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顧老爺的準話，大夫人便去尋了二夫人。

    “如今這事還得你幫我。”大夫人坐在榻上，笑盈盈的說著，二夫人笑著指了指她。

    “你啊，淨讓我做些吃力不討好的活。”

    “哪裏是吃力不討好了，日後淵哥兒不用娶妻了？”

    “那老夫人那邊？”

    “沒事老爺子看著呢。”

    二夫人放下心了，大夫人又說，“我昨兒晚上去請安，老夫人沒見我，我便告訴她屋裏的嬤嬤了，她估計也知道了，不還是一句話沒說，反正早就得罪了，不如得罪幹淨了。”

    “她到底是長輩……”二夫人話沒說完，大夫人也知道她什麽意思，隻說沒事，沒再說什麽，二夫人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算了，我也不跟你說什麽了，你自個立起來了，日子就好過了。”

    大夫人笑笑，她跟二夫人關係一向很好，這麽些年多虧了她處處照料，不然她和幾個孩子還不定是什麽樣子。

    “是啊，羿哥兒定了，李家姑娘進門了，我也就輕鬆多了。”

    “是啊。”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大夫人回院子的時候瞧見趙姨娘站在門口侯著，靈素和尺素站在門口，愣是沒讓人進去，趙姨娘臉色很是難看。

    “怎麽了這是？”章姑姑快步走過去，沉著臉問，靈素福了福身子行了一禮。

    “姑姑，她們一來就說什麽夫人頭一回料理家裏少爺的婚事，想著來幫忙，奴婢尋思著，且不說這事兒還有二夫人幫忙，就單說她一個姨娘，來夫人院子裏不提請安伺候，竟還準備教咱們夫人怎麽做事……”靈素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人又聰明，顧暄妍早在蘇州的時候就叮囑過她了，回來了就不必對別人客氣，那會兒顧暄妍剛賣了一個，打死了一個，可震懾了不少人，靈素自然把顧暄妍的話牢牢記得。

    嫣紅準備說什麽，卻被趙姨娘攔下了，“妾身隻是想著夫人身子弱，想著替夫人分擔一些，沒有別的意思。”趙姨娘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章姑姑不為所動，也不理會，隻對著靈素說。

    “怎麽能堵著門口這般大聲說話，沒得失了體統。夫人就是這般教你的？罰一個月例銀。”

    靈素福了福身子，狀似不服，瞪了趙姨娘和嫣紅一眼，甩了甩帕子進院子裏去了。

    大夫人這才走過來，“怎麽了？”

    趙姨娘剛想說什麽，章姑姑就說，“沒什麽事，橫豎不過是丫鬟們拌嘴，奴婢已經罰了靈素了。”

    “嗯，沒事就進去吧，別堵在這兒了。”大夫人說罷就進去了，趙姨娘也要跟著進去，門房上的婆子在大夫人她們進去後，立刻把門關上了，門外的趙姨娘一幹人氣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晚間顧大爺去芳菲院，瞧見芳菲院裏黑燈瞎火的，不由得有些疑惑，這幹什麽呢？

    顧大爺自個兒朝正屋過去，嫣紅在門口守著，顧大爺便問。

    “怎麽這是？”

    嫣紅一臉不忿，不過這烏漆嘛黑的顧大爺也沒瞧見，嫣紅隻得訕訕的回道。

    “今兒姨娘去長青院請安，想著看看夫人有沒有要幫忙的，結果院子都沒進去，還被人在院子門口罵了一通，鬧得好沒臉。姨娘回來就喊頭疼，又不讓聲張，深怕別人又拿這個說事兒，這才早早的歇下了。”

    顧大爺聽了推開嫣紅進去，趙姨娘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顧大爺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替她掖好被子，放下帳子就出去了。

    出了芳菲院，顧大爺直朝長青院去，這會子小九蕭若安顧暄妍正陪著大夫人吃飯呢，幾個人樂嗬嗬的吃飯，時不時說兩句話。

    顧大爺憋著火來的，一撩開簾子就看到一桌四個人其樂融融，他實在也不好在孩子麵前發脾氣，但是大夫人隻看了他一眼，沒說別的話，顧暄妍笑眯眯的放下筷子，讓人給顧大爺盛了飯。

    “父親一塊兒吃吧。”

    顧大爺也不好直接就走，顧暄妍也算給了他一個台階，他便坐下來吃飯了。

    小九和蕭若安小，吃得不算多，沒一會兒就吃好了，伺候的丫鬟帶著他們去了裏間榻上玩。

    顧暄妍一粒米一粒米的吃著，大夫人給她盛了湯，“喝點湯，吃不下就別吃了。”

    顧暄妍嘿嘿笑著，喝了幾口湯，又夾著菜慢慢吃。

    顧大爺瞧著顧暄妍就是不走，實在憋不住，放下筷子問，“南珍有什麽不對的你擔待些，你是她夫人，她不會不尊敬你的，你……”

    “既然爺已經認定了，何必來跟我說這些。”大夫人放下碗，平靜的看著顧大爺，顧大爺一時有些語塞。

    “我也問了下人們了……”

    “那爺知道她今天來是做什麽的嗎？”大夫人看著顧大爺有些懵的臉，“要不您再去問問？”

    顧大爺臉色難看，大夫人又說，“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她若是來跟我說我未必不答應，但是我人不在院子裏，她就嚷嚷著說我第一次操持婚事，怕有不懂的地方，她來幫個忙。若這事兒傳揚出去，別人是說你顧家一家和樂融融，誇我這個正室有容人的雅量還是會說顧家沒規矩，一個妾室也敢在少爺的婚事上指手畫腳。嗯？”

    顧大爺臉都黑了，顧暄妍突然笑了，“父親，哥哥要娶的可是宣平侯府的小姐，母親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您說呢？”

    顧大爺僵硬的點點頭，把碗一推，“行了，我先走了。”

    顧大爺說完便撩開簾子出去了，他越想越氣，直接回了自己院子，趙姨娘聽嫣紅說顧大爺去給自己找場子了，便一直侯著，沒成想等到何處都熄了燈火也沒等到人，著人去打聽了才知道顧大爺回前院了。

    大夫人說了一通話也不想吃東西了，顧暄妍讓人把吃食撤了下去，兩人一道去了裏間。

    小九和蕭若安聽到剛剛大夫人說的話了，對他們倒沒什麽影響，小孩子家家的又不懂，兩個人玩得正高興呢。

    “母親，您何必呢……”

    “你看從前，我退一步，就得步步退，既如此，還不如不退，他再寵趙氏我也是他的正經夫人。”

    顧暄妍不再說什麽了，隻安撫得衝大夫人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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