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高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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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關氏一揮手,便將伺候的眾人都遣退了出去。屋子裏隻剩下她們姑嫂兩個人的時候,關氏眼圈一紅!望著清琅便掉了幾滴眼淚,卻是像有些難以啟齒的話要說,但是又說不出來!
“嫂嫂可是有話要對清琅說?”清琅望著關氏道。不過心中倒是也有所準備,大概關氏難以啟齒的話是跟兄長有關的!
隨後,關氏便心一橫道:“妹子,除了已經去世的*郡主,郡王爺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雖然你隻是王妃的義女,但是我看得出來無論是王妃還是郡王爺都拿你當自家女兒看待的,所以我有話也不怕對你講,畢竟在這王府裏能夠讓我能說說心事的也沒有別人了!”
看到關氏一副苦楚的樣子,清琅便笑道:“有什麽話嫂嫂就說吧,就算是清琅不能為嫂嫂分憂,也能勸解勸解嫂嫂!”
隨後,關氏便道:“自從我嫁過來,王爺,王妃都待我像自家女兒一樣,雖然說王府規矩大,但是我這個兒媳婦還真是最好當的,尤其是王妃絲毫沒有當婆婆的架子,而且我嫁過來沒多少日子就把諾大的王府交給我管。所以我也是日夜操心,隻怕是辜負了王爺和王妃的一片好意!這次王妃的病……其實我也知道,是王妃盼孫心切,可是……可是這事真的是由不得我,我……郡王爺不碰我,我怎麽能懷孕呢?”說罷,關氏就掉了眼淚。
聽到這話,清琅雖然吃驚,但是也在意料之中,不過還是驚訝的問:“嫂嫂是說兄長並沒有和你……圓房?”
“嗯。”關氏點了點頭,然後擦了一下眼淚道:“我倆並沒有夫妻之實,雖然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張床上!就連新婚之夜行房用的絲帕上的鮮血都是郡王爺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流下的。說實話,除了這一點以外,郡王爺對我可以說很好,家裏的大小事任憑我做主,對我也和顏悅色,在下人們麵前也很給我麵子。對我娘家的人也好,但凡我娘家有事,郡王爺都是親自到場,可以說給足了我家的麵子。私底下我娘家人和王府裏的人都說我命好,一下子嫁給了郡王爺成了郡王妃,而且郡王爺還對我這樣好!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每日裏過得都是強顏歡笑的日子。其實就算沒有什麽夫妻之實也沒什麽,但是我實在是變不出一個孩子讓王妃開心,而且每日裏的寂寞也讓我想要一個孩子……”說到這裏,關氏便說不下去了。
這時候,清琅也蹙了眉頭。雖然也同情關氏的遭遇,但是這種遭遇她早就已經預見了!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這件事長此以往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追本溯源,到時候兄長可是大大的危險!她該怎麽樣才能幫兄長化解這場危機呢?
隨後,關氏又道:“我未曾嫁過來之前也曾聽說過郡王爺是個德才兼備不好女色的人,這在世家子弟中是非常難得的。所以我就想著肯定是郡王爺在和我成親之前就有了意中人了,所以我也暗自派人跟了郡王爺一些日子,可是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告說並沒有發現郡王爺和任何女子有不清不楚的!”
聽到這話,清琅不由得暗自心驚!兄長和阿布拉的事情太隱秘了,沒人會知道,而且阿布拉又身居宮中,他們大概很長時間也未必見得了一麵。不過還是替兄長擔心,俗話說禍起蕭牆,要是讓關氏調查出了什麽可就麻煩了!
“要是郡王爺在外麵真有女人也就罷了,最多我就稟告王妃讓他納了那女子進王府來。可是我現在卻是沒了主意,郡王爺根本就沒有任何女人!清琅,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難不成郡王爺不能人道?又或者是郡王爺難道有龍陽之好?”關氏望著清琅不斷的猜測著。
清琅知道關氏這個人也是很聰明的,她真是怕她會發現了兄長的秘密。雖然關氏這個人看著還是善良賢惠的,但是保不準衝動之下會幹出什麽事來!所以,清琅在心中思慮了一下,便趕緊道:“嫂嫂千萬不要亂想,兄長正常的很!”
聽到這話,關氏便抓住清琅的手問:“妹子,你是不是知道真相?你趕快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可是在心裏憋了快一年了,我誰都不敢告訴,就怕會汙了郡王爺的名聲,也怕自己會被人議論!可是我實在是憋不住了,每天我心上就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那般難受!”
