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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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了霍振廷一刻,清琅才緩緩的道:“你明知道她永遠的去了,為何還要再找一個替身?難道你想用這個替身來重溫以前的舊夢?不,其實你們以前根本就沒什麽舊夢,你當初愛的不是你的表妹蘇映雪嗎?”
“為何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這麽清楚?”霍振廷並沒有回答清琅的問題,而是抬頭質疑的問著她。
“我是齊王妃的義女,知道這些其實並不難!”清琅回答。
聽到清琅的回答,霍振廷也默認了她的說法,因為*愛吃什麽,愛喝什麽,愛去哪裏都是很公開的事情,就算是他和*婚後的感情在親近的人那裏也不是什麽秘密了。沉默了許久,霍振廷才道:“感情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我和表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一度談婚論嫁。我以為這就是愛情,在*嫁給我之後我還很抱怨她,是她讓我和表妹不能終成眷屬,讓表妹整日鬱鬱寡歡。可是當*突然離我而去的時候,我卻是痛不欲生,原來我的感情其實早就給了*,隻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這幾年來,我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我和表妹再也找不回原來的感覺了!”
“所以你看到我,認為我很像*郡主,所以你就非要娶我是嗎?”清琅問這話的時候有些激動。這個霍振廷,為什麽*當初那麽愛他,那麽癡戀他,他都無動於衷。當人死了之後,他卻是才知道自己的感情?這也太讓人無奈了!怎麽說來著,這就是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嗎?
“是!”霍振廷很肯定的回答。
這個回答讓清琅差點瘋掉,她的聲音都有些拉高了。“你認為這樣做有意義嗎?你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對待身邊的人呢?非要去尋找那些不切實際的人和事?你和*郡主就是一場悲劇,你現在非要讓我嫁給你,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麽我和你就是另一場悲劇!也許……等你的表妹再故去的時候,你就覺得你愛的是你的表妹!你為什麽就不能找一個你愛,也愛你的女子呢?你和*已經錯過了一次,你不要再錯了!”
這幾句話真的是清琅現在的心聲,不知道為什麽?當此刻消沉的霍振廷坐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當他說他最愛的是*的時候,她對他的怨恨竟然煙消雲散了,而且竟然還有些憐惜麵前這個表情苦楚的男人!而蘇映雪她以前很恨的那個表妹,今日也感覺她也和可憐。*不但奪走了她應該得到的名分,甚至連表哥的心也被她帶走了!那個蘇映雪已經二十出頭了,這個年紀還沒有出嫁,都成了老姑娘,她還是在等霍振廷,可是霍振廷卻是早已經變心了!難道她會一直等下去嗎?直到年華老去,美人遲暮?
清琅的話讓霍振廷有所感悟,他抬頭瞠目結舌的望著她。大概沒有想到她會說出一番自己還沒有參透的話吧?見他不說話,清琅又道:“你應該明白,我並不是*郡主!我給你的隻是一種錯覺罷了,就算你能娶我回去,你也不可能找到當初*郡主給你的感覺!”她說的是實話,她現在真的已經不是*郡主了,她身上已經沒有了當初的任性和刁蠻,她的心也早已經不在霍振廷的身上了!
霍振廷還是不說話,清琅隻得苦口婆心的又道:“而且我也不會嫁給你的,實話告訴你我心裏早已經有人了!”
“是韋倫吧?”這時候,霍振廷終於是出聲了。
“是。”清琅很誠實的點了點頭。此刻,她主意到霍振廷臉上的那塊青紫色,心想:這就是被韋倫打得那一拳吧?心裏不禁有些好笑,他就是這個樣子去衙門做事的嗎?
“怪不得韋倫那天那麽激動!”霍振廷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便正色的問清琅。“你今日女扮男裝讓丫環把我約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嗎?”
“當然不止這些,我想讓你打消娶我的念頭,明日也不要再請媒婆去我家,就當提親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過!”清琅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聽到這話,霍振廷微微一笑。低頭望著手中的茶碗道:“你果然和*很像,性格直爽,不會拐彎抹角,*也是這樣的人!”
“你……”清琅以為已經說通了霍振廷了,沒想到他又給自己來了這麽兩句話,她簡直都要氣炸了肺了!直接在心中罵他:你早幹嘛去了?人家到處追著你向你示好的時候你冷若冰霜,現在人已經沒了,他卻是又一刻也不能忘懷了!
