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勇闖神將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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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識抬頭,隻見地牢外空無一人。

    “白餌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四目相對,她搖了搖頭,“你不敢。除非你敢違背虯姝夫人。”

    “嗬!”將敬不由得陰惻一笑,“虯姝夫人?我告訴你,你如今落到了虯姝夫人手裏,就隻有死路一條!眼下,你要是死在我手裏可能還會好看一些!等到了虯姝夫人那裏,她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你現在要是跪下來求我送你去死,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嗬!”白餌還了他一笑,道:“好呀,那咱們就一起看看,等我到了虯姝夫人那裏,我是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是有個人陪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什麽意思!”

    白餌淡淡道:“你說,如果虯姝夫人知道,是你將敬把我放進神將司的——”

    “你敢!”將敬咬牙切齒道。

    “怎麽不敢?”白餌輕笑道:“反正我如今到了神將司,我還管什麽約法三章!”

    “我現在便殺了你!”

    他話音剛落,她手中的彎刀便已經對準了他的心髒。

    一改戲謔的神情,換了一張極其肅穆的臉,白餌鄭重道:“將敬!我告訴你,我白餌既有命從訓練場上活下來,便不會怕你!虯姝夫人麵前我之所以沒有出賣你,那是因為我至始至終信守承諾。眼下隻要你不擋我的路,咱們都能相安無事。”

    “你的路?”將敬冷冷盯著她,不禁問:“你還想幹什麽!”

    白餌收了刀,沒再看他一眼。

    將敬遲疑地問:“你該不會真的想做殺手吧!我跟你說,你想都不要想,這是不可能的事!”

    白餌驀然看向他,問:“告訴我,將離是怎麽死的!”

    看著她冷寂的眼眸,將敬的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你留在這,還是為了將離?他已經死了!”

    “他沒有!”

    “你說什麽?”

    白餌垂下眼眸,沒再說話。

    難道她知道什麽?將敬開始懷疑。“你和將離究竟是什麽關係?為了他,你竟不惜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神將司,上焚屍台。你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白餌道:“不為什麽。在這裏活下去,就是我現在最大的希望。”

    將敬總覺得越來越看不懂麵前的人了。

    換了平淡的語調,道:“實話告訴你吧,你想靠成為殺手在這裏活下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唯一活下去的可能,便是成為這裏的奴隸。不過,你一旦成為了這裏的奴隸,你,便不再是你。”

    “什麽意思?”

    “神將司裏所有的奴隸,原本都是外麵的將死之人,虯姝夫人每年都會從上千個人中,選出幾百個能幹活的。經過虯姝夫人一番掌控,那些奴隸,會喪失生前的所有記憶,他們就像牽線木偶一般活著,他們不會擁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他們唯一的價值,便是幹活,伺候殺手們的起居。簡單來說,這些奴隸,就跟死人一般。”

    白餌不禁問:“我為何成不了這裏的殺手?”

    將敬不禁冷笑了一聲,道:“神將司的殺手都與令主或者司主有直接的血緣關係,換而言之,隻有我將氏一族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殺手。你要想成為這裏的殺手,下輩子投胎看準了投吧!”

    “那虯姝夫人呢?”

    “她乃是司主的原配夫人,自然也是殺手。司主在時,原配夫人的功能便是生育殺手,司主不在了,原配夫人便要接替司主的位置。當然,原配夫人除了負責生育之外,每年都要在外界為司主尋找純良中正的女子,被選中的女子一輩子都要困在神將司不停生養,直到喪失生養功能那天。這些女子沒有地位,一旦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就得死。所以說,你留下的結局,要麽成為控的奴隸,要麽成為虯姝夫人的鞭下鬼!”

    見她一副啞然的樣子,將敬冷笑聲作罷,便轉頭走了,留下了一句,“好自為之吧!”

    自將敬走後,她反複反複在想一個問題,自己究竟怎樣才能在這裏正常地活下來。

    一身的疼痛,昏昏沉沉中,她睡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一個奴隸打開牢門來為她安腳銬,她才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你們要對我幹什麽?”

