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暄妍本想做些東西給秦老爺，可秦老夫人說了，不要她這個小小的人兒費心思，顧暄妍也就沒動手了，秦樂康在她能出門的時候過來看過她，囑咐她好生休養，有什麽想要的就告訴他，他去買，顧暄妍一一應下了。

    壽宴當天，秦老爺在內待客，秦立誠和秦立軒在外接客，今上的賞賜也在壽宴前一天到了，今天，不過是給楚榮軒一個光明正大出現的理由。

    各家夫人們由秦大夫人和秦二夫人招待著，秦若華一個出嫁了的小姑子並沒有去湊這個熱鬧，隻跟在秦老夫人身邊。顧暄妍和秦悠然躲懶，不去湊熱鬧，兩個人拿了幾碟子點心，帶著小九和蕭若安蕭若平在後院的園子裏坐著，這邊有些偏，按理來說甚少有人會過來，隻是今日頗有些熱鬧呢。

    “呦，妍姐兒，要不咱們回去吧？”秦悠然也聽到聲兒了，實在也是不想摻和到裏頭，便想著回去，顧暄妍卻神秘的笑了笑，提高聲音。

    “表姐！後院就屬這一處花開得最好了，咱們就在這兒吧，地方大，他們幾個也跑得開！”

    秦悠然見狀也高聲回應，“是了！哎呦雲柳雲舒香雲你們幾個看仔細些，別讓他們亂跑！”

    隻這麽說話的功夫，那邊便沒了什麽聲音。

    秦悠然顧暄妍坐在石凳上好不愜意。

    “你倆倒是會躲懶。”顧暄妍秦悠然一轉頭就看到秦樂康和楚榮軒站在不遠處。

    “二哥不也是？”顧暄妍狡黠的笑笑，“二哥來嚐嚐，我自己做的。”

    秦樂康也不客氣，拉著楚榮軒就坐下了，撚起一塊點心吃了才說，“這是楚……楚軒。大哥的朋友，不愛見外人，才讓我帶著他在園子裏躲躲。”

    顧暄妍和秦悠然給楚榮軒見了禮，楚榮軒一開口，顧暄妍就知道他是那晚闖入她房中的人，這青天白日的那麽多人她倒也不怕。

    “我看二哥你也是趁機過來躲躲，前頭那些夫人恨不得吃了你。”秦悠然打趣秦樂康，秦樂康捏捏秦悠然的鼻子。

    “就你話多……”

    這邊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前麵的夫人小姐們正三五成群的聊著，不少人湊在秦家幾位夫人跟前兒打探秦家三位少爺的婚事。

    “夫人您瞧瞧，這是我娘家侄女，李淑慧，今年十六了。”說話的是孫夫人，這孫夫人夫家跟秦家的交集並不多，如此攀交情，實在是令人不喜。

    “哎呦剛才進來，看到你們家大少爺和三少爺在前頭待客，真是一表人才啊。”

    “是了，我要是年輕個二十歲，還有這些姑娘們什麽事兒啊。”說話的是跟秦大夫人關係甚好的一位夫人，從揚州過來。

    “你這話說的，看看，臊得這些姑娘們臉都紅了。”秦大夫人拿著帕子指了指這位夫人。

    “我還能說錯了？”這位夫人現在年歲大了，卻也能看出來年輕時的風采。

    “你這張嘴是越發厲害了。”

    周圍的人借著這個事兒就把孫夫人說的事兒掩過去了。

    孫夫人眼見著秦大夫人等也不理會自個兒的侄女，隻得拍拍侄女，小聲對她說，“你且去園子裏逛逛，我瞧著他家二公子不在。”

    秦樂康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還和顧暄妍說著話呢。

    蕭若平帶著小九和蕭若安在池子邊給魚喂食，雲舒雲柳一人扶一個，不準他倆太靠近池子邊。

    李小姐一路往這邊來，恰巧撞上了剛剛在那邊的陳小姐，這陳小姐就是剛剛被顧暄妍和秦悠然戲說了幾句的人，實在是惱火，卻也不敢出去直接跟她倆對上，那不是自己站出來承認自己借秦家壽宴與人私相授受麽，陳小姐又不傻，自然是不會做這等事。

