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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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海風平浪靜,車內放著廣播。“緊急插播一條天氣預報,今年第三號台風已基本鎖定海南,預計將以每小時30公裏左右的速度移動,將於15日淩晨到中午在三亞一帶登陸,屬強台風級別。狂風暴雨即將來襲,請廣大群眾注意防範。”
李艾擔憂“台風對拍攝進度會有影響嗎?”
王高遠回答道“多多少少有點吧,接下來幾天,外景戲都拍不了,拍攝日程肯定得改,具體還要看劇組安排。”
李艾抬頭瞭望天空,心裏有著一絲憂愁“台風天的話,閃電打雷應該不會很厲害吧。”
寧宇凡同款動作,看著天上的星星“這很難說,要看當時具體的天氣氣象。”
李艾點頭,下巴卻磕在車窗上“痛。”寧宇凡和王高遠都笑而不語。
李艾雙手遮麵,以掩尷尬。
電話鈴聲響起,王高遠按下了方向盤上的接通鍵。
“舅舅,這個時間點打過來,有什麽事嗎?”
“遠啊,你爸住醫院幾天了,你媽媽怕你擔心不讓通知你,但他們隻有你一個兒子,我覺得得讓你知道,你媽這幾天整個人都憔悴了,有時間就回來看看吧。”
“我爸怎樣了,病得很嚴重嗎?”王高遠內心焦灼,把車急停在路邊。
“病毒感染、肺炎,現在還在icu觀察呢。”
王高遠扭頭看向宇凡,宇凡點了點頭。家人永遠是第一位,這是寧宇凡和王高遠的默契。
“我馬上就回去,舅舅,麻煩您先幫我照顧好我媽和爸。”
“我當然會照顧好她們的,她們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和妹夫啊。”
“謝謝您,舅舅,我馬上訂機票回來。”
王高遠打開訂票軟件,但因為台風天即將來臨,機票供不應求。隻有淩晨12點的航班有餘票,其他的航班要不取消要不售罄。
遇事淡定的高遠現在卻有點慌張,李艾關心道“高遠,訂到票了嗎?”
王高遠點著手機屏幕,稍有急躁“隻有今晚12點的航班有票,但已經不能網絡訂票了,現在趕過去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寧宇凡下車走到駕駛位旁,拉開車門發話“坐後邊,我來開車。現在點半,10點半前到機場就可以現場買票。身份證隨身攜帶了吧?”
“帶了。”
寧宇凡係上安全帶,發動車輛“帶了身份證就好辦事。”路上車少人少,還算順暢。
“小艾,我離開的這幾天,你可能要辛苦點,把我的工作也做了。”王高遠即記掛病重的父親,也擔心寧宇凡和李艾。
“放心,沒問題,我一定幫你照顧好宇凡。”
“不用擔心我,我能照顧好自己,況且還有小艾,不會出什麽問題。”
王高遠繼續操心“小艾不會開車,接送誰來負責?”。
“我開車或者叫代駕也行,這些都是小問題。”
“那可以,你累的話就找代駕。不行的話讓菲姐派個司機過來。”
“我們自己能搞定的,暫時就不需要派人過來了。”
十點零五分,車平穩地停在了機場旅客接送區。
“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記住,我們是兄弟。”
“知道了,兄弟。”
李艾把高遠的雙肩包遞了過去“注意安全,代我們向伯父伯母問好。”
“好,我先走了。”王高遠一個箭步衝進機場。
李艾雙手合十祈禱“希望伯父趕快好起來”。
寧宇凡望著高遠逐漸遠去的背影“一定會好起來的。”
王高遠順利搭上了飛機,寧宇凡和李艾也順利回到酒店。
因台風的影響,《倔強》劇組決定整個劇組15、16日休息兩天。
15日早上,台風即將登陸,酒店外狂風大作,樹都要被吹倒的趕腳。
李艾一如往常給宇凡做早餐。寧宇凡一如既往地做運動。
忽然,電閃雷鳴,閃電一道接一道,雷聲一聲接一聲。閃電越亮,雷聲越大,李艾越害怕不安。她蹲在地上,閉著眼睛,雙手捂耳,渾身發抖。
寧宇凡從臥室走出來,見李艾這般模樣,臉色凝重,三步並兩步走過去,雙手扶住李艾肩膀“小艾,你怎麽了,為什麽會發抖得這麽厲害?”
