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永鬥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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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聽到宋嬤嬤說這話,清琅不由得一愣!心想:大伯母那麽一個厲害人,大伯父竟然還敢在外麵金屋藏嬌,可見大伯父這次可真是色膽包天!因為大伯母善妒,家裏雖然也有兩位姨娘,可是據說大伯母可是輕易不讓大伯父到姨娘的屋子裏歇著的,而且兩位姨娘歲數也都不小了,大概對大伯父也沒有多少吸引力了。
聽了宋嬤嬤的話,李氏倒是並不意外的道:“本來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的,大太太知道也是遲早的事!隻是大老爺的日子可是消停不了了。”
聽李氏的意思,看來母親早就知道大伯父金屋藏嬌的事了。隻是清琅倒是好奇,大伯父到底在外邊藏了一個怎麽樣的美嬌娘?這下被大伯母發現了,汪氏可不是吃素的,看來這次有的鬧了!
“三太太上次告訴您的時候咱們還以為外邊人胡說呢,看來這事是真的,隻是這次大老爺可是膽子夠大的,這次啊大太太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宋嬤嬤道。
“管他們怎麽鬧呢!好在老太太的身子已經穩定了。不行,我得去找三太太這件事可是不能讓老太太知道,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亂子呢!”說著,李氏就站起來整理衣裳要出去。
“可不是嗎?要是老太太再病重,累得還不是您和三太太?”宋嬤嬤趕緊過來幫忙抻平了李氏的衣裳。
李氏聽到這話,剛想說什麽,卻又是閉了嘴,轉頭望望一旁的清琅,道:“你在這裏待著吧,我去老太太那裏一趟!”其實她哪裏是怕辛苦伺候老太太,她是怕萬一老太太熬不住去了那她們這些孫女們可是得守夠了一年的孝才可以出嫁的。這清瑛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她倒是不在意因為清瑛成親的日子也就還兩個月罷了,大周的慣例要是祖父母去世在百日內孫女和孫子都是可以成親的。她擔心的還是清琅,雖然現在親事還沒有著落,但是要是老太太的事情一出來那可就得耽誤一年了!
咣當!
汪氏一進門,便伸手把八仙桌上的一個茶碗揮在了地上,碎片頓時撒了一地!
身後的汪貴家的趕緊上前扶著汪氏坐在一旁的繡墩上道:“太太,小心被碎片割傷了!”然後,便趕緊的叫一個小丫頭進來蹲著撿了茶碗的碎片出去了。
見四下無人了,汪氏便氣得道:“咱們都是死人啊!人家都金屋藏嬌快一年了,咱們現在才知道!你和你男人都是聾子瞎子嗎?怎麽這事一點都不知道?還是說你們知道了不肯告訴我?”汪氏把一腔火都發在了汪貴家的身上。
聽到這話,汪貴家的嚇得趕緊跪在了地上,解釋道:“太太啊,奴婢的話老天都在聽著啊,不但是我就是我男人我也是可以擔保的,我和汪貴都是您從娘家帶來的,我們都是一心為您的,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大的事不來稟告您呢?再說我和汪貴是太太的心腹,這事咱們侯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奴婢估計大老爺也是怕我們知道所以吩咐跟著他的人不能透露給我們的。再說這樣的事大老爺估計也告誡了隨從們任誰都不能說的。所以這事還是汪貴從外麵聽說來的!”
坐在繡墩上的汪氏看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汪貴家的不覺得也感覺自己太多疑了,她畢竟是跟隨自己幾十年了,而且一向忠心,萬萬沒有瞞著自己的道理。所以,下一刻,汪氏便軟聲道:“我也是一時氣急了,我哪裏能想到大老爺能瞞著我幹這事?趕快起來吧!”說著,汪氏還拿著自己的帕子往汪貴家的麵前一遞。
汪貴家的哪裏敢接?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道:“奴婢哪裏敢用太太的手絹?別把您的手絹弄髒了!”說罷,便又用袖子擦了把鼻涕。
汪氏聽了,便把手縮了回來,然後又問:“你都問清楚了嗎?那個小賤人到底是誰?現在大老爺把她安排在哪裏?”
汪貴家的趕緊上前彎腰道:“奴婢讓汪貴都打聽清楚了,那個小賤人叫麗娘,原來是咱們這裏一個花樓的妓女,幾次三番的就跟咱們大老爺混熟了,一年前就哄著咱們大老爺替她贖了身,說是好像花了整整兩千兩銀子呢!”