    陳小姐看到李小姐，便問，“不知您是？”

    “我是揚州孫家夫人的侄女。我姓李。”

    陳小姐點點頭，“我父親是蘇州知府家，我單名秀。我今年十七了。”

    “那我得喊你一聲姐姐，姐姐這是要去哪兒？”李淑慧笑著問。

    陳秀有些尷尬，“剛從園子裏出來，這不想著去前麵看看。”

    “我剛從前麵過來，夫人們都忙著敘舊呢，怕是顧不上我們。”李淑慧拉著陳秀的手，“姐姐不若隨我再在院子裏逛逛？”

    陳秀也不好推脫，隻得跟著一同去了，陳秀想了想，之前甩了自己的丫鬟，這會子正好跟著李淑慧，也好有個借口。

    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的，這會子還沒到荷花開的季節，便準備不往那邊去，誰知道聽到了幾個孩子的聲音，兩人覺得有趣，便過去了。

    “呦這是誰家的小孩啊？”李淑慧伸手想摸摸小九的臉蛋，小九啪的一下把李淑慧的手拍開。

    小九板著臉，“不要碰我！”小九年紀小，又被家給人嬌寵著，這脾氣是日漸增長。

    “你怎得這麽沒教養，我不過見你可愛，你！”李淑慧氣惱，那一下雖說不多疼，卻也是實實在在打了她的臉，她實在是氣不過，“你是哪家的孩子！”

    “這位小姐息怒，我們少爺年紀小，見了生人有些害怕，實在不是故意的。”雲舒給李淑慧行了個禮，賠笑說到。

    李淑慧卻不依不饒，香雲走過來把雲舒和小九拉到身後，衝蕭若平使了個眼色，蕭若平把蕭若安交給雲柳，自己趁人不注意就跑去找顧暄妍了。

    “你又是什麽人？”李淑慧看著冒出來的香雲，一臉傲慢。

    “奴婢是小少爺的侍女。”

    “不過是個侍女而已，你也配跟我說話。”李淑慧不以為然，“秦家何時有了這麽小的娃娃？嗬，怕不是哪個妾室生的，就敢在這裏冒充主子！”

    陳秀早就拉著李淑慧不讓她說了，可是李淑慧不聽，隻一個勁兒的詆毀小九，“你若是不懂規矩，那我就教你什麽是規矩！”

    李淑慧上手就要打小九，陳秀連忙拉著，“妹妹！千萬別！有話好好說就是了。”李淑慧被陳秀拉著，不好動手，便吩咐自己的婢女。

    “連翹！給我打！”

    那叫連翹的婢女，伸手就給了香雲一個巴掌，“這巴掌是教你見著什麽人該說什麽話！”小九在香雲身後，後麵又是池子，香雲不敢退，生生受了這一巴掌，雲舒連忙扶著香雲。

    “你這人怎麽這般不講道理！我們家小少爺不願意你摸他，你便要伸手打人！這是什麽道理！”

    顧暄妍轉過假山，剛好看到香雲被打，她直接跑過去，一腳踹在了李淑慧身上，李淑慧踉蹌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陳秀也躲閃不及被帶倒在地，連翹連忙要去扶，被顧暄妍一把拉過來，就甩了一巴掌，顧暄妍動作實在快，秦悠然拉都沒拉住，隻得拽著秦樂康趕緊過去，他倆過來時，那三人正好倒成一團。