就當清琅不知道再對霍振廷說什麽的時候,霍振廷卻是突然開口了。“你不是*!*怎麽可能對我如此絕情呢?以前隻要我走到哪裏,*就會跟到哪裏,她是不能一刻沒有我的!”
聽到這話,清琅張了張嘴巴,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因為他說得沒有錯,以前她就喜歡跟在他身後,希望能和他多待一些時間,甚至連會朋友都在他後麵偷偷的跟著,被他發現之後他會對她發脾氣,她隻能乖乖的自己再回去!想想這仿佛就是昨日的事。
隨後,霍振廷又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強迫你嫁給我的。既然你和韋倫兩情相悅,我自然要成人之美!”
聽到這話,清琅立刻就欣喜的問:“你是說明日你不會再讓那媒婆去我家了?”
“不但明日,以後再也不會去了!”霍振廷點頭道。
聞言,清琅便眉開眼笑,不過再看看鬱鬱寡歡的霍振廷,心裏又有些不忍,想安慰他幾句,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正在躊躇的時候,霍振廷卻是突然道:“這次韋倫大概要去很久,你們的親事估計也要耽擱了!”
突然聽到這話,清琅張二摸不到頭腦的問:“你……說什麽?韋倫要去哪裏?”
“你還不知道吧?邊關告急,聖上已經委派韋倫帶兵去增援。京城距離敦煌幾千裏,恐怕沒個一兩年也回不來!”霍振廷正色的道。
霍振廷的話讓清琅立刻就慌了手腳,她都不敢相信他說得是真的,可是他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心想:怎麽會這樣?韋倫不是要去麵聖請皇上賜婚嗎?怎麽……怎麽突然又變成了要帶兵去邊關打仗?而且一去就要去幾年?這一刻,清琅大腦中一片空白,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看到清琅明顯慌亂的樣子,霍振廷便善意的提醒道:“這兩日他一直都在點兵點將,畢竟三日後就要出征,需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也許還沒來得及通知你,你們的事究竟要怎麽樣自己拿個主意吧!”
清琅呆愣愣的坐在那裏,霍振廷又凝視了清琅一眼,然後便告辭走了。霍振廷走後,扶柳便跑了進來,她們的對話她都聽到了,進來便焦急的問:“小姐,剛才那霍大人說得是不是真的?韋三公子真的馬上就要出征了?”
這時候才緩過神來的清琅馬上站起來就往外走,扶柳見狀趕緊的跟了上去。出了聚賢樓,那個霍振廷倒是也挺紳士,那桌飯已經結賬了。清琅讓扶柳雇了一輛車,兩個人直奔鄭國公府。馬車上,清琅的腦子胡思亂想著:怎麽事情就這麽巧?偏偏這個時候邊境就起了戰事?而且還偏偏讓韋倫帶兵去打仗?敦煌?那不是大周和西域的邊境嗎?距離這京城好幾千裏,天哪就是從京城帶著士兵走到那個地方估計也得好幾個月,戰事這個事可是說不準,可能很快就會平息,可能會打上幾年也說不準,那韋倫要回來豈不是遙遙無期了?此刻,她隻能寄希望於霍振廷得到的不是確切的消息,又不然就是他說得不是實話!不過她知道她這也是在哄騙自己罷了。因為據她對霍振廷的了解,霍振廷是不會說假話的,而且霍振廷的品階也不算低,這樣的事情他估計也不會弄錯!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馬車終於停靠在了鄭國公府鄰近的地方,清琅便讓扶柳去鄭國公府上直接找人。不久後,扶柳便失望的回來了。
“韋倫沒在府中嗎?”看著扶柳失望的臉色,清琅著急的問。
“門上的人說韋三公子這幾日都是深夜才會回來,現在他人可能在軍營,也可能在宮中,還可能在兵部,他們也說不準!”扶柳回答。
“那韋青也不在嗎?”清琅知道自己這是在明知故問,因為韋青是韋倫的長隨,韋倫在那裏韋青就應該在哪裏。
“韋青一直都跟在韋三公子的身側的!”扶柳回答。
聽到這話,清琅坐在車裏可是犯了難,她可要到哪裏去找韋倫呢?難道回去等消息嗎?她出來一趟可是太難了!而且看看快要黑了的天色,她知道這次回去肯定會被發現了,李氏還不知道怎麽懲罰她呢,想再出來可是難於登天了!