聽到這話,汪氏氣得柳眉倒立。冷笑道:“好啊!兩千兩銀子,我說怎麽這一兩年他的花銷那麽大?原來都是填了這個賤人的坑了!”
汪貴家的隨後又道:“大老爺把那麗娘贖出來之後便把她安排進了離咱們這兩條街的一個胡同的宅子裏,說是還買了兩個小丫頭伺候著。”
“大老爺還給她買了宅子?”汪氏聽到這話更是咬碎了牙。
“隻是個三間的小院,沒花多少銀子!大老爺有的時候說是去會朋友了其實就都是去了那個小院。”汪貴家的回答。
“哼,看來有的時候夜不歸宿,說什麽留宿在好友那裏,看來也都是騙我的!”汪氏的手把那手絹都要給攥碎了。
看到汪氏氣得咬牙切齒的,汪貴家的便小心的道:“其實太太也不必為個賤蹄子如此生氣,就算是大老爺再寵愛又有什麽用?她是娼妓出身,就算是做個妾都不夠格的!”
“你知道什麽?”汪氏白了汪貴家的一眼。然後道:“那小賤人把大老爺迷得五迷三道的,時間長了大老爺心裏哪裏還有我和這個家?以後要是真再出個野種來,那大老爺還不得把家裏的東西和銀子都搬空了?真要到那個時候雖然那女人進不了俞家,要真是生了兒子說不定就能認祖歸宗光明正大的進來。不行,我絕對不能讓這事發生!”
“是奴婢見識淺薄了,那太太打算怎麽辦?”汪貴家的趕緊道。
汪氏低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這件事必須得斬草除根,把大老爺的念想斷了!這樣,你去跟你男人說把那個賤人給我盯緊了,過幾日就是忠勇伯的生日,忠勇伯和咱們大老爺是至交好友,咱們大老爺肯定是會去拜壽的,這忠勇伯的宅子又遠在城邊上,大老爺肯定是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來,咱們就趁這個時候把那個賤人收拾了!”
“太太放心,奴婢這就去跟我家男人說,奴婢再挑幾個從太太娘家帶來的力氣大又忠心的婆子一起去!”汪貴家的趕緊道。
“嗯。”汪氏滿意的點了點頭。
幾日後,早飯過後,大老爺俞仲年便帶著隨從和禮物去給忠勇伯祝壽了。大老爺前腳剛走,汪氏便也穿戴整齊了帶著汪貴和汪貴家的兩口子並幾個粗壯的婆子還有幾個小廝便也坐著馬車出門去了。
三四輛馬車前後走過了兩條街,又鑽進了一條長巷子,便突然停靠在一座宅子前。坐在車上的汪氏朝車窗外看了一眼,便衝著站在馬車前的汪貴家的使了個眼色,然後那汪貴家的便親自去敲了門!
“誰啊?”很快,裏麵便傳來了一個小丫頭的聲音。
“大老爺讓我來給太太送東西!”汪貴家的回答。
坐在馬車裏的汪氏聽到汪貴家的叫那個賤女人做太太,心內早已經被氣炸了!不過她很明白,這個稱呼肯定是大老爺受意讓下人們叫的,不這樣叫大概裏麵那個丫頭也不會開門。可見這俞仲年是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他竟然讓那個賤人以太太的名分住在這裏,這是要把自己都一筆勾銷了!
聽到這個回答,裏麵的那個小丫頭便毫不猶豫的打開了大門,這時候,汪貴家的便讓幾個小廝製住了那小丫頭,那小丫頭不禁就叫了起來。“你們……是什麽人?你知道這裏住的是誰嗎?這裏可是安樂侯的外宅!”
汪貴家的上前就狠狠的給了那個小丫頭兩個耳光,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衝著本家還敢說自己是什麽外宅!”
那小丫頭也是個激靈的,一聽這話,又看看這來的幾輛馬車還有這一大幫婆子小廝們就知道是來者不善了!所以便趕緊的閉嘴,以免吃了眼前虧。
這時候,一個婆子已經把汪氏扶下了馬車,汪氏走到那小丫頭跟前,厭惡的掃了一眼,便問:“你的主子呢?”
