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分家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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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後,萬事俱備,林太君的棺槨被安置在了安樂侯府的大廳內,女眷們素衣麻服的在靈前守靈,男人們在大廳外的兩排棉墊子上跪著哭泣。安樂侯府上下都封了白,到處擺放著花圈黑紗等物。
大太太到了靈堂之後,先是跪在靈前哭天喊地的哭了一通。眾位女眷都跪在那裏,一個上來勸說的也沒有。本來大太太的為人做派就都不怎麽得人心,不過李氏和梅氏以及幾個小輩兒都還顧及著麵子,麵上對她都是尊敬的。可是現在汪氏頭上的侯爵夫人的名分可是沒了,再者這次在老太太的事上做得又有些太過分,所以眾人都是跪在那裏低頭哭泣,並沒有人過來攙扶汪氏。最後,還是汪貴家的和一個丫頭把汪氏勸著饞了起來。
汪氏哭了這一通,也是有些累了,跪在林太君的棺槨前,一抬頭,就看到了跪在對麵的廖氏。廖氏也看到了汪氏,臉上還掛著淚痕,汪氏看到廖氏分外的紅眼,簡直就像見了仇人一般,眼眸銳利的在廖氏的身上打量了一下。這次廖氏臉上卻是淡淡的,冷冷的回敬了汪氏一個眼神,然後便低頭繼續哭泣,仿佛就像沒看到汪氏一樣,更別提上前給她行禮請安巴結奉承之類的了。這可是把汪氏氣得夠嗆,可是這是在喪事上又不能發作,隻能是跪在那裏生悶氣!
不多時後,就陸續的有賓客上門吊唁了。雖然安樂侯府的爵位現在沒了,但是到底也是祖上發達過的,再說林太君也是朝廷上冊封的老侯爵夫人了,所以仍然有不少朝廷中的勳貴和官員來吊唁。當然這和老太爺去世的時候的場麵和奠儀可是完全的不同了,不過世態本就如此也沒什麽好說的。眾人還都算平常,隻是俞伯年有些羞於見人,隻是趴在那裏低頭痛哭。汪氏這個以往的侯爵夫人此刻更是不自在,所以也不怎麽應付賓客,隻是垂著頭在那裏裝哭而已。
這守靈也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沒過幾日,男人們和女人們就體力不支了,眼睛都哭得紅腫紅腫的,膝蓋也貴得生疼生疼的,不過都必須仍然繼續堅持。好在林太君的棺槨定於第五日就下葬入土為安,畢竟現在俞家已經沒有任何爵位了,再托下去也沒有什麽好處,而且這五日該來吊唁的人也就都來了。
直到第四日這一天,齊王府世子趙子昂帶著鄭國公府的韋倫和魯國公府的霍振廷才親自過來吊唁,不多在第一日的時候都派人送來了奠儀和花圈等物。這三個人的身份都是勳貴,而且頭上都還有官職,所以俞家自然是待若上賓。
趙子昂帶著韋倫和霍振廷進來先給林太君上了一炷香,然後三個人都跪下磕頭行了大禮。趙子昂可是小王爺,這也算是給足了俞家麵子了。等他們行過禮後,眾位守靈的女眷都磕頭以表謝意。清琅跪在靠裏邊,一身的麻衣,頭上裹著白布,隻能隱約看到她的臉,磕頭之餘,清琅暗自朝他們三個人的方向瞟了一眼。隻見他們三個今日都是穿的一身素服,臉上也都是莊嚴肅穆之色。趙子昂和霍振廷似乎都往她這邊瞟了一眼,隻是眼角的餘光卻是沒有看到韋倫的眼神往這邊飄過。雖然這齊王世子是看在清琅的麵子才來的,因為齊王妃是清琅的義母,要是按照慣例,齊王府不會派正主前來,隻是派個有些臉麵的下人過來送一份奠儀就夠了。雖然是這樣,但是男女之間還是有所忌諱,所以清琅並不能上前磕頭表示謝意。這時候,就有俞祖光進來把趙子昂等三人請出去外麵喝茶了。
不久後,清琅忽然感覺有人在後麵拽自己的衣袖,轉頭一望,隻見是也穿著一身孝的扶柳在後麵,她便知道有事了,衝著扶柳使個眼色,扶柳便出去等候了。不多時後,清琅便悄悄的退出了靈堂,來到大廳的後麵來尋等在這裏的扶柳。
“小姐!”看到清琅來了,扶柳趕緊迎了上來。
“什麽事?”清琅問。不過心中卻是有一抹直覺:也許跟韋倫有關係!畢竟她和韋倫可是很久都沒有見麵了,他連一個消息都沒有派人送進來。所以她也有些失落,雖然韋倫已經替她鋪好了送信的路,但是她也一直都沒有寫信給韋倫。
扶柳趕緊從手心裏拿出一張紙條,說:“這是韋三公子托陶大媽帶給您的信!”