清琅趕緊道:“嫂嫂,你這樣做就對了,你和兄長可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千萬不要衝動做事,以免後悔不迭!”
“可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關氏追問道。
隨後,清琅便緩緩的道:“其實……其實兄長在沒有和嫂嫂成親之前確實是喜歡過一個女子!”
“真的是這樣!”聽到這話,關氏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清琅此刻都不敢看關氏的眼睛,望著別處道:“兄長和那位女子兩情相悅,隻是可惜因為某種變故,兄長並沒能和那位女子終成眷屬,後來兄長又娶了嫂嫂。兄長是個長情的人,大概是還沒能忘懷那位女子吧?隻是嫂嫂放心,那位女子和兄長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那位女子早就嫁做人婦,而且已經遠走他鄉,好幾年來都杳無音信了!”
聽到這話,關氏的眼睛中充滿了幽怨,但是眼神中去是並沒有絕望,因為那女子早就嫁了他人,而且遠走他鄉,那麽郡王爺心裏隻是還惦記著她罷了,可是卻是沒有希望了!
“原來是這樣!”關氏幽幽的道。
清琅的話其實有一半真是真,有一半是假,但是她現在也隻能這樣說。一來是能夠保全兄長,二來也不想讓關氏傷心!所以,清琅又笑道:“嫂嫂,其實兄長很看重你,這一年來你把王妃照顧的很好,把王府也打理的井井有條,兄長也常常誇你賢惠。隻是兄長還沒有走出來,我想慢慢的他肯定會回心轉意的,畢竟你才是他的妻子,你得給他點時間!”
“我知道郡王爺還是聽你的話的,不如你勸勸他?我是願意等的,如果能得到他的眷顧,等一生一世我都不在乎!”關氏的眼神很堅定,看得出她對趙子昂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嫂嫂放心,我肯定會好好說說兄長的!”清琅保證道。
“謝謝你,妹子!”關氏遂又對清琅熱情了許多。
兩個人又說笑了一陣子,外麵便傳來了一個丫頭的聲音。“郡王妃,郡王爺回來了!”
聽到這話,關氏和清琅趕緊起身,隨後便看到穿著一身素色蟒袍的趙子昂走了進來。關氏和清琅趕緊行禮,趙子昂看到清琅也在,便笑道:“你帶著身子怎麽也過來了?”
“聽說義母身體欠安,所以前來探望!”清琅回答。
趙子昂點了下頭,然後便對關氏道:“我去城外的山上打了兩隻野雞回來,你趕快去吩咐廚房把野雞燉了給母妃補身子!”
關氏點了下頭,便轉身對清琅笑道:“妹子,你陪著郡王爺說會兒話,我去廚房吩咐把野雞燉了,正好晚上你也在這裏用了飯再走!”
關氏這也是故意給清琅和趙子昂留說話的空當,清琅會意,便點了點頭道:“恭敬不如從命,嫂嫂去忙吧!”
關氏走後,清琅便走到門口,吩咐霜葉道:“你在這裏守著,別讓人靠近,我和郡王爺有話要說!”
“是。”霜葉便應聲道。隨後,清琅便關閉了房門。
回來坐定後,趙子昂便望著清琅疑惑的問:“出什麽事了?”
清琅低聲道:“剛才嫂嫂跟我說兄長和她還沒有圓房!”
聽到這話,趙子昂的臉色一沉。道:“這種事她也好意思拿出來說!”語氣中便有嗔怪之意。
“嫂嫂也是沒有辦法才跟我說的,畢竟她也不知道該跟誰說了!”隨後,清琅便將關氏悄悄派人跟著趙子昂的事情說了,並也將自己剛才撒謊騙關氏的話也說了。
“她竟然敢派人跟著我?”不過對於關氏派人跟蹤他的事,趙子昂多少有些氣憤。
不過,清琅卻是幫裏不幫親。“換做是我的話也肯定會這樣做的。而且說不定早就弄得人盡皆知了!嫂嫂已經很賢惠大度了。你知道義母盼孫子盼的都生病了,嫂嫂日夜伺候在床前,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把這罪責都擔了下來。兄長,你也得替她想想,她也是一個女人!”
聽到這話,趙子昂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愧對關氏的。清琅見他也是很愧疚,便繼續道:“不說嫂嫂多賢惠的一個人,為你伺候義母,打理王府,還要忍辱負重,對你更是一片真情!就是你要謹慎小心,不能讓任何人對你產生懷疑,你也要和嫂嫂好好相處,如果這事一旦傳出去,讓有心人知道,你的罪責就大了,以後還會連累家人!”
