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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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 解惑
    楊宏做夢也沒有想到,張曦宗的案子竟然驚動了皇帝,他老人家會親自過問此案,讓原本平息的案子再起波瀾。
    在太子的幫助下,楊宏追趕上離開京城的林忠,誰料想林公公早已經料定楊宏會追趕上來,擺好茶水與其入座交談。
    慢慢的飲下一口茶水後,就見林公公指了指楊宏麵前的茶杯笑道:“楊大人,這可是上好的貢茶,若不是陛下恩賜,你我又如何有福氣飲用那?
    咱家知道楊大人憂心的是什麽,如果楊大人相信咱家的話,可否聽咱家一言那?”
    楊宏若是不相信林忠,也不會離開東宮後就馬不停蹄的追趕上來。
    如今見林公公有意指點迷津,楊宏連忙施了一禮回道:“承蒙林公公不棄,多次拯救楊某與危難之間。林公公也知道,那張曦宗是楊某多年的好友,多次幫助下官屢破案件,也算是對朝廷有功。
    如今因為一個小小的海禁卻蒙此大難,楊某決不能袖手旁觀,還請公公能夠指點迷津,如此大恩,楊某定會銘記於心的!”
    見到楊宏如此客氣,林忠不禁笑著擺了擺手,隨後將桌案上的茶杯向楊宏的麵前推了推道:“楊大人言重了,你且先飲下此茶,待咱家慢慢說來!
    楊大人也知道,海禁雖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製,但陛下登基以來,鄭公公屢次出海宣揚我大明國威。雖然陛下沒有明令解除海禁,但實則貿易通暢,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楊大人不妨仔細琢磨一下,那張家雖然富可敵國,又廣交權貴,但說到底終究隻是一名商人。這等不入流的小角色,陛下為何會如此上心那?”
    林忠並未將話說完,而是說到一半緘默不言,右手時不時的撫摸茶杯,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楊宏。
    見林忠將問題重新拋給了自己,楊宏不禁陷入沉思,仔細琢磨皇帝的用意究竟如何。
    照理來說,如此一般的小案子,絕對不會驚動陛下的。能夠將這個案子直送龍庭的原因無外乎就是漢王從中作梗罷了。
    那麽問題來了,像如此案子,就算有漢王作梗,但陛下完全可以將此案交給大理寺去辦理,根本就無需親自過問。
    況且張家雖然有錢,但張曦宗的行事作風楊宏最知道。張公子向來行事小心謹慎,從不仗勢欺人,對人對事都萬分小心,無論大事小情都會再三斟酌後再行事。
    楊宏也不是沒有想過,這陛下是不是如太祖皇帝誅殺沈萬三一般,對這樣的商人心存芥蒂。
    但無論如何思考,楊宏也想不到皇帝要殺張曦宗的理由。
    而且張曦宗曾經與紀綱有過往來,但卻很及時的與其進行了切割。在紀綱被皇帝處以極刑之時,張家並未受到牽連。
    這也就是說,皇帝因為紀綱遷怒張家的理由也不成立,不會因為這個理由而懲治張家。
    “不是因為行事囂張,更不是因為受到牽連,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那?”
    思來想去之下,楊宏不禁眉頭緊鎖,暗自問自己為什麽會是這樣。
    忽然,楊宏的眼前一亮,一股危機感瞬間籠罩在楊宏的大腦中。
    如果說張曦宗是受到牽連的話,那麽隻有一個理由能夠成立。那就是受到了楊宏他自己的牽連了!
    要知道,張曦宗與紀綱切割後,雖然也與其他的朝臣有往來,但明眼人都知道,張曦宗在朝廷中最要好的朋友,就是楊宏他這個新任的錦衣衛督指揮使了。
    這種想法在楊宏的腦海中形成後,讓楊宏不禁冷汗直流如芒在背一般。
    在朝廷為官最害怕的就是引來君王的厭惡與猜忌了!
    如紀綱這樣的人,曾經在皇帝麵前受盡恩寵,一旦陛下開始厭惡,也隻能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更何況是自己這樣的人了。
    想到這裏,楊宏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冷汗,看向林忠說道:“林公公,如果楊某沒有猜錯的話,陛下之所以要懲處張曦宗,應該是受到了某些人的牽連吧?”
    見楊宏如此一說,林忠雖然沒有回答,但臉上卻呈現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望著林忠充滿深意的目光,楊宏更加坐實了自己的這種猜測。看來真的是自己那件事情沒有作對,惹怒了陛下!
    “林公公,楊某愚鈍,不知道什麽事情惹怒了天子。不過楊某願發誓,我對待陛下對待大明絕對忠心,從未有過任何不該有的想法。
    林公公,如果可以的話,楊某願意前往北平,馬上向陛下認錯,隻要陛下不因為楊某的原因遷怒無辜,讓楊某做什麽都好!”
