第一百一十四章 蕭然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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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靜等待了七日後,出使瓦剌的使者終於歸來,而楊宏也如願以償的被請到王帳,一同商量對付大明的計策。
剛走進王帳,楊宏一眼就看到與七天前相同,王帳之內依然是阿魯台與失乃幹等人。
不過與七天前不同的是,阿魯台的身邊並沒有跟著七天前的那兩名將領,這不禁讓楊宏感到,或許是阿魯台認識到了自己的放肆,是一種向本雅失裏示好的表現。等到楊宏進入王帳行過禮節後,本雅失裏這才點了點頭滿意的笑道:“今日把諸位召到這裏,是繼續商討對付明軍策略的。知院,你將出使瓦剌的情況先向太師說一說吧。
”見本雅失裏讓自己介紹情況,失乃幹不敢耽擱連忙回道:“七天前,本知院派出使者出使瓦剌。經過與瓦剌可汗的溝通與協調,瓦剌可汗已經同意與我韃靼聯合,一同對抗
大明了!
瓦剌可汗托使者帶回話,隻要我們出兵與明軍交戰後,他將會親率十萬大軍從後方夾擊明軍。有了瓦剌人的幫助,相信此戰與明軍作戰我們一定會大獲全勝!”失乃幹說完話,太師阿魯台略微沉思了片刻後,向本雅失裏行了一禮客氣的說道:“啟稟可汗陛下,雖然瓦剌人答應了我們的要求,但畢竟是空口無憑,到時候瓦剌人要是
耍詐我們可就吃虧了。
所以依老臣愚見,我們在相信瓦剌人的同時,必須要做萬全的準備。避免瓦剌人不遵守承諾!”
看到阿魯台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說話如此客氣,本雅失裏顯得既滿意又有些吃驚。
隻見本雅失裏看向阿魯台詢問道:“那麽依太師之見,我等應該怎麽小心防範才是那?”“可汗陛下聖明。瓦剌人已經歸順大明,說到底他們到底會不會出兵,誰也不敢保證。依老臣之見,我們可以讓使者在前往瓦剌,要求瓦剌可汗立即率兵與我們合兵,這樣
既方便我們監視他們,又可以隨時防範瓦剌人臨陣反水!如果瓦剌可汗不同意也好說,那就讓他拿出誠意,將十萬大軍的指揮權交給我們。當然,這十萬大軍的將領還是他們瓦剌人。他們隻需要在戰鬥之時聽從我們的調遣就好
了!”
阿魯台的考慮還是很全麵的。在場的人雖然與其不和,但如今阿魯台態度發生轉變甚是謙恭,這個態度自然就不會惹來本雅失裏的反感了。
對於阿魯台提出的建議,不單單是本雅失裏,就是與其水火不容的失乃幹也表示了同意的意見。
這不禁讓一直未說話的楊宏心急如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韃靼部族雖然較之大明要弱小一些,但如果是一個君臣團結和睦的韃靼,真的要是舉全民之力與大明抗爭到底的話,就算大明能夠獲勝,那也畢竟是一場慘勝!
畢竟,蒙古騎兵的強大可是威震了數百年。猶如太祖皇帝那麽英明神武的人,到頭來也是在蒙元帝國分崩離析的背景下,才討得便宜,將他們趕回了大漠。不同於蒙古人艱辛的生活,大明軍隊可是養尊處優了數年未經曆過戰事,就算永樂皇帝用兵如神,一旦戰事進入膠著,這些數年沒打過仗的明軍到底能不能堅持下去,誰
也不敢保證!
況且最重要的是,本來楊宏以為,在自己的挑撥之下,韃靼君臣之間已經出現裂痕,短時間很難修複,這樣也會給明軍作戰帶來優勢。
不過看到今日的場景,這阿魯台果然是有擔當之人,竟然放下了嫌隙,主動示好,一個團結的韃靼可是楊宏不想看到的!
想到這裏,楊宏在腦子當中快速想著對策,看一看能否想出既不暴露身份,又能挑撥他們決裂的辦法。
“可汗陛下,臣有一些話想要說,不知道可汗陛下可否允許?”
就在楊宏苦思良策之時,蕭然竟然向本雅失裏行了一禮後說道。
蕭然雖然是漢人,但在蒙古生活了這麽多年,又為蒙古出了很多的好的注意與建議,既然他有話說,那麽本雅失裏自然不會不允許的。得到本雅失裏的允許後,蕭然看向太師微微一笑道:“太師大人剛剛的高論,蕭某已經受教了。太師果然是高瞻遠矚之人,我蒙古有太師這樣的能臣,絕對是全蒙古的幸事
!
不過,雖然太師說的對策很好,也很全麵,但卑職還有一些問題,想要問一問太師,不知道太師能否為蕭某解惑?”盡管很討厭失乃幹與蕭然,但經過上一次的事情,阿魯台已經明顯的感受到來自可汗的威脅。如果自己在驕縱不可一世,或許自己太師的地位真的就要被失乃幹所取代了
!
“蕭大人向來足智多謀,有何問題盡管提問就是!”