聞言,清琅伸手接過扶柳手中的紙條。隻見那紙條上寫著一行如同行雲流水般的行書小字。“俞府花園假山下一見!韋倫。”
“這紙條是什麽時候給你的?”看完了之後,清琅抬頭問扶柳。
“陶大娘給我有些時候了,告訴奴婢說讓奴婢看著隻要韋三公子一過來吊唁就讓奴婢把這紙條給您!”扶柳回答。
聽到這話,清琅便明白了。看來今個韋倫是肯定要來吊唁的,隻是不知道何時來,所以便讓陶大娘事先把這個紙條給了扶柳。他進了俞家吊唁完了就會去假山那邊等她了。想想那個假山後麵倒是個很僻靜的地方。畢竟現在俞家再辦喪事,家裏的主子都在大廳守靈,下人們也都在前麵忙著接待賓客,後院根本沒人,更別提是園子裏了,而且那假山很大,假山後麵就是一片樹木,再後麵就是後門了,平時也沒有幾個人去的。心裏不禁在想:這個韋倫倒是對她家裏門清!
隨後,清琅便望了望見四周無人,便對扶柳說:“你跟我走一趟!”
“是。”扶柳趕緊的跟著清琅往後院走去。
清琅帶著扶柳一路來到了後花園的假山前,清琅便轉頭對身後的扶柳道:“你在這裏候著,有人來就咳嗽兩聲!”
“是。”扶柳站在那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把著風。
清琅轉身轉到了假山的背後,隻見在一塊石頭上站著一個穿著素色袍子的背影。春日裏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顯得他異常的高大。突然感覺心鼓鼓直跳,清琅來不及多想便邁步走了過去。韋倫見穿著一身孝服的清琅來了,也迎了上來。
走近了之後,韋倫仔細端詳了一下清琅的臉龐,眼睛紅腫著,由於幾日的勞累臉色也有些憔悴,尤其是頭發上戴著白色的紙花,更是讓人我見猶憐。看到韋倫的盯著自己看的目光,清琅低頭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道:“熬了幾日,我的臉色肯定不好看吧?”
“碰上這種大事憔悴一些都是在所難免的,隻是你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韋倫帶著心疼的道。
“我知道!”清琅點了點頭。
見她半垂著頭,韋倫又問:“我不是讓陶大娘告訴你有什麽事可以給我口信或者是寫信給我嗎?怎麽這些日子你一點消息也沒有?”
聽到他嗔怪的話,清琅心中不禁抱怨:你不是也沒給我寫什麽信嗎?不過嘴上卻是道:“最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
看了一眼清琅的模樣,韋倫笑道:“你生氣了?”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清琅反問了一句。
“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為咱們的事而努力。隻不過沒想到你祖母她會突然過世,看來咱們也是先成不了親了!”韋倫惋惜的道。在大周,祖母去世孫子孫女需要守孝一年才得嫁娶。如果有已經定親了的可以趕在老人百日之前把婚事辦了。顯然清琅還沒有定親,所以注定一年之內是不能嫁人了!
“誰說一定要嫁給你了?”清琅說完便轉過了身子去,臉龐卻是不爭氣的紅了。
見她羞赧的樣子,韋倫上前一步,來到她的跟前,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本來我還害怕你家裏突然給你定一門親事,現在我都是不怕了,有你祖母這檔子事你們家就算是給你定親怎麽也得等你祖母百日之後了!”
聽到他的話,清琅心中倒是有一抹暖意,不過嘴上說:“你母親的性格執拗的很,你能夠說得通她嗎?”
