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針鋒相對,詭譎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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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公主持劍警戒,濃霧中的身影緩緩消失。

    彼時,火光從岸邊方向飛來,在她麵前變作朱雀,傳出任鴻的聲音:“你收拾下,我要過來。”

    她一聽,趕緊穿上衣服走到岸邊。

    任鴻趕來這裏,凰公主第一眼看到他的手:“任鴻,你的左手?”

    “不小心丟了一根手指。”任鴻左手以法力溫養,正逐漸長出新的手指。

    “你這邊呢?情況如何?”

    “我感覺身體好了許多,但……還是沒辦法完全解除火毒。”

    任鴻聞言,上前給她號脈。

    漸漸地,他皺起眉頭:“你這個身體的火毒已經全部清除。但我能感覺到,冥冥中從本體源源不斷流過來的火毒。所以,必須解開本體火毒。”

    “這樣,我當初留給你們的天書,你好好研究。你們倆要解火毒,恐怕必須用我那本雙修天書。”

    董朱修成九火,乃天定的九火神王。和他雙修,不僅可以拔除火毒,也能讓董朱更進一步,成就道君之位。

    “不過來一趟造人池並沒壞處,至少你可以強化分身,將分身修煉到道君層次。”

    任鴻隨後掏出一個玉壺,收集不少造化靈液。

    然後,二人向造人池外走。任鴻帶凰公主到了另一條路。

    小徑兩側長滿薔薇,任鴻指著前方:“你順這條路往前走,應該能通到玄靈宮,你先去那裏找董朱他們。”

    聽出任鴻話中之意,她反問:“你呢?”

    “我去其他地方看看,順帶救一救傻乎乎闖進來的傻子們。”

    任鴻指著天門方向,歎氣道:“驪山勝境凶險無比,這可是當年驪山派的山門,他們也敢亂來?”

    凰公主擔憂任鴻一人出事,可也牽掛董朱。她取來南明離火劍:“這把劍是母親所留,可助你護身。一會兒我們再來找你。”

    說罷,她匆匆趕往玄靈宮。

    凰公主離去,任鴻和顓臾交流。

    “你到現在,還不肯說?”

    “你先看看吧,或許你跟我的不同,能找到我想要追尋的真相。”

    受到驪山排斥,被視作“非人”,連造人池的造化靈液都猶如劇毒!

    也就是任鴻如今情感抹消,換成當年的暴脾氣。這驪山勝境早就一把淨世火燒了。

    二代火燒驪山,難道我燒不得?

    “一丁點提醒都不能說?”

    停頓半響,顓臾幽幽道:“我當初很在意驪山派的覆滅。”

    當年,他在驪山勝境找到了一處十分詭異的地方。他懷疑驪山派之所以覆滅,和那處地界有關。

    但他最終探索失敗,被強製送走。

    任鴻這次來,是尋找治愈感情缺失的方法。但顓臾更希望,他能探查那處地界的真相。

    因為顓臾有一個猜測,那個地界或許跟他一直尋找的某個傳承有關。

    ……

    宿鈞站在驪山後麵的天路前,拿著望遠鏡,細致觀察眼前雷雲滾滾的死禁區。

    “又回來了。”

    繼承顓臾全部記憶的他,清楚驪山禁地的詭秘。當年,他在這裏察覺驪山派覆滅的緣由,然後探索無疾而終。

    “這次沒有焦頊,我一個人恐怕有些麻煩。不過有太一紫氣,或許比上次會多些便利。”

    說著,宿鈞往死禁區走去。

    突然,他餘光瞥見玄靈宮方向的一道白影。

    那道白影飄飄搖搖,隨風而動。隻是他的容貌……

    “任鴻他們一行人走得好快,竟然已經到玄靈宮了?”

