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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 虎賁衛
    太祖皇帝建立大明以後，為了穩固皇權，避免重蹈前朝幼主被權臣架空的前車之鑒。先是采取分封，由各皇子鎮守國土以及廢除了宰相的職位後，又借機鏟除了大量的有功之臣。
    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穩固了皇權的統治，為皇太孫朱允炆繼位鋪好了路，但也間接削弱了朝廷的實力，使得許多有能力的武將死於非命。
    或許是在晚年察覺到了危機，太祖皇帝在廢除錦衣衛製度的同時，秘密訓練了一隻規模不太大的隱秘武裝，起名為虎賁衛，專門負責保護皇太孫的安全。
    能夠入選虎賁衛的條件很簡單，全都是太祖皇帝信得過的武將，或者是他們的孩子。
    當年永樂帝發動兵變，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建文帝朱允炆不是其對手，節節敗退之下，最終隻能自焚於南京的皇城當中。
    在南京的這場戰役中，虎賁衛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楊宏聽知道經過的老人說過，當時的虎賁衛大將軍，原本是想率領虎賁衛護送建文帝突出重圍的。
    然而奈何燕王的大軍已經圍困京城，再加上虎賁衛雖然戰鬥力較強，但人數不多，最終基本上全部戰死，鮮有活口能夠存活下來。
    在聽到淩久彤所言之後，楊宏第一個想到的，正是曾經威名遠揚的虎賁衛了！
    虎賁衛的士兵有一個很顯著的特點，那就是入選虎賁衛後，全都在後背刺上虎頭的刺青。沒想到與建文帝一同覆滅的虎賁衛又重現出現，這不禁讓這起案子越發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翻動一名刺客的屍體後，楊宏撕開他身穿的衣服，果然看到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虎頭。
    這不禁讓楊宏的眉頭緊鎖，整個人更是陷入了沉默當中。
    “大人，如果卑職沒記錯的話，能夠擁有這種刺青的，應該就是覆滅的虎賁衛了吧！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虎賁衛早就在當年的一戰中盡數被殺，怎麽到了今天，竟然又出現了他們的身影，這，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望著楊宏凝重的目光，淩久彤蹲在楊宏的身邊低聲說道。
    聽到淩久彤的話，楊宏點了點頭，隨後拉著淩久彤來到了沒人的地方，歎了一口氣道：“祿生啊，看來這起案子絕對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虎賁衛乃是前朝的舊製，陛下早已經廢除。而且原來的虎賁衛盡數被殺，應該已經不複存在了。
    你看這些死去的人，個個都很年輕。難道那齊崇山在秘密的訓練虎賁衛，他的目的是想要密謀造反嗎？
    還有祿生，你記不記得當年我辦理李雲榮案子的時候，死者孫禮在臨死前說的那番話，到現在我都銘記在心上。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追查這個幕後指使之人，怎奈一點線索都沒有，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麽像樣的發現。
    而且你在回憶一下，所有我經手的案子，從李雲榮案到邵青案，再從北伐瘟疫案到現在的這個案子，這些被我繩之以法的罪人好像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背後，好像隱約中有一隻大手，在操控他們犯案一樣！
    直到今日發現虎賁衛重現出現，我的心中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或許有一股我們沒看到的力量潛伏了這麽多年，直到現在，終於到了他們要動手的時候了！”
    見楊宏如此一說，淩久彤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不過與楊宏的不安不同，淩久彤倒是看得開，看向楊宏安慰道：“其實事情也沒有大人想象的這般複雜。依卑職看來，應該是大人多心了，哪有什麽案子的跨度會達到十多年之久，從常理上來說，這根本就是說不通的。
    大人也不必亂猜，如今紀宣已經答應我們，會如實供述出實情。等到確定齊崇山與袁守義的罪名後，大人就下令緝捕他們，到時候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而且或許是我們多心了，這齊崇山是故作玄虛，將自己的死士刺上虎頭刺青罷了。總之，一切都要等到紀宣供述之後再說！”
    聽到淩久彤的話，楊宏點了點頭。正如淩久彤所言，現在自己完全就是在瞎想亂猜，根本就沒有什麽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楊宏的猜測。
