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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一章 蘇子明的惡行
    楊宏等人押解著山東省的一眾官員來到了濟南府，雖然督指揮使蘇子明態度很不好，但現在還不是和他撕破臉的時候，有什麽問題還需要等到淩久彤從河南調來援兵再說。
    聽到楊宏的話，鄧元慶的額頭上沁出一行冷汗。作為一省的布政使，他不會不知道自己治下的山東到底發生了什麽。
    興起的拜魃教在山東各地聲勢浩大，除了他濟南府的某些地方在征剿外，其餘的地方都不見任何的動靜。既然楊宏將這麽多官員與拜魃教的賊人押解在一起，要說這些人和拜魃教沒有關係，打死鄧元慶都不會相信。
    “這個，這個是卑職無能，給朝廷給陛下惹來了麻煩。還請楊大人恕罪啊！”
    見鄧元慶忙著請罪，一旁的按察使連忙告罪道：“這也是卑職辦事不利，所以才會惹出了這麽多簍子。依卑職看，有什麽事情還是回衙門處理，讓百姓們看到太有失體統了！”
    看到兩個官員都在認罪，楊宏冷笑了一聲。隨後也不在廢話，押解著一幹嫌犯來到了布政使衙門。
    坐在布政使衙門的大堂上，楊宏根本就不打算休息，直接將抓獲的一眾官員帶上大堂。
    “鄧大人，本官已經到山東有一段時間了。經過本官的暗訪，堂上的這些官員暗中投靠拜魃教，充當拜魃教的幫凶。所以這山東才會如此大亂的！
    鄧大人是山東的布政使，而楊大人則是山東的按察使，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兩位說該如何處理？”
    堂上這些官員的罪壓根就不用查，除了勾結拜魃教外，少不了貪贓枉法克扣朝廷賑災款項的罪名。
    按照大明律，這些官員被免職查辦是肯定跑不了了，但問題就在於，山東省各州府的官員，大部分都在這裏。如果真的將這些人都按照律法嚴辦的話，這出現的官員空缺到底該如何補？
    聽到楊宏的話，鄧元慶與楊衝連忙跪倒在地，鄧元慶則是認罪道：“卑職有負陛下與朝廷的栽培，是卑職無能，是卑職無能啊！
    出了這麽大的事，都是卑職的過錯，還請欽差大人如實呈報給朝廷，無論是什麽樣的責罰，都是卑職應該得到的！”
    回到衙門的這一路上，鄧元慶就一直在承認自己的罪過。誠然山東出現這麽大的問題，與他這個布政使絕對脫不了關係，但楊宏更在意的是，到底是不是蘇子明架空了他的權利，才導致山東變成這副模樣的。
    “欽差大人啊，照理來說，山東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與我和鄧大人絕對脫不了幹係。但事已至此，卑職也不打算在隱瞞，其中的隱情務必要稟報給大人，請求大人為我等做主！”
    鄧元慶跪在地上一直在告罪，跪在一旁的楊衝忽然抬起頭看向楊宏，語氣有些委屈的說道。
    見楊衝話裏有話，楊宏一揮手讓錦衣衛將被抓的官員們帶下去，隨後看向楊衝問道：“楊大人，本官來到這裏除了賑災以外，最重要的職責就是查清山東到底發生了什麽。
    既然楊大人有話要說，那就不妨直說，隻要楊大人說的是事實，本官絕對不會追究！”
    看到楊宏做出了保證，楊衝好像打定了注意，向著楊宏磕了一頭哭訴道：“大人，其實山東變成這副模樣不僅僅是卑職等無能，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那蘇子明從中作梗啊！”
    那楊衝說完話，擦了擦眼淚偷偷看了一眼楊宏。見楊宏沒有打斷他的意思繼續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自從鄧大人上任以來，一直都勤勤勉勉，生怕有負皇恩。
    特別是爆發災情以來，鄧大人是夙夜憂歎親力親為，整個山東他都不知道跑了多少遍了！
    但是大人您不知道，那蘇子明仗著自己在山東的勢力根深蒂固，更有兵權在手。根本就不把鄧大人放在眼裏。那拜魃教剛剛興起的時候，鄧大人就開始力主剿滅。但大人想一想，僅憑各地衙門的差役沒有衛所官兵的話，這拜魃教是說剿滅就剿滅的嗎？”
    楊衝話說道這裏歎了一口氣，就好像心中有數不清的委屈一樣。
    “楊大人，你的意思是拜魃教如此猖獗的原因，是因為蘇子明他不肯派兵征剿了？那些加入拜魃教的官員你又如何解釋？難道他蘇子明管得了兵，還管得了這一省的官員嗎？”
    見楊宏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那楊衝連忙解釋道：“大人啊，當著您的麵，卑職哪裏敢說半句謊話啊！
