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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不想上大熒幕的情-=色演員不是一個好演員。傳說這裏是潛規則最多的地方。

    麗貝卡-弗格森顯然很詫異, 也很欣喜, “我沒想到, 這部《哈佛人生》還會重拍,如今連名字都換了,變成《朱諾》了。”

    喬伊爽朗一笑,“我很抱歉,之前的電影沒有能賣出去, 這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們失望了。”

    麗貝卡很實在地說道:“沒關係, 我每年都能拍3-4部電影, 但是真正上映的可能每年一部都沒有, 我早就習慣了, 獨立電影就是缺乏穩定性, 但是我也不夠格去拍那些商業電影。”

    喬伊愉悅地聳聳肩,“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隨後就開始了第一天的進程, 因為擔保公司的那名員工一直在催促趕緊拍攝抓緊進度。

    新版的電影《朱諾》, 主要講述了一個矛盾重重的家庭。

    主角是一個很酷的17歲女孩, 作為私生女長大的她性格略孤僻,她認為自己是一個十足的失敗者, 缺少朋友, 缺少關愛, 和母親積怨已久。她受夠了母親的誇誇其談, 在她最需要母愛的時候, 母親卻忙於和其他男人周旋忽略了她,因此她得過且過、甚至自毀的生活態度就是對母親的“懲罰”。

    朱諾的母親是一個性格古怪的女人,喜歡對朱諾的事橫加插手、提一些不切實際的意見。當年為了生計提前退學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她將所有的人生希望都寄托在朱諾身上。她想要女兒朱諾考上哈佛大學,讓她作為母親的人生顯得不再那麽失敗。

    此時,母親因為付不出房租,朱諾和母親搬到了積怨已久如同陌生人一般不聯係的外祖母家。

    外祖母同樣性格古怪,二十年前外祖父受不了她然後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過,將妻子女兒全部遺棄在了這裏。所以從二十年前開始,外祖母就已經對這失敗的人生絕望了,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怎麽布置自己的葬禮上。

    矛盾重重的一家人聚在一起,而她們有一個相同的目標就是讓朱諾考上哈佛。在這一過程,她們重新認識了家庭的責任和親情的意義。

    一家人無法調和的矛盾漸漸粉碎,最後,朱諾還是沒考上哈佛,又一次成為了失敗者,但是卻發現一家人已經凝聚在了一起。

    這一家子“失敗者”在種種經曆後,讓我們可以重新定義成功和失敗的意義。

    人生除了成功和失敗,還有生活。

    這種劇本明眼人一看就是衝著獎項去的,但是喬伊認為它有屬於她的獨特之處,那就是主角又酷又鋒利的性格,她在片中擁有大量辛辣鋒利的對白,正代表了歐美這群90後孩子的生活狀態,punk般熾熱的非主流個性和她鋒利的語言每時每刻都可以把氣氛染活。

    其次是溫暖和觸動人心的拍攝方式,描寫失敗者的“喪家犬文藝喜劇”題材。要知道這種題材在未來的幾年內可是大放異彩,當然前提如果電影足夠優秀,再結合這樣的題材,基本就不用擔心票房和口碑問題了。

    隨著一切準備就緒,拍攝也就開始了。

    可是開拍第一天,她似乎就對麗貝卡的妝容很不滿意。

    她找來化妝師,嚴肅申明了一點,“朱諾是一個很酷的女孩,超短裙酷嗎?一點都不!有什麽比格子襯衫和牛仔褲更酷的組合?”

    化妝師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一支顏色很淡的唇彩說,“要不要給嘴唇加點顏色?”

    “不!”

    隨後,第一場戲重新開始。

    麗貝卡坐在走廊的窗台上,看到她暗戀的老師從麵前走過,她斜著眼眯了下他,然後略帶痞氣地對他說道:“老師,你身後的襯衫有一截沒塞進去。”

    傑森顯然愣了一下,然後莫名地有些尷尬,“朱諾,要上課了,你怎麽還不進去?”

    麗貝卡跳下窗台,沒有理睬任何人,而是直接離開了學校。

    “哢”,喬伊停止了這短短的第一幕戲。

    她覺得很滿意,麗貝卡將朱諾那種略帶朋克的鋒利表現得很到位。

    但是她對搖臂上攝影機的位置似乎有些不滿意,她從監控器裏發現攝像機的角度有些偏轉,達不到她理想的要求,她便打算去和攝像師交流。

    是的,隻能交流,將她的想法告訴攝影師,如果讓她親自去抗那台機器,她是絕對扛不動的。

    很多人都說電影行業有歧視,為什麽女導演那麽難以出頭。

    在最底層的時候,很多女導演就被淘汰掉了。

    為什麽呢?