這時候,扶柳看看天色,害怕的勸道:“估計一時半會兒的韋三公子也回不來,不如咱們先回去吧?這天都要黑了,估計家裏都亂做一鍋粥了!”
最後無奈,清琅隻得帶著扶柳回去。回到俞家的時候,早已經到了掌燈時分,一踏入大門檻,隻見宋嬤嬤看到自己馬上拍著大腿跑過來道:“哎呀,我的琅姐,你這是跑哪裏去了?你看看你怎麽穿著輝哥的衣裳?你知不知道家裏人都為你急死了!”
“宋嬤嬤,母親呢?”對於宋嬤嬤的激動,清琅卻是很平淡。
“在大廳,和老爺一起等您呢!”宋嬤嬤說完,清琅便快步朝大廳走去。
進了大廳,隻見李氏和俞仲年坐在正座上,而地上則是跪著霜葉。低頭看了一眼跪在那裏掉眼淚的霜葉,清琅就知道她受到責難了。在李氏和俞仲年能殺死人的眼光中,清琅便知趣的跪在了地上,道:“女兒給爹和母親請安!”
李氏首先發難。“安什麽安?我們有你這種女兒讓我們怎麽安?”
“你到底去哪裏了?”俞仲年蹙著眉頭問。
聽到這話,清琅再轉眼看看跪在自己身側的霜葉,霜葉衝著自己輕輕搖了搖頭,她便知道看來霜葉並沒有把自己的行蹤告訴李氏和俞仲年。這時候,扶柳便抬頭替清琅道:“回老爺的話小姐覺得憋悶,所以便讓奴婢陪著出去逛了!”
“閉嘴!我們在問小姐話,哪裏有你這個奴婢說話的份?”李氏把一股子氣都撒在了扶柳身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扶柳趕緊跪在地上磕頭。
“就是你們這些奴婢沒看好小姐,還一味的縱容主子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來人,給我拉出去一人打二十板子!”俞仲年指著跪在地上的霜葉和扶柳道。
聽到俞仲年的一聲令下,管家帶著兩個小廝就走了進來。霜葉和扶柳嚇得趕緊磕頭求饒。清琅自然是不會讓兩個丫頭替自己挨打,所以便跪著向前道:“爹,母親,都是女兒的錯!扶柳和霜葉兩個下人自然是不敢忤逆我,都要順著我。請爹和母親不要冤枉了別人!”
一向慈祥的李氏這幾日都是不給清琅好顏色,今日自然也是一樣,厲聲問:“既然不想連累別人,那就趕快說實話你到底是去哪裏了?”
清琅知道這件事也瞞不過,而且她也是為了讓李氏和俞仲年死心霍家的親事,所以便索性全盤托出。“其實母親和爹不問,女兒也會回明白的!今日我去找魯國公府的霍振廷了!”
聽到這話,李氏和俞仲年都露出了驚訝之色,然後互相對望了一眼後,李氏便急切的站起來問道:“你去找霍振廷做什麽?”
“我去告訴他,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他的,讓他死了這條心,以後永遠也不要再請媒婆上門了!”清琅回答。
聞言,李氏便氣得頭皮都發麻了!直接跺腳對俞仲年道:“你聽聽?你聽聽?她這都是在做什麽?”李氏氣急之下便一手把桌子上的茶碗茶壺都揮在了地上!
下一刻,隻聽乒乒乓乓茶碗茶壺直接掉到地上,茶水灑了一地,茶壺和茶碗也都變成了碎片,清琅和霜葉以及扶柳的身上都被濺上了茶水。看到李氏被氣得搖搖欲墜,俞仲年趕緊上前扶住了妻子,直接勸道:“你這是做什麽啊?小心氣壞了身子!”
見李氏震怒的樣子,清琅心中也是很不好受,但是卻是也無可奈何。下一刻,便在地上叩首道:“女兒不孝,還請母親責罰!”
“你哪裏是不孝?你是想氣死我啊?嗚嗚……”下一刻,李氏便坐在椅子上拿著手絹蒙著臉哭起來。
俞仲年本就是個軟弱的人,況且和清琅雖然是父女,但是從小也沒怎麽教養過她,所以對這個女兒他也沒有多少發言權和責備的底氣。他隻是懊惱的指著清琅道:“這麽好的一門親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說你這是圖什麽?”