    ……

    東嶺,坐雲峰。

    任鴻聽顓臾描述,有所思:“你要我追查驪山派覆滅的真相?也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能覆滅掉驪山派。”

    掀開石板,下麵幹幹淨淨。

    “這裏沒有那句留言。所以,勝境裏麵的東西二嶺是後來建造,並非驪山原有。”

    至少,在她死之後。

    關於這一點,顓臾沒有遮掩:“據我推測,應是驪山覆滅時用了某種秘法,將所有宮殿埋入地底,並用息壤重塑一座驪山河山,以作支撐。”

    “難怪這裏的仙氣這麽濃重,原來連腳下的山體都是息壤和仙力造化的?”

    任鴻看罷,轉身往山下走。

    他沒有從東嶺下山,而是借東嶺山頂的密道前往媧皇宮,從媧皇宮轉道棲鳳殿。

    這時,洛九櫻等人也殺到棲鳳殿,和四方教對峙。

    可棲鳳殿被四方教煉化,整座宮殿外圍的禁法全部開啟,洛九櫻等人根本進不去。

    他們明知四方教在做法搞鬼,卻無法去裏麵破壞。隻能聽著鳥鳴一陣高過一陣,嘹亮的唳鳴在天空引來四大神鳥虛影,站在四方神鼎周邊。

    “竟然是他?”

    洛九櫻看到棲鳳殿之中的四方教主,頗為意外。

    綠石扭頭:“洛師姐認識?”

    “司馬箜,他是陰陽人,當年曾在我師北陰姥姥門下修行。後來盜竊老師的一卷天書逃之夭夭。想不到,竟然是他建立了四方教。”

    司馬箜也看到洛九櫻,笑道:“師妹,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至少比你這欺師滅祖的混蛋要好。”洛九櫻冷冷道:“你建立四方教,就是為召喚鳳皇真靈?莫不是打算羽化鳳皇?左道之輩,果然隻有這些旁門術法!”

    “旁門?”

    洛九櫻的話直接刺痛司馬箜,他頓時大怒:“你懂什麽!老子身體有疾,和你們這等正常人不一樣!當年老師偏心,不肯傳授無上仙術,老子哪裏不如你?”

    司馬箜的話語雌雄莫辯:“老子花費數百年時間,謀算這一道證道機緣。等老子證道,成就鳳皇之體,萬禽之主,自然有你好看!”

    “陰陽人怎麽了?怎麽不一樣?不也是父母生的嗎?”火意仙子挑眉:“我玄門高真又不是沒有這種體製的人。先天神靈,無分陰陽。我記得玄都宮內,便有一位前輩以陰陽之體飛升證道。”

    “說到底,還是你不修正道,心思不正!”

    任鴻從山上走下來,看到四方教眾中央的那個人。

    那個人具備男女兩種性別特征,身邊環繞鳳凰仙氣。

    “咦?”顓臾話語中帶著幸災樂禍:“想不到,我當年留下的《鳳皇魔經》,竟然真有人修煉了?北陰不會故意的吧?”

    “怎麽說?”

    “當年閑著無聊,我照玄門功法的特質,將一部鳳皇神策進行改良。但因為那時對玄門道理了解不多,且沒花多少心思。這部天書錯漏百出,有種種破綻,且糅合不少魔教法門。若男身修行,有陰風滅劫。若女子修煉,有陽火焚劫。唔……難怪,這是個陰陽人,在風火雙劫中參悟鳳皇妙諦,修成半個鳳皇真身?”

    顓臾略略一點,任鴻立時通曉前因後果。

    那部魔經被北陰姥姥收走,因這部天書魔經十分古怪,故束之高閣。

    豈料,司馬箜盜走天書,躲在西荒修行。偶然間,知曉天地間五大神鳥爭奪萬禽之主的典故。他從中得到啟發,要重聚五大神鳥本源,自己化身鳳皇,證就大道。

    為此,他暗中組織四方教。並將教眾由正常人,改造成鳥人怪物。

    “明白了,他的四方教搜集四方神鳥本源,目的是召喚鳳皇之靈,不,是取而代之。”

    當年顓臾的天書破綻百出,而最大的一處破綻就是合道法門沒有修改,是神策路數。

    合道後感應鳳皇真靈,將自身與鳳皇融合,成為天地間的原初大鳳凰。

    看似美好,但失去自我的證道方式,誰願意?