    大人應該知道，蘇子明擔任山東督指揮使已經有好幾年了。這幾年的時間裏，蘇子明大肆結交各州府的官員，給予他們重利收買人心。這些官員表麵上聽命鄧大人，實際上早就是他蘇子明的人了！
    既然大人已經在山東調查有些時日了，應該也發現了。鄧大人的政令也就在濟南府的地界上有點作用，出了濟南府還有什麽人聽啊！”
    楊衝說出的這些實情是楊宏早就了解到的。不過，憑借印象，這楊衝的話也不能全信。誰也不知道他與鄧元慶到底是什麽關係，更不知道鄧元慶被架空起來，到底是不是這個蘇子明幹的。
    “楊大人，不是本官不相信你們，但你二人作為一省的要員，如果那蘇子明真的做出你所說的事情，你二人為何不給朝廷上折子，將實情呈報給陛下，讓陛下為你等做主那？”
    正如楊宏所疑問的。如果蘇子明真的囂張到架空了兩位要員的地步，這二人完全可以給朝廷上折子，請求朝廷解決這個問題。
    就算這蘇子明的權利在大，那也都是陛下與朝廷給予的。如果陛下得知蘇子明惡行的話，又怎麽不會替他二人做主？
    見楊宏提到朝廷，楊衝顯得更加委屈了：“大人啊，看來您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蘇子明憑借手裏的兵，已經控製了山東各處驛站。我等寫出去的折子，都會被他先看一遍。您說朝廷會知道他的惡行嗎？
    大人，我等曾經也給朝廷遞上去過折子，但都被蘇子明截了下來。此人曾經率領著士兵包圍了布政使與我按察使的衙門，這個濟南府的百姓可都是親眼所見的。
    而且蘇子明這般猖狂，還是因為朝廷裏有人撐腰。大人您不會不知道這蘇子明與劉都督是什麽關係吧？”
    見楊衝提到蘇子明與劉都督的關係，楊宏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蘇子明身為山東督指揮使，隸屬於五軍都督府中的左軍都督府所管理。而那左軍的都督名叫劉濤，正是這蘇子明的義父。
    這左都督劉濤在陛下還是燕王之時，就效力於左右。陛下登基後犒賞有功之臣，這劉濤曆任高官，如今正是左軍都督府的大都督。
    如果有劉濤在朝廷裏給蘇子明撐腰的話，僅憑他鄧元慶與楊衝確實做不了什麽。
    無論是哪一朝，盡管皇帝都很痛恨黨爭，有的皇帝還對黨爭采取強硬的打壓態勢，但在朝廷裏做官，想要一帆風順規避風險，結交朝臣結成黨羽都是不可避免的。
    這劉濤身為陛下最相信的武將之一，他的身邊自然聚攏了很多出謀劃策趨炎附勢之人。這些人不僅是出身行伍的將軍，更有一些文臣。
    而那鄧元慶出身本就不好，全憑著自己的努力才走到如今這個職位上。朝廷裏他也沒有什麽靠山，如果真的與蘇子明硬碰硬的話，無異於是以卵擊石罷了。
    這個楊衝的出身也不比鄧元慶好到哪裏，隻不過是心思縝密比較聰明罷了。他楊衝也是因為擔著監察失職的罪責，所以才會說出蘇子明的所作所為。
    楊宏相信，單大人當初來到山東時，這鄧元慶與楊衝肯定也和他提起過蘇子明的罪行。這才引來了單大人的懷疑，調查之下發現了蘇子明與拜魃教的關係，所以才會人來殺身之禍的！
    按照常理來說，有了單大人的前車之鑒，鄧元慶與楊衝應該會選擇緘默，不亂說話是最好的。
    但與單大人不同，楊宏的背景可要強上太多了。楊宏的祖父跟隨太祖皇帝建立戰功，到了楊宏這裏更是深得陛下信賴，以區區而立之年就擔任了錦衣衛督指揮使這樣的要職。
    而且楊宏的嶽父胡儼還是文臣的領袖，太子身邊最得力的幫手。有這樣的背景，就算蘇子明再囂張，也肯定不會輕易動他楊宏的。
    所以鄧元慶與楊衝才敢向楊宏說實話，祈求楊宏能夠為他們做主！
    看到楊宏的臉上浮現出明悟之色，那楊衝繼續說道：“大人啊，我等的過錯自然有朝廷來責罰。但蘇子明這般胡作非為，實在是罪大惡極之人！
    還請楊大人為山東的黎民，為山東的百官，更為整頓山東的綱紀做主啊！”
    楊衝一口氣說完了話後，又向著楊宏磕了好幾個頭。不過讓楊宏比較奇怪的是，一旁的鄧元慶雖然也是滿臉氣憤與不平，但整個人卻顯得很平靜，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鄧大人，楊大人已經說了這麽多了，難道你不打算說什麽嗎？”
    聽到楊宏的話，鄧元慶抬起頭，接著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無論蘇子明如何，山東都在卑職的治下。卑職有愧皇恩不敢多說什麽。
    隻不過，因為卑職的無能，讓我山東的百姓遭受如此大難，卑職真的是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