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童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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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紀府門前發生的血案,楊宏一直都覺得定然不會那麽簡單。出於對紀綱的最後一絲關心,楊宏隻能拜托熟人較多的淩久彤,幫助他代為調查。
    盡管不太理解楊宏為什麽到現在還願意幫助紀綱,但作為楊宏最忠誠的夥伴。淩久彤還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楊宏的請求,幫助他調查紀宣的死因去了。
    獨自離開紀府,楊宏徑直回到了府上。果然如紀綱所言,此時的胡霜與楊安都已經歸來。這母子兩人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胡霜此次前去勸說紀綱並不是毫無建樹,至少紀綱自己也察覺到了危機。雖然沒有明確答應胡霜的建議告老還鄉,但還是決定收斂一些,不能在觸怒皇帝。
    對於紀綱府上發生的命案,胡霜自然並不知道。不過與楊宏相同,胡霜也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如此命案,一定不會簡單。
    因為一直在思考紀宣的案子,楊宏下午並沒有去衙門當值。而是留在家中苦苦思索。
    轉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過去了,等到一家人吃罷晚飯準備休息之時,楊宏也沒有想明白什麽,隻能等到明日起來後在說。
    剛梳洗完畢準備就寢,老仆人福伯就在門外輕聲說道:“少爺,淩大人在外等候,說是有要事稟報。不知少爺見是不見?”
    聽到福伯的話,楊宏心裏一動。早知道淩久彤的熟人多,但自己從未想過,他會這麽快就查清楚案情的經過了。
    讓胡霜先行休息,楊宏換好衣服就來到了前堂。隻見淩久彤此時一臉的愁容,坐在椅子上獨自喝著茶。
    見楊宏到來,淩久彤連忙放下茶杯行了一禮道:“大人,卑職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經去調查了。
    那紀宣是被人斬斷頭顱而死,死亡時間應該是今早的寅時左右。
    不過應天府的衙役到現在還沒找到死者的頭顱,也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所以現在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何人殺了紀宣。”
    聽到淩久彤的講述,楊宏略微沉思了片刻後說道:“死者既然是今早寅時被害。那麽紀府的大門前就不是殺人的現場了!
    紀綱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府上必定護衛森嚴。祿生,應天府究竟是如何發現這具屍體的?”
    見楊宏詢問,淩久彤的臉上露出不解之色道:“這個也是卑職想不明白的地方。
    根據卑職應天府內的朋友所說,是接到百姓的報案之後,才在紀大人的府邸門前發現紀宣屍體的。
    紀大人附近雖然住的都是達官顯貴,但平日裏路過的百姓也不再少數。
    根據報案的百姓所言。他是在路上行走之時,忽然看到前麵的行人倒下。等到上前查看之時,這才發現是一具無頭男屍!
    大人,從報案的百姓證言以及紀宣死亡的時間來看,在百姓發現紀宣之時,他早已經死去。難道紀宣是詐屍不成,死了還能在大街上行走?
    而且那百姓說的真切,紀宣一直都在他的前方行走,而且並沒有失去頭顱。等到他倒地之後,百姓上去查看才發現沒有了頭顱,這就太奇怪了!”
    盡管楊宏想到發生在紀綱府邸門前的命案不會簡單,但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案子竟然如此曲折離奇,就猶如神話故事一般。
    “如果那個百姓沒有說謊的話,那此案真的就有太多離奇之處了!”
    望著淩久彤不可思議的雙眼,楊宏連忙回道。
    淩久彤早就知道楊宏會如此說話,不禁歎息道:“大人,在發現紀宣屍體的時候,路上的百姓雖然不多,但還是有幾個人的。
    應天府尹也調查了其他看到屍體的百姓證言,他們也證實了報案百姓的說法,確實曾經看到紀宣頭戴帷帽在行走,您說不會是紀宣真的詐屍了吧?”
    一個原本已經被斬首的屍體,竟然長了腦袋,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在大街之上。按照常理來推測,死人是絕對做不到的,隻有詐屍方能辦到。
    “鬼神之說一直不可相信。其中肯定還有我們沒有查看到的線索罷了。也不知道應天府尹能否偵破此案!”
    盡管對於案情很心急,但此案畢竟沒有達到驚動皇帝的程度。楊宏身為錦衣衛,在沒有皇帝旨意的情況下,也不能幹預司法,隻能期盼應天府尹能夠偵破案件了。
    “祿生,如今天色已晚,你還是趕快回去休息吧。這幾天你就不用來衙門當值,時刻盯著應天府,看一看這個案子有沒有什麽進展,辛苦你了!”