“在……屋裏!”那小丫頭一看眼前的這位貴婦人一身綾羅綢緞,頭上手上也是披金戴銀,年紀大概五十上下的樣子,馬上就猜到這可能是安樂侯府的大太太了,所以馬上就麵如土色。
汪氏冷哼一聲,便徑直走進了小院。走到院子裏,四處瞄了一眼,隻見這個院子裏有三間正房,左右各兩間廂房,雖然小但是卻收拾的很齊整。隨後便徑直的朝正房走去!
進了正屋,隻見裏麵的家具陳設很是有些眼熟,隨後便想起來這不都是自己府的東西嗎?有好多都是不喜歡了或者用不著了她就派人入庫鎖起來了,沒想到大老爺卻是偷梁換柱的給挪到這裏來了。這也難怪,安樂侯府上其實也沒有多寬裕,家裏的銀子都由她掌握著,也就是每月支給俞伯年一些外出應酬的銀子而已,有時候俞伯年也會說花銷大和她再要上一些,沒想到他的銀子卻是都花在這裏了,汪氏心中不禁懊惱的很!
汪氏剛剛打量了這裝飾還不錯的廳堂,隻見內屋的門簾一撩,便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是不是老爺來了?”那聲音十分的清脆,一聽就是個年輕女子。
轉頭一望,隻見從裏屋走出來一個穿著一身洋紅色褙子,裏頭穿一件低領鑲嵌花邊的豆綠色小襖,正好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子,發髻低垂,斜插著幾支金簪子,額前戴著一條金色帶細小的珍珠粒的鏈子,削肩膀,腰身很細,走起路來都搖曳生姿!
看到大老爺金屋藏嬌的竟然是這麽個妖嬈的人,汪氏的眼睛早就能殺死人了!那麗娘突然看到一位貴婦人進了自己的屋子,而且身後還跟著四五個粗壯的婆子,她不由得也懼怕起來,但是還是壯著膽子問:“你們是幹什麽?怎麽闖進我的家裏來?桃花!杏花!死丫頭都跑哪裏去了?”麗娘最後扯著嗓子喊自己的兩個丫頭。
這時候,汪貴家的上前冷笑道:“我勸你也別費力了,你的那兩個黃毛丫頭現在都在牆根底下跪著呢!”汪貴家的說的沒錯,現在那兩個丫頭都讓兩個小廝看著在牆根底下衝牆跪著呢!
聽到這話,那麗娘大概已經猜出來了來人是誰,不過還是不死心的求證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哼,讓你死也死個明白,這是咱們安樂侯府的當家主母!”汪貴家的揚著下巴道。
那麗娘一聽這話,便知道今個是在劫難逃了,她順勢便跪在了地上,磕頭求饒道:“麗娘拜見太太!不知道太太降臨有失遠迎,還望太太恕罪!”
看到跪在地上肩膀似乎都在顫抖的嬌俏人,汪氏冷笑了一聲,然後便走近了,帶著嘲諷的道:“在這巷子裏還真是不知道我是太太,還是你是太太呢!”
麗娘也是伶俐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便趕緊扣頭解釋道:“都是下人們瞎叫的,太太饒命!”
“哼!”大太太冷哼一聲,邁腳便踩在了麗娘的手上,並狠狠的碾了一下,那麗娘立刻疼得哀嚎!汪氏邁步就進了裏屋,撩開門簾,一望裏麵的情景她更是怒火中燒。隻見裏麵的床鋪鋪著大紅色的繡花床單,還有一張搖椅以及八仙桌睡榻等家具一應俱全,還有許多值些銀子的擺設,什麽汝窯的花瓶,金鑲玉的如意等等,最讓她氣憤的是裏麵還擺放著幾件大老爺隨身的衣服和靴子什麽的,而且床鋪上還擺著一對大紅色的繡鴛鴦的枕頭。看看這些就覺得惡心了,更別說聯想到大老爺天天和那個賤人在這裏顛鸞倒鳳了!
下一刻,汪氏便狠狠的一甩手中的門簾,然後走到麗娘的麵前。這時候,汪貴家的便衝著兩個粗壯的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婆子便一邊一個拽著麗娘的胳膊便把她架了起來!汪氏上前就左右開弓的打了好幾個嘴巴。“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也不看看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勾引大老爺!”
