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長了，李艾起床時，天還是黑呼呼的。她伸了伸懶腰，扭動著脖子，讓自己迅速清醒過來。

    當李艾來到宇凡房間時，王高遠已經在給宇凡拍宣傳照。寧宇凡戴著男戒，拿著女戒，變換動作，變換眼神，相當迷人。李艾一時挪不動腳，癡笑看著。

    “宇凡，這組照片不錯，每一張都是精品。”王高遠看著照片，滿意地說。

    “讓我看看。”寧宇凡走向高遠，並瞅了一眼李艾，“小艾，別傻站著，你也過來看看。”

    李艾清醒過來“哦。”

    寧宇凡含笑“這幾張確實不錯，可以直接用。”

    王高遠一臉得意“對吧，我就說是精品，配上我的文案就絕了。”

    李艾弱弱地說“發微博的工作就交給我吧，我也想參與一下。”

    王高遠遞過相機“我正有此意，小艾，交給你了。我先去喝口水、吃點糕點。”

    “好，保證完成任務。”李艾坐在筆記本前，認真地校對每一個字和檢查每一張照片，以確保萬無一失。

    李艾盯著照片上的戒指“這對戒看起來好好看呀，男戒大氣，女戒優雅。”

    寧宇凡把女戒拿到李艾麵前“你喜歡的話，就戴上吧。”

    李艾難以置信“這可以嗎？”

    寧宇凡真摯地說“可以。”

    “這是廣告商讚助的，不能隨便亂戴的。”背後突然傳來了王高遠的聲音。

    李艾把手縮了回去，麵露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和該做什麽。

    寧宇凡摸了摸李艾的頭發“小艾，你先去臥室幫我整理一下衣服，好嗎？”

    李艾點頭“好。”

    寧宇凡柔聲“記得把門關上。”

    李艾笑了笑“嗯嗯。”

    聽到關門聲，寧宇凡秒變臉“高遠，下次不要在小艾麵前說這樣的話。有什麽事，私下跟我說，我不想小艾覺得不舒服、不自在。”

    王高遠坐到了寧宇凡身旁，歎氣說“我會注意的，剛才是我情急了。你要知道，這對戒是限量款，如果小艾戴了，被拍到，就解釋不清楚了。你們的戀情還在保密階段，一定要避嫌。況且菲姐叮囑過我，讓我收好女戒，還警告說不能再傳出緋聞。菲姐的意思很明確了，就是你目前不能有一丁點的緋聞，更別說是戀情了。”

    鬱悶和煩躁的心情在寧宇凡的心裏蔓延，說起氣話“如果我硬要公布戀情，那又能怎麽樣？”

    “宇凡，現在公布戀情，是下下策。人氣下滑，我們可以不管。但你這樣做，就完全得罪菲姐和公司，公司會輕易放過你和小艾嗎？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寧宇凡眉宇間充滿憂傷，他把女戒緊緊握在手裏“這戒指，我來保管。我代言的產品，我自己保管，總可以吧。”

    “那行吧，你自己收好。趕快去跟小艾聊聊吧，讓她放寬心點。”王高遠說，“宇凡，你也放寬心點，別再自己為難自己了。”

    李艾心不在焉地疊著衣服，忽然聽到開門聲，她轉頭看向門口，隻見寧宇凡走了進來。寧宇凡走到李艾麵前，牽起李艾的手“小艾，那戒指……”

    李艾麵帶笑容，說著違心話“其實那戒指也沒那麽好看，我也不是很想要了。”

    “行，隻要你能開心，你怎麽都可以。”李艾的心思，寧宇凡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為了讓李艾安心和舒心，他隻能隨著她來。

    “宇凡，我們還是趕快去吃早餐吧，不然阿姨給的糕點就被高遠吃光了。”李艾拉著寧宇凡的手臂往外走。

    寧宇凡直說“剛才我已經吃過了。”

    李艾撒嬌地說“那你陪我再吃，行嗎？”

    寧宇凡用寵溺的眼神盯著李艾“行，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唄。”他們手挽手往餐桌走去。

    北京機場，呂靜背著雙肩包，匆匆向登機口跑去。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她不自覺整理著頭發和衣服，放慢腳步，一步一步走去。此時的她，即忐忑，又期待。

    薑瑤優雅大方地站著，聚精會神地望著呂靜，親切地揮手“小靜，這邊。”

    呂靜走近薑瑤“主編，你怎麽在這裏？玲姐呢？”

    薑瑤一直盯著呂靜看“玲姐臨時有事走不開，我就代替她去了。”