    楊宏一番話說的很誠懇,林忠打量了一番楊宏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楊大人能夠想明白自然好說。不過依咱家看來,楊大人此時前往北平屬實不妥。
    這一來陛下雖然有埋怨楊大人的意思,但並沒有明說,楊大人這麽去見陛下,難免會惹來陛下的不快。
    二來嘛,楊大人這些年來為了朝廷做了許多事情,這一點陛下是知道的。
    咱家也不瞞楊大人,陛下之所以對大人動怒,究其原因還是因為某位大人物從中不斷煽風點火的結果。
    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如果想要拯救張曦宗的命,咱家還是奉勸楊大人回到原點,隻有在源頭入手才能解開症結才是!”
    林忠所言已經很明確了,想要拯救張曦宗的命,還需要從漢王的身上入手。這不禁讓楊宏很是費解。
    林忠所說的話楊宏是相信的,畢竟林忠深得聖意,他說的話也就能代表皇帝的意思了。
    不過楊宏很苦惱,自己和漢王的關係已經很糟糕了,就算自己舍下麵子去求漢王,那漢王幸災樂禍還來不及那,又怎麽會出手相助那?
    “敢問公公,您說的源頭入手究竟是何意?難道是要楊某去祈求漢王嗎?”
    左思右想之下,楊宏也沒弄明白林忠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無奈之下,隻能繼續詢問林忠,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見楊宏有些不解,林忠微微一笑,品了一口茶水後慢慢解釋道:“楊大人身在其中想不明白也是常理。
    罷了,咱家與楊大人意氣相投,不妨多說幾句。楊大人是破案的奇才,縱觀整個天下也是翹楚一般的人物。
    如果咱家記得不錯的話,查案不是有一句名言,想要證明一件事是對的,那麽就要證明另一件事錯的!這下楊大人總該明白了吧?
    喲,天色不早了!楊大人,陛下還等著咱家回去複命,咱家也不能多作逗留,剩下的就靠大人您自己了!小安子,將東西收拾一下,咱們趕路吧!”
    兩個時辰後,楊宏騎著馬回到了京城。
    此時,林忠臨別時所說的話久久回蕩在楊宏的耳邊不能散去。
    其實林忠想要表達的意思楊宏已經想明白了。既然漢王在陛下麵前顛倒是非,那麽自己要做的就是證明漢王的錯,讓陛不聽信漢王所言,隻有這樣或許才能拯救張曦宗的性命。
    不到萬不得已,楊宏並不想卷入這場權利的鬥爭當中,更不願意成為某一方勢力的馬前卒。
    但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楊宏本無此意,但已經被漢王逼上了絕路,想要自救唯一的辦法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與楊宏此時的糾結不同,此時的漢王府內可謂是鶯歌燕舞一派喜慶的景象。
    原本被禁足在王府內的漢王並沒有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是與自己的一幹死黨湊在一起,整日喝酒作樂,全然沒有將王老漢女兒的死放在心上。
    滿飲了一樽酒後,漢王環視了一眼坐下的賓客不禁暢快的大笑道:“諸位,本王以得到消息,楊宏今日匆匆離開京城追趕林忠,想必是已經知道了張曦宗的事情了。
    那楊宏也是癡心妄想,父皇定下的事情難道還有什麽回旋的餘地嗎?
    本王隻恨被禁足府中,不能親眼看到楊宏無奈著急的模樣,現在想來真的是有些遺憾啊!”
    見漢王心情大好,坐下的賓客們不禁爆發出哄堂大笑,紛紛向漢王諂媚。
    “殿下說的極是,楊宏這廝竟然敢與殿下作對,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哼,想當年如紀綱一般的寵臣,都對咱們殿下恭恭敬敬的,楊宏他算什麽東西,真的是不識時務!”
    “哎,要我說,還是漢王殿下高瞻遠矚,抓住了楊宏的軟肋,在張曦宗的事情上大做文章,想必陛下此時已經對楊宏心存芥蒂,他這個錦衣衛的督指揮使怕是做不下去了哈哈哈!”
    麵對眾人的吹捧,漢王的心情不禁大好。
    隻見漢王讓下人斟滿酒,舉起酒樽麵對眾人笑道:“諸位說的都對,如楊宏這般小人物,本王想要弄死他就猶如踩死一隻螻蟻一般!
    哎?王將軍,大家都在開懷暢飲,為何隻有你滿臉愁容,難道你不為本王感到高興嗎?”
    就在漢王大喜之時,忽然看到左側靠近殿門的位置上,一名中年男子滿臉愁容,這不禁讓其在這種場合下顯得格格不入。
    麵對漢王的詢問,那名王姓男子慢慢放下酒杯,望向前方歎了一口氣道:“不是末將掃興,而是感慨這大殿之內,到處都是隻知阿諛奉承的禽獸!
    你們以為楊宏已經落難,陛下已經對他心存芥蒂了嗎?殊不知殿下與大家已經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