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預料之外的戰鬥!
字數:3918 加入書籤
一時間整個畫麵像是靜止了一般,無論是四處飛舞的黑色火花,還是劍拔弩張的眾人都被固定到了原點,甚至就連人們的思維和心跳都已經完全凝固,這是時空層麵的桎梏,遠不是當年巫馬在黑鐵基地見識過的“桎梏術”可以媲美。
而這份如畫般靜止的一幕中,唯一的例外就是窗邊小桌前的年輕人,依舊平穩如故的飲著杯中的濁酒,眼神如同酒水一樣淡然,沒有受到周圍發生的這一切絲毫的影響。
“嘻嘻......嘻嘻”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陣冷笑,那是一種能夠侵入人心底的笑聲,讓人骨髓打顫的聲音,空氣中突然蕩起一層細微的波紋,幾乎同一時刻原本被固定住的無數黑火凝聚成為一道黑色人影,然後化為一道黑色閃電撲向桌前的年輕人。
“哦?”
“往生營的人麽?”
窗前的年輕人輕聲驚歎一聲,猶豫了一下,然後手中折扇隨意的扇動起來。
下一秒這道代表著往生營最強者的黑色閃電便慢了下來,放佛是一頭紮進琥珀中的飛蟲,同時顯現出來一個女人的身影出來。
不過雖然她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她手中的黑劍依舊在不斷靠近窗前的方桌。
女刺客手中的劍很冷也很黑,不同於一般的黑,是那種你無法看上第二眼的黑,因為隻要看上一眼便無法再挪動目光,放佛劍上有著無比的吸引力,再沒有一絲光線能進入你的眼中。
桌前年輕人臉上表情淡然的看著漸漸逼近自己的刺客,手中的折扇輕輕扇動著,每扇動一下,對方的速度便慢上半分。
刺客的眼中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放棄,反而因為自己不斷的接近目標而愈發的堅定。
而這一切都被巫馬清楚的看在眼中,在時空被桎梏住的刹那,巫馬體內的紫色珠子便瘋狂的轉動起來,這讓巫馬順利掙脫了時間上的桎梏,重新恢複了意識,但是空間上的桎梏,依舊讓他無法挪動分毫,哪怕剛剛那讓他骨髓打顫的聲音,也沒讓他獲得半分的自由,能做的隻是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著。
女刺客和年輕人的距離不斷的縮小著,甚至黑色的劍尖已經觸碰到了窗前那寧靜淡雅的範圍。
也就是在觸碰到的瞬間,刺客眼中的堅定輕微顫動了一下,因為她聽到自己無堅不摧的本命劍上傳來一聲悲鳴。
桌前的年輕人看著已經進到身前三米的黑劍,眼中有星辰幻滅,有日落日出,有潮起潮落,有春秋交替,有時間流淌後的劃痕。
往生營是一個專門供人殺人買命的“殺手組織”。
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次涅槃大考,往生營涅槃大考極其殘酷,每次大考隻有三人能夠涅槃,成為往生者,其他人則死在大考中。
‘黑火’就是這次大考中的往生者,她在煉獄中殺戮多年,就是為了煉養一把真正的修羅劍,這把劍上寄托著她所有的劍意與精神氣魄。
換句話說,那把劍就是她自己,此時劍發出悲鳴,她的劍意與精神氣魄也出現了鬆動。
然而黑火的臉上沒有任何憤怒神情,反而有些惘然。
她是往生營存活數十年的往生者,劍道卓然,可此刻還未碰到敵人,劍心便出現瑕疵,莫說憤怒,她連不甘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裏,黑火臉上的表情反而放鬆下來。
“這或許才是支撐我活下來的力量!”
“對極致戰鬥的追求!”
巫馬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心中早已經驚歎的波瀾起伏,這種戰鬥已經完全超乎他目前的能力,他能成為一個觀眾都是一種榮耀。
在他看來,這場必定會成為無數人茶餘飯後神往的戰鬥必然驚天動地,他隻希望自己等人能夠勉強保住性命。
而他沒有想到,這場戰鬥和他的想象完全不同。
沒有碰撞,沒有毀天滅地,有的隻有可怕的流逝。
黑火無暇的劍身上鏽痕越來越重,黑色的表麵顯出不詳的灰白色。
兩人間的距離還在縮小!
黑火越是接近,周身區域裏時間流逝便越快,所受到的傷害就越嚴重,便是經受無數血雨腥風的修羅劍也無法承受。
以黑火現在的實力,能夠進入窗前年輕人的小世界,能夠離他如此之進,已經是非常難以想象的事情了。
所以年輕人看向黑火的眼神帶了一絲欣賞。
欣賞代表著尊重,於是年輕人的眼神認真了一些。
縱然是修羅場中煉造的劍,依舊隻是凡間之物,所以終究還是敵不過時間的衝洗。
鏽痕如覆著白霜,忽然間裂開,然後化作黑灰相間的濁煙散去。
劍毀了,人還在,黑火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感覺自己活著的意義!
她的眼中比在煉獄中尋找光明時還要明亮,比涅槃時還要興奮!
此刻在她眼中,窗前的年輕人如同蒼穹一般神秘,她伸出手想觸摸一下天的感覺,她要感受一下自己距離極限的距離。
黑火繼續向前,時間的痕跡沿著她的手臂蔓延,手臂上的衣物無聲的消失掉,手臂上的皮膚開始枯萎沙化,很快失去生命的光澤。
但是黑火依舊在繼續前進。
“一定要做的這麽難看麽?”
“畢竟我們曾經有過幾麵之緣!”
年輕人沉聲道。
“請你看在數麵之緣的份上,不要讓我留有遺憾!”
黑火淒然一笑,此刻她的手臂已經完全腐朽掉了。
她繼續前進,和無情的時間做著最後的鬥爭。
看著來到身前一米處的黑火,和黑火眼中的灼熱,年輕人輕歎一聲,手中折扇用力一揮,
黑火整個人一震,然後帶著解脫的超然,澀聲道:“謝......謝”
黑火的身體像是幹涸後的河床,變成無數塊帶著燥意的土塊,分崩瓦解,最後變成一堆塵土。
年輕人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著腳下的那堆灰久久沒有說話,而場麵也一直這麽靜止著。
過了許久。
“看來有些