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頭好像是在交代著臨終後事一樣，他每一件事情囑托著包小天，有的很詳細，有的隻是一句話帶過。

    話說到最後，佟東升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本看起來很破舊的書籍，遞給了包小天。

    包小天拿上一看，隻見泛黃的封麵上刻印著幾個醒目字眼：百草巫藥大全。

    看著泛黃頁麵上的字眼，突然給人一種非常牛逼的感覺。

    包小天帶著好奇馬上翻開起來。

    這是一本奇妙的書籍，書目上記錄著一些古古怪怪又是形形色色的藥方，配置，製作流程都記載得很詳細。

    連續翻看了幾頁，有很多的東西包小天一時間也看不懂，仿佛是在看天書。

    “這本百草巫藥大全裏麵記載的東西，有的是手抄本，有的是拓本，是我這些年來經過摸索，配置，專研等杜撰出來的東西，也許你現在用不著，不過你也不必著急，等將來的某一天，興許你會用得著也是說不定。”

    “我能給予你的隻能是這些東西了，倘若你想要什麽金銀財寶，我隻能跟你說一聲很抱歉了，我這一生當中從來都是這麽的貧窮。嗬嗬，錢財之物罷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若是滿身銅臭味，人死後下葬也不過巴掌塊大的地方。”

    是啊！的確如此，包小天並不能否認。

    人的一生忙忙碌碌，到底追去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包小天，你能喊我一聲師父嗎？我們好歹也是一起相處了幾個月，可是你小子一聲師父也沒有喊過，左右都是一聲老頭。嗬嗬，我想吧，你心中或許一定很怨我了。不然的話……都到了現在，你怎麽會還不肯叫我一聲師父？”

    話說完，佟老頭滿臉期待的看著包小天。

    包小天神色有點發窘，忽然說起了這個話題，他心情甚不是滋味。

    按理說來，佟老頭教習他辨蠱，學蠱，製蠱，下蠱，運蠱等等，叫他一聲師父真的一點都不過分。

    可是包小天心中偏偏就有個結，他解不開啊。

    目前，他的師父已經夠多的了。

    拋開燕京的王崇真老爺子，墨家後人墨長卿不說，現如今又加上一個佟老頭。

    當初他學蠱並非是自願，而是被脅迫。想想那些發生的事情林林種種，如同過山車一樣，既是刺激又是驚險。

    “也罷，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畢竟當初不是你情願，而是受製於我，沒有關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換位思考一下，或許我的反應跟你也是如出一轍。”

    佟老頭的一番話自我安慰，頓時讓包小天有點自行慚愧。

    不就是喊一聲師父嗎？真的有那麽難以開口？嘴巴又不是鑲嵌黃金，有何張不開？

    包小天正當由於中，佟老頭又是對他說道：“等我死後，你把我的屍骸給火化吧，然後你能把我的骨灰撒到大海裏麵去嗎？家是回不去了，那就讓我繼續飄蕩，四海為家吧。還有，你身上的鼓上蠱我已經為你解除了，你小子並不知道吧？”

    “啊？蠱解除了？好，行吧，您的要求……可以。”

    包小天強顏歡笑：“哎，別說那些喪氣話，我看你的氣色還算不錯，在活個幾年應該不成問題的。老頭，你說呢？”

    咦？老頭子怎麽不說話了？

    包小天定眼一看，意外發現佟東升腦袋歪在了椅子上，嚇得他臉色驟變：“師父……師父，您沒事吧？”

    輕輕的一陣搖晃，接著診著脈搏，包小天剛想掏出銀針做診治。

    “好小子……在我即將咽下最後一口氣，終於能能聽到你的一聲師父了。好……好小子，我謝謝你。”

    這是最後的臨終遺言，沒有驚天動地的話語，隻是平平凡凡的一句話。

    “師父，如果您要是願意聽，其實我可以每天都喊您的……”

    碰的一聲！

    包小天直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好似那落地的瓷器，破碎的四分五裂。接著重重抹了一把眼淚，繼續坐著發呆。

    佟東升已是歸去。

    他麵相一片祥和，並沒有暴露出任何一絲痛苦的神色。

    可是包小天卻知道，他臨終那一刻，一定會很佟痛苦。

    蠱毒的霍害，他很早以前就已經體會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人活一世，終究難逃一死。塵歸塵，土歸土。

    昨日還是笑臉燦爛的人，今日已乘鶴歸去。人生世事無常，唯有道一聲彼此珍重。

    佟東升走得很突然，讓包小天始料未及。

    他一直呆呆的坐了一個上午，當午後的陽光祥和的普照而下，包小天才是撥打了殯儀館的電話……

    很快，殯儀館的車來了，下來了幾個工作人員，他們詢問了一些相關問題。

    接下來的流程是裝殯，入殮，上車，直到車子開走。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包小天能把該收拾的東西全部都收拾了一遍，至於這個一座二層木屋樓閣以後該做什麽，已經不是他要去關心的問題了。