李艾聲音顫抖“別再閃電打雷了,我害怕。”
“別怕,有我在呢。來,我們去沙發上坐。”寧宇凡扶起李艾,慢慢往沙發走去。
突然,一道紅似火的閃電在空中掠過,接著雷聲轟鳴,李艾甚為驚慌,一下撲進了宇凡的懷裏。宇凡猶豫了一會,最終沒有推開。他輕輕拍著李艾的背“小艾,別怕。”
李艾抱宇凡抱得越來越緊。寧宇凡斜靠在沙發,任由她抱著。在宇凡的懷裏,李艾逐漸平靜下來,變得沒有任何動靜。
寧宇凡輕言細語“睡著了嗎?”
李艾沒有應答。
“居然睡著了。”寧宇凡將李艾烏黑的頭發撥到其耳後,他的目光劃過她彎彎的睫毛,蒼白的麵頰,最後落在她帶有一絲笑意的嘴角。
“夢到了什麽呢?”寧宇凡看著懷裏的李艾,笑眼裏流露出了一絲愛意。漸漸地,他也睡著了。
酒店外,風雨交加;房間內,安靜溫暖。她緊抱他,他輕抱她。
李艾如夢初醒,活動了一下手,心裏一驚,自己抱的不是玩偶,好像抱著一個人似的;她瞬間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寧宇凡,心稍鎮定,卻不知所措。她能清晰地聽見宇凡的心跳聲和均勻的呼吸聲。她抬頭俯視,映入她眼簾的是眯著的眼睛,又長又翹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紅潤的雙唇,完美的下頜線。李艾看得著迷,竟不由自主伸手觸碰宇凡的睫毛。剛一觸碰,心像觸電了一樣,跳得越來越快,臉也越來越紅,心裏對宇凡好像有了不一樣的情愫。她馬上放下了手,低下了頭,她想她現在急需冷靜。
李艾輕輕拿開宇凡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輕輕跑進洗手間。她用冷水洗臉,讓自己清醒。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李艾,無論剛才有什麽感覺,自己知道就好。”經過一番心理建設,李艾情緒慢慢恢複過來。
從洗手間走出來,她聽到了宇凡在打噴嚏。她立刻拿了條毛毯,給宇凡輕輕蓋上“謝謝你,宇凡。”
正當她轉身離開時,寧宇凡一手把她拉回來,她失去重心,跌坐在沙發上。
“一句謝謝就完事了,我被你當抱枕抱了這麽久,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剛才你到底怎麽了?”
“宇凡,你什麽時候醒的?”李艾急忙站了起來。
“剛剛,在你給我蓋毛毯的時候醒的。怎麽了,我睡著的時候,你對我做什麽了嗎?”
“哪有,我怎麽會對你做什麽呢。”
“那行。站著幹嘛,坐啊。言歸正傳,說說你剛才怎麽了?”
李艾緩緩坐了下去,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害怕閃電打雷。醫生說是由於心理缺失而形成的,治療了一段時間,對於一般的閃電打雷,我已經不懼怕了;但沒想到今天的閃電打雷太厲害,就讓你看到了我剛剛病發的這一幕。”
寧宇凡憐愛地注視著李艾“心理缺失嗎?”
“嗯嗯,跟我家庭環境有關吧。我媽因為生我難產而死,我爸一個人把我撫養長大。我爸是一名鐵路檢修工人,別人都是白天上班的,而他經常晚上上班。小時候,夜裏,往往家裏就隻有我一個。平時,我抱著小熊玩偶也能睡到天亮;但一到閃電打雷的晚上,我就害怕,無論我怎麽哭,都沒有人理我,我隻能抱著小熊躲在被子裏。”李艾越說越激動。
寧宇凡把手搭在李艾肩膀,安慰道“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想了。”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忘記不了那些夜晚。醫生說她隻能盡全力幫我,但主要還得靠我自己去克服。”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步一步來,肯定能克服的。”
“希望如此。”
寧宇凡自嘲“退一萬步來說,如果克服不了,害怕閃電打雷怎麽了,我還怕蟑螂呢。”
李艾驚奇“你怕蟑螂嗎?”
寧宇凡無可奈何點頭。
李艾轉悲為喜“影帝寧宇凡居然怕蟑螂,如果你的粉絲知道,他們應該會笑死吧。”
“你絕對不能跟別人說起這事,不然我跟你沒完。”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說出去。”李艾哈哈大笑起來。
寧宇凡轉移話題“笑得差不多就行了。我餓了,有什麽東西能吃嗎?”寧宇凡見李艾恢複活力,心情也好起來。
“早上我煮了燕麥粥,你先吃點填填肚子。我這就去煮飯。”
“行,隨便煮點就好。”
一頓簡簡單單的午飯令兩人心滿意足。
寧宇凡休閑地查看最新的天氣預報“小艾,我明早去海棠灣看日出,你要去嗎?”