    “玲姐怎麽都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可能是太急了，沒來得及。我們先登機吧，廣播已經叫了好幾次了。”

    “對，我們先登機吧。剛才堵車，所以遲了，真的不好意思。”

    “沒關係，現在不是也趕上飛機了嘛。”

    “嗯嗯。”

    薑瑤不由自主地挽上呂靜的手臂，呂靜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薑瑤，身體僵硬地往機艙走去。

    坐好後，薑瑤溫暖笑著“小靜，你之前在國外生活得習慣嗎？”

    “還好吧。”一會兒後，呂靜眉頭一皺，“主編，你是怎麽知道我之前在國外生活的？”

    “我看過你的簡曆，你的簡曆上寫著呢，所以就有點印象了。”

    “我記得我好像沒有把我國外的情況寫進簡曆的啊。”

    “是你記錯了，反正都過去一段時間了，你記錯也不奇怪。”

    “女士，飛機馬上要起飛了，請你檢查一下你的安全帶是否係好。”空乘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話。

    薑瑤連忙低下頭，假裝檢查安全帶，眼皮遮蓋住了她眼裏複雜的情緒。她稍稍調整心情，繼而仔細地檢查了呂靜的安全帶“小靜，你安全帶好了嗎？”

    呂靜有點被嚇到，她坐直身子“好了，已經好了。”

    “係好就好。”薑瑤安心地笑了。

    飛機起飛後，呂靜就睡著了。薑瑤靜靜地凝視著呂靜的睡容，心裏感慨萬千“小靜，你知道媽媽有多想你嗎，過去的這些年，媽媽未曾有一天忘記過你。小靜，你會原諒媽媽嗎？我能再聽到你叫我一聲‘媽媽’嗎？小靜，對不起，這麽多年來，我都沒有盡到媽媽的責任。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媽媽愛你！”看著看著，薑瑤睡意朦朧，慢慢也進入了夢鄉。

    當呂靜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是靠著薑瑤睡的。她看著眼前的薑瑤，距離是這麽的近。曾幾何時，她也無數次夢到過這樣的場景，但醒來後終究是一場夢。如果能永遠這樣，那該多好。

    呂靜輕輕歎氣，離開了座位，走向洗手間。冷冷的水潑在臉上，呂靜清醒了不少。不相認，還能像同事一樣好好相處、經常見麵。一旦說出真相，可能連見麵的機會都會失去的。

    飛機平穩降落柏林機場，薑瑤和呂靜順利地坐上了玲姐安排的車。

    “小靜，你看看，你喜歡哪家餐廳？”薑瑤靠近呂靜，讓呂靜和她自己一起選餐廳。

    “其實我吃什麽都行的。”呂靜認真地瀏覽著，“這些餐廳的消費都有點高啊，主編。”

    “公費報銷，不用擔心。這幾天，我們就吃些好吃的，好好享受一下。”

    “公費報銷的標準好像沒這麽高吧。”

    “我是主編，我的報銷標準就是這麽高的，你就放心大膽選餐館就好。”其實公費報銷隻是一個借口，一個讓呂靜安心的借口。

    呂靜將信將疑“這樣的嘛。那我們就去最貴的這一家，怎麽樣？”

    二話不說，薑瑤撥打了餐廳的預約電話。“您好，我要預定一下今晚的座位，兩人的，位置要好點。”

    呂靜呆呆坐著，有點茫然，她本來隻想開開玩笑，沒想到薑瑤真的馬上就訂座位了。

    不知不覺，她們到達了酒店。她們一起去辦理入住登記，卻發現玲姐隻預訂了一間房間，而其他的房間要麽已經被預訂了，要麽已經住人了。

    薑瑤暗暗喜悅“小靜，我們一起住一間，你沒問題吧？”她心裏清楚這是曼玲故意安排的，她對這樣的安排感到十分滿意。

    呂靜假裝淡定“我沒什麽問題，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時隔十幾年，再次和女兒同房，薑瑤難掩激動之情。在呂靜洗漱之時，她找出行李箱的幹菊花，走到陽台，滿心歡喜地給呂靜泡茶喝。

    呂靜從浴室出來，看著薑瑤認真泡茶的樣子，覺得畫麵既熟悉又美好。

    薑瑤注意到呂靜“小靜，快過來，我剛剛泡好的菊花茶，現在喝剛好。”

    “好。”呂靜走了過去，慢慢地喝了起來。

    沐浴在陽光中，她們享受著她們的第一次下午茶。

    也許有著不安，也許有著不解，但更有著此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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