    一切還都是要等到審訊完紀宣再說，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好吧，此事就暫且擱置下來。吩咐兄弟們保管好這些刺客的屍體，本官準備一下，馬上提審紀宣，看一看他怎麽說吧！
    對了，將今日傷亡情況整理出來，報至朝廷，請兵部與戶部撥款撫恤今天的死傷者。記住，一定要厚待死去兄弟的家屬，不能讓兄弟們寒心！”
    剛剛經曆了一場戰鬥，楊宏的身上難免會沾染上大量的血跡。
    楊宏匆匆的洗了一個澡，由於一夜未睡又打了一仗的緣故，差點就睡著了。
    好在淩久彤在門外呼喚，這才讓楊宏醒過來，換好了一身幹淨的官服，提審紀宣。
    坐在公堂上的椅子上，楊宏看向跪著的紀宣說道：“紀宣，既然本官答應了你的請求，那麽按照約定，你也應該和本官實話實說了吧？來人啊，給紀宣搬把椅子，讓他坐著回話！”
    坐在椅子上，紀宣仍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與前麵審訊百般抵賴不同，這一次紀宣倒是遵守了諾言，將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向楊宏講述了一遍。
    “啟稟大人，罪人紀宣如實稟告。京城中所有發生的命案都是罪人所為，是罪人勾結駙馬府馬場馬師袁守義共同完成的。
    大人知道，罪人與紀綱是同鄉，後來因為紀綱的原因，進入紀府成為了紀府的仆人。
    實話實說，紀綱對待罪人也很不錯，並沒有怠慢或者侮辱罪人的地方。
    罪人之所以與袁守義勾結在一起，處心積慮做出這麽多案子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籌備在中秋節陛下駕臨江府之時，利用暗溝來到江府行刺陛下。從而坐實紀宣謀逆的罪名！
    我們的計劃是這樣的，先是由罪人以紀綱之名，聯係孫寶，讓他溝通倭人購買兵器，隨後罪人又拓印了紀綱的筆跡，弄了一封假的書信，找到江左鳴索要銀兩。
    等到這兩件事情結束後，罪人偷來了紀綱的身份腰牌，又利用便利的條件，做了一份錦衣衛的通關文牒，交給了孫寶，再由他交給了倭人。
    等到準備工作做好後，罪人又編造出關公顯聖的童謠，再由罪人結交的那些朋友傳唱開來。隨後袁守義假扮關公顯聖，讓京城的百姓看到。
    等到童謠傳唱開來後，罪人殺害了自己的親弟弟，接著又殺了江鵬與江小崖，並且將他們的屍體藏匿在了紀綱很少居住的宅子當中。
    第一起案子的手法，大人已經識破，罪人就不再詳說。其實，罪人做這麽多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坐實紀綱謀逆的罪名，讓皇帝治他的死罪！
    如果不是大人識破了我們的計劃，罪人是要等到中秋節那天，埋伏在暗溝當中。等到皇帝駕臨江府後，再由罪人率領死士行刺皇帝！
    當然，我們的計劃並不是真的要刺殺皇帝，而是要讓皇帝抓獲罪人。等到罪人落網後，在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紀綱的身上。這樣的話紀綱就必死無疑了！”
    紀宣所言的計劃，雖然與楊宏所推測的差不多。但是其中有很多細節還不完整，還需要仔細的盤問。
    “紀宣，有幾個問題本官需要問你。第一，你為何要處心積慮的設計陷害紀綱，他對你不是一直都不錯嗎？
    第二，是誰將暗溝的情況告訴你的，這種事情就是袁守義也不可能知道，如果本官估計不錯的話，你的另一個同夥，應該就是應天府尹齊崇山吧？
    最後一點，你為什麽要殺那兩個弗朗機人？這兩個人對你們的計劃完全夠不成威脅，若是真的要殺的話，也應該將他們全殺了，為何要故意顯露出破綻，讓本官追查道孫寶的身上？”
    聽到楊宏的詢問，紀宣歎了一口回道：“啟稟大人，關於第一個問題其實很簡單，縱然紀綱對我不錯，但這些年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背離了本心，而且他還殺了一個對罪人非常重要的人！
    大人可能不知道，在罪人在紀府做仆人的時候，家中的老母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就死在了老家。
    要不是解縉解大人在上任途中偶然救了母親，罪人的老母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解大人對罪人來說，就是救命的恩人，是需要罪人用一生去感念報恩的。
    誰知道這紀綱竟然為了一己之私，殘忍的殺害了解大人。此仇如果不報的話，我如何對得起家中的老母，又如何對得起死去的解大人那？
    至於第二個問題，不是罪人不肯說實話。一直和罪人聯係的都是袁守義，將京城暗溝圖紙等一幹文件交給罪人的也是他。齊崇山究竟是不是袁守義的同夥，罪人也不知道。大人想要知道的話，抓獲齊崇山後一問便清楚了！
    最後一個問題也很清楚，是袁守義讓我殺掉這兩個倭人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大人查到孫寶的身上，從而引出紀綱勾結倭人購買兵器的事實！
    大人，罪人敢發誓說的都是真的，還請大人一定要相信罪人，還請大人遵守諾言，一定要保住我母親與妻子的性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