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芊芊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坐在池塘邊的紅亭之中。手中摘著一旁的花草葉子往水裏丟。

    蕭摩訶走了過來。蔡芊芊轉頭看了眼摩訶哥哥。又繼續自己無意義的行為。

    蕭摩訶微微一愣。以前這個丫頭。見到自己開心的不得了。就往自己懷裏撲。如今真的是長大了。

    蕭摩訶走到蔡芊芊旁邊說道:“芊芊。你還在怪人家娶別人不娶你嗎？”

    蔡芊芊道:“我不怪葉大哥。葉大哥說如果有的選。會選我。我隻怪我爹。”

    蕭摩訶道:“姑父此事的確有所不妥。以出身論英雄。實在狹隘了。如那陳霸先將軍。也是寒門出身。如今我大梁一代戰神。誰人不服？芊芊。你喜歡的人。如果將來能達到陳霸先將軍那等境界。如果還喜歡你。再來提親。我想舅父也會答應。”

    蔡芊芊道:“可是。那一天會很久很久。我怕我都等老了。再有。我爹恐怕也不會讓我等下去。讓我隨便嫁給士族子弟。”

    蕭摩訶哈哈笑道:“芊芊。你不必擔心。摩訶哥哥不會讓姑父逼你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蔡芊芊點了點頭。還是悶悶不樂。

    “摩訶哥哥。葉大哥馬上就要去淮陰大營了。我想去送送他。可是。如今人家已經有了妻子。我去也不好。隻盼他早日立下戰功。能回來娶我。平妻還是妾我都不在乎。隻求摩訶哥哥能讓我爹答應。”蔡芊芊說道。

    蕭摩訶搖頭一歎。自己這個芊芊表妹對那位寒門子還真是一往情深。自己也隻能勸勸姑父幫幫她了。

    “好。芊芊。我答應你。不過。你可不要在這樣悶悶不樂。悶出病來。”蕭摩訶側頭說道。

    蔡芊芊點了點頭。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蕭摩訶無奈起身離開。

    ……

    “姑父。我這次回來。不打算常住。我武功修為自覺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想要突破非出去曆練一番不可。”蕭摩訶對蔡路養說道。

    蔡路養撫須皺眉道:“摩訶。你要去哪？留在建康結識一些士族女也好。你已經過不惑之年。還不娶妻。我如何能安心？”

    蕭摩訶道:“姑父。此事我還尚未考慮。等我去大西南十萬大山蠻荒之地回來之後再說吧。”

    “唉。你一心追求武道巔峰。姑父也不好妨礙你。隻是這婚姻大事。不早日定下來。看不到你娶妻生子。我死後，恐怕無顏麵對你父母。”蔡路養歎道。

    蕭摩訶道:“姑父放心。過些時日姑父幫我物色就行了。我從大西南十萬大山蠻荒之地曆練回來便完婚。”

    蔡路養大喜:“好。好。還是摩訶你懂事。芊芊那丫頭。真讓我這個當爹的頭疼。”

    蕭摩訶道:“芊芊對那個寒門出身的人一往情深。我雖未見過。恐怕也是極有才能的人。姑父，莫要再以門第論英雄。誤了芊芊姻緣。芊芊剛才跟我說。無論平妻還是妾都要嫁給那個人。我想此生芊芊表妹是非他不嫁的。姑父。我希望你不要再逼芊芊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蔡路養眉頭一皺。並沒有說話。蕭摩訶也知道自己姑父是個極其頑固的人。也不在說話。轉身離去。

    走出房門就看到姑母笑嗬嗬滿麵春風的走過來說道:“摩訶。你快來姑母這邊。姑母給你說了一門親事。”

    ……

    長亭外。古道漫長，漫天飛雪。王僧辨夫婦，王青璿還有妻子王含嫣都在送葉驚鴻去淮陰大營。

    葉驚鴻這次帶上小莫莫昊還有燕西兩位寒門門徒。打算帶著他們以前去前線磨煉立下戰功。三人三匹快馬。都穿著單薄的灰色勁壯。如今以他們的武功早已不懼嚴寒。

    王僧辨說道:“驚鴻。此去淮北前線。立功是小。活命是大。如今。你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切不可再魯莽行事。逞匹夫之勇。”

    葉驚鴻點了點頭:“義父。我記住了。”

    王僧辨夫人走過來如慈母般幫葉驚鴻理了理衣服上的雪花說道:“淮北前線條件不比王府。在那裏。沒人照看你。你可得自己照顧好自己。回來瘦了看義母不打你。”

    葉驚鴻心中一暖說道:“義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王青璿也走了上來。對於葉驚鴻自己這位英雄了得的義兄。王青璿心中也有點不舍。

    “義兄。多保重。記得多寫信回來。我還有嫣兒爹娘想要知道你在淮北前線一直好好的。”王青璿說完眼睛有些泛紅。

    葉驚鴻道:“放心吧。青璿。我爭取一月一封家書回來。青璿你也要開心。幫我照顧付義父義母還有含嫣。多陪陪她。我不在。擔心她會很悶很無聊。”

    王青璿道:“放心吧義兄。我會照顧好嫂子的。等你回來。我也想早日當姑姑。”

    葉驚鴻一笑道:“那我還想早日當舅舅呢。”王青璿臉一紅。走開了。如今的王青璿心中已沒有所愛之人。蕭譽早已遠離。反而隱隱約約……隻是……

    王琳夫婦也走上來。王琳說道:“臨行也沒什麽好交代的。我隻有一些這些年帶兵打仗的心得兵書交給你。希望對你有所助益。”王琳摸出一本藍皮線裝書。葉驚鴻雙手恭敬接過。

    王琳夫人說道:“好女婿。早日回來。含嫣會一直等著你的。一路小心。”

    最後王含嫣披著一襲雪白貂皮裘衣。小臉鼻尖凍得通紅。眼中含著淚水走上前來。不少家人都紛紛回避。給他們小兩口留下私密的告別空間。

    王含嫣抱住葉驚鴻。側頭在葉驚鴻懷裏。感受著夫君溫暖寬闊的胸膛，強有力的心跳。淚水再也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葉驚鴻輕輕撫摸王含嫣的肩膀後背。一顆心也暖暖的。此去前線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這個新進門看起來溫婉柔弱的小嬌妻。

    自己不在身邊陪著。她該有多想念自己啊。葉驚鴻不禁紅了眼眶。心中有了牽掛。自己如今不再孤身一人。可以了無牽掛，放手大殺。

    “含嫣。待我凱旋回來。定許你一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