“你怎麽知道我母親的性子?”韋倫好奇的問。
“我在齊王府也是常進常出的,鄭國公夫人我還是聽說過的!”清琅心中暗叫不好,趕緊說了一個可以說得通的理由蒙混過去。
“母親的性子是這樣,所以我才要找人幫忙啊!”韋倫道。
“你找誰幫忙?義母的話你母親不是也不聽嗎?”清琅轉身好奇的望著韋倫問。
“我的姑母就是當今的貴妃娘娘,我已經求過她了,她也答應跟我母親去說了。姑母的身份可不一樣,母親怎麽也得賣她的麵子的!”韋倫笑道。
聽到這話,清琅擰了眉頭。心想:這婚事要是壓著鄭國公夫人同意以後她不是會嫉恨上自己嗎?婆婆可是有資格給媳婦立規矩的,到時候她的日子豈不是難過了?
看到清琅心事重重的樣子,韋倫當然明白她的顧慮,所以便趕緊道:“你放心,我已經跟姑母說了要慢慢的跟母親說,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咱們也不著急!”
“嗯。”清琅隻得點了點頭。
韋倫伸出雙手輕輕的拉過清琅的一雙玉手,眼眸中帶著灼熱的光芒,低聲問:“想我了嗎?”
如此相對,彼此牽手,清琅仿佛是在夢中,雖然現在是豔陽高照。前一世,她多麽想和霍振廷也能像今日和韋倫這樣,韋倫的眼神她都能夠感受到那抹灼熱,可是霍振廷仿佛看自己的眼眸從來都沒有灼熱過。
“你怎麽了?”見她半天沒有回答,韋倫擰了下眉頭關切的問。
沉浸在往事之中的清琅趕緊回轉了心神,並縮回了自己的手,抬頭調皮的反問:“那你想我了嗎?”
“是我先問你的好不好?”韋倫抗議道。
“奧,你先問的我就必須先回答你嗎?”清琅的睫毛上卷著,很是狡黠。
“好吧,等我回去再回答你!”韋倫望著清琅笑道。
“那等你回答了我,我再回答你!”清琅笑道。
“你還挺調皮!”韋倫伸手便點了一下清琅的鼻子。
這一下仿佛把清琅的心都撥亂了,下一刻,清琅便左右望望道:“沒事情的話你趕快走吧,讓別人看到了不好,再說世子爺和霍公子是不是還在外邊等你?”
“好!你自己多保重。”韋倫握了一下清琅的肩膀,然後便轉身大步的離去了。
望著韋倫離去後,清琅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後便心裏滿滿的轉身也趕快帶著扶柳回了靈堂。
等到韋倫回到讓賓客們休息喝茶的廂房的時候,趙子昂不禁問:“你去個茅廁怎麽這麽慢啊?”
“下人指錯了地方,害得我跑了一大圈才找到!”韋倫扯了個謊道。
聽到這話,趙子昂別有深意的衝著韋倫一笑,然後就不言語了,坐在一旁的霍振廷卻是沒有在意,而是起身道:“我身上還有差事,不如咱們一起回去吧?”
“好吧!”趙子昂站起來,韋倫霍振廷等便一起離開了俞家。
第五日的時候,林太君的棺槨就下葬到俞家的祖墳中,其中的繁瑣禮節就不必說了,最後俞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累了個人仰馬翻,一連兩三天才緩過勁來。
等到燒了頭七後,這日晚間,清琅剛從外麵回來,還沒等喝上一杯茶水,扶柳和霜葉便笑嘻嘻的跑了過來,並把一個信封塞到了清琅的手中。清琅低頭一看,隻見是個牛皮紙的信封,上麵並沒有寫任何字。然後清琅顧不得說什麽,便拿了信轉身進了內間,坐在床邊便拆開了信封。其實那日在假山後麵韋倫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回去會寫信給自己的,她這幾日心裏也一直惦記著,不過一直等了這幾日才終於把信等來了!
當清琅把信紙打開的時候,她都聽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不過信紙上卻是隻有兩行字,再一看是兩句詩。“天階月色涼如水,坐看牛郎織女星。”看到這兩句詩清琅雖然不太明白裏麵的意思,但是也能看得出是什麽意思,牛郎織女星自然是暗指她和韋倫了。
霜葉和扶柳兩個人輕輕的走進了內間,看到清琅拿著信在傻笑,霜葉便打趣道:“小姐,韋三公子給您在信上都寫了什麽?瞧把你給高興的?”