趙子昂知道清琅說得都對,所以無從反駁。清琅又說:“其實我隻是你的義妹,不應該說這麽多,可是兄長和義母對清琅恩重如山,今日清琅就僭越說出自己心中想說的。兄長,雖然你心中那個人才是你的最愛,但是你和她是不會有結果的!嫂嫂才是你的妻子,以後陪伴你一生的人!”
趙子昂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眉頭卻是皺緊了!以清琅對他的了解,她的這番話他應該是聽進去了。隨後,清琅便起身道:“清琅言盡於此,還請兄長三思!我去看看義母。”說罷,便起身離去了。
清琅知道趙子昂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而且也是一個很有才幹的人!隻有因為遇到了阿布拉,這場愛戀真是他的災難。不過他應該能分析利弊,隻要不是讓他放棄阿布拉以及和阿布拉的感情,大概他是能聽得進去的!
清琅回到齊王妃處,逗著齊王妃說了好些個有趣的事,齊王妃倒是很高興。晚飯時分,趙子昂和關氏都來了,而且還有燉野雞湯,炸野雞等菜,幾個人陪著齊王妃倒是十分的高興。直到晚飯後,韋倫才過來接了清琅回去!
剛進十一月的時候,清瑛忽然來了鄭國公府。
聽說清瑛來了,清琅有些奇怪,感覺她沒事的話是不會到韋家來找她的。便問稟告的霜葉道:“現在三姐姐人呢?”
“說是去慈養閣拜見老夫人了,拜見完了老夫人就過來!奴婢是讓春燕跟著過去的。”霜葉回答。
“三姐姐自己來的?”清琅又問。
“隻帶著鶯兒一個!奴婢看著給老夫人還帶了一些桂順齋的糕點以及兩隻家養的山雞。”霜葉說。
聽了這話,清琅蹙了眉頭。心想:清瑛不怎麽寬裕,她的嫁妝大概這幾年都給李文舉和孩子花得差不多了!今日她過來勢必是不能空著手的,連家裏養的山雞都帶上了,可見是真沒什麽可帶的了,畢竟點心隻是小錢罷了。要是再買別的能讓鄭國公夫人看上眼的東西畢竟都不是一個錢兩個錢的事了!
低頭想了一下,然後便道:“你去慈養閣的大門口迎上一迎!”
“是。”霜葉應聲便去了。
等了不久之後,隻聽外麵喊了一聲。“三奶奶,三姑奶奶來了!”
清琅便趕緊的起身迎了出來,這時候,清瑛已經帶著鶯兒上了台階。清琅拉過清瑛的手笑道:“三姐姐!”
清瑛趕緊道:“外邊冷,你帶著孩子,趕快進去!”
清琅拉著清瑛進了屋,脫了大衣裳後兩個人便坐在榻上小幾的兩旁,霜葉和春燕上茶的上茶,拿糕點的拿糕點,很是熱誠!清瑛接過茶碗,低頭壓了兩口。清琅趁機打量了清瑛兩眼,隻見她今日脫下來的大衣裳是一件半新不舊的猩猩紅的羽緞大襖,身上現在穿的是一件薑黃色錦緞對襟褙子,下身是一條石青色的馬麵裙,這一身倒是還算嶄新,應該是她成親的時候做的四季衣裳裏麵的。發髻梳得倒是齊整高聳,頭上戴著的是一套赤金菊花紋的頭麵。雖然她很少看到清瑛,但是這套頭麵她也是看到過她佩戴不下三次了。而且耳朵上,脖子上,手上便隻有零星的兩三件還看得過去的首飾罷了。再瞟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鶯兒,可就是有些寒酸了,身上是花布棉襖,碧綠裙子,這一身在屋子裏雖然很暖和了,可是在外邊就太冷了!
這時候,清琅便衝著霜葉使了個眼色,道:“霜葉,你不是說有東西要送給鶯兒嗎?正好你們也出去敘敘舊吧!”清琅也知道清瑛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便把她們都支走了!
霜葉會意,便拉著鶯兒走了,春燕春英也退了下去。屋子裏隻剩下清琅和清瑛兩個,清瑛便看著清琅肚子笑道:“有七個月了吧?”
“剛滿七個月!”清琅點頭。
“那明年過了正月就應該生了!”清瑛笑道。
清琅說:“是啊!對了,招弟也快滿兩周歲了吧?”