“女兒實在不想嫁給那霍振廷,總不能一輩子都相看兩厭吧?還請爹和母親體恤女兒!”清琅又扣頭道。
“你……你哪裏是不想嫁給那霍振廷?你就是看上那個韋倫了!好!好!既然你放著正室夫人不做,偏偏去要做人家的妾室,那我就成全你,明日我就去找那個一線牽,馬上把你送到韋家做妾去!”李氏被氣得已經口不擇言了。
聽到這話,清琅趕緊又扣頭說:“母親息怒,女兒就算是心儀那韋倫,也不會不顧自尊不顧體麵去給人家做妾的!女兒情願不嫁,長守在母親身邊侍奉,還望母親成全!”清琅此刻說得是實話,如果韋倫真的要去邊關打仗的話,那麽沒有個兩年可能是回不來的。再過多半年祖母的孝都守夠了,到那個時候她就滿十八歲了,就算是沒有霍振廷來提親,李氏肯定也會給她找個別的人家嫁了。要是對母親說她要等韋倫,李氏恐怕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清琅的話又把李氏氣了個夠嗆,一旁的宋嬤嬤趕緊上前勸道:“琅姐,哪裏有女兒家不嫁人的?你這不是存心氣你母親嗎?好孩子,趕快認個錯吧!”轉頭又勸李氏道:“太太,琅姐還小呢,您可別跟她真生氣啊!”
“女兒不孝,請母親責罰!”清琅也不想氣李氏,可是事已至此也是沒有辦法,便又扣頭認錯。
“你看看她這是在認錯嗎?就是我平時太慣著她了。來人,請家法!”李氏推開俞仲年,轉身便坐在了正座上,一雙眼睛憤恨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清琅。
“太太,琅姐身子嬌弱,可是禁不住您的打的……”宋嬤嬤趕緊求情,霜葉和扶柳也趕緊磕頭,表示都是她們的過錯,要罰就罰她們。俞仲年說了兩句,可是今日李氏就是不鬆口。無奈,宋嬤嬤也不敢造次,隻得請了竹條過來!
“給我打!聽到了沒有?”李氏一聲令下,可是宋嬤嬤還是沒有忍得下手,她便有些動怒了。
清琅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李氏不把火氣發出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便挺直了身子,對宋嬤嬤道:“宋嬤嬤,開始吧!”說完便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竹條落下來。
宋嬤嬤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正座上的俞仲年和李氏,最後隻得硬著頭皮拿著竹條便打了下去,隻聽一聲一聲的竹條落在清琅身上的聲音,清琅一直咬牙堅持著,沒有發出喊叫,宋嬤嬤當然是手下留情的,隻使了五六分的力氣,可是就是這打在皮肉上也是痛苦難挨!
一直打了十幾下,李氏都沒有叫停手,宋嬤嬤也不敢停,這個時候霜葉突然撲上來,一下子就抱住了清琅,喊道:“宋嬤嬤,要打就打我吧,都是我慫恿小姐出門的!”這時候,宋嬤嬤手中的竹條已經打在了霜葉身上兩下了。
“霜葉,快走開!”看到霜葉也挨打了,清琅想推開她,但是無奈霜葉死死的抱住了清琅就是不鬆手。這時候,一旁的扶柳也撲了過來,抱住清琅喊道:“要打就打奴婢吧!小姐的身子受不住這麽打的。”
見狀,宋嬤嬤拿著竹條也跪下向李氏求情道:“太太,再打會把小姐的身子打壞的,您就饒了小姐吧!”
李氏白了跪在地上的清琅一眼,便道:“回去閉門思過,秋天之前都不要出門了!”說罷,便起身出了客廳。
見李氏走了,俞仲年也起身,看了清琅一眼,便對宋嬤嬤道:“趕快去拿藥膏給她抹上!”
“是。”宋嬤嬤這才想起來,趕緊的起身去尋藥膏了。俞仲年則是尾隨著李氏去了李氏的屋子。
李氏一進了自己的屋子,便忍不住哭泣了起來。看到李氏坐在床前哭,俞仲年便坐在她身後,歎氣道:“既然舍不得打,你又何必非得打她呢?而且還當著那麽多下人的麵,她一個姑娘家麵子上自然也下不來!”
李氏本來一番怒氣還沒全部發泄出來,聽到俞仲年的話,李氏便轉頭爭辯道:“你說得輕巧?還不打?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欲所欲為,這霍家的親事又被她攪黃了!難不成真的要去韋家做妾嗎?這放著好好的正室夫人不做,非得要娶做妾?”