望著蕭然有神的目光,阿魯台臉色淡然的回道。
見阿魯台同意,蕭然也不廢話直奔主題道:“好,第一個問題,敢問太師,此次與明軍作戰,我韃靼是處於優勢還是處於劣勢那?”
“蕭大人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我韃靼部族處於優勢的話,何必要與瓦剌聯合,直接與明軍開戰便是,哪裏還用如此大費周折!”
阿魯台不知道蕭然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自然就將是個人都明白的道理,脫口而出了。
“好,既然我韃靼在這場大戰中是弱勢,那麽就是卑職的第二個問題了。敢問太師,作為弱勢的我們,是去祈求瓦剌人的幫助。
如果按照太師剛剛所說的辦法去做,那瓦剌的可汗會答應我們的請求嗎?
要知道,我們與瓦剌人連年作戰積怨已深。如今瓦剌可汗能夠答應幫忙出兵,也是不想看到明軍做大而已。卑職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本來去祈求瓦剌幫忙的我們,若是蹬鼻子上臉亂提要求,畢竟會適得其反惹怒瓦剌的可汗。到時候別說是十萬大軍了,恐怕一兵一卒都不會來了
!”
蕭然的一番話雖然說的很不好聽,但卻很有道理。雖然本雅失裏的臉色很不好看,但他也不是廢物,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倒是阿魯台充滿深意的看了一眼蕭然,隨後又打量的一番沉默不語的楊宏。
過了好一會兒,隻見阿魯台忽然大笑道:“哈哈哈!蕭大人這番言論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七天前,本太師就說過絕對不能與瓦剌人聯合。而可汗與你們卻不聽我的意見,非要派遣使者去瓦剌。
如果按照蕭大人的說法,這瓦剌人就算答應了派兵也不能相信。為了以防他們陣前反水,還不如采取本太師的辦法去做,由我們自己不斷襲擾大明,拖死他們好了!”
正如阿魯台所說,與其對瓦剌可汗疑神疑鬼不肯相信,那莫不如就放棄與他們聯合,自己對抗大明算了。
一時之間,王帳之內的所有人都不禁看向蕭然,等待著他該如何解釋。
見到眾人看著自己,蕭然並未驚慌,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笑道:“太師說的好!確實如太師所言,我們大可不必聯合瓦剌,直接自己與大明對抗好了!”
聽到蕭然的話,所有人都蒙了。特別是失乃幹一臉不解的表情看著蕭然,不知道這個自己信任的謀士,到底在發什麽瘋!
“蕭然,本可汗自問,一直對你都是禮遇有加。並沒有因為你是漢人身份而怠慢。如今大戰在即,根據探子的回報來看,最多半個月,明軍就會趕到順安鎮了!在此等生死存亡之際,本可汗希望,你若是有什麽合理的建議就明確說出來,不要像其他的漢人一般,喜歡雲裏霧裏的繞彎彎。本可汗現在沒有時間去猜你到底要表達什
麽!”
就在大家都不解蕭然所言何意之時,王座上的本雅失裏一臉的冷漠,看向蕭然有些不滿的說道。
蕭然自然也從本雅失裏的語氣裏感受到了他的不爽,連忙看向可汗施了一禮道:“可汗陛下恕罪,確實是臣不對,臣這就把所想所思告訴各位大人!
可汗陛下明鑒,臣能夠理解太師的心情。畢竟辛辛苦苦想出來的對策遭到大家的反對,那種滋味放在誰的身上都很不好受的!
為了讓太師放下芥蒂,心悅誠服的認可我們的作戰方略,那卑職就從以下幾個方麵說明卑職的觀點!
第一,此戰若是想戰勝明軍,單靠我韃靼部族自己絕對不可能完成,必須要聯合瓦剌才有勝利的可能;
第二,微臣說的這種聯合自然不是普通的聯合,而是要建立在彰顯我韃靼部族強大戰力的基礎上的聯合!
臣剛剛說的話雖然看似矛盾,但細細想來,其實非但不矛盾,反而是是我們取得勝利最穩團的辦法!假設瓦剌人有異心,並不打算真的派兵與我們一同對抗明軍,那也不是因為與我們有仇,或是真心臣服明軍,反而是瓦剌可汗底氣不足,不知道我們韃靼部族到底能否戰
勝大明的結果。
如果我要是瓦剌可汗,現在也會如此。既擔心大明消滅韃靼之後,會騰出手來對付瓦剌。又害怕貿然出兵幫助韃靼後,並不是明軍的對手。從而觸怒大明引火燒身。
介於這種心理,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打消瓦剌可汗的這種顧慮。依臣之見,如果想要獲得瓦剌人的支持,我們必須要取得一場大勝,讓瓦剌人看到我們的強大。
隻有這樣,瓦剌的可汗既看到了我們的強大,又知道了明軍並不是不可以戰勝的。再加上唇亡齒寒的前車之鑒下,臣敢肯定,如果我們獲得大勝,瓦剌可汗必會與我們同心同德,到時候之下一舉擊潰明軍,可汗陛下能夠入主中原難道還是什麽難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