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將雲說出將離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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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雲若無其事地說:“哦沒什麽,就是困在山洞的時候劃傷的。”
“山洞?”白餌的眉梢登時挑起一絲驚訝,細細回想了一下白天在野獸叢林的事,驀然想起了什麽。著急問他:“第二場比賽,你之所以隻殺了一個獵物,該不會是因為一下午都困在雪陂下麵的山洞裏吧?”
將雲緊著唇角,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他會被淘汰是因為她?白餌低下頭一想,心中忽然有一絲愧疚感。
她低語道:“對不起啊,要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耽誤競賽,也不會因為淘汰被踐月令令主責罰……”
“沒什麽的,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無能。”將雲不由得感歎了一句:“可能就像我父親大人說的那樣,我天生就是個廢物吧!”
看著他嘴角那抹自嘲的笑,白餌不禁心生惻隱,簡單地安慰了一下:“沒有誰是天生的廢物,你父親說的定然是氣話,他對你給予厚望,才會對你這般嚴厲。”
仿佛不願提及這個話題,將雲若有似無地笑了笑,然後問起:“你還不會繼續查將離哥的死因嗎?”
白餌遲疑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將雲趕忙道:“你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見她沉默了,將雲又緩緩道:“你挺羨慕你的,你比我有勇氣,也比我大膽,敢做我不敢做的事。”
“你說什麽?”白餌登時看向他,問:“你也懷疑將離的死?”
“懷疑有什麽用,永遠都不會有雲開霧散的那天……”將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然後看向她,提醒道:“我勸你也不要再查下一去了,不光是我,還有你,我們注定鬥不過她的!再查下去,隻會招來殺身之禍。”
“將雲!你到底知道什麽?”白餌認真地質問道。
將雲抬起冷寂的眸子,看了看天色,然後吃力地支撐起身子,淡淡道:“看樣子,又要下雪了,你早些回追雲令吧!”
淒冷的夜幕之下,白餌的臉色早已暗換。
被猝然架在脖子上的彎刀一驚,將雲離開的步子被迫停下,聽見她道。
“將雲!你若還把將離當哥哥,便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否則,我絕對不會對你留情麵的!”
將雲轉過身,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眼神莫名。
“將弄影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將弄影?她不是早就死在秦淮了嗎?將離的死和她有何幹係?”
將雲解釋:“她的確死在了秦淮,還未完成刺殺任務便死在了秦淮。正因為她的死,才會發生後麵那麽多事……”
摧花令的江疏夫人與其他兩位夫人不同,年輕時的她,既有柔情似水的一麵,也有男子般剛烈的性格,神將司原先的三大令主與令主夫人之間的情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利害關係上的,然而江疏夫人與摧花令的前任令主將聖不同,江疏夫人對前任令主將聖可謂是用情至深,年少之時恩愛有加,二人行事也時常違背神將司的司規。
然而,作為摧花令令主的原配夫人,江疏夫人卻也有失職的遺憾。早年好不容易懷上的兩孩子,卻接連夭折。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江疏夫人都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對摧花令的事情過目不問。
不久之後,更大的打擊接踵而來,摧花令令主將聖在一次外出完成刺殺任務途中不幸身亡,江疏夫人聽聞噩耗哭得肝腸寸斷,還為此臥病在床,醫者前去診斷,可喜診出了喜脈。
將弄影的出現,給了江疏夫人活下去的希望,在江疏夫人心裏,她覺得將弄影是將聖留給她最後的禮物,因此,從小到大,將弄影被江疏夫人視若珍寶。
“將弄影一朝死在了秦淮,對江疏夫人造成了極大的打擊。那個時候,三令令主開堂審問,將弄影是因為違背了雇主的命令,導致毒發身亡。可是,在神將司,殺手在刺殺途中暴斃乃是小事,若對神將司不利,那便是大事。將弄影作為摧花令一殺,她的不忠,有辱司門。虯姝夫人不但除了她的名,還派人去拆了她的靈堂,毀了牌位。為了保住將弄影最後的尊嚴,向來極有分寸的江疏夫人不惜為此與虯姝夫人分庭抗禮,但將弄影的屍首仍舊被扔上了鞭屍台。”
將雲接著道:“將離哥返回神將司後,也因為秦淮的事遭了虯姝夫人的懲罰,那天晚上,我瞞過父親大人偷偷去了追雲令,想著給他送藥幫他處理傷口,但聽下人說,他去了訓練場,於是我又到訓練場找他。卻意外看到,江疏夫人與將離哥打鬥的場麵,江疏夫人咬定自己的女兒是將離哥殺的,還揚言要將離哥替她的女兒償命。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江疏夫人表麵向虯姝夫人承認了將弄影的過錯,但暗地裏,卻一直認定將弄影的死是將離哥造成的!”