    其結果,無非是類似天皇閣主們的“鳳凰容器”。

    司馬箜苦思多年,終於有了對策。他收集四方神鳥本源,要借四方神鳥之力鎮壓鳳皇真靈,讓自己吞噬鳳皇本源。

    “他要行動,必然在棲鳳殿。因為隻有這裏……”任鴻掐指演算,大衍算經不僅算定前因,也算出這件事和自己的瓜葛。

    “老師那後半句批言,竟落在此處。”

    任鴻手中已湊齊三大神鳥(幽昌、發明、昌明)本源。加上司馬箜從西荒挖出來的一具鷫鸘幹屍,他也可以通過四大神鳥接引鳳皇真靈,嚐試羽化鳳凰。

    “司馬箜的儀式,我也可以用。這就是老師所言的‘驪丹點真凰’?不過驪丹又是什麽?驪龍內丹?不,不對,應是驪山勝境中的某種神藥。”

    任鴻心中一震,眼前恍惚看到一尊巨大銅爐。

    銅爐中萬氣氤氳,彩霞翻騰,凝結一枚無上道丹。

    補天爐,玄驪丹。

    冥冥中,任鴻恍然大悟,腦中將一切串聯起來。

    “不過這件事,不方便我來。需要把師妹菡萏她們叫來。畢竟,女子更方便行動。”

    任鴻在驪山處處受製,根本不指望自己能成功,所以還是假手於人吧。

    “誰在那裏!”

    丁劍君一聲大喝,對任鴻藏身的方向刺去一劍。

    不假思索,任鴻招出六合天象珠,將自己挪移到六合法界之內,躲開這一劍。

    然後,再施施然現身。

    “劍君好大的殺性。”任鴻手托六合天象珠,一步步走下來。

    “師尊?”李昀驚奇道:“您怎麽過來了?”

    “驪山勝境本就是為師設法開啟。”任鴻掃視昆侖眾人。

    這次昆侖來了朱天琅、樊玉成、方紅蝶、李昀、蘇月以及一位不認識的金庭峰弟子。

    那弟子頗曉事理,上前行禮:“弟子鼓秋,拜見師叔祖。”

    鼓秋,即彌羅大衍盤的主人。

    他讓鼓秋起身,笑著打趣:“難得你們六個沒帶家屬,而是六人一起行動。可惜,清媛沒把瑄兒帶來,不然你們七個就齊全了。”

    沒看到蘇陽和樊玉春那倆糟心貨,任鴻暗暗滿意。

    李昀這時看到任鴻的左手食指少了兩節:“師尊,您的手指?”

    “沒事,一會兒就好。”

    比起剛才齊根而斷,現如今已經長出來一截。

    任鴻到來,昆侖諸人默默走到他身邊,脫離洛九櫻和丁劍君的帶隊,形成三角格局。

    其他仙家相互看看,好些玉清道脈的人自動從洛九櫻身邊,走到任鴻跟前。

    任鴻盯著棲鳳殿觀察那具鷫鸘幹屍。等他回過神,看到自己身邊已經聚集一大群人。粗略一數,竟然有五位元神真人。

    微微一怔,任鴻不禁感慨“玄門正宗”的名分。

    我為玉虛老師親傳門徒,玉清正宗。僅僅一個名分,就讓一群仙家主動來投。

    難怪玉清行事,向來講究“師出有名,大義在手”。

    有名分在,行事就是比魯莽行事便利。

    玉清道脈玄寶真人開口:“師叔,您既然先來驪山勝境,又從上麵下來。不知上頭是何光景?”

    丁劍君、洛九櫻豎起耳朵,仔細聽任鴻說話。

    “上頭?媧皇宮我可不敢進。天知道那群女仙留下多少詛咒?指不定就要把你變作女身,去繼承驪山派道統。唔……在場的女仙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我指點你們繞道上去,試試機緣?”

    任鴻道人也說有詛咒?

    諸仙心裏犯嘀咕:難不成,驪山裏頭真有什麽性轉秘術?