    佟東升的朋友不多，包小天唯一直到的隻有唐寶玉。

    為此，佟東升的屍骸即將要被焚燒時，包小天直接給唐寶玉打了電話，告知了他一切發生的事情。

    接到了電話的唐寶玉，對於佟東升的突然離世，他表示很震驚。

    唐寶玉匆匆趕去跟包小天見了麵。

    殯儀館。

    唐寶玉見到了昔日的老朋友，可是現在他的這個老朋友，卻即將要被焚燒成一撮灰燼，別提他心情有多麽的難受了。

    唐寶玉抹了一把眼淚，找到了包小天，對他問道：“佟老生前可有什麽交代嗎？”

    “嗯，他是有些交代，佟老的臨終遺言說，他的骨灰安置，還有其他的一些……”

    “算了，他對你既有了交代，我也不想過問了，你就遵照他的意思去辦吧。唉，你說這人活得好好的……怎麽會突然說走就走了呢。”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請您節哀吧。”包小天心情也是很難過。

    養一隻阿貓阿狗都能有感情，何況還是一個大活人？畢竟他們也是相處了好幾個月，若是說心中沒有一點難過的意思，等同牲口有什麽區別？

    處理完畢佟老的事情，包小天回到了家中，時間已是深夜淩晨。

    隻是讓包小天有些意外，都這時間點了，周燕竟然還坐在客廳上，她人伏在沙發上，好像睡著了。

    難道她是在等著自己的歸家嗎？唉！真是難為她了。

    “周姨，您怎麽不去房間睡著啊？這時間都很晚了。”

    “包子，你可回來了？你沒事吧？我這麽晚都沒回來，我們打你電話你又不接聽，所以我們都很擔心。”

    周燕低頭一看時間表，已是淩晨過，她又看著包小天，有些擔心：“你的臉色很差，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包小天趕緊擺擺手解釋：“周姨，您放心吧，我沒有什麽事情。因為要處理一些事情，我手機落下其他地方了，讓你們擔心了，真不好意思。”

    “噢，真的是這樣嗎？那行吧，夜都很深了，有什麽話明天在說吧。”

    “好。”

    包小天是有些疲憊，佟東升走得很突然，幾乎一整天都在忙碌中，處理著那些後事。

    現在得了空閑歸家，時間卻很晚了。

    竟是想不到周燕在等著他？貌似還很擔心的樣子，不禁讓包小天一顆疲憊的心舒緩不少。

    周燕可是未來丈母娘喲，並不是外人，能被未來的丈母娘關心，也不失是一種幸福。

    ……

    次日，包小天起了個大早。

    不過他的“早”並沒有周燕，張媽起得早，她們兩人雙雙外出晨練去了。

    包小天打開房門的時候，發現林雪兒在吃早點，她好像喝的是小米粥，一手啃著一個包子，既是矜持，又是淑女。

    屁的淑女！

    要外人不知道就算了，林大小姐的這般性子，初始剛剛接觸的時候，包小天就頭疼的不得了。

    “喂，你個死人有毛病嗎？一大清早的看個屁啊？”正在啃著包子的林雪兒，她赫然發現包小天那牲口目光對著她直勾勾的盯著看。

    呸！也不知道那可惡的牲口在看些什麽東西。

    包小天抹著鼻子，趕緊把目光移開，他不想說話。

    林雪兒好像糾纏上他了：“喂，請問你是聾子嗎？我正跟你說話耶，居然一句話都不回，你這樣的行為在我們那邊是很沒禮貌的，你知道嗎？”

    包小天還是不說話，他在林雪兒的座位對麵坐下，他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小米粥，然後抓起一個包子就開啃。

    熱臉貼上了他的冷屁股？不是吧？臭包子好像今天有點反常啊。

    林雪兒狐疑的瞅了包小天兩眼，氣哼哼又是問道：“哎，大傻子，我在跟你說耶，你有聽到沒？”

    竟然把她當成是透明的空氣？哼！不要太過分了啊。

    包小天還是不說話，直到他把一個包子給啃得幹幹淨淨後，他才是一臉慵懶的挑著眉目，掃了一眼正在氣哼哼中的林雪兒：“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喲嗬，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之前我還以為……哼，我以為你滿個嘴巴都鑲嵌上了金子呢。”林雪兒馬上對著包小天一頓熱諷。

    包小天古怪的瞅了她兩眼，這妮子一大清早的腦袋就抽風了？又不是長著尾巴的貓，他可沒有踩她的小尾巴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