李艾望向窗外“今天天氣這樣,明天能看得到日出嗎?”
“天氣預報說明天多雲,想去碰碰運氣。”
“等天氣轉好,下次休息再去不好嗎?”
“天氣好的時候,在海棠灣看日出的人應該不少,明天台風剛過,應該沒什麽人會去,我們就能安安靜靜地看一場日出。”
“那一起去吧,其實我也很想去海邊看日出,隻是一直沒有機會。”
兩人達成一致,無論風雨,明早都先過去海棠灣。萬一剛好停雨,太陽出來了呢。
淩晨五點,雨停了,風小了,天還是黑沉沉的。寧宇凡乘著李艾往海棠灣開去。之前,寧宇凡就查過相關的旅遊攻略,海棠灣是三亞看日出的最佳地點之一。
雖然早起,但兩人都興奮不已,對日出充滿了期待。
到達了海棠灣,寧宇凡和李艾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向海灘。
沙灘上,空無一人是真的;但一片狼藉也是真的。
李艾驚呆了“這跟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也跟我想的不一樣。”寧宇凡指著沙灘另一邊,試圖調節氣氛,“走吧,往那邊去看看,那邊可能好點。”
“好。”
寧宇凡在前邊灑脫地走著。李艾踩著他的腳印在後邊跟著。她癡癡地看著他的背影,昨天的一幕幕在她的腦裏播放著。
不一會兒,大海與天空交接處出現了一道亮光。
“小艾,太陽要出來了。”寧宇凡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天邊。
李艾來不及停下,撞到宇凡後背,摸著額頭“啊,好痛。”
寧宇凡點了一下李艾額頭“你腦袋到底在想什麽啊?”
李艾不假思索“在想你。”
寧宇凡把臉湊近“你在說什麽?”
李艾臉紅辯解“我是在想你挑了個好日子,我們今天應該能看到日出。”
寧宇凡追問“是這樣的嗎?”
李艾逃避宇凡的眼神“嗯。別說了,我們先看日出吧。”李艾轉向大海,笑嘻嘻地看向天空。
寧宇凡和李艾肩並肩駐足觀看。
一道道紅色的光線透著厚厚的雲層向外散發著光芒,慢慢地,雲層飄散,天空被染成紅色。刹那,太陽像個害羞的小孩探出頭來,慢慢地升起來,越來越亮,最後跳出了海麵,照亮一切。
寧宇凡和李艾相視而笑,氣氛微妙。他們沉醉於其中,感受著這這一刻所有的美好。
寧宇凡拿出手機,拍著初升的太陽和無邊無際的大海,作留念之用。李艾往海裏走近了幾步,手捏太陽,莞爾一笑。寧宇凡被吸引住了目光,不由自主地拍下了這一幕。
李艾一轉頭看見手機鏡頭正對自己“你在拍我嗎?”
寧宇凡不好意思承認“沒有,我在拍那邊的天空呢。”寧宇凡馬上退出了手機相機界麵。
“哦。那你幫我拍一張吧。”李艾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宇凡。
“好。”
寧宇凡幫李艾拍了好幾張,李艾都很滿意。但他覺得最好的那張在自己的手機上。他看著屏幕上笑靨如花的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走著走著,李艾喊道“那邊那個是秋千嗎?”走近一看,秋千隻有鏈子,木板卻被吹壞了,李艾有點失落。
“很想坐嗎?”
“想啊,但似乎坐不了。”
寧宇凡檢查了秋千一遍“弄一下應該可以玩。”然後他去撿回了一塊比較完整平滑的小木板和一些繩索。
“我能幫你什麽嗎,宇凡?”
“你過來幫我綁繩索就好。”
“好。”
寧宇凡把壞的木板扯到,把好的放上去。兩人一起綁繩索固定,不一會兒,秋千被重新做好了;雖然簡陋了點,但是能坐上去。
李艾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慢慢蕩起來“蕩著秋千,看著大海,生活真的很美好,但就是蕩起來有點費勁。”
寧宇凡繞到李艾背後,推著她“這樣的速度可以嗎?”
李艾笑吟吟“相當可以了。謝謝你,宇凡!”
在歡聲笑語中,他們日出之旅結束了。這場日出,他們注定會永生難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