“還有幾天就快了!”清瑛點頭。
“招弟過生日,我這個姨媽可得表示表示!”清琅說。
“小孩子家的,過什麽生日,你不必放在心上!”清瑛推辭道。
隨後,清瑛便和清琅拉起了家常,說是鄭國公府多麽氣派,家裏的下人也多,就是鄭國公夫人架子有些大。看了看清琅屋子裏的擺設和日常用的東西也說好,問了幾句韋倫對清琅怎麽樣……總之,今日清瑛說話有些客氣,而且似乎言語裏還帶著討好似的!
說了好一會兒後,清琅才笑著對清瑛道:“三姐姐,你今日來不是來跟我拉家常的吧?”
聽到這話,清瑛的臉色一紅!清琅便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事三姐姐就直說吧!”
聞言,清瑛才道:“四妹妹,我也是沒法子了,所以才來找你的,要是有別的辦法也不想來叨擾你,你現在還懷著孕!”
“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用銀子?要是的話你就直說!”清琅以為清瑛是來借銀子的。
“就算是借銀子,我跟我姨娘去開口也能借上一些,不必來找你!是你三姐夫的事,他不是春天裏的時候就中了傳顱嗎?可是到現在還閑賦在家裏!”清瑛不好意思的道。
聞言,清琅便道:“這事我好些時候以前聽母親說過,說是三姐夫中了二甲第一名,也就是傳顱,這名次可是很靠前的,外放做個七品縣令還是沒有問題的。怎麽到現在都沒有接到聖上的旨意?”清琅依稀記得當初李氏說李文舉心氣高,不想外放,一心想進翰林院做庶吉士,這些日子她懷著孕,根本就沒有聽說李文舉怎麽樣了,感情是到現在別說庶吉士沒有音信,連外放都還沒有!
“你三姐夫的意思是不想外放,想去翰林院做庶吉士。所以這半年的時間都在為這事奔波,可是現在銀子沒有少花,事情卻是沒有辦成!我回去也問過爹了,爹也沒有好辦法,想想咱們的親戚裏麵也就是四妹夫的官職大,在朝廷裏能說得上話,所以我就隻有厚著臉皮來求四妹妹了!”清瑛帶著懇求的眼光望著清琅道。
“三姐姐也希望三姐夫去翰林院做庶吉士?”清琅問。
“嗯。”清瑛點了點頭。
見狀,清琅低頭想了一下,然後又道:“三姐姐,為什麽你不建議三姐夫外放呢?要知道這庶吉士是清貴,而且隻要入了聖上的眼,以後可以平步青雲。但是一則得入了聖上的眼,二則還要熬資曆。現在三姐夫才二十出頭,你看看朝中是庶吉士出身的大員們哪一個不是胡子都花白了?這熬資曆少說也得熬到四十幾歲,這可是還得二十多年呢!而且庶吉士是個沒有實權的京官,每年也就是靠那幾百兩銀子的俸祿過日子,而且一入了官場,以後的應酬花銷也不少。大概這幾百兩銀子三姐夫自己花都不夠,更別說是用來贍養家中的祖母,母親還有妻兒了!這外放就不一樣了,一般前幾年外放的都不是富庶之地,但是隻要熬上一兩次晉級,再讓人在京城裏疏通一下,就可以升遷到富庶之地去做縣令,府台,到那個時候除了俸祿銀子,還會有不少的油水可以拿,幹上十年八年的,隻要不太過分,足夠你們一家花上半輩子的。而且三姐夫外放,你和孩子也可以跟著去任上,到時候沒有了祖母和婆母的牽絆,你在外邊就是一人獨大,也少生好多的閑氣!三姐姐,你我同胞姐妹,我隻是給你提個醒罷了!”
其實,清琅也真是替清瑛著想。在京城裏,吳氏那個人看上去寬和,其實內裏也不怎麽樣,現在一家子都是在吃清瑛的嫁妝,現在的樣子看來清瑛也沒剩下多少家底了。這樣吃下去,以後肯定得生出不少的矛盾。而且京官就是窮的,而且李文舉還不想委屈了母親,那麽就隻能是委屈清瑛了,清瑛又是一味的遷就著李文舉。大概隻有外放可以讓清瑛好過些,一則李文舉有了多的收入,二則清瑛不守著上麵的兩層婆婆也可以好過些!
奈何,清瑛卻是不上道。清瑛皺著眉頭說:“這些我也想過。可是你三姐夫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他的誌向高,我總不能托他的後腿?他既然不想外放,我也不能逼迫他!隻想著他做了庶吉士,能夠趕快的入了聖上的眼就好了!再說,做了庶吉士畢竟一年也有幾百兩銀子的,總比現在一分的進項也沒有要強。大不了以後我和孩子就儉省些。要是外放並不好,到時候他還不得埋怨我?也不怕你笑話,我也是真的沒法子了!我的嫁妝這幾年也花得差不多了,現在就剩下幾套頭麵首飾和笨重的家具器皿之類的,這些是萬萬不能再當了,要不然以後都不能出門了!”