“那還用說?肯定是甜言蜜語了!”扶柳在一旁起哄道。
扶柳和霜葉的打趣讓清琅的麵上一紅,罵道:“死丫頭,竟然來敢打趣我?還不趕緊的幹嘛幹嘛去?”
見小姐半怒半罵的,扶柳和霜葉不敢再言語,兩個人低頭笑著走了出去。清琅又對著那兩句詩看了半天,不覺得暗自罵韋倫,真是的,就不知道寫點別的嗎?雖然心中這麽想,但是半晌後還是把那紙張好好的折好了重新放進了信封裏,然後便把信封放在了枕頭底下。
接到了韋倫的信,她就要考慮給他回信了。可是這個信怎麽回呢?韋倫給她寫了兩句詩,她要回的話也應該是兩句詩,可是她可是不會作詩的,韋倫也是借用的前人的詩,那麽她也借用一首別人的好了!所以,她便拿過一本《唐詩三百首》開始翻,看有沒有合適的,可是從頭翻到尾也沒有找到一首合心意的。哎,現在真是後悔當初齊王爺和齊王妃給她請了好幾位有名的師傅讓她學詩詞學做對子,可是她都沒有往心裏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也就是念了幾首詩詞罷了。想想清瑛倒是能吟詩作對的,但是這個忙也不能讓她幫啊?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好幾圈,清琅最終還是決定自己搞定。
想了半天,才走到書案前提起筆來在宣紙上寫了一首她篡改的詩。看看倒是還挺滿意的,隨即便便等那墨幹了,便裝到了一個信封裏,再把扶柳叫過來讓她把信封悄悄的交給那個陶大娘,讓陶大娘把信給送出去。
翌日,韋倫穿著一身官服正在京郊的大營內巡查士兵的操練情況。隻見諾大的訓練場上成百上千的士兵正在喊著口號訓練,他們的聲音雄壯山河,成百上千的腳踏過之地都晃三晃。韋倫認真的觀看著士兵們的操練情況,遇到有動作不標準的便親自上前矯正姿勢。這時候,韋青突然跑了過來再韋倫的耳邊說了幾句,韋倫便轉頭走出了訓練場。
“信呢?”走到自己的帳篷前,韋倫轉頭對韋青伸出了手。
韋青趕緊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信封,笑嘻嘻的遞上去道:“張三一接到信就騎著馬給送到大營裏來了,知道三爺您心急,就沒等到晚上您回府!”
聽到這話,韋倫瞪了韋青一眼。斥責道:“誰心急了?”
“哦,是……是張三心急領賞!”韋青支吾了一下道。
韋倫嘴角往上一翹,吩咐道:“賞給張三二兩銀子!”
“是,是!”韋青趕緊點頭。
隨後,韋倫便拿著信鑽進了帳篷裏。韋青卻是嘴巴一撅,撇嘴道:“還說自己不急?哼哼,糊弄鬼呢!”隨後便去找張三,給了他二兩銀子,說是三爺賞的,那張三千恩萬謝的高興壞了,畢竟這二兩銀子可是比他一個月的工錢還多呢!