    不少跟著丁劍君的男修,心中打退堂鼓,默默走到另一邊。

    見到這一幕,丁劍君麵皮發黑,喝道:“什麽秘術。不過是鼠輩膽小,不敢冒險罷了!須知我輩修行,哪一步不是和天相爭?區區些許詛咒,有什麽可怕的!”

    任鴻眨巴眼,上下打量丁劍君。

    “道友說的不錯,咱們這些修士皆是逆天行道,謀求長生。可正因如此,才更應知曉順逆,以避劫數。”

    他轉頭對李昀等昆侖弟子語重心長說:“我既是長輩,今天便教教你們,咱們玉清行事的法度。”

    “咱們玉清道統,講究順天合道,要把持天數大勢,曉順逆,知進退。故天道永眷,劫難不臨。”

    “但即便如此,爾等也要小心劫數來臨,煞氣蒙蔽道心,導致一個個正常人幹出智障事,平白惹人笑話。”

    “每日行功做事前,都要三省吾身,明徹道心。”

    逆天而行不假,但明知陷阱還往裏頭走,不是傻子是什麽?

    李昀等恭聲道:“弟子受教。”

    任鴻的話,明裏暗裏諷刺純陽劍派的劍修們。

    頓時,一群劍仙大怒,紛紛祭起仙劍直指任鴻。

    丁劍君緩緩道:“道友既這麽有見識,那不如讓本君領教領教你們玉清道法。”

    “好啊,將死之人的懇求,我哪裏不應的道理?”任鴻握著六合天象珠,勾陳珠周邊的五柄神劍自動顯化,圍繞任鴻旋轉。

    嗤——

    勾陳珠化作劍柄,包裹任鴻的右手。然後五柄神劍激蕩先天五氣,五道玄氣共同纏繞做劍身,和劍柄融合。

    以六合天象珠的一珠五劍重組,此劍名曰六合極天劍,有先天靈寶之威。

    他指著丁劍君:“道友的先天純陽劍道,大可亮出來看看了。反正今日之後便成絕唱。”

    任鴻眼中,丁劍君頭頂絕氣漫漫,怕是今天逃不過劫數,要死一次。

    “絕唱?任鴻你好大的口氣。你連真人境都未證就,也敢跟我這道君如此說話?誰給你的膽子?你家昆侖道君,可進不來這裏救你。”

    任鴻、丁劍君針鋒相對,氣氛瞬間一變。

    “膽子?”任鴻輕輕一甩,先天五氣斬碎虛空,一重重乾坤世界在二人之間展開,把純陽一脈諸仙劍全部圈住。

    “我膽子哪有您大啊?驪山派不同其他地界,您都敢在這狂囂。還有什麽不敢做的?我勸你保持一份敬畏之心,不如明年今天,這裏就是你忌日。”

    一個個乾坤氣泡在純陽劍仙們身邊升騰。一位劍仙忍不住怒氣,出劍斬向氣泡。

    噗嗤——

    一瞬間,那破碎的氣泡又幻化無數個小氣泡,將他整個人吞沒。

    丁劍君目光望去,這位弟子被困在一方五氣交織的小世界內,意識正慢慢消散。

    他手指一震,赤芒橫掃乾坤,斬碎所有世界。

    “你們都退後,這小子的手段很詭。”

    任鴻擅乾坤仙術,五行六合法度在他手中,玩出各種花樣。丁劍君不敢大意,直接調動自己的先天本命劍胎。

    三尺純陽仙劍從他頭頂升起,劍氣一動,便有鎮壓萬道之勢。

    在場諸仙腰間佩劍紛紛顫抖,向丁劍君所在方向朝拜。

    唯二不受壓製的,就是任鴻手中這柄六合神劍以及朱天琅的金閬辟邪劍。

    “這小子的劍術,果然跨入先天層次,與我等道君並列了嗎?”

    丁劍君祭起劍胎,本以為能用劍胎壓服對方。卻不料在他眼中,任鴻從容淡定,身後浮現一重五色玄都,無數仙子神將對他頂禮膜拜,演化種種先天大道。

    不僅如此,任鴻頭頂更有九色天光,其中五道光輝化作瓔珞垂下,讓其不受外界大道的影響。

    李雲師偷偷問洛九櫻:“師姐,任鴻不入道君境,咱們要不要幫襯一把?”

    “幫?”洛九櫻默默搖頭,神色古怪:“放心,丁劍君不敢出手。隻要他不傻的話……”

    任鴻演化的六合道劍,旁人看不出來,她還瞧不出來?

    此劍排布五行妙諦,演六合天勢,已是跨入先天劍意層次的道君級攻擊。

    而任鴻身後演化的玄都,頭頂升起的天光,也是兩種本命大神通的顯化。

    丁劍君真要跟他交手,一時半刻根本分不出勝負。而在這裏大打出手,丁劍君再蠢還不至於蠢到那一步。

    “這家夥,倒是跟當年跟我交手的那位神秘人很像。”洛九櫻暗忖:“同樣是境界莫測,引動合道之力。”

    當年任鴻去北鬥派,強奪北鬥派的仙圖,和仙圖之主洛九櫻有過交鋒。

    僅僅一招,任鴻就把洛九櫻分神鎮壓。

    如今任鴻再度出手,洛九櫻又有當年的那種無力感。

    丁劍君察覺任鴻神通全開,大道之威不遜道君,也頭痛起來?

    “這廝雖然不如真人境,但這引動先天大道的手段,怕不也是道君轉世?倘若跟他交手,他下一招必然是演化劍陣將我困住。然後昆侖那幾個人動手和我純陽劍派的弟子們鬥法,再把玉清道脈其他真人牽扯進來。北鬥派和五嶽派未必不會插手對付我們。這麽算,我們必敗無疑啊。”

    純陽劍派這些年成為眾矢之的,丁劍君也心知肚明。

    他謀取驪山勝境,也是打算給自家留一個根基。不然純陽劍派日後山門被破,自家道統也就絕了。

    思忖後,丁劍君收起仙劍,換上一副笑臉:“道友說的不錯,此地凶險無比。咱們玄門仙家豈能不知進退,在這裏交手?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

    他瞥向棲鳳殿,意有所指。

    任鴻淡淡掃向司馬箜。

    司馬箜雖然清楚外界諸仙對他的心思。但他有把握,他們闖不進來。

    “沒有驪山派的密匙,他們怎麽攻入棲鳳殿?”

    司馬箜對外頭做出一個挑釁動作,繼續招呼教眾召喚四大神鳥。

    地上鷫鸘屍骸已經站起,身上湧動生命波動,雙目緩緩睜開。

    任鴻:“他們打算召喚鳳皇真靈。不過放心吧,四方教之事早在老師算計中,我昆侖派早有應對之策。”

    他掃視諸仙,對角落裏一個戴麵具的少年招招手。

    “你過來,將麵具摘了。”

    少年身邊的焦離臉色大變,差點就要跑路。

    但少年主動上前,焦家人見狀,隻好跟上去。

    當少年摘下麵具,李昀驚呼出聲:“怎麽可能!”

    這小子,怎麽跟師尊長得一模一樣?

    他看看任鴻,再看看少年,浮想聯翩:他比任魁更肖像老師,莫非是老師在外留得種?看年紀,或許是任魁的弟弟……

    啪——

    任鴻在他腦門敲了一下,沒好氣道:“別胡思亂想,不如回頭功課加倍!”

    目光掃視一圈,諸仙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掐滅。

    任鴻對少年道:“你叫‘顓臾’,對吧?”

    聽到這個名字,司馬箜和洛九櫻同時色變。

    任鴻自顧自繼續說:“你的狀況,我知道一些。如果你要活下去,就往玄靈宮造人池走一趟。那造人池能幫你延續壽命。”

    他也不管旁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直接告知焦家人關於玄靈宮的幾處關鍵機關,並將地圖打入少年泥丸宮。

    少年腦中地圖展開,立刻明白造人池所在。

    “多謝前輩指點。”

    “不忙,讓你們去玄靈殿,我也有私心。你們如果碰見我的同伴,就把這三塊信物給她們。她們自然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說完,任鴻對丁劍君招呼:“道君,我勸你不要去媧皇宮,那邊咱們男仙去不得。不如我帶你們往左走,給你們引路前往補天宮內。”

    丁劍君不吭聲,默默看著他,示意繼續。

    “玄靈宮有造人池,能蛻變仙體。而補天宮,有一口補天神路能點凡為仙。你們手中的劍胎飛劍若經過補天爐洗禮,材質必然更上一層。”

    “其他道友也可以仔細想想。去媧皇宮,必是女子之身,有意者來我麵前。認為自己和驪山道統無緣,且不願冒險。可以去右側玄靈宮,那邊安全。如果想要冒冒險,那就跟我和丁劍君去左邊,我帶你們去補天宮。那裏有造化爐,能煉丹製器。若有機緣,興許能點化幾件仙器。”

    洛九櫻、綠石仙子等自持道統,沒有行動。但火意仙子和一些女性散仙動了心思。

    火意仙子暗忖:雖然我風火仙宗有風火秘術,受太清符印。但歸根究底,我們的風火雷法有鳳凰真形,也跟當年驪山派有些幹係。不如去媧皇宮試一試機緣,或許能碰到大運呢?

    幾位女仙慢慢吞吞來到任鴻麵前,請任鴻指點上媧皇宮的方法。

    似乎是為了唱對台戲,丁劍君忽然道:“如果本君非要上去呢?”

    “非要去?”任鴻臉上笑容消失:“劍君要是想要改名丁蒹珺,又或者打算明年過忌日,我也可以送你上去。”

    丁劍君不再言語。

    暗中,觀望的某位女道君忍俊不禁:“這混蛋還是這麽皮。真希望玉清老師下來,能好好教訓他一頓。”

    其他仙家們,有一小半選擇往玄靈宮走,其他人大多選擇補天宮。

    畢竟丁劍君、任鴻、洛九櫻等高手,幾乎全選了這一邊。

    李雲師低聲問:“師姐,咱們不是要去玄靈宮嗎?為什麽要冒險?”

    “任鴻知道驪山派的事,興許我們可以通過他,得知師祖暴斃之迷的真相。”

    暗處那位女道君想想,沒選擇補天宮,而是跟著焦家人和其他幾位仙家,一起前往玄靈宮。

    ……

    玄靈宮第六殿,茫茫迷霧封閉仙家靈識。

    董朱等人在進入這片霧海,便失去聯絡。

    他獨自一人走在迷霧中,身邊九顆火珠不斷飛旋。

    “這地方也太詭異了吧?都怪鈞天,他剛才到底碰了什麽機關,弄出這麽大一場迷霧?”

    走了一會兒,董朱感覺自己在原地繞圈。但試了好幾種巫術,都不能從迷霧脫身。

    這時,他看到前方出現的白衣人影。

    定眼辨別,董朱露出喜色:“任鴻?你們走這麽快,竟然到我們前麵了?”

    白衣人影飄飄忽忽,也不言語,自顧自在前麵引路。

    董朱連忙追上去,但眼前迷霧越來越濃。

    “等等,任鴻你帶的路有點不對勁吧?”

    董朱一腳踩空,連忙翻跟頭往後退。

    仔細觀察腳下,自己剛才踩空的地方是一條河。

    “咦,通天河?怎麽又到弱水這了?啊,我明白了,這裏是通天河的源頭?任鴻,你的意思是,順著河流往上走?”

    “不過弱水能沉萬物,我可走不上去。你是怎麽站在上麵的?飄過去?”

    抬頭再看,前方引路的白衣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董朱心生疑竇,正要後退。突然後麵湧來一股巨力……

    噗通——

    董朱被推入通天河,那一瞬間他看到身後的“任鴻”。

    白衣似雪,他的臉卻比雪更白。隻是在他的臉龐上,有兩個黑漆漆的眼窟窿。

    董朱落水,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又飄向自己下一個目標——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