聽到這話,清琅就知道和清瑛是說不通的,又望望清瑛剛才脫下來的那件半新不舊的大衣裳,便皺著眉頭問:“怪不得三姐姐穿了這麽件衣裳出來?難不成你的幾件裘皮衣裳也都當了?”
“嗯。”清瑛隻好點了點頭,然後便掉下了幾滴眼淚。
看到清瑛傷心的樣子,清琅心內也很是不忍,以前在家裏怎麽說也是嬌生慣養的,沒想到嫁做人婦以後就成了這個樣子。所以,下一刻,清琅便道:“我成親的時候也做了幾件裘皮的衣裳,反正我現在這個樣子也穿不了,一會兒讓霜葉找出兩件來你帶回去穿!另外還有一些布料和棉花你也拿回去給孩子做幾件冬衣,大人還無妨,千萬可別委屈了孩子!”
聽到這話,清瑛擦了下眼淚道:“布料和棉花我拿回去,裘皮衣裳就不要了,等你生產了以後也可以穿的!”
“我既然說要給你就不是虛讓,你拿著就是了!至於三姐夫進翰林院做庶吉士的事我會跟韋倫提一提的,隻是這事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清琅說話的時候留著很大的餘地。她也知道這件事也不是什麽大事,況且這李文舉在殿試上中的可是傳顱,按理說這麽高的名次想做個庶吉士也不為過,但是李文舉韋倫是見過的,而且也知道他以前傾慕過自己,她就是怕提這事會讓韋倫引起誤會,而且說不定韋倫這事也不想幫的!
“我知道四妹妹有時候也為難,畢竟咱們娘家的事好多都得仰仗四妹夫的。不要為這事影響了你們夫妻的感情才是!”清瑛趕緊道。
清瑛一這麽說,清琅更是同情她,心下感覺一定會幫她了!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清琅熱情的留清瑛吃飯,但是清瑛說招弟還在家裏,放心不下,所以也就趕緊的告辭了。臨走之前,清琅拿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給清瑛,清瑛推辭不過,最後也收了。清琅拿兩張一百兩的也是怕清瑛一下子都拿出來花了。並且還好心的囑咐她:以後多對自己和孩子好些,其他的讓她少管,他們自然會有辦法的。清瑛倒是應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會怎麽辦?清琅讓鐵生早就在鄭國公府門外備好了馬車送清瑛和鶯兒回去。到了車上,清瑛看到滿滿一車的東西,布料,棉花,衣裳,吃食還有一些年貨。就是鶯兒也得了霜葉的幾件棉衣,還有一大包袱別的冬天的衣裳,讓鶯兒帶回去給清瑛陪嫁過去的另一個丫頭穿。捏著手裏的二百兩銀票,清瑛十分感激清琅,心想:這二百兩銀子可以讓她支持很長時間了!本來她還在為這個年關而發愁呢!
這日晚間,韋倫從外麵回來,晴兒伺候韋倫洗漱過後,韋倫便走到榻前,坐下,拉起清琅的手問:“今日胃口怎麽樣?”
“從前幾天開始就一頓吃好多,感覺總是餓似的!”清琅笑道。
韋倫伸手撫摸著清琅那高高隆起的肚皮,笑道:“看來是個兒子,飯量大!”
“那可不一定!我倒是希望是個女兒。”清琅笑著摸著自己的肚子道。
“這一胎先生兒子,下一胎再生女兒!是兒子的話,我就可以教他騎馬射箭,打拳練武!”韋倫笑道。
清琅也不和他多爭辯,問道:“對了,你到底給咱們的孩子起好了名字沒有?”
“起好了!就叫韋璟,你看怎麽樣?”韋倫問。
“韋璟?他們這一代的嫡出子女是王字旁,璟?就是玉的意思吧?”清琅道。
“璟,是玉的光彩!我希望他以後能夠像玉一樣品德高潔。當然,要萬一是女兒,也可以叫這個名字,是溫潤如玉的意思!”韋倫道。
聽到這話,清琅笑著點頭。“這個名字不錯!就是它了。”
韋倫摸著清琅的肚子,對肚子裏的小寶寶道:“孩子啊,你趕快出來吧!爹可是很想看到你。”
“那也總得到了日子才可以!”清琅白了韋倫一眼。
夫妻兩個又說了幾句閑話,然後韋倫便問:“對了,今天你娘家來人了?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鐵生駕著馬車回來!”
