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三個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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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庭峰傅書寶指點下,昆侖二人很快將對方底牌一一挑翻。

    眼看其中一人要被飛劍斬落,另一道士大叫:“你二人毀我法寶,斷我道途,今日必跟你們拚一個玉石俱焚。”

    他把雷霆損毀的法印一扔,轉而拿出一口玉質法劍。

    金庭峰弟子麵色一肅:“師兄速退!這是《玉樓經》中的碎玉劍式!”

    聞言,空中那位禦使神雷的昆侖弟子遠遠躲開。

    走之前,還不忘用雷光卷起自家師弟傅書寶。

    傅書寶被雷淩子提到雲空,隨風晃蕩,口中不忘繼續描述這一劍式:“《玉樓經》出自玄都一脈,是《小樓飛仙劍》的法外別傳。其中有一招‘碎玉焚石’,可斬不超自身兩境的敵人。師兄,切不可讓他們近身。隻要等他們這一劍招的力道自行散去即可。”

    雷淩子瞥了一眼施展劍招的人:“放心,他們的劍速再快,也快不過我的雷光。”

    玉傳觀另一位道士見同門拚命,心一橫,也施展碎玉劍式。

    但就在這時,天空忽然有一片金霞垂落。

    茫茫金霞帶著雷淩子和傅書寶熟悉的氣息,很快裹住對方二人。輕輕一震,把玉傳觀二人擊昏。

    傅書寶麵色疑惑:“這金霞似是我昆侖一脈?好像是用真元催生焰火,凝練仙霞。純陽一脈……嗯,法力好雄厚……應該跨入靈胎境?可能出自太華、紫陽、元陽、乾元、九仙五峰。”

    雷淩子一聽,立刻上前行禮:“玉泉峰雷淩子,金庭峰傅書寶見過師兄。”

    任鴻眼珠一轉,故意用雲霧遮掩身形:“愚兄乃乾元峰一脈三代弟子。如今修煉正在要緊關頭,不便見人。兩位師弟是剛下山?可知乾元峰如今情況?”

    他跟乾元峰關係最熟,於是假扮乾元峰弟子過來問話。

    因為他跟玉尺仙靈的確都是昆侖一脈,且鈞天仙靈出手打昏玉傳觀二人,兩個弟子並未懷疑。

    傅書寶在雲朵上站好,乖巧行禮:“師兄好。”

    雷淩子聽聞這位師兄出自乾元峰,頓時親切不少。

    玉泉峰和乾元峰關係不錯,雷淩子雖然性情冷淡,但也恭謹的打了個招呼,並道:“師祖們還在閉關演練紫極神圖,山上是諸位師尊師叔們掌事。乾元峰一切無憂,師兄勿須掛念。”

    任鴻本來沒打算出手,是仙靈察覺不對,讓他出麵攔住玉傳觀二人施展禁招。

    如今見了麵,任鴻有心詢問自己在昆侖上的朋友。未免二人懷疑,他最先詢問羅鈺的情況。

    “我當年下山時,羅鈺師弟還沒結丹。不知他如今情況如何?”

    羅鈺是乾元峰弟子,在龍首岩時對任鴻多有照拂。不過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故意稱呼羅鈺為“師弟”。

    “羅鈺師兄?”雷淩子顯然知曉這位師兄,心中暗想:稱呼羅鈺師兄為師弟,這位師兄的年紀似乎有些大啊。

    他老實回複:“聽人說,羅鈺師兄幾年前出了點事,主動要求出山捉妖,此刻似乎也在人間。”

    聽到這,任鴻心中一突。自然聯想到當年逃出來的三女妖。

    羅鈺師兄,莫非是被我連累?

    “幾年前的事?”任鴻故作疑惑詢問。

    傅書寶:“聽說是龍首岩那邊惹出來的亂子。好像是一個弟子放出三妖,牽連到羅鈺師兄。不過後來又聽長輩們談及,似乎這件事另有隱秘,好像跟九仙峰那邊有關……”

    “師弟!”雷淩子一聲大喝,打斷傅書寶的話。

    傅書寶猛然想到眼前這位“師兄”出自乾元峰,趕緊閉嘴。

    “想來是羅鈺師弟在龍首岩看重一個弟子,然後被九仙峰陷害吧?”任鴻忍著情緒,故作平靜:“兩位師弟無需如此。九仙峰那邊跟我們的紛爭,大家心知肚明。隻要自家行得正,無愧祖師便可。”

    兩位昆侖弟子支支吾吾,不敢接這位師兄的話茬。

    似乎覺得有些尷尬,雷淩子生硬轉移話題:“師兄未曾露麵,莫非是參悟靈胎之境,施展陰神出竅之法?不知本體可安全,是否需要我們幫忙護法?”