韋倫進了帳篷就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撕了,從信封裏拿出信紙,打開一看,隻見上麵是幾行簪花小楷,字跡雖然沒有多少功力,但是到底也算整齊,好像是一首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韋郎。”
一看到這首詩,韋倫不禁傻了!當看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又會心的笑了。心想:這個小妮子還真是會奇思妙想,一首三歲小孩都會背的詩她改了最後兩個字還真是把意思和意境都表達明白了。拿著這信紙足足看了有半個時辰,韋倫才把信收了起來,不過今日臉上的笑意卻是一直都在臉上……
俞家隨後又經曆了林太君的二七,三七,四七……一直到過了七七才算是把喪事辦完了。七七過後俞家把府中的白布和白燈籠都撤了下來,眾人雖然都還是一身素服,但是到底也不用再戴著重孝了。喪事辦完了,這分家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七七過後兩日,俞伯年便請了俞氏族中的幾位年老又德高望重的長輩到家中來主持分家儀式,在場的有俞家三兄弟,汪氏,李氏和梅氏以及俞祖光和廖氏,剩下的俞家男丁都還尚小所以便沒有參加。
俞家大廳內,三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坐在正座上,俞家老哥三個和三個妯娌坐在側座上,俞祖光和廖氏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自從進了大門,汪氏就沒給廖氏好臉色看過,廖氏倒是像沒事人似的也不理會汪氏。林太君的棺槨下葬後,廖氏就住進了原來的院子,每日裏基本都不怎麽出門,隻是細心的照顧俞祖光以及兩個女兒的日常起居。汪氏的門檻她是一次也沒有踏過,當然更不會去給汪氏請安問好。所以兩個人幾乎就沒有過交集,就算是偶爾碰上一兩次,廖氏也是躲著汪氏走,她不想惹什麽麻煩也不想自輕自賤的上前去討什麽罵。因為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去討好她,也不會得到什麽好話的,換來的隻是鄙視和謾罵而已!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汪氏還真是想著廖氏會過來討好自己,求自己讓她留在俞家。可是沒成想廖氏根本就一次也沒來過,更是沒有送過東西,連碰到自己都躲著走開了。她的脾氣可是忍不下去的,真的想去廖氏的院子大鬧一場,並且把廖氏趕出俞家。好歹汪貴家的是把她給勸住了,因為她也知道她冒然前去根本就得不了什麽好,因為廖氏畢竟是老太太臨終前發的話給接回來的,而且現在俞伯年也不站在自己這邊了,就連俞祖光現在雖然表麵對她恭敬,可是背地裏也常常違背她的話,再加上其他的旁支也不會幫她,所以她暫且就忍著性子等分了家般搬離了這安,到時候在新宅裏,而且俞伯年父子又經常不在家,她可是有的是機會收拾廖氏!
人都到齊了以後,首先,俞伯年便說話了。“遵照老太太臨終的話等她百年之後咱們弟兄三個就分家,雖然咱們弟兄在一起相處的很和睦,誰都不願意分開,但是到底樹大枝繁,也總有要分開的一天,再者咱們也是遵照老太太的遺言。所以今日我特意請了咱們俞氏族中最德高望重的大伯父,三叔公,六叔公前來主持咱們的分家儀式並做個見證!”
俞伯年說完了之後,俞叔年忽然站起來先向幾位叔公行了個禮,然後便道:“幾位長輩,叔年本是庶子,承蒙老太太在世的時候視若己出,叔年已經感恩不盡。但是老太太臨終留下遺言,說是我們弟兄三人要平分家產,這本是老太太和兩位兄長的一片仁心,但是叔年還是知道分寸的,叔年為妾室所出,萬萬不能和兩位兄長平分家產,再說古往今來也沒有這個道理。還望幾位長輩明鑒!”
聽到這話,汪氏便像是自言自語的用坐在她旁邊的李氏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哼,他還算有自知之明!”
李氏看了汪氏一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任何一個字。心想:得罪人的話她是不會說的,就算是分給老三少一點,大概老大是長子嫡孫也不會跟她平分的,到時候她也沾不了多少的光。再說汪氏的為人她也不怎麽認同,所以便不說話,本來這分家的事情她們婦人也就是旁聽一下罷了,還真是輪不到她們說話的!
大伯父伸手捋了一下全白的胡子,問俞伯年道:“你母親臨終前留下兄弟三個平分家產的遺言了?”
俞伯年趕緊上前稟告道:“老太太確實是留下了遺言,全家都聽到了。侄兒也依照母親的一眼而做了安排!”
聽到這話,大伯父便點頭道:“嗯,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們母親的遺言辦吧!”
俞叔年當然又推辭了一番,兄弟三個又表演了一場兄友弟恭的把戲才算是把事情定了下來。汪氏自然是不滿的,瞥了俞叔年一眼,罵了一句假惺惺,不過還是不敢公然站出來反對的,因為反對也是白搭!