“你不提我倒是給忘了,今日我三姐姐來了!”清琅笑道。
“三姐姐?就是你的庶姐,前幾年嫁給你舅母家的表兄的那一位?”韋倫想了一下問。
“你記性還真是好!”清琅笑著點頭。
“對你那位酸文假醋的表兄我還是很印象深刻的!”韋倫說話的語氣都有些酸酸的。
聽到這話,清琅心下暗叫不好,沒想到韋倫對李文舉還記著呢!所以,下一刻便裝作無辜的道:“三姐姐現在過得不好,她是來求我的!”
“不會是來為那個李文舉求官的吧?”韋倫白了清琅一眼道。
“我發現你都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了,什麽事一猜就知道!我那個表兄不是春天裏中了一個傳顱嗎?可是到現在都沒有任職的消息。我三姐姐就來求我讓你看看給疏通一下。我舅母家的情形你多少也知道,家境貧寒,現在的日子都是靠我三姐姐的嫁妝度日,她今日來了穿的都半新不舊的,一問才知道裘皮衣裳都當了,看著怪可憐的!”清琅隻好像韋倫博同情了。
但是,聽到這話,韋倫卻是冷笑道:“既然家境都如此貧寒了,怎麽還不謀求個外任?一定非要入翰林院做什麽庶吉士?要知道這庶吉士可是清流,雖然沒有什麽權勢,但是以後萬一順遂了說不定就可以入內閣,就是當丞相都有可能!所以庶吉士的位置雖然不高,但是有許多書香世家的人要爭,而庶吉士的名額每次也就那麽幾個,高門大戶的人家還不夠用呢,怎麽會落到你表哥這樣沒有任何背景的人身上?所以說這心未免是太高了點!”
聽到這話,清琅一皺眉頭,問:“那怎麽辦呢?”
看了一眼清琅著急的麵容,韋倫目不轉睛的盯著清琅道:“你好像還蠻緊張的?”
“我自然是緊張了,我三姐姐那般可憐,我看著也於心不忍啊!再說我三姐夫是我舅母家的表兄,我舅母家不好,我母親也不得安生!要真是舅母家過得不好,還不是我母親接濟嗎?你說我能不緊張?你到底在想什麽呢?”清琅伸手推了韋倫一把。
見清琅著急了,韋倫自然是怕她動了胎氣,便趕緊道:“好了,好了,我幫,幫還不行嗎?”
“你敢不幫?”清琅白了韋倫一眼,然後忽然問道:“哎,對了,你怎麽知道我表兄想要謀求那個庶吉士的位置?”她記得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事的,他怎麽知道的?
韋倫便一本正經的道:“我前些日子碰到了禮部左侍郎,我和他私交不錯,他便問我有一個李文舉是不是跟我沾親的?所以便順便說了兩句。反正當時我讓他秉公辦理就是了,你知道他就是主管這次進士們外放任職等事宜的!”
聽到這話,清琅嗔怪道:“你既然和禮部左侍郎私交不錯,人家問你的意思也是用不用幫忙疏通,你可是倒好,一下子就讓人家秉公辦理,這一秉公辦理一下子就托到沒有限期了!”
“以前你也沒說過不讓我幫啊?再說我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幫情敵的忙?”韋倫故意白了清琅一眼道。
聞言,清琅便趕緊的拽著韋倫的胳膊道:“什麽情敵啊?隻不過是我表兄罷了,現在又是我三姐夫。你應該知道我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而且……還挺討厭他的。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總不能不給三姐姐麵子,你讓我以後怎麽在娘家做人啊?”
說話間,清琅的語氣就越來越柔和了,一副求著韋倫的樣子。韋倫便故意把臉一扳道:“既然求我了,我也不能不給你麵子,那你怎麽也得來點謝禮吧?”
聽到這話,清琅微微一笑,然後上前便用自己的紅唇在韋倫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吻!這時候,韋倫才算滿意了,拍拍胸脯道:“行了,這事包在我身上!”
聽到他這麽說,清琅瞪大了眼睛,問:“你不是說好多世家公子都盯著庶吉士這個位置嗎?你就這麽有把握?”
看到清琅質疑的目光,韋倫皺著眉頭道:“對別人來說難,我一出馬肯定沒有問題的!”