    因為在聖丹斯電影節這種專門為獨立電影準備的電影節出現之前,普通人想要成為導演,就必須在劇組混著,有一定積累,公司才會給你試一試一些小成本電影,然後才有機會接大製作。

    混在劇組的套路是,場工——場記——第N副導演——第1副導演,當你熬到這個位置了,你才有機會執導,如果正好有導演扔給你小成本試試,你就可以上位了。

    而大部分女導演可能還沒熬到第1副導演的位置,就被刷掉了。

    原因是體力問題。

    導演一句話讓你去查看船底部的構造是否適合拍戲,副導演就得脫了衣服往水下跳。

    導演一句話攝像機位置有問題,副導演就得和攝影師抗著二十幾斤重量的攝影機搬來搬去。

    導演忙活一整天,但是副導演就得拿著一個大喇叭在整個片場扯著破鑼嗓子吼一整天傳話。

    導演隻要拍戲就行了,副導演可是整個劇組的事都要操心!

    別說有才華就可以跳過這一步底層搬磚的過程,當年李安也是從在劇組管器材開始的。

    所以有幾個女人能扛得住這麽被當牲口使喚的過程?

    不過隨著獨立電影的興起,許多女導演都找到了新的道路,那就是自己籌資拍攝獨立電影,這樣就可以跳過傳統的底層搬磚過程。

    所以,聖丹斯電影節這種獨立電影節的產生,造福了多少女導演。

    回到拍攝現場,經過和攝影師的交流,她決定將第一幕戲重新拍攝。反正頂多浪費點膠片,她為幾台35MM的攝影機準備了足足250盤科達5222彩色膠片,每盤122米。

    按照拍攝一分鍾27米的底片規格,一盤能拍4.5分鍾。那麽按照一般電影的長度20盤也就夠了,但是喬伊保守的買了250盤,因為任何一個導演拍攝的素材都絕對會是影片長度的幾十倍,詹姆斯卡梅隆這樣的大導演可能甚至是幾百倍。不多準備點可是不行的。

    而當天要拍攝的最後一幕,也是故事的靈魂橋段之一。

    焚燒廠燃起的火光滿天而起,象征著毀滅的火花從她眼前飄落,朱諾腦中湧起的是難以磨滅的童年陰影和關愛缺失,隨之而來是一整片的空虛和寂寞。

    而她,卻很享受這一刻。

    這是靈魂片段之一,對夕陽的黃昏有著強烈執著的喬伊,一定要等到黃昏才拍攝這一段。

    而且她一定要尋找到最美的那一個夕陽的視角才罷休,為此她同時在不同高低放置了好幾台攝影機,目光時刻盯著監視器一整日,目不轉睛的就是為了尋找到最美的夕陽。

    喬伊從以前到現在,都十分喜歡“magic hour”鏡頭,特別是看著讓人心曠神怡的黃昏鏡頭。

    在她過去的幾部爛片中,唯一讓人稱道的就是她專注於拍攝日出和黃昏的景色,而且拍得非常美,主人公也隔三差五要在夕陽下晃幾圈。

    要將夕陽拍得美,就必須多用廣角大鏡頭,這也是她拿手的,總之說到如何拍出唯美的畫麵,喬伊可謂是十分在行。

    那些能夠將電影拍出唯美質感的導演,大多都是廣告片出身,《變形金剛》的邁克爾貝,《消失愛人》的大衛芬奇,《告白》的中島哲也,喬伊倒是不是廣告導演出身,卻對拍攝唯美畫麵有著獨特的天賦。

    當然,麗貝卡的表演也很重要,她在這一刻表現出了喬伊想要的那種“毀滅感”。

    和母親想要自贖相反,她的表情寫盡了自毀的快意,那得過且過、放浪形骸的眼神讓人焦急,卻又毫無辦法。

    喬伊認為這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演員,怪不得多年後湯姆克魯斯會把這位在瑞典演著肥皂劇的女孩帶入碟中諜裏,他的眼光一向很準。

    在和最靈魂的一段拍攝完成後,第一天的任務就結束了。

    不過直到這時候,喬伊才得知消息,在片中要飾演母親老情人的那位男演員骨折來不了了,他們必須再找一個。

    可是如今她在茫茫聖費爾南多穀,除非回好萊塢去試鏡,不然她去哪兒找一個正常的男演員來?