稍後,俞伯年便叫人抬來了一張桌子,他從一個匣子裏把一遝地契,房契,銀票之類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分了三份。然後便對三位長輩道:“幾位長輩,這些是我們俞家祖上傳下來的三個莊子,九間店鋪,還有五處宅子的地契,以及賬上還有一萬六千兩銀子的銀票和現銀。這最後一遝是下人們的賣身契,除了各房的太太們的陪房以及陪嫁過來的丫頭外一共有一百二十三個人,請大伯父和兩位叔公過目!”
隨後,三個全白或者花白了胡子的老者走到那桌子前一項一項的檢查了以後,那個大伯父便點頭道:“嗯。跟你說的都對得上!”
三叔公又轉頭問俞仲年和俞叔年兩兄弟道:“你們大哥所說的財產的數目都對得上嗎?”
俞仲年點頭道:“莊子和鋪子還有宅子這些大的東西我們都知道,賬上的銀子和下人們的數目我們也記不清。大哥對我們從來不說假話,肯定是真的!”
俞叔年也點頭說:“我們俞家這些年來進的少出的多,所以也剩不下多少銀子!”
聽到這話,大伯父便點頭道:“既然你們都認同,那就酌情平分好了!”
隨後,經過這三位長者的詢問以及評估這些宅子鋪子還有莊子等東西便做了如下安排。三個莊子一個兄弟一個,不過莊子有大有小地理位置也不一樣,所以就在別的物件上做一下平衡。九間鋪子一個兄弟三個,老大分到一間帶商號的鋪子和一個鋪麵;老二和老三分別分到兩間帶商號的鋪子和鋪麵,因為老大分到的那個莊子是三個莊子裏麵最大的所以要平衡一下。五座宅子老大分到了兩座,因為俞伯年畢竟是長子,老二也分到了兩座,因為俞仲年畢竟是有一嫡和一庶兩個兒子,所以俞叔年就分到了一座宅子,不過這賬上的一萬六千多兩銀子給老三分了八千,老二分了五千,老大分了三千多,因為莊子和宅子都是老大的最好。最後就說到了這一百三十多個下人和家丁的問題。這些人實在是太多了,按照現在的情況是誰家也養不起了,所以便決定把一些有家業的老家人都放出去,家丁也用不了那麽多所以也遣散一些,還有一些實在是年老了便給他們一些遣散銀子回去找兒女侄子養老,這樣算下來後還有七十多個人。最後每個兄弟又分了二十多個下人,分到手以後的下人要去要留的以後就是自己做主了!
俞家老哥三個最後一點異議也沒有了,便當場寫了文書,兄弟幾個簽字按了手印之後便讓幾位長者都簽了字按了手印,並且把地契,銀票和下人的賣身契都當麵交給了俞家兄弟三個的手中。這時候,這分家就算是分完了!
俞伯年把分到的東西都收在匣子中,然後對三位長者笑道:“大伯父,三叔公,六叔公,難得你們能來我們這裏,我們兄弟三個備好了酒席,幾位長輩今日一定要多喝上幾杯才是!”
“你們剛辦完了喪事,這酒水就免了,飯我們還是會留下來吃的!”大伯父哈哈笑道。
這時候,家分完了,就剩下吃飯了,人們都要起身離開的時候,不想俞祖光突然站起來走到大廳的中央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眾人一看俞祖光的舉動都愣了,俞伯年詫異的問自己的兒子。“祖光,你這是做什麽?”
俞祖光先是磕了一個頭,然後才道:“爹,兒子想趁著幾位族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在這裏說一件事!”
“什麽事不能回去再說?”俞伯年感覺今日兒子似乎有些反常。再說這分家可是他們老哥三的事,也輪不到自己兒子的事,俞祖光可是孫子輩。就算是分的話,那也是分他俞伯年的,再說他俞伯年可就這麽一個兒子,以後家產可都是他的,他也不用著急啊!
俞祖光卻是堅持道:“兒子實在不想回去再說惹父母生氣,還是在這裏說了為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說罷!”俞伯年轉身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眾人見狀也都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想聽聽俞祖光到底要說什麽。
隨後,俞祖光就在廖氏探求的眼光中道:“爹,母親,兒子想向爹和母親要一棟宅子以後單過!”