“我看她是對那個韋倫上了心了!哎,女大不中留啊。看來霍家的親事也不成了,既然她非想要嫁那個韋倫,不如就由她去吧,反正以後好不好的都是她自己的主意!”俞仲年索性道。
聞言,李氏便嘲諷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跟韋家結這門親,以後你和你兒子都可以跟著借光!”
“我是有份私心,可是女兒不願意我也不會願意的!”俞仲年打哈哈道。
李氏用手絹擦了一把眼淚,道:“不過我看著清琅雖然是心儀那個韋倫,但是她也說不同意過去做妾的,這事畢竟是女兒的終身大事,咱們還是再好好合計合計再說!”
“合計來合計去,女兒的歲數可是不等人的!”俞仲年有些心急的道。
“就算是定下親事來,有老太太的孝在這裏,清琅也不能立刻嫁人的,還是再斟酌一下吧!”李氏還是不能做個決定。
“嗯。”俞仲年點了點頭。
“對了,她們也不知道給清琅抹上藥膏了沒有?那竹條打起人來可是很厲害的,女孩子留下傷痕總是不好的,天氣又這麽熱,可是別捂著才可以!”李氏隨後又擔憂的道。
“這麽不放心,你就看看好了!”俞仲年說。
李氏又噘嘴說:“我去看看好像打她又是假的似的!算了,我讓菊香去看看吧。”說罷,終究是不放心,便讓菊香過去照應。
清琅被幾個丫頭和宋嬤嬤扶著回到了臥室,脫了外麵的衣裳,隻著一件抹胸和褻褲,隻見她那白皙的肌膚上有著好多道或深或淺的紅色血痕,尤其是集中在手臂上,肩膀上和腿上,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小姐,您疼不疼啊?”霜葉竟然不爭氣的哭了起來。扶柳見狀,也掉了幾滴眼淚。
清琅倒是並不怎麽在乎身上的傷痛,倒是在發愁李氏對她下了禁足令。要是韋倫真的三天後就要出征的話,她又出不去,那可該怎麽辦?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晚上來跟自己辭行?一定會的,他總不能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吧?這一走這麽長時間,他肯定會來跟自己辭行的。可能今天晚上就來了也說不定呢,所以便對晚間充滿了期待。
“別哭了!我一點事也沒有。”清琅說了一句。
宋嬤嬤一邊為清琅塗抹藥膏一邊說:“這藥膏可是很名貴的,平時太太都鎖在箱子裏的,剛才讓菊香親自送過來的。這女孩子的身上可是不能落下什麽傷疤的,要不然以後可是會被夫君嫌棄的!對了,琅姐,今日太太也是被氣急了,本來她對霍家這門親事可是既滿意又欣喜,您這樣一來就像是在太太的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她呀能不著急嗎?你們畢竟是親母女可是沒有隔夜仇的!”
聽了宋嬤嬤在耳朵邊上的嘮叨,清琅笑道:“宋嬤嬤,難道我還會記母親的仇不成?我知道母親打我也是真心疼我罷了,說不定啊她現在還在屋子裏偷偷抹眼淚呢!”對於李氏對自己真心的疼愛清琅是不會懷疑的,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個李氏這幾年也為她的婚事操夠了心了。這次自己是莽撞了,不過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如果她再嫁給霍振廷的話也許又是悲劇一場!
“你能這麽想啊,你母親就沒白疼你!”宋嬤嬤笑道。
“哎呦!”清琅這個時候卻是皺著眉頭擠著眼睛叫了一聲。
“怎麽了?”宋嬤嬤嚇得雙手都舉在空中。
“宋嬤嬤,你輕點!好疼啊……”清琅叫道。
“現在知道疼了?剛才打你的時候卻是一聲都不吭的,你要是喊幾聲,興許還能少挨幾下呢!”宋嬤嬤抱怨著。
這一晚,霜葉和扶柳要留在身邊守夜伺候,清琅自然不許,早早就把她們打發下去睡覺了。躺在紗帳裏,靜靜的等著三更天後韋倫的到來!可是直到等到了四更天,韋倫也沒有來。她不禁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三日後就要出征了,手頭的事情肯定是千頭萬緒,大概他現在還在忙碌呢,也許明個晚上就會過來向自己辭行了!可是第二天也過了之後,韋倫依舊沒有來,這個時候清琅是坐不住了。她馬上寫了一封信讓扶柳找那個陶大娘送出去,可是一整天也沒有個消息。她想去齊王府,到那邊也可以打聽一下韋倫的事情,可是無奈李氏不讓她出門。最後萬般無奈之下,清琅隻好寫了一封信讓扶柳偷偷送去了齊王府。
這天晌午過後,俞家門外突然來了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後麵還跟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對方告知了身份之後,門上的人趕緊進去稟告,不一刻的工夫,隻見俞仲年和李氏便慌裏慌張的親自來到大門口迎接!