    顯然,翠鳥影業將《朱諾》也定義為了某種合家歡形式的電影。

    至於宣傳方麵,雖然在好萊塢,宣傳營銷似乎已經越來越重要了,一部大型商業片的宣傳費用甚至可能是成本的兩倍。

    但是對於《朱諾》這種小成本的獨立電影來說,本身成本也就200-300萬,電影公司是不會花什麽力氣去做什麽特殊的營銷和宣傳的。

    後世那些以小博大的奇效營銷方式,用很小的成本獲得了很大的宣傳力度,基本都是依靠臉書、推特、油土鱉、INS等社交互動社群軟件,但是現在別說臉書、推特了,就是油土鱉都還沒有成立呢。

    《朱諾》隻被采取了最傳統的宣傳方式,先製作了大約150秒的預告片。不過這東西對於非粉絲來說已經不具備什麽參考意義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預告片和電影本身其實相差很大。

    此時,喬伊正坐在翠鳥影業的辦公室裏看這部150秒長短的預告片,看完後她還算鬆了口氣,“這剪的還不錯,是你們哪一位員工剪的?”

    發行經理笑了笑,“看來你原本很擔心預告片?”

    喬伊笑嘻嘻地抿了口果汁掩飾尷尬,“我可不想像邁克爾貝那樣,要知道《珍珠港》的預告片可是被譽為‘不用去看電影,因為電影中所有有意思的鏡頭都剪進了預告片’的典範。”

    發行經理似乎並不打算對這位好萊塢出了名的爆破狂做任何評價,“宣傳海報方麵,我們也會針對不同地區做出不同版本,目前準備了三版,分別是針對不同的觀眾群體,一份是針對青少年的,一份是針對成年群體的,一份是針對家庭單元的。”

    隨後他又補充道:“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廣告轟炸的常用手段我們也會使用,《洛杉磯時報》和《紐約時報》主要轟炸的是普通觀眾,而《好萊塢報道》和《綜藝》則是針對電影業內人士。”

    “同時,我們也會整合策略分為幾波來進行,第一波為上市前兩周,通過新聞社進行消息發布;第二波為上市後兩周的報紙炒作;第三波為上市後8周的雜誌強化和延長熱銷期;  第四波……第五波……”

    對方說了很多,喬伊聽得昏昏欲睡,但是她發現,這是一份無比規矩的營銷策劃書,沒有任何亮點。

    她在聽得渾渾噩噩後,忽然明眸一閃簡明扼要地說道:“抱歉經理,我想我們得想一個出奇製勝的宣傳方式,你要知道無論我們宣稱自己的電影有多獨特,多有個性,可是幾乎每部電影都會這麽宣稱自己。”

    對方客氣冰冷地回答,“那麽你有什麽好建議呢女士,要知道這部電影的宣傳經費隻有100萬美元。”

    喬伊的語氣也是無可奈何,“100萬美元確實少得可憐。可是我們既然在宣傳上已經沒有優勢了,那麽就更需要給自己創造點別的特點。”

    “說說你的建議,女士。”

    喬伊其實已經苦思幾晚了,因為她知道自己這部電影一共才花了翠鳥影業700萬,這和其他動輒數千萬的電影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而且翠鳥影業自身也有投資一部3000萬成本的電影,是不會真的把她的《朱諾》當一回事的,本身可能賭博的成分更多一些,就是看市場反應再決定宣傳力度和後期方案。

    但是在網絡社交並不算很發達的2003年,要想通過最便宜的網絡方式傳播一部電影,確實有點困難,但是還是有突破點的。

    喬伊朝著對方露出彎彎含笑的雙眸,“我覺得我們可以在現在最流的BBS社區發一些帖子,去最熱的地方,比如雅虎社區,甚至其他專業的電影迷社區,我們可以宣稱這是一部‘給失敗者看的電影’,你想想,這個社會上有多少書、電影、電視是宣稱給成功者看的,可是卻從來沒有一樣東西宣稱是給失敗者看的。”

    “這不是廢話嗎?人們都向往成功,誰會想去看失敗者的東西。”

    喬伊目光炯炯地宣稱道:“可是事實上,宣稱是給失敗者看的東西或許更能引起人們的興趣,畢竟給成功者看的東西已經太多了,誰都想知道給失敗者看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麽鬼樣子!”

    “可是他們如果去看了,不就等於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了嗎?”