俞祖光一說出這話,眾人都用驚異的目光望著他。尤其是俞伯年和汪氏以及廖氏,她們誰也沒有想到俞祖光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俞伯年和汪氏隻有這麽一個兒子,按照常理都是要居住在一起的,倒是有把庶子先分出去的道理,可那也是在老子死了以後由嫡母做主的。
俞伯年自然是有些明了俞祖光所求之事的原因,因為汪氏是不會容得下廖氏的,雖然這些日子汪氏都沒有找過廖氏的麻煩,但是以後會不會那可是說不準的!還沒等俞伯年說話,汪氏卻是氣得用手指著俞祖光道:“你這個逆子,我和你爹還沒死呢!你就想著和我們分家另過了?你說,是不是那個狐狸精挑撥你的?我就說過這個狐狸精不能要,都寫了休書趕出我俞家的門了,沒想到還會厚著臉皮再回來,真是不要臉!”
汪氏的幾句話把坐在最末位的廖氏說的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說實話,她也是沒有料到俞祖光今日會做這樣的事,他事先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向她透露過。不過她也知道他為什麽不向她透露,因為這父母都在呢就要求跟媳婦出去單過可是會被人詬病的,這樣不孝的重罪她怎麽也不想讓他為了自己而擔上!他這都是為了自己,怕自己以後和汪氏生活在一起受委屈受責難,廖氏心裏所以很自責。
麵對汪氏的責難,俞祖光卻是不動聲色的轉頭給汪氏磕了三個響頭道:“母親,廖氏除了沒有給我生下兒子以外,沒有任何的失德之處,兒子當時也是被逼無奈才寫下了休書,可是休書最後並沒有呈報給衙門備案,所以我和廖氏還是夫妻,廖氏也還是咱們俞家的人!”
聽到這話,汪氏大驚失色,不敢相信的跳下椅子,來到俞祖光的麵前,低頭問道:“你說什麽?休書並沒有呈報給衙門?我明明是讓汪貴拿著休書去衙門備案了,在這麽多人麵前你又何必說謊!”
“兒子不敢說謊,汪貴確實是把休書呈報給了衙門,但是兒子馬上就親自去衙門把休書又要了回來,所以說衙門裏的官員並沒有把休書記錄在案!”俞祖光解釋道。
“你……”聽到這樣的話,汪氏怎麽能受得了,憤怒的上前就伸手打了俞祖光一個響亮的耳光。“那個狐狸精給你吃了什麽藥?讓你竟然敢悖逆母親,你真是不孝!”
“兒子知道不孝,對不住母親的養育之恩,但是兒子也是為人父親的,實在是不忍心看著一雙女兒沒有親娘!所以今日兒子才有分家另過的主意,既然母親怎麽也看不上那廖氏,不如就讓她住在別處照顧兩個姐兒,省得讓母親看到她生氣。至於兒子可以每日都回來孝順母親,孝順爹。還請爹和母親應允!”說罷,俞祖光便在地上又磕了三個響頭,那真是把地板都磕得吭吭響,最後他抬起頭的時候額頭都被撞破了!
廖氏見狀,趕緊跑了過來,跪在俞祖光麵前,看到他的額頭都青紫見血了,心疼不已,趕緊的用手絹想去擦他額上的血,並流著眼淚道:“你這是做什麽?幹嘛要傷害自己?”
俞祖光卻是伸手阻止了廖氏,轉而又對用一雙心疼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俞伯年道:“爹,兒子不孝,可是真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兒子不想做負心之人,也不想讓一雙女兒沒有親娘啊!”說罷,眼眸中也被淚水蓄滿,但是到底是錚錚男兒所以強忍著沒有掉下淚來。
“你不想讓你的女兒沒有親娘,那你就忍心撇下你的親娘?”汪氏憤恨的盯著自己的兒子。
“你給我閉嘴!”俞伯年狠狠的訓斥了汪氏。然後便轉頭對大伯父,三叔公和六叔公道:“幾位長輩,你們怎麽看?”
大伯父和三叔公還有六叔公對換了一下眼神,又捋了一下胡子,說:“這是你們家的家務事,我們就不過問了!不過休書並沒有到衙門裏備案,那麽廖氏嘛就還是你們俞家的人。至於你們把他們分不分出去住那也是你們兩口子的事了!不過我們倒是在這裏可以做個見證!”
聽到這話,汪氏便不幹的嚷嚷道:“明明已經休了,怎麽還說是我們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