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死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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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早就看出來美術老師不正常,她一直躲在學校樓對著九龍崗畫畫,而且還專程去了老牛村,潛心研究那裏的地形,將這些地形全部繪畫成圖。

    一開始我並沒有懷疑她,但當我發現,美術老師經常到泉水湧出的水邊去,我就察覺到異常,因為,我看見她到水邊常常會帶著一個測量水溫的溫度計,還有一些奇怪的測量工具,那麽,她一個美術老師,測量溫泉水質?難道她是投資商派來測量溫泉水質的人?不可能。

    另外,我回想起美術老師是怎麽來到我們學校的,這一想不要緊,學校現在根本就沒有美術這門課程,從高一到高三,沒有一個班有美術課程,那麽,這個美術老師學校請來到底有什麽作用?莫非就是為了給地理老師畫畫地圖嗎?

    在老牛村,當我發現她的畫跟普通的畫有很大的差別,我就格外注意她了,我發現,在夜幕來臨的時候,美術老師常常會一個人走出村委會,一直走到山腳下,在一些很特別的位置,把一個奇怪的東西放在地,我推斷,那個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件小小的金屬探測儀。

    我曾懷疑,美術老師會不會是一個間諜,老牛村地下,會不會有大量的礦藏,但不對啊,老牛村開發的這段時間,也來了不少地質學家,勘探過不少地質,但沒發現有什麽礦產資源。

    那美術老師究竟在探測什麽呢?我悄悄的跟蹤了她幾次,發現她一邊探測一邊記錄,而且她從不同方位對泉水湧出的地方進行測量和探測,她所站立的那些方位,就是畫中的一些方位標記。

    八字胡捏起他那個茶壺,將壺嘴伸進嘴裏,使勁啄了一口茶水,茶水還很熱,他這茶壺我具體沒有研究過,但據八字胡自己說,此茶壺很神奇,熱水倒進去,多半天的時間,水還能保持很熱的溫度,跟保溫杯似的,按理說,這麽一個破茶壺,又不是真空裝置,怎麽可能會保溫,難道古人已經掌握了真空技術?

    八字胡拿著那些圖,去了他老爹的屋子,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鍾,他走過來,不說話直搖頭。

    “咋的?你爹看不懂?”我把圖接過來放在桌子。

    八字胡就像魔怔了一樣,坐在椅子,看著窗外說:“我不信,我不信。”

    我以為他爹跟他說,除了八字胡,其實他爹還有一個私生子呢,這對八字胡也算是一種打擊,“怎麽?你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八字胡將臉轉了過來,一瞬間,我差點兒都認不出來他,那張臉,似乎不是八字胡的臉。我跳了起來,“你……你是誰?”

    那張變形的臉,忽然笑了起來,我站在地,準備隨時奪門而出。

    那張臉就像由無數線條組成一樣,漸漸的又變換了位置,恢複了正常的臉,原來,是八字胡的臉忽然出現了多種表情交叉,以致於他的臉發生了變形。

    “看到沒?”八字胡說。

    “什麽?”我驚駭之餘,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我這張臉,”八字胡指著自己的臉說。

    “剛才換了張皮。”

    “實話告訴你吧,這叫易容,或者變臉,如果我同時有多種情緒,比方說激動、高興、悲傷等幾種情緒一起湧來,我的臉就會這樣。”

    “太他媽嚇人了,我以為那是一張死人臉。”

    八字胡恢複了常態,顯然,這小子高興過度,“地王墓,我苦苦研究了十幾年,什麽都沒研究出來。”

    “你怎麽知道是地王墓?”

    “我爹指出來的,真沒想到,我要找的東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美術老師畫的這些東西竟然符合古書的地圖,目前我還不知道美術老師是否知道這地下有地王的陵墓,“那麽,你準備挖了麽?”

    八字胡看著窗外院子裏那鍋肉歎氣道:“祖有戒,不讓挖三皇五帝的陵墓。”

    “為什麽?”

    “傳說中三皇五帝的墓最為詭異,挖者輕則死傷,重則禍及後代。”

    “有那麽玄乎?”

    “當然,不然秦始皇的陵墓到現在還沒有打開過,祖就是因為盜了古黃帝的墓才弄瞎了他的眼睛,差點兒還沒軍閥給弄死,所以他徹底告別盜墓,隱居起來才保無事,不然他咋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挖,有人挖。”我說。

    “誰?”

    “美術老師為什麽要苦心畫這些圖,她的背後又是些什麽人?依我看,他們已經是在行動了。”

    八字胡略微思索了一下,說:“確實是這樣,我也察覺到了。”

    三十裏鎮的空氣中,飄蕩著一種不祥的氣息,看似熱鬧的街,和看似冷清的古玩一條街的背後,實際,有很多人正在緊鑼密鼓的布置計劃。

    八字胡皺緊了眉頭,看來,已經有人超前一步,先於他找到了地王墓的位置,而自己還在原地踏步,究竟該不該挖,他犯了兩難。

    羊肉煮熟了,我沒有留下來吃他的開羊肉,我離開小巷的時候,八字胡還略有些失落。從某種意義說,八字胡屬於孤單人群,而且此人也喜歡獨來獨往,他可能沒有什麽真正的朋友,可能盜墓者都是這樣,他們喜歡與死人為伍,或者說正因為他們經常接觸死人,才造成現實生活當中缺乏活人朋友。

    過年了,我似乎應該給人們帶點兒什麽東西,不然總是兩手空空,極為尷尬。

    我到街又轉了一圈,采購了一些東西,但這些東西,我覺得還不夠,都是些平常之物,沒什麽稀罕。我站在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我看見班主任,和她的老公,在一個年畫攤前挑選年畫,她老公挑了一張關公的畫卷了起來。

    對啊,我何不去找三國,換些東西來送人。

    想法一出,當即我便念動咒語,消失在路邊,一個倚靠在我車的男人,不妨一下子騰空摔在地,他撲將起來,魂都嚇沒了:“媽呀,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