汪貴家的趕緊的上前笑道:“太太,仔細手疼,還是讓奴婢來吧!”說罷,那汪貴家的便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抬起手來便左右開弓的來回扇了那麗娘足足有十幾個嘴巴。等到汪貴家的停手的時候,那麗娘的臉早就腫了,嘴角都被打破了,血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太太……饒命!”那麗娘說話都不利索了。
可是,汪氏還是感覺不解氣,伸手便從頭上拔下了一根金簪子,然後便往那麗娘的臉上,脖子上,身上狠狠的紮著!那麗娘疼得死去活來,可是被兩個粗壯的婆子按著根本就動彈不得。直到汪氏紮累了,才停了手!那兩個婆子才鬆開那麗娘,麗娘早已經痛快的躺在了地上。汪貴家的伺候著汪氏把金釵又戴了回去,然後便陰笑的道:“太太,您看怎麽處置這個賤人?”
有些累了的汪氏坐在了一旁的繡墩上,眼睛仍然盯著那麗娘,麗娘趕緊的上前磕頭道:“太太,妾身願意做牛做馬以後都伺候太太,還請太太饒了妾身吧!”
“擾了你?好啊,你也不用給我做牛做馬的,這樣吧我允許你帶著你的金銀細軟離開京城,以後再也不能回來!怎麽樣?”汪氏問著那麗娘。
麗娘一聽這話,自然是不願意的,她好不容易從了良,而且大老爺不但有身份有地位而且還對她十分的寵愛,她怎麽能離開京城呢?而且大老爺可是許了她,說是等府裏的老太太一去世就娶她回去做二房呢!所以,那麗娘便繼續磕頭道:“太太,老爺對妾身有再造之恩,就求您讓妾身留在您和老爺身邊伺候你們吧!”
一聽這話,汪氏的自然是臉色陰狠起來!一旁的汪貴家的便道:“太太,別跟她廢話了!她還做她娘的春夢呢。”
“叫人把她帶走,給我賣得越遠越好!還有那兩個丫頭,也全部給我賣掉!”汪氏馬上嚷道。
“趕快把她帶走!”汪貴家的便催促那幾個婆子道。
聽到說要把自己賣了,麗娘馬上撒潑打滾的,嘴裏嚷道:“太太,等老爺回來發現你把我賣了,他是不會對你善罷甘休的!”
“哼,這你可是看不到了!”汪氏嘲諷的瞥了那麗娘一眼。這時候,有一個婆子拿了一塊布便把那麗娘的嘴給塞了,麗娘雖然奮力掙紮,但是終究不是三四個粗壯婆子的對手,很快就被她們連拉帶拽的帶走了。
院子裏又嘈雜了一會兒,隨後便馬上靜了下來。汪氏環顧了一下這屋子,便道:“叫人把這裏的東西都給我搬回府去,記著把這宅子也趕緊的給我賣了!”
“太太放心,奴婢一定都辦妥!”汪貴家的趕緊點頭。
“記住叫汪貴去找外地的人牙子,給我把這事做得幹幹淨淨,不讓再讓她回來!”臨走前,汪氏還不忘了囑咐道。
“太太放心,奴婢早就囑咐了我男人了!”汪貴家的扶著汪氏便上了車。
這日後晌時分,俞伯年在忠勇伯家喝了生日酒,然後便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麗娘的住處。可是誰想卻是看到大門上都上了鎖,裏麵竟然空無一人了,正在納悶之時,府裏的一個俞伯年的心腹便過來報信說了汪氏上午的行事。這俞伯年的酒馬上就醒了,趕緊的就派心腹去打聽麗娘的下落,他一個人也不敢輕易回府,隻能是在客棧裏等候。可是等到二更的時候,底下的人才來稟告說什麽地方都找過了就是不見麗娘的影子!這下,俞伯年才算是真急了,這麗娘不但長相妖嬈,而且性情也溫柔,這一兩年俞伯年可是迷上她了,所以完全不顧禮教和森嚴的家教,便在外麵把她直接金屋藏嬌了,雖然他一向也算是懼內,但是俗話說色膽包天,這麗娘的床上功夫更是家裏的妻妾不能比的,所以俞伯年這次可是把什麽都拋之腦後了!
帶著人一口氣跑回了安樂侯府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了,他徑直就去了汪氏的住處。卻是看到汪氏的屋子裏一片燈火通明,平時這個時候汪氏可是早就睡下了。俞伯年顧不了許多,上前就一把推開了房門。隻見汪氏坐在榻上,汪貴家的正在一旁伺候。見俞伯年臉色不對,汪貴家的趕緊的上前陪笑道:“大老爺回來了?”