清琅抿嘴一笑,雖然今日她們夫妻之間說話有些玩笑,但是她也知道韋倫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的。果不其然,剛剛進了臘月就傳來了李文舉入了翰林院做了庶吉士。清瑛叫鶯兒過來送了兩隻家養的山雞讓她補身子,並且讓鶯兒帶了一封清瑛的親筆信。信上說家裏事情多,招弟又小,這次李文舉入了翰林院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打點,所以就不過來當麵和清琅道謝了,說是等過了年暖和了再過來探望!
接下來就是準備過年的事宜了,鄭國公府有魏氏當家,自然用不著清琅操心,隻是她們北院裏的事宜她還得操操心,不過好在有周媽,周媽是個妥帖的人,把一切都想到了,所以她也是很輕鬆和放心的!而且好像周媽和晴兒比以前都對她恭敬了一些又,尤其是晴兒這些日子一直都是說話少,做事多。大概是看到心懷不軌的芙蓉和扶柳都被打發走了,對她多少也有所觸動吧?而且她也明白:在這北院裏,現在當家作主的是女主人,而且這位女主人還很得三爺的歡心。這不,女主子都快生產了,男主子都沒有納過一個通房呢,可見男主子是專寵女主子一個人的!
對於鄭國公府來說,過年也是很榮耀的,因為聖上會賞賜下不少東西來,而且貴妃娘娘也會賞賜東西下來,而且家裏還有一位皇帝跟前的紅人——韋倫,聖上也會點名賞賜一些東西給他!年前下了很大的雪,所以清琅都是派人把年禮送回了俞家和齊王府,因為她的身子實在是太笨重了,韋倫不放心她,所以不讓她出門。除夕在鄭國公府自然是十分的熱鬧隆重,鄭國公府到處張燈結彩的,祭祀完之後,便一大家子都在慈養閣的花廳裏擺了幾桌,熱鬧了半宿才散了!
正月初六這一日,頭年的雪早已經融化了,太陽又很好,初六也是個好日子,所以清琅決定要去齊王府給齊王妃拜年,起初韋倫不同意,畢竟清琅再有個二十天一個月的可就要生了,最後實在拗不過清琅,韋倫隻有親自陪著前往!
到了齊王妃的寢宮,齊王也在,趙子昂也在,齊王妃早已經不是頭年裏的那副病容,反而是容光煥發的模樣,清琅心中暗暗納悶,怎麽會好得這麽快?兩個多月的時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清琅和韋倫行了禮之後,韋倫便扶著清琅坐在了一張寬大的椅子上。齊王妃笑道:“你身子這麽笨重了,還過來給我拜年做什麽?萬一有個閃失可怎麽好?”
還沒等清琅說話,韋倫便接道:“姨母不知道,我一定不讓她來,可是她非要來,我攔都攔不住的。您可得好好的訓斥訓斥她,要不然她在家裏可是無法無天了!”雖然話語裏充滿了告狀,但是語氣裏卻是充滿了溺愛之情。
聽到這話,還沒等齊王妃說話,清琅便推開了韋倫道:“你是來給義母拜年的,還是來告我的狀的?”
“拜年和告狀都有!”韋倫訕訕的笑道。
坐在正座上的齊王和王妃都忍俊不已,坐在偏座上的趙子昂也低頭笑了,站在齊王妃身旁的桂嬤嬤開玩笑的道:“老奴看定西伯和定西伯夫人既不是來給王妃拜年,也不是來找王妃告狀,而是啊小兩口來打嘴仗的!”桂嬤嬤的話音一落,在場的人就都哄笑起來!
清琅有些羞赧的白了韋倫一眼,然後便笑道:“義母,你的氣色可是大好了,容光煥發的!”
聽到這話,齊王妃摸了一下臉頰,然後桂嬤嬤笑道:“能不容光煥發嗎?王妃現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喜事?有何大喜?說出來我也替義母高興高興!”清琅好奇的掃視了一眼眾人。隻見齊王爺也喜形於色,兄長倒是神態還算自若。
齊王妃然後便道:“是你嫂嫂,有喜了!”
聽到這話,清琅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齊王夫婦都如此高興,他們可是盼什麽來什麽,怪不得齊王妃身體一下子就好了,原來是心病除了!便笑道:“我說怎麽今日不見嫂嫂?原來是有喜了!”