“不知世子爺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俞仲年和李氏趕緊向前行禮。
趙子昂虛扶了一把道:“世叔和夫人不必多禮!”
“世子爺,請進去一邊喝茶一邊說話吧!”李氏上前陪笑道。
“不必了!我今日來是來接清琅的,母妃這兩日身子不爽,所以想讓清琅過王府去住兩日陪著母妃消遣消遣,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趙子昂彬彬有禮的道。
聞言,李氏哪裏敢不答應?便趕緊點頭說:“王妃身子不爽,清琅這個做義女的理當過去侍奉。我這就叫人去讓清琅收拾收拾。不如世子爺進去等候?這裏太熱,可千萬不要中了暑氣才是!”
“小王就在這裏等候好了!夫人請便。”趙子昂卻是堅持在大門口等。俞仲年和李氏無奈,隻好趕緊讓小廝搬來了椅子,丫頭們拿來酸梅湯和扇子給趙子昂解暑。
李氏帶著宋嬤嬤和菊香快步來到了清琅的屋子,看到李氏,清琅趕緊從床上起來,福了福身子道:“給母親請安!”
母女再次相見,李氏臉上有些不落忍,眼圈一紅,眼睛望著她胳膊上的傷痕問:“還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清琅笑著回答。
看到女兒的笑臉,李氏不禁又低頭擦了一下眼淚。一盤的宋嬤嬤趕緊道:“太太,小姐的傷沒大礙了,您就別心疼了!趕快讓小姐收拾收拾吧,世子爺還在外邊等著呢!”
聽到這話,清琅一愣!不過心中也是早有準備的,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能是撞著膽子給齊王世子趙子昂寫了一封信,讓他幫忙帶自己出去,畢竟趙子昂對她和韋倫的事情都知曉。其實,以前她也是這樣,一闖了禍都是找哥哥,要不然趙子昂給她擺平,要不然就是他給她背鍋!
“世子來做什麽?母親。”清琅還是佯裝不解的問了一句。
“說是齊王妃這幾日身體欠安,所以世子過來接你到王府去侍奉齊王妃兩日解解悶。現在世子爺就在外邊等著呢!霜葉,扶柳,你們兩個趕快給小姐收拾些換洗的衣服,記得把藥膏也帶上。對了,今日你們兩個一起跟著小姐去齊王府吧,小姐身上有傷,你們兩個也好照應一下!”李氏絮絮叨叨的吩咐了許多。
聽到這話,清琅按耐住心中的喜悅。由宋嬤嬤親自給她換了一件白底水紅領子繡著湘妃竹的褙子和一條青色的裙子,整理了一下頭上。一會兒工夫便都收拾停當了,清琅走到李氏的麵前,拉起李氏的手,道:“母親,女兒不懂事,惹母親生氣了!”
聽到這話,李氏的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哽咽的道:“我打你其實都打在我自己的身上,這兩日我又何曾睡過一個好覺?”
“母親……”清琅一下子眼圈也紅了,就要掉下淚來。
一旁的宋嬤嬤趕緊勸道:“哎呀我的太太小姐,好端端的哭什麽?世子爺還在外邊等著呢,可千萬別讓世子爺久等了!”
“是啊,趕快去吧!記得讓霜葉和扶柳晚上給你抹藥膏,天氣雖然熱但是晚上也別貪涼,在王妃麵前好好侍奉……”李氏又囑咐了好多,才算是把清琅送出了房門。
來到大門口,隻見趙子昂正在門口拿著折扇來回的踱著步子。清琅趕緊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清琅拜見兄長!”
趙子昂便道:“快免禮!母妃讓我來接你去王府住幾日,陪著她解解悶。”
清琅和趙子昂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心照不宣,清琅點了點頭。“是!”