“滾出去!”這汪貴家的可是汪氏的心腹,俞伯年知道麗娘的事肯定是少不了她的參與的。
汪貴家的見狀,趕緊看了看坐在榻上的汪氏,汪氏回了她一眼,她便趕緊的退了下去。等到汪貴家的走了,屋子裏隻剩下汪氏和俞伯年,汪氏便提起小桌子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並把茶杯放在對麵的座位上道:“大老爺,喝杯茶水消消氣吧!”
聽到這話,俞伯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徑直道:“你把麗娘弄到哪裏去了?”
“麗娘是誰啊?”汪氏抬頭盯著俞伯年。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麗娘是誰你還不知道?”俞伯年隨後便轉身坐在了汪氏的對麵。
汪氏冷笑一聲。“我還真是沒想到大老爺竟然完全不顧國法家規,在外邊停妻再娶,我倒是想問問你俞伯年你娶一個娼妓在外邊以太太自居到底是存的什麽心?”汪氏氣得拍著桌子。
大周的國法凡是有爵位有官職的人是絕對不能娶娼妓的,就算是做個妾那也是不行的。而且安樂侯府也是勳貴更不可能娶娼妓惹人笑話,這件事要是捅出去那可是犯罪!而且那麗娘也是他讓下人們喚作太太的,這確實是有停妻再娶的嫌疑,要知道這一條也是犯了國法的。
汪氏的話雖然讓他氣憤,但是俞伯年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拿不上台麵的,所以便放緩了語氣道:“我知道我這次是有些糊塗,我也隻不過在外邊找了一個伺候我的人罷了!咱們幾十年的夫妻了,還用得著因為這點子事撕破臉皮嗎?再說我也隻不過偶爾去她那裏幾次而已,別說是威脅到你,就是個妾的名分她也是掙不上的!”
見俞伯年的語氣放緩了,也有了點悔改之意,畢竟幾十年的夫妻了,汪氏也不想真的因為這點事和俞伯年撕破臉皮,所以便索性道:“既然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那這個人的去向你又何必再問呢?我的脾氣你也知道眼裏是不容沙子的,你就當這個人從來都沒有過就罷了!”
汪氏的話噎得俞伯年半天沒說上話來,最後才磕磕巴巴的道:“可是你總得告訴我麗娘現在在哪裏?你究竟把她怎麽樣了?”
汪氏瞥了俞伯年一眼,然後道:“大老爺放心,我自然不會殺了她的,隻是把她有多遠賣多遠罷了!”
“你說什麽?你把她給賣了?”俞伯年驚得立刻就站了起來。
“大老爺這麽激動做什麽?隻不過是個娼妓罷了,難不成還留著她來敗壞大老爺的名聲?”汪氏冷眼看著俞伯年。
“你……真是個惡毒的婦人!”俞伯年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麽來所以指著汪氏說了一句便拂袖而去。
俞伯年還從來沒有用這樣難聽的詞形容過她,汪氏生氣的便把小桌子上的茶碗都拂在了地上!一直都候在外邊的汪貴家的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進去……
這日晚上,俞伯年帶著人把個汪貴打了個半死,可是汪貴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麗娘被賣到哪裏去了。最後俞伯年也真不能把汪貴打死,畢竟有國法在他身為侯爵也不能隨意打死下人,而且這個汪貴還是汪氏娘家的陪房。所以最後便帶著人在京城內遍尋買賣人的人牙子打聽麗娘的下落。當然,俞伯年和汪氏這對夫妻也算是公開不睦了,俞伯年從那以後別說去汪氏的住處就是理會都不在理會汪氏的,一心都撲在找麗娘的事上,恨得個汪氏牙癢癢,可是畢竟也沒有別的辦法。
一來二去的,整個侯府除了林太君那院裏所有的上下人等都知道了大老爺在外邊金屋藏嬌了個娼妓,大太太氣不過帶人去打了那娼妓並把人不知道賣到哪裏去了,大老爺一心找那娼妓和大太太公開不睦。這件事這幾日簡直就成了全侯府上下議論的焦點,漸漸的甚至還流傳到侯府外麵去了,大概也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一項談資了。
天氣漸漸轉暖,轉眼就到了春暖花開的三月。侯府花園子裏的什麽杏花,梨花,牡丹什麽的都競相開放。這天氣一暖和,林太君的身體也沒什麽事了,李氏和梅氏也不用天天輪流去侍奉了,所以也輕鬆了不少。
這日,李氏和清琅坐在園子裏的涼亭裏喝茶。菊香,霜葉和扶柳她們三個提著籃子在園子裏采集花瓣。
“需要什麽就往外麵鋪子裏買些就是了,何苦讓她們自己采花瓣做胭脂水粉?也省不了幾錢銀子的!”李氏道。
清琅笑道:“母親,女兒不僅僅是為了省銀子。我本來就不愛這些胭脂水粉,可是有些時候還必須得塗抹上點,外麵的胭脂水粉還不如自己做的幹淨,我塗了總是起疙瘩。再說我讓她們多做點還可以送給二姐姐和三姐姐用呢!”