“這不剛還沒兩個月,正是害喜的時候,什麽也不想吃,聞到什麽都想吐!這還沒有三個月呢,我就怕她有個閃失,所以從年前就不讓她管事,就在屋子裏歇著,年後我也沒有讓她出來見客。”齊王妃笑道。
“這可是兄長和嫂嫂的第一胎,是應該小心才是!”清琅點頭道。
隨後,齊王便先走了,趙子昂和韋倫去他的書房說話,隻留下清琅和齊王妃以及桂嬤嬤聊家常。稍後,趙子昂身邊的雪倩便進來道:“啟稟王妃,郡王妃聽說定西伯夫人來了,一會兒等定西伯夫人和您說完了話,請定西伯夫人到郡王妃那裏走走!”
聽到這話,齊王妃便笑著對雪倩道:“你回去告訴郡王妃,過一會兒我就讓清琅過去!”
“是。”雪倩隨後便退了下去。
隨後,齊王妃便道:“咱們家也沒有和你嫂嫂年紀相仿的女眷,你嫂嫂一直念叨你,說跟你投緣!”
清琅便陪笑道:“嫂嫂賢惠大方,我和嫂嫂也感覺很投緣,也想和她好好說說話呢!”
“既是如此,你就過去吧!不過你身子已經很重了,一定要小心才是。霜葉,你可要攙扶好了!”齊王妃一再囑咐道。
清琅應了聲,然後便在霜葉的攙扶下出了齊王妃的寢宮,一路朝長平郡王妃的寢宮走去!
進了關氏的寢宮,雪倩趕緊的迎了出來,把清琅攙扶進去,一進了關氏的臥室,隻見關氏便迎出來,拉著清琅的手笑道:“本來想去王妃那邊,省得你這麽大肚子還走來走去的,可是想想還是在我這裏方便咱們說話,所以便派人把你請過來了!”
“可巧我也想和嫂嫂說說話呢!”清琅自然也是奇怪怎麽關氏這麽快就懷上了?算算日子應該是她勸說了兄長沒幾日兄長就和關氏圓房了,而關氏一圓了房就懷上了!
關氏拉著清琅坐在榻上,又讓人拿了一個軟枕給她靠上,雪倩又帶著下人們端了好多的點心,果子,鮮果擺在榻上的小幾上。關氏在榻的另一側坐了,笑道:“你這個時候最容易餓了,趕快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多謝嫂嫂!”清琅一笑,感覺肚子還真是有些空了。最近一兩個月,她的確很容易就餓了,大概肚子裏的寶寶應該長的很快!
清琅挑了一塊糕點吃了,關氏這個時候已經悄然屏退了眾人,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在清琅的麵前,笑道:“趕快喝點茶水!”
隨後,清琅又聽話的喝了些茶水,才抬頭笑道:“聽說嫂嫂在害喜?”
聽到這話,關氏雖然羞赧,但是也難免臉上的喜悅之情。道:“是聽王妃說的吧?她老人家最近就是這樣,來個人都得把這事拿出來說說!”
“義母可是盼了好多年了,今日終於好事成真,自然是高興的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都跟著高興呢!”清琅笑著說。
“最高興的就是王妃了,倒是郡王爺還在其次!”關氏道。
“兄長是個大男人,又是郡王,自然要端著點,不過我看著心中也是很高興的!”清琅趕緊幫著趙子昂說話。
“自從我懷孕之後,他倒是很緊張的,吩咐下人們好多主意的事項,不讓我吃這個,不讓我吃那個的,而且在家裏陪伴我的時間也多了!”關氏抿嘴笑道。
聽到這話,清琅笑道:“恭喜嫂嫂,終於和兄長鸞鳳和鳴了!”
關氏卻是伸手拉住清琅的手道:“說到這事還得感謝你呢!自從上次你勸說了郡王爺之後,他就開始留意我了,而且過了幾日……他就和我圓了房。不瞞你說,以前我們成親一年也沒有這兩個月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他也挺遷就我的,我也是沒想到我這麽快就有了!”說到最後,關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聽到這話,清琅雖然為關氏高興,但是也心中隱隱不安。不用說,兄長的心肯定還在阿布拉那裏,不過她倒是希望兄長對阿布拉的心能漸漸的淡了,現在關氏懷了身孕,她生下孩子之後,希望兄長能在她們母子身上多多留心!隻是兄長對阿布拉的心大概也是收不回來了,畢竟那個兒子也是他的。
隨後,清琅和關氏又聊了許多,關氏見清琅快生產了,所以囑咐了她好多事,而且又拿出不少送給她和孩子的東西,對清琅的感激可以說是溢於言表,隻是清琅感覺受之有愧,畢竟她隱瞞了兄長和阿布拉的事,希望她以後有一天得知真相不會怪她!( 就愛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