    喬伊一擊掌,信心滿滿地說道:“所以語言的藝術就是這樣體現的,我們要用疑問句,比如‘你是失敗者嗎?看了電影自然有答案。’給人暗示這是一部給失敗者看的電影,但是又不能直接這麽說,省的一些愛麵子的人不願意讓人誤以為自己是失敗者。”

    “你這個想法倒是可以試試,也不需要什麽成本,隻要一些網絡水軍去各大BBS發帖就行了。不過這個想法還需要一些完善,我們接著再討論討論……”

    ——————————

    一個月後,隨著一部名不見經傳的小成本獨立電影《朱諾》的預告片發行,顯然這並沒有引起任何轟動,一個不知名的電影公司,一個沒聽過的導演——安妮瓊斯(喬伊的化名),一個沒有任何群眾基礎的原創劇本。

    但是各大BBS社區,電影迷論壇,都神秘的出現了同一類帖子,當然那個年代的人們還沒有水軍的意識。

    “測試你是否是一個失敗者。”是這類帖子大致意義相同的主題。

    點進去,你會發現是一個有趣的心理測試——“失敗者通常是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但是內心的選擇是欺騙不了任何人的,世界上80%的人都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在其中嗎?”

    通常人們看完這段文字,都會選擇去測試,看看自己到底是否是一個失敗者。

    這樣基本就進了片商的圈套。

    當他們做完一個測試之後,100%的人會顯示他們是生活中徹徹底底的失敗者,沒有為什麽,因為係統設定的。

    然後,結尾會出現一行字“對測試結果滿意嗎?不滿意的話去看看這部電影,看完自然有答案的。”

    隨後出現一張《朱諾》的海報,上麵最大的一行字是“你是失敗者嗎?”

    如果認可自己是失敗者,一定會想去看看這部給失敗者看的電影,如果不認可自己是失敗者,也會對這部電影感情需看看自己究竟是否是個失敗者,隻要能吊起人們的胃口,那麽這一部網絡營銷也算是成功了。

    畢竟《朱諾》的宣傳費用近乎於沒有,區區100萬真的起不到什麽作用,隻能在別的地方撈一點是一點。

    不過這種網絡營銷方式似乎還挺有效果的,畢竟2003年是網絡高速發達的一年,FACKBOOK,YOUTUBE等知名互聯網網站都是在這個時候建立的,這個時候人們也許還沒有意識到網絡傳播的速度是如此恐怖。

    所以,在這波網絡宣傳攻勢撒下去之後,翠鳥影業自己都沒有想到,剛剛建立沒幾天的官網竟然被攻陷了。

    很多網民都在官網留言表示很期待這部電影,希望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位失敗者,也想看看作為失敗者要怎麽生活。

    而且出乎意料的,不僅是青年人,很多遭遇中年危機的中年人也對這部電影十分感興趣。

    官網的瀏覽量遠遠大於預估,這讓翠鳥影業不得不趕緊製作了第二版預告片和更多的海報。

    接著,翠鳥影業也毫不手軟,趕緊接上了大量的硬廣宣傳。

    雜誌、廣告牌、公交車、電視廣告等多方渠道都開始了關於《朱諾》的宣傳,100萬的宣傳預算大部分都是花在這上麵了,畢竟硬廣一向是廣告裏最花錢的部分。

    雖然在一大堆商業大片中,以《朱諾》的預算能買下的位置真的是少得可憐。

    當然,花錢收買一些影評人和電影雜誌專欄也是必要的,在網絡還不那麽發達的2003年,人們還不像十幾年後那麽了解好萊塢的運作。

    廣大電影觀眾們還不知道影評人其實就是電影圈的“表-=子”,基本上一場酒會就能搞定一圈影評人,剩下的難搞的再送點禮物基本也就成了。

    所以像羅傑-艾伯特這樣的影評人才那麽有公信力,甚至可以影響票房,在星光大道留名。因為這種在影評人圈仿佛清流一樣從不受賄的人物,實在太少了。

    如今時間已經到了2003年5月1日,世界勞動節。下個月《朱諾》就要上映了。

    在進行了一輪宣傳攻勢後,《朱諾》雖然在夾在眾多商業大作中還是籍籍無名,毫無影響力,但是至少也不再是那麽地默默無名了。

    至少有一部分人知道了,下個月會有一部叫做《朱諾》的電影上映。

    它是一位毫無名氣的新人導演拍攝的,由一個毫不知名的獨立電影公司運作,整個項目缺錢到極端,你可能隻能在電影雜誌的邊邊角角才能看到它的廣告,甚至隻有荒無人煙的公交站台才有它的廣告牌,也許你至今記得那150秒的預告片中簡陋的布景。

    但是它很獨特,因為它能讓你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一個失敗者!