隨後,清琅便被扶著上了馬車,霜葉和扶柳拿著包袱也上了車,趙子昂和俞仲年和李氏告辭之後,便上了馬,隨後一行人便揚長而去!
坐在馬車上的清琅掀開窗簾望著在前方騎馬的趙子昂,心想:兄長這是要帶自己去哪裏?真的是要去齊王府嗎?難道是韋倫已經在王府等候了?
等到馬車走出了兩條街後,在一個很僻靜的街道上停了下來。隨後,隻見趙子昂走到馬車前,撩開車簾子對立麵的人說:“清琅,讓你的丫頭先去王府等候,你隨我辦些事情再回去!”
清琅點了點頭,便轉頭吩咐了霜葉和扶柳兩句,兩個丫頭自然是有些擔憂,不過也奈何不了主子。所以,下一刻,清琅便由趙子昂扶著下了車,專程了另一輛早已經在此等候的藍布普通馬車。這次,趙子昂沒有再騎馬,馬車後麵隻跟了兩個騎馬的隨從一道前行,而扶柳和霜葉坐的馬車和另外幾個隨從則是朝齊王府的方向奔去。
一時間,馬車上隻剩下趙子昂和清琅兩個人。清琅臉上有些泛紅,不好意思的道:“兄長,清琅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隻好寫信請兄長出手幫忙了!”
趙子昂卻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道:“你叫我一聲兄長,我幫你自然是應該的!以前*就是時常麻煩我,自從*走了之後我還真是太清淨了,都不太習慣了!”趙子昂這是有感而發,以前的日子仿佛還在眼前。
這話自然讓清琅心裏也很不好受,不過好在他們兄妹還能夠相處,隻是她知道趙子昂是自己的大哥,而趙子昂卻不知道其實坐在他對麵的就是他最寵愛的妹子*!
隨後,清琅便大著膽子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趙子昂。“韋倫上次說要進宮麵聖請求皇上賜婚。可是一連好幾日都沒有他的消息,前兩日霍公子說韋倫要帶兵到邊關打仗。兄長,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和振廷見過麵?”趙子昂沒有回答清琅的問題,而是對清琅和霍振廷的事感到奇怪。
“我久等韋倫沒有消息,霍家那邊的親事又催得緊,萬般無奈我便隻好把霍振廷約出來,讓他打消娶我進門的念頭!”清琅毫無隱瞞的回答。
聽到這話,趙子昂便重新審視著清琅,清琅讓趙子昂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半垂著頭問:“兄長為何這樣看我?”
“怪不得振廷說你和*很像,果真不錯!*就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敢愛敢恨的女子。雖然你的外表很溫婉,但是你骨子裏的那種快意恩仇卻是和*是一樣的,隻是你比*更多了一份謹慎和識大體!怪不得韋倫會如此心儀於你。”趙子昂帶著欣賞的眼光望著清琅說。
“兄長謬讚了!”得到趙子昂的誇讚,清琅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對了,振廷怎麽說?”趙子昂又問。
“我已經和他說明白了,他說以後不會再糾纏!”清琅回答。
得到這個答案,趙子昂點了點頭,舒了一口氣,說:“其實振廷也是還沒有從*的陰影中走出來!”
“對了,兄長,韋倫他真的要出征嗎?”清琅按耐不住的問。
趙子昂點了點頭。道:“前幾日邊關突然送來八百裏加急奏章,西域邊境的吐魯番人又開始蠢蠢欲動,已經攻占了咱們大周的幾座邊陲小鎮。聖上極為震怒,而且最近幾年邊境沒有戰事,吐魯番人可以說是經過這些年的休養生息所以兵強馬壯,他們也早有入主中原的想法,這次朝廷對於此事極為重視,所以要委派一位不但要年富力強,並且還要深得皇上信任的人任主帥。而韋倫曾經跟隨師傅到西域去過兩次,他對那邊的風土人情到底有個認識,所以聖上便委派韋倫為定遠將軍領兩萬精兵去甘肅迎敵。明日一早便出發!”
聽到這話,清琅定定的望著趙子昂。心想:霍振廷說得果然都是真的。這一路幾千裏,估計帶著兩萬人走到甘肅邊境也要幾個月之久,而且吐魯番人現在兵強馬壯這一仗肯定是異常激烈,清琅又擔心起韋倫的安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