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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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性命自然珍貴,關係著整個大明的未來。將領們極力反對也在情理之中,完全是忠君體國的表現。見眾人反對,永樂皇帝微微一笑道:“諸位愛卿的忠心朕自然知道。朕當年鎮守北方,與蒙古人打了不少的仗,此次出征如果朕不親自率兵出擊,對於我軍的士氣肯定是有
    影響的。
    諸位將領不必再勸,朕心意已決,大軍休整兩日後,朕將親自率兵征討本雅失裏,願諸位能夠齊心協力各司其職,此戰我大明必勝!”
    既然皇帝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些將領也不能在繼續勸說。
    眼看這場軍事會議即將結束,然而就在永樂皇帝意氣風發之時,隻見急匆匆的走進帥帳,一臉急切的附在皇帝耳邊,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等到林忠說完話,永樂皇帝的臉色大變,焦急問道:“什麽?有營寨爆發了大麵積瘟疫?太醫院的太醫們不是防範了很久,他們是幹什麽吃的?”
    皇帝的話自然被帳內的人都聽到了,聽聞軍營當中爆發了瘟疫,每一名將領都是一臉的急切。要知道瘟疫一旦爆發開來,想要滅除將會是十分困難的!
    “啟奏陛下,此次爆發的瘟疫十分難解,太醫院與隨軍軍醫從未見過。如今也是束手無策,隻能采取隔離的辦法,防止瘟疫進一步擴散!”
    麵對永樂皇帝的咆哮,林忠連忙回道。
    如今韃靼內部發生內訌,正是明軍乘勝追擊一舉消滅威脅的大好時機,誰能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軍營當中竟然爆發了瘟疫,這不禁為此次作戰蒙上了一層陰影。
    此時永樂皇帝麵色凝重,望了一眼背後懸掛的地圖後咬牙說道:“戰機稍縱即逝,如果放棄這次機會的話,韃靼人必然卷土重來,到時候將會永遠威脅我大明!
    這樣,朕剛剛定下的決策不變,仍由朕率領一部分士兵出擊,尋找本雅失裏的蹤跡與之決戰。
    王友,你與太醫院院使梅儒卿一起,為朕挑選出來身強力壯且無瘟疫跡象的士兵出來。數量不用太多,能湊夠五萬之眾即可!
    剩下的士兵依然留在殺胡城中,由你來調配。關於瘟疫的事情絕不得對外宣揚,一定不能讓韃靼人知道!
    朕懷疑此次爆發瘟疫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有幕後之人在搞鬼!
    楊宏,朕現在賜你天子寶劍,會同太醫院院使梅儒卿共同查查瘟疫的源頭。
    朕知道這次的任務很重,但事關我大明江山社稷,朕現在隻有依靠你了!”
    皇帝說完話,摘下腰間的佩劍交給了楊宏。楊宏雖然知道想要調查瘟疫的源頭絕非易事,但如今正是明軍生死攸關之際,自己身為錦衣衛自然義不容辭!
    “臣謝陛下之恩,就是粉身碎骨也會查清瘟疫的源頭!”
    楊宏跪倒在地接過聖上賜予的佩劍,隨後大聲向皇帝回道。
    見楊宏接過寶劍,永樂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大明的未來全係卿的身上,希望朕得勝歸來之時,楊卿已經調查出了真相,還大軍安寧!”
    得到天子佩劍的楊宏自然知道肩上的重任,再感謝了皇帝的一番信任之情後,離開大帳叫上盧淩二人後,前往爆發瘟疫的軍營。
    雖然別的軍營仍然井井有條很有秩序,但爆發瘟疫的軍營如今除了很是吵鬧外,把守封禁的士兵眾多,遮掩口鼻的大夫也是在軍營中不停地穿梭。
    來到爆發瘟疫的軍營門外,楊宏與盧淩二人換上了避免染疾的衣裳。
    等到真的邁入軍營當中,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這裏與外麵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此時的軍營內,到處都是忙碌的軍醫,一隊隊感染瘟疫的士兵無精打采的被隔離起來,隻能聽天由命,不知道能否活到明天。
    而那些因為感染瘟疫死去的士兵,都被放在手推車上。上麵蓋著白布,由健康的士兵運送屍體,送到城外火化。
    楊宏與盧仁峰淩久彤向前行走,準備先找到太醫院院使梅儒卿了解情況後,在商討下一步的對策。
    就在楊宏等人尋找梅儒卿之時,就聽到左前方的大帳內傳出一個驚恐的聲音道:“又死了!軍醫求求你,放我出去吧。與其在這裏等死,還不如讓我出去碰一碰運氣啊!”