    “你好,請為這部電影打個分,填寫一下。”

    每個電影院外,每當一部電影散場,總有一些工作人員會拿著打分的表格給散場的觀眾打分,如果很喜歡這部電影的一般都會願意去打一下分。

    A即是成功,B就是還可以,比較滿意,C就是壞消息了,意味著票房慘劇即將發生。觀眾極少會給出D或者E的評分。

    這是一家位於拉斯維加斯名為CinemaScore的市場調查為預估每部電影的票房成績而做的調查。

    不同於一些大片場組織的試映會,CinemaScore的調查是在觀眾看完影片後,它根據這些觀眾口碑預測的最終票房有著驚人的準確性。

    前世,喬伊記得CinemaScore幾次超乎尋常的預估,2007年,《變形金剛》得到了CinemaScore的A級評分,CinemaScore老板Mintz就預測影片國內票房為3.19億,最後實際資料正是3.19億。

    2010年的《失落之地》,根據CinemaScore的 C級評分,預測4800萬,實際為4900萬。《G型教主》也是C級評分,預測5700萬,實際為6000萬。還有經典的如C級評分的《購物中心超級警探》,預測2400萬,最後分毫不差正是2400萬。

    更加使人信服的是,2009年的超級大黑馬《宿醉》,當時人們都覺得這部電影不會超過1億,但是CinemaScore卻認為影片會拿下2.28億,而實際結果是更加驚人的2.75億。

    不過,這家好萊塢神一般的預測公司不光是靠觀眾打分來預測的,它會把諸多因素放在一塊做一個綜合比較,這些因素包括了影片級別、類型、觀眾分布,以及過去類似的電影類似的分數最終得到的票房等等。

    CinemaScore有套非常繁複的數據分析模型,但是它訪問觀眾時問的問題卻是非常簡單,除了評分之外,就是在一份表格上填下性別、年齡,再是問問會不會再買或者租這部影片的DVD或者藍光盤,或者是為什麽選擇來看這部電影,是因為明星還是導演之類。

    所以,如今的好萊塢無論是航空母艦一般的六大電影公司,還是零散的獨立電影公司,沒有人會忽略CinemaScore的市場調查和票房預估,因為這不僅僅是預估,還是一種快速的口碑傳遞速度。

    CinemaScore是電影口碑最直接和最真實的反應,CinemaScore的數據成為好萊塢公司的熱門貨。並且成為宣傳部門的重要武器,如果一部電影首日,首周評級高,被預測後勁好,公司則會加大宣傳,反之則不會。

    這就導致每部電影一經上映,電影的製片商,即使是六大電影公司的高層,也會守在電腦前麵,等待CinemaScore發來的電子郵件,裏麵有最新的影片評分。

    此刻,喬伊正焦急地等待在電腦前,一直刷新郵件。

    她在等CinemaScore的評分郵件。

    而在電腦的另一端,拉斯維加斯,CinemaScore公司內。

    這家公司說實話核心的員工就兩個人,老板Mintz和他的兒子,兒子負責實地市場調查,老子負責預測票房和評分。

    此刻,Mintz正在看著兒子遞來的《朱諾》實地市場調查總結。

    裏麵有一個複雜的公式和許多不同的指標,這些在外人看來無比複雜的公式,在Mintz眼中似乎淺顯易懂,畢竟他靠這個吃了一輩子的飯。

    Mintz聊聊掃了眼市場報告,似乎心裏已經有了底,他轉頭將一些數據輸入進了電腦裏,順便問了問自己兒子,“這部《朱諾》你進去看了嗎?”

    兒子回答,“沒有,我隻是讓手下的人收集了下觀眾填的表格。”

    Mintz笑著聳了聳肩,似乎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樣子,“沒想到,這個檔期中最被輕視的電影……”

    兒子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側目看著Mintz,“什麽意思?這部《朱諾》我沒有記錯的話,首映周末的票房成績很爛,有人預測它應該會院線兩周遊,最終票房不會過1千萬。”

    Mintz哈哈一笑,略帶嘲諷,“有人預測?誰預測的?整個好萊塢還有比我更準確的預測嗎?”

    兒子瞄了眼父親的電腦屏幕,“那麽最終評分,父親你打的是多少?”

    Mintz似乎想要考考兒子,“你說呢?”

    兒子頓了頓,思考了下,“一般這種水平的小品電影,票房能賺個成本的三倍就算是不虧,考慮到《朱諾》目前的口碑很良好,可以再稍微上調幾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