    “姑娘！”雲舒趕緊過去扶著顧暄妍，伸手給她順氣。

    “姐姐！”小九看到顧暄妍，連忙跑過去抱著顧暄妍的腿，蕭若安也從一旁跑過來，他剛剛在一旁，李淑慧陳秀也沒注意到。

    “你！哎呦！”李淑慧還沒說完就呻吟起來，顧暄妍那一腳直接踹在了她腿上，十成十的力道，連翹也顧不得自己被打的臉，和陳秀扶著李淑慧站起來。

    “不知這位小姐是？”

    “我？”顧暄妍冷笑一聲，“我不必告訴你我是誰，你隻用知道我是他姐姐。”

    陳秀她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蕭若安打斷了，“她要摸小九！小九不願意，她就說小九是妾室生的！見不得人！”

    蕭若安畢竟比小九大一些，又在外經曆過那些事兒，說話上比小九伶俐不少。顧暄妍聽到這話氣得直發抖，搖搖欲墜，秦樂康和秦悠然聽到這話麵上一冷。

    “小九不過是個孩子，他做錯了，你大可以找我們說道，沒必要出口傷人。”秦悠然一字一句的說到，她也是被氣得不輕。

    “我顧家是小門小戶不假，可是顧家的嫡子也斷不容他人非議！”

    楚榮軒在後麵聽著，嘖顧家也是小門小戶了，這姑娘還真是敢說。

    這邊正僵持著時，秦二夫人，孫夫人，陳夫人和秦若華一同過來了。原來這邊吵起來時就有人去稟了秦二夫人了。

    “二夫人！二少爺，小姐，表小姐在後麵跟陳小姐李小姐吵了起來。”那婢女匆匆跑進來說。

    “緣何吵起來啊？”陳夫人問到。

    “李小姐說什麽小少爺是妾生子，見不得人，表小姐聽了生氣，便吵起來了。”那婢女隻聽了蕭若安的話，便匆匆來報了。

    “哎呦，不過是為了個妾生子，又不是什麽大事兒。”孫夫人在一旁打哈哈。

    “妾生子？”秦若華看了孫夫人一眼，“也是，你們在揚州，自然是不知道京裏的事情，我顧家的嫡子怎麽就是妾生子了！”秦若華說著便站起來往後院去，林姑姑連忙去扶。

    秦老夫人和秦家二位夫人也沉著臉色。

    “母親，大嫂，這邊還要人，我過去看看。”

    秦大夫人點點頭，孫夫人陳夫人連忙跟上。

    “妍姐兒！”顧暄妍一抬頭就看到秦若華，顧暄妍連忙握住秦若華的手。

    “我沒事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秦二夫人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沉著聲音問到。

    香雲站出來行了個禮，說了剛才的事情，“小少爺年紀小，見了生人害怕，才拍了李小姐的手，實在是無心的，李小姐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

    “孫夫人，您還是把您侄女帶回去好好教導一番吧！”秦二夫人也不給她們辯解的機會，“小九，來舅媽這裏。”秦二夫人彎下腰衝小九招招手，小九慢慢走過去，秦二夫人牽著小九的手，笑著對秦若華說。

    “今兒父親壽辰，小九也得帶出去見見人不是。”

    秦若華點點頭，又對顧暄妍說，“你先回去歇歇，等開席了再叫你。”顧暄妍點點頭。

    “姑姑放心吧。我看著她。”秦樂康對秦若華說，秦悠然也點點頭。

    孫夫人和陳夫人帶著李淑慧和陳秀灰溜溜的回了前麵。

    秦二夫人輕生跟香雲說，“回去給臉上上點藥。”香雲點點頭，李淑慧指甲長，刮了好幾道血痕，這會兒已經腫起來了。

    囑咐完，秦二夫人和秦若華才帶著小九到前麵去。

    秦老夫人見著小九，包在膝上親了好一會兒，各位夫人小姐都誇小九，尋摸了東西給小九，孫夫人和陳夫人在一旁頗為尷尬。

    秦樂安在前頭待客，雲東湊到他耳邊說了剛才的事，秦樂安臉色立刻就黑了，“你去我櫃子裏拿瓶藥給她。”雲東領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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