    奴隸麵無表情,留下一句話,“你可以出去了。”便離開了。

    白餌怔怔地看向為她敞開的牢門,心中忽然惶恐不安。

    原以為自己真的會像將敬所說的那般,被虯姝夫人當麵處死,可情況好像不一樣了。

    托著清脆作響的銬鏈聲,懷揣著一份時時刻刻都警惕的心理,就這樣,她平安無事地出了囚奴地牢。

    雨後的天空格外的湛藍,陽光熱情地灑在她的身上,她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偌大的神將司鱗次櫛比,給人一種很迷茫的感覺,與此同時,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給她帶來一種死亡的緊迫感。

    隨後,她將身停在了一處叫乾元堂的地方。678

    乾元堂門前一跪,便是一天。

    晚時,春恨告之:“虯姝夫人暫時不在司中,你見不到的,別跪了!”

    等到了第二天,她再次來到乾元堂時,春恨傳來的命令:“你暫時便留在追雲令跟著其他奴隸幹活。”

    一聽到奴隸,白餌心中登時一驚,急忙拉住春恨,問:“求您讓我麵見虯姝夫人!”

    春恨道:“我方才說的,便是虯姝夫人的意思!”

    看著春恨離開的那一刻,白餌的心中忽然很不安寧。

    就這般,她在追雲令安全度過了第二第三天,在這個過程中,她也逐漸知道了將離的死因。

    二月四號,將離帶人去野外布置——“襲殺”這一考點的時候,意外墜崖身亡。

    ……

    這一天,神將司格外熱鬧,今天乃是殺手角逐計劃公布第二輪比試結果的日子,各個樓宇的殺手都前往訓練場看榜。

    她獨自登上了追雲令殺手住處的頂樓。

    她至始至終都忘不了,在梅海之時,那封從神將司寄給將敬的密函。

    “將離已死,完成任務之後速回,有要事相商!”

    深在這虎穴龍潭之中,每一天都活成了未知數,對於將離的死因她無從可查,好像屍大典之後,整個神將司沒人再議論將離的死,一切好像從未發生過。

    目前她唯一懷疑的,便是寄出那封密函的人。

    僅僅是“將離已死”四字,寫下這封密函之人其心必然可誅!

    起初,她懷疑這件事和將敬有關,想來將敬身在梅海,且困在不良囚數日,不可能是他。

    接著,她開始密切注意將敬的行蹤,同時開始了解追雲令的所有殺手,最後一一排查,有一次偶然聽聞,將敬用午食時,命人備兩幅碗筷,她才得知,原來這背後,還有一個人存在。

    啟動了畫壁上的機關,她進入了藏在頂樓的密室。

    整個密室極其安靜,看見密室中央,坐在輪椅上午睡之人的那一刻,她旋即抽出了刀鞘中的藏拙。

    刀尖寸寸逼近將燁,將燁驀然張開眼,藏在輪椅上的機關一動,四麵八方的暗器齊齊朝她飛來。

    直到所有暗器被她對付完,將燁最終困在了她的刀下,她逼迫著問:“將離是怎麽死的!”

    “你知道什麽?”將燁眼神平靜,問道。

    “是你——設的局!”

    “他可是我十三弟,我怎麽可能會殺他?”

    沒空和他廢話,她手中的刀柄一推進,正要將刀尖刺入他的胸口,可無形之中,卻有一股掌風,將她劈了出去。

    “哐當”一聲,藏拙脫離了她的手心,滑在了地上。

    同時,也映入了將燁深邃的眸子裏。

    旋即,一群暗衛衝了進來,將她團團圍住。

    將燁下令:“此人擅闖神將司,即刻處決!”

    千鈞一發之際,春恨的出現,將人從將燁手中帶走。

    囚奴地牢門前,春恨命人為她解了鎖鏈,並告知:“麵日乾元堂前,麵見虯姝夫人。”

    白餌衝到牢門,想要追問什麽,地牢裏卻再無聲響。

    密室之中,雷霆之怒下,將敬把隱瞞將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七弟一時糊塗,望二哥恕罪!”

    將燁思慮了良久,暫時收起了怒意,一本正經地問他:“此時,那女奴如何了?”

    將敬擦了擦額頭上冒著的大汗,老實回答:“被被虯姝夫人的人,關回了囚奴地牢。聽聞,明日虯姝夫人便要傳召她,二哥放心,這女奴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

    被將燁詭異的神色一怔,將敬兩隻手心抓得更緊,“如若若二哥怕她壞了事,不如,今夜我便去解決了她?永除後患!”

    將敬提心吊膽地看著將燁,等待了許久,卻聽到了一個令他極其震驚的答案。“不必!”

    “這個女奴,我們不但不能殺,我們還得幫她!無論如何,務必讓她活著留在神將司!”將燁說道,嘴角慢慢勾起一笑。

    將敬愣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二哥,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