“說的也是!”李氏笑著點了點頭。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隻聽見原處好像亂哄哄的,還遠遠的看到大房那邊仿佛有好幾個下人在慌慌張張的跑進跑出的。李氏不由得擰了下眉頭說:“不知道大房那邊又出什麽事了?”
“有大伯母這樣的人在肯定是家宅不寧!再說大伯父做的事情也是不地道。”清琅接道。
“這話也就是跟我說說,可千萬別到處亂說!”雖然清琅說得是實話,但是李氏還是告誡她,省得她惹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府裏的當家人可是汪氏夫婦,她們也算是寄人籬下而已!
這時候,隻見遠遠的一個人影往這邊一路小跑著。等那人走近了一點,清琅便笑道:“宋嬤嬤來了,這下咱們也不用好奇了!”
聽到這話,李氏一笑。隨後,宋嬤嬤便走進了涼亭,上前道:“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
“能出什麽大事?”李氏以為也就是汪氏和俞伯年吵個嘴什麽的。
宋嬤嬤隨後便低聲道:“是大老爺,被人給打傷了,估計胳膊是斷了!”
聞言,李氏和清琅都是一驚!然後李氏便問:“大老爺是誰打傷的?”
“奴婢剛才打聽到是南邊的一個在京城做生意的客商。據說那客商很是有些家底,在京城裏和許多達官貴人都有來往。這次他就是帶著幾條船來京城送貨的,這不,生意做成了就坐著船要回去。不想這都要走了看到一個人牙子手裏有一個極其標致的小娘子,那客商是不吝惜錢的,雖然要價兩千兩銀子但是那客商還是把那小娘子給買了!太太,您猜那小娘子是誰?”說到這裏的時候,宋嬤嬤賣了一個關子。
“難道是……”李氏和清琅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也猜到了一個大概。
宋嬤嬤笑道:“就是那個叫麗娘的,大老爺在外邊金屋藏嬌的那個!”
“大伯母的人把麗娘賣給了人牙子,那人牙子又把麗娘賣給了那個南邊來的客商?”清琅求證道。
“可不是嘛!這不大老爺派了好多人許了好些錢這幾日一直都在到處打聽麗娘的去向。這麗娘馬上就要被那客商帶到南邊去了,不想正好被大老爺的人給尋到了!你想大老爺能這麽輕易的就放人嗎?大老爺派人去說用兩千兩銀子把麗娘給贖回來,就算是再多出點也行。可是那客商不在乎錢,他就是看上了麗娘才花了這個價錢買的,所以那客商說什麽也不肯割愛。最後沒辦法,大老爺怕是麗娘被那客商帶走了,所以就隻能親自去找那客商,希望他能給大老爺個麵子。誰知道一言不合,大老爺帶去的人和那客商的人就動了手,最後大老爺的人把那客商打了,那客商也帶了好些人來也把大老爺的胳膊給打折了!”宋嬤嬤詳細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聽了這話,李氏便道:“這要是傳出去咱們府裏的名聲可是好聽了,大老爺和人為了爭一個娼妓而被打斷了胳膊!哎,這事還是得瞞著老太太才是。”
“要就是個名聲不好也就罷了,還有更麻煩的呢!”宋嬤嬤又道。
“還有什麽可麻煩的?”李氏好奇的問。
“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事剛好被一位禦史大人碰到,這禦史可是皇上的耳目,這事要是被這位禦史稟告了皇上那可就是大罪了!有官職的人是不能*的,更何況大老爺可是侯爺呢!”宋嬤嬤說。
聽到這話,李氏不禁擰了眉頭。“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可不是大房一個房頭的事了,說不定咱們都得被牽連!”