聽著,她的一雙眼睛早已睜得血絲猙獰,原來這一切,都是摧花令的令主一手造成的!
“將離哥行事向來謹慎,而且他的武功那麽好,怎麽可能會輕易墜崖,這背後定然是江疏夫人一手策劃好的!”
說到這,將雲的言辭也變得嘶厲起來,再看她時,隻見她陰著一張臉,站了起來,踩著厚重的雪地,箭步離開了。
他隱忍著疼痛也站了起來,本想喚住她,但見她已走遠,便放棄了……258
大雪呼地下了起來。
迎著潑天的風雪,她不停地往前走,回憶似雪花,在那一刻,肆意翻飛……
錦龍客棧中,發現他背脊上有傷之後,她強行逼問他,那夜回到神將司之後,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隻道,因為當初他與黎桑太子負盟的事,違背了神將司的原則,受罰乃是罪有應得的事。
卻對將弄影以及江疏夫人尋仇之事,隻字不提!
她不停地擦著眼淚,亦在心中不停地質問,他為何要隱瞞她,為何啊!
“將離你聽好了!從今以後,我不管何時何地,我要你時時刻刻記著,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我不允許你瞞著我受傷的事,更不允許你一個人默默背著我受傷!殺手的第一要務不是想著如何盡快完成任務,是懂得如何保護好自己!還有!你不要總覺得自己很強就可以任意妄為,骨子裏的倔強不是你受傷後平淡一笑的借口!你若再這麽對自己,你遲早會成為一個廢人的!”
“……成為廢人好,這樣,你就可以照顧我一輩子了。”
想到這些,心中猶如刀絞。
她驀然停在那裏,藏拙再也握不住,隨雪瓣一同砸落雪地,暈開一片雪靄。
她以為自己可以抑製住,她以為自己可以向往常一般用訓練來麻痹自己,這一刻,像是真相大白一般,注定無法釋然。
她坐到雪地,靠在一扇牆上,將腦袋枕在膝上,抑製不住地慟哭起來。
他明明答應了自己,她對他的叮囑,會牢牢記在心底,會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
他話說,她對他的叮囑,飯前會在心裏默念一遍,飯後還在心裏默念一遍,閉眼前念一遍,睜眼時又念一遍……
他自己親口說過的啊!
還說什麽保證說到做到,還說什麽江湖人不誆小姑娘!
假的!都是假的!
他到底是騙了自己,他壓根就沒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
許是雪花也有情,它開始慢了下來,柔柔地落在她的肌膚上,那麽輕盈,像極了他對自己的關懷……
可雪花終究要融化,可那終究不是他。
也隻有當雪融化了,她才明白,為了不讓自己擔心,他總是把所有的不愉快一個人默默藏在心中,他在自己麵前,永遠都表現得那般雲淡風輕。
如果那時的自己,早些察覺出他的偽裝,他就會將將弄影的事如實告訴自己?
如果那時的自己,多叮囑他幾句,他是不是就會有所提防,不會輕易進入江疏夫人背地裏設下的圈套?
恨隻恨,一切不能重來,離開的人也不會回來!
那一刻,她告訴自己,既然一切不能重來,那麽仇恨注定要輪回,誰也別想逃開!
雪落了一夜,天地剛剛擦亮,一場殺手之間的角逐火熱拉開!
擂台之上,鑼鼓喧天。
主持本輪競賽的是踐月令的令主將繼,此時將繼裹著厚厚的雪襖坐在輪椅出現在觀戰區。
“諸位殺手聽了!由於昨夜風雪緣故,野獸叢林雪災泛濫,原本設定在‘野獸叢林’的第三場競賽,臨時改為殺手之間的單挑對決。本場對決采取車輪戰的模式,務必要注意,本場對決與往日不同,要求在不傷害對手的情況下將對手擊倒,這極大程度上,考驗你們對自己招法的掌控力了!”
經過抽簽,第一輪守擂方是踐月令。
隨著將繼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僵硬,最後黑成炭,踐月令最後一名殺手徹底被擊倒。
很快,最後一輪的守擂方為摧花令,摧花令派出的殺手是目前摧花令武功最厲害的六小姐——將碧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