    對於楊宏的要求,淩久彤自然是會全力以赴的。二人又商議了一會案情過後,淩久彤這才離開回府去了。
    等到第二天天剛亮,楊宏匆匆吃過早飯,就離開府邸前往衙門當值去了。
    整個一上午都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等到中午快要吃飯的時候,淩久彤才返回了衙門當中。
    因為阮玲這幾日正要產子的緣故,楊宏就給盧仁峰放了一個長假,讓他在家照顧阮玲。
    所以隻有楊宏與淩久彤一起離開北鎮府司衙門,來到了一個小攤隨便吃點午飯。
    等到二人坐好點了一些吃食後,楊宏這才笑著說道:“祿生辛苦了。衙門當中人多眼雜,還是這裏說話方便。你來說一說有什麽進展吧。”
    聽到楊宏的問話,淩久彤搖了搖頭後歎息道:“哎,大人也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應天府尹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是一個讀死書的書呆子。
    他現在是對案情一籌莫展,左查一下又訪一下猶如無頭蒼蠅一般。我看這個案子他是破不了了!”
    自從上任應天府尹告老還鄉後,新任的應天府尹齊崇山大人是被陛下破格錄用的。
    此人做得一手好文章,更是寫了一手好字,但能力卻著實一般。是死讀書讀死書的代表。
    別說是他齊崇山,楊宏現在也對案子沒有什麽頭緒。更別說他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
    “天蒼蒼路茫茫,
    魑魅魍魎逞凶狂!
    天子身邊多小人,
    天怒人怨何人償。
    當官不敢說實話,
    百姓隻能把頭藏。
    好在關公顯神威,
    誅殺賊子平民怨。
    一斬小人頭,二斬賊人臂,斬斷雙腿正氣揚!”
    就在楊宏與淩久彤探討案情之時,就聽到幾個孩童吟唱著童謠從遠方走來。
    聽到這童謠,楊宏的臉色一變,連忙向著那幾個孩童看去。
    那幾個孩子都不大,一個個一邊擦著鼻涕一邊互相玩鬧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不會知道,這種充滿血腥味道的童謠,竟然是出自這麽小的孩子口中。
    “一斬小人頭,二斬賊人臂,斬斷雙腿正氣揚!祿生,你可聽過這麽血腥的童謠嗎?”
    見楊宏詢問自己,淩久彤的臉色也很不好,不禁低聲回道:“大人,卑職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童謠。現在的大人真的是過分,怎麽能教小孩子這種東西那?”
    盡管也對如此血腥的童謠很不滿意,但楊宏心裏卻清楚的很。童謠一般都是反映百姓們的生活狀態,以及他們心裏的真實所想。
    這童謠的寓意很清楚,就是在宣泄著對奸臣的不滿,希望關公能夠顯靈,將這些佞臣全部誅殺了!
    想到這裏,楊宏站起身,徑直來到那幾個孩童的麵前微微笑道:“你們幾個乖,告訴我,這個童謠是誰教給你們傳唱的啊?
    如果你們說實話的話,我就給你們買糖人吃。怎麽樣啊?”
    小孩子自然不懂得什麽大人小人的,聽到楊宏竟然要給他們買糖人,孩子們不僅喜出望外。
    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小胖墩連忙奶聲奶氣的回道:“你是大人,說話可不能不算數。這童謠也不是什麽人教的,是我們在大街上聽來的。實話告訴你了,糖人那?”
    這個世界上,隻有小孩子不會說謊話。童謠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朗朗上口之下,所以被大家所傳唱。這種東西隻能禁止,但若想查到是誰所做,確實比登天還要困難。
    見那小胖墩一副期待的模樣,楊宏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淩久彤,讓他去給這些小孩買糖人去了。
    在淩久彤離開後,楊宏原打算在詢問一下童謠的事情。誰知道這個時候,幾個大人慌忙跑了過來,分別將孩子攬入懷中後,臉上一副懼怕的模樣。
    “大,大人。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千萬不要與他一般見識。還請大人放過草民吧。”
    楊宏此次出來吃飯,並沒有換便裝,而是穿著官服出來的。
    本來錦衣衛的名聲很嚇人,那童謠當中更有諷刺聖上的意味。這如何能不讓這些孩子的父母這麽緊張,生怕楊宏將他們抓起來帶到牢房。
    望著緊張的百姓,楊宏連忙笑了笑回道:“無妨,本官也是見這幾個孩子狠可愛,逗他們玩一會兒罷了。你們無需緊張,這裏是天子腳下,本官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見楊宏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幾個孩子的父母這才放下心來。
    而那個索要糖人的小胖墩卻揮了揮胖乎乎的小手,把嘴一撇不屑的說道:“關公說了,你們錦衣衛都是壞人。特別是那個紀綱罪該萬死,早晚會被關公殺死的!”
    誰也沒有想到,這小胖墩竟然會如此說話。他的父親聽到孩子的話後,不禁嚇的魂飛魄散,一巴掌抽在那小胖墩的臉上後,按著孩子一同向著楊宏跪下。“大人恕罪。娃娃不懂事,並不是羞辱大人的意思。還請大人不要責怪,千萬不要讓紀大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