    聽到士兵的哀嚎聲,楊宏感到十分的悲傷。這些士兵懷揣著報效國家的夢想來到大漠,誰曾想到並不是馬革裹屍得勝歸來,反而窩囊的死在了瘟疫的手上。
    這種等死的感覺最為致命也最可怕,眼見著昨日還在一起聊天的同伴一個一個死去,這種傷痛與恐懼要比瘟疫更加可怕。
    楊宏與盧淩二人循著聲音進入了大帳之中,一眼就看到一名臉上長滿紅瘡的士兵正跪在地上,苦苦的向著麵前的軍醫哀求著。
    就在他的身邊,健康的士兵正抬著死去的士兵離開,偌大的大帳內,竟然隻有兩三個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梅大人就要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馬上就會為你醫好身上的瘟疫了!你在安心的等待幾日,千萬不要有別的念頭!”這場突入起來的瘟疫十分可怕,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是通過什麽途徑在擴散。而且這次瘟疫不僅來源不明,就是致命的程度也很霸道,往往隻要感染上瘟疫過後,四五天的
    時間後就會死亡!
    那哀求的士兵自然知道軍醫隻不過是在敷衍自己,隻見他猛然站起身抓住軍醫的衣領大喝道:“你們這些騙子!如果真的找到醫治的辦法,怎麽會死了這麽多的兄弟?
    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想要我們在這裏等死,根本就不會管兄弟們的死活!這種地獄一樣的地方我待不下去了,我一定要離開!”
    那名祈求的士兵此時顯得很激動,一把將麵前的軍醫推翻在地後,就想要逃出大帳。
    眼見著士兵向著自己的方向跑來,一旁的淩久彤伸出帶著手套的手,一下按在那名士兵的肩膀上。
    身染瘟疫的士兵已經十分虛弱,被淩久彤按住後掙紮了一番過後,就氣喘籲籲的躺在了地麵上。
    見想要逃跑的士兵已經被製伏,倒在地上的軍醫連忙來到他的身旁。隻見他掏出一顆藥丸送到士兵的嘴裏,沒用一會兒,那士兵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等到處理完想要逃跑的士兵,那名軍醫這才看到楊宏等人,連忙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不知道這裏正在鬧瘟疫嗎?”
    聽到軍醫詢問,楊宏這才開口回道:“我乃錦衣衛指揮僉事楊宏,奉聖上旨意協同太醫院院使梅大人調查瘟疫來源的!不知你可曾知道梅大人現在何處啊?”
    知道楊宏的身份,那軍醫連忙向著楊宏行了一禮回道:“原來是楊大人,卑職剛剛多有冒犯,還請大人能夠恕罪!
    啟稟大人,梅大人如今正在大營深處的帥帳之內研究消滅瘟疫的辦法,大人從大帳出去徑直向前,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就可以看到了!”
    得知了梅儒卿所在的方位,楊宏點了點頭,隨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沉睡的士兵歎了一口氣後,帶著盧仁峰與淩久彤向著梅儒卿所在的方向走去。
    “大人,瘟疫真的是太厲害了!卑職這一路走來,看到好多死去的士兵。照著這個死法下去,恐怕這整個一營的士兵堅持不了多久了!”
    走在前進的路上,一旁的淩久彤不禁歎了一口氣道。
    楊宏此時與淩久彤的心情一樣,畢竟都是同袍兄弟,看到這些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的死去,楊宏的心裏也不好受。
    “盧兄,你深諳醫術之道。這種瘟疫你可曾見過,有何應對的良策嗎?”
    見楊宏詢問,盧仁峰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回道:“大人,卑職雖然略微通曉醫術,對於勘驗屍體還算在行。但實話實說,這種瘟疫還是平生第一次見到!
    這瘟疫擴散之強,威力之大都是卑職從未見過的。現在我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一切還需要等到一會勘驗一具屍體過後再說吧!”
    那梅儒卿身為太醫院的院使,醫術精湛絕對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醫道聖手。就連他都對這次爆發的瘟疫束手無策,更別說盧仁峰了。
    得到盧仁峰的回答後,楊宏點了點頭,隨後也不再詢問,直接來到了梅儒卿所在的大帳。
    報明了身份,楊宏與盧淩二人進入大帳之內。一眼就看到梅儒卿正在和眾多太醫聚在一起,激烈的探討著什麽並未發現楊宏到來。
    “大人,這次瘟疫凶猛異常,卑職查驗了眾多醫書,都沒有看到過例如這樣的瘟疫。卑職現在也是束手無策啊!”
    “是啊大人,這瘟疫來勢凶猛,最重要的是,我們並不知道它是通過什麽途徑讓這麽多士兵染疾的 。想要根除瘟疫實在是難於登天,卑職等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大帳中的眾多大夫如今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圍在梅儒卿身邊無奈的說著。
    見眾多太醫這麽說話,梅儒卿臉色一變不禁大喝一聲道:“我等身為大夫,救人治病乃是天道使然!
    如今大軍遭遇瘟疫,你等不思根除之策,反過來在這裏碌碌無為鼓唇弄舌,你們對得起陛下,對得起外麵那些還抱有希望的士兵嗎?廢話少說,無論如何你們務必要在三日內查清,這場瘟疫到底是什麽來路。如果七日之內還無法破除這場瘟疫,本官這個太醫院的院使也不做了,拉著你們一起自裁以謝天下好了!都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