“可不是嘛!”宋嬤嬤連連附和著。
“不行,這事得趕快告訴二老爺,讓他去見見大哥趕緊想辦法才是!”李氏說完就站了起來。
“是啊!是啊!其實那位禦史大人就當沒看見也就罷了。”宋嬤嬤在李氏身後跟著道。
目送李氏和宋嬤嬤走後,清琅心想:大伯父這個人看著很老實懦弱的,沒想到也會幹出這樣的事來!看來他對那個叫麗娘的是動了點真心的,這也難怪大太太汪氏這個人很是庸俗厲害,哪個夫君也受不了她,更何況家裏的兩個妾室她也是防賊似的防著,難怪大伯父是要去外邊找紅顏知己了!真是不知道這場鬧劇得怎麽收場了。
當日晚間,二老爺俞仲年疲憊的回到了李氏的屋子裏。李氏趕緊的讓人上茶並打來洗腳水。然後便屏退了眾人,自己親自坐在小凳子上為俞仲年洗腳。
見俞仲年一臉疲倦的樣子,李氏便關切的問:“二老爺,今日事情辦得怎麽樣?”
“哎,別說跟那禦史疏通好關係,那是連那禦史大人的門都沒能進得去!大哥給我的銀子根本就花不出去!”聽說了大老爺的事情之後,俞仲年就跑去探望了俞伯年,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跟李氏跟他說的幾乎都一樣,隨後哥兩個就在屋子裏說了半天,最後決定由二老爺出麵去拜會那位禦史大人,希望能讓那禦史大人手下留情就當沒見過這事,可是無奈做禦史的人那都是朝中有名的清官,所以都幾乎是剛正不阿的脾氣,所以很難把事情辦成!
“那可怎麽辦?皇上要是怪罪下來咱們都得跟著遭殃!”李氏發愁的道。
“可不是嗎?我也找過三弟了,他也是束手無策,朝中的那些禦史連皇親國戚都敢得罪,更何況是咱們這種沒有實權隻有個爵位的人家呢?我還聽說是最近好多事情都有傷風化,皇上隻好要拿幾個做筏子呢,現在大哥卻是自己撞了上去!”俞仲年無可奈何的道。
“大嫂這幾日也鬧騰的厲害,哎,看來這場禍事是避免不了了,現在隻能是希望皇上念在咱們家祖上的開國之功能夠從輕發落了。”李氏道。
“也隻能是如此了!”俞仲年歎了一口氣。
李氏伺候俞仲年洗漱完了之後,兩個人便寬衣之後歇下了……
此後的幾日,安樂侯府都死氣沉沉的,主子都不怎麽高興,下人們也都夾緊了尾巴做人,生怕做錯了事惹得主子打一頓!
直到又過了幾日,安樂侯府外麵來了幾兩帶著華蓋的馬車,下人們一片驚慌!回稟了在榻上養病的大老爺和汪氏原來是宮裏來人了!這下可是唬得俞伯年和汪氏了不得,趕緊的讓丫頭過來給俞伯年更衣,汪氏收拾了一番,便趕緊的叫了個小廝過來攙扶著胳膊上還夾著竹板的俞伯年去了大廳。
等來了大廳,隻見二老爺俞仲年已經在廳裏陪著宮裏來的太監喝茶了,李氏和清琅清環幾個躲在後堂。那太監一見俞伯年來了,便起身用奸細的嗓子喊道:“侯爺來了?咱家今日是來宣旨的!”說罷,便從衣袖中掏出了一軸明黃色的聖旨來。
見狀,俞伯年和俞仲年以及汪氏趕緊的都跪在了地上,幾個人心中可是忐忑的很。隨後,那太監便打開聖旨,開始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安樂候俞伯年包,養娼妓,並與人因爭娼妓而鬥毆,實在有傷風化,有違聖德。今念在其祖開國有功,從輕發落,削奪爵位貶為庶人,按律收回侯爵府邸和永業田。今念在其母老侯爵夫人年老體弱,特準其在其母百年之後再遷出侯爵府。望其以後循規蹈矩,修身養德,不辜負朕對其開國後人之厚望!欽此,謝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