    “我出自乾元峰,你覺得會沒有修行之地?”

    “清微仙府?”雷淩子頓時了然。但仙府之事看破不說破,他不再詢問有關這位“師兄”的事情,而是問及有關玉傳觀二人的處置。

    “你四人鬥法爭執可以,但鬧出人命著實不該。回頭真出事,玄都觀追究不說,還會讓對方師門跑去我們昆侖討公道。”

    “想我昆侖赫赫大派,哪有功夫跟他們扯皮?”

    “你二人把他倆送去玄都觀,交給玄都觀主處置。”

    金霞一動,將玉傳觀二人甩給雷淩子:“你們若是剛下山,記得順帶去玄都觀討要玉牒文書。”

    傅書寶拍拍腰間口袋:“師兄放心,我二人上午才從玄都觀出來,已經把玉牒金冊備好。隻是沒想到……”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兩個道士,眼神帶著嫌棄。

    隻是沒想到,上午剛去拜訪玄都觀,下午又要去。

    任鴻沒有停留太久,直接撤去金霞,而二人則扛起兩個昏迷道士前往玄都觀。

    沒有外人,任鴻才問:“你非要我橫插一手,這是為何?難道擔心這倆小子吃虧?”

    仙靈:“你要不出手,他倆已經吃虧。”

    “吃虧?”任鴻不以為然,剛才自己若不出手,那倆玉傳觀弟子恐怕已經死了,雷淩子他們哪能吃虧?

    “當然,我不是指那倆玉傳觀弟子鬥法獲勝,而是指他們故意用自己的死來坑這倆傻小子。”仙靈又是一歎:“他倆加上你,三個傻小子。曆練經驗太淺,連玄門最著名的‘兵解騙局’都不知道。”

    “兵解騙局?”

    任鴻知道“兵解”,以兵器利刃解脫靈神,從而借靈神得道或轉世。

    但玄門崇尚天仙大道,哪瞧得上兵解飛升這種次等手段?

    這等“屍解仙”不入正道,連元神真人都不如。

    一般用“兵解”法,都是修士為轉世而準備的手段。

    “兵解不都是為了轉世?這哪裏有什麽騙局?”

    玉尺搖身一變,化作人形,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發笑。

    任鴻皺眉:“你若不說,稍後我們不去酒樓吃飯,直接餐風飲露!”

    鈞天仙靈神情一頓,才老實說:“若是你剛才不出手,這倆門徒拿出師長賜下的法寶斬殺對方這倆招搖撞騙之輩。等對方師長找來,你覺得該如何?”

    這倆道士雖然招搖撞騙,但罪不至死。可這倆昆侖門徒殺性重,又剛剛修成金丹不久,初次下山曆練。如果不知輕重害死對方,惹出對方師門人物,反倒是這邊理虧。

    任鴻眼睛一瞪:“這倆玉傳觀弟子是自己施展禁招自殺的!”

    “如果不是被逼,誰會傻傻用禁招?”仙靈:“你說出去,旁人是相信兩位昆侖大派弟子手段高超,逼得玉傳觀二弟子施展禁招。還是這倆玉傳觀弟子隻知敵不過對方,卻又不肯離開,主動施展禁招?”

    “……”

    “所以到頭來,是雷淩子二人害得他倆死亡。”

    “……”

    明明是對方犯事在前,昆侖弟子仗義執言,幫凡人出頭。可到頭來,這件事領罪的人必然是昆侖弟子。

    “你若不出手,他們二人殺了人家弟子。要麽還人家兩個弟子,要麽去人家師門幹苦工百年,又或者把這倆人的轉世身度回來。”

    任鴻頓時不悅道:“這二道士仗著修為欺辱凡人,他們師門不管,反倒是昆侖這邊要賠罪?這是哪裏的道理?”

    “這就是死人的道理。”仙靈搖頭晃腦:“天大地大,人死最大。”

    “正所謂‘一死解百愁’。隻要你人死了,甭管是不是過錯方,都要讓生者賠償。”

    “用某些人的話說,這就是‘道義’。人家都死了,你還追究過錯,是不是太計較?人家死了,就算是人家有錯,你在情理上是不是要賠償一下?”

    玉尺仙靈嘲諷道:“那些旁觀的人可不管你當事人什麽想法,不管你是不是受委屈。人家作為旁觀者,自詡‘中立立場’,自然要對你們當事人指手畫腳一番,以彰顯他們的公正。”

    “而且,你當對麵這倆修士,是真不知道昆侖難對付,還是故意找上來的?”

    “你什麽意思?”

    鈞天仙靈又不說話了,他站在雲空對東嶢城內一指:“眼下就有一樁,你不妨親眼瞧一瞧。”

    “這兵解誑局是我們仙家的說法,在凡間還有另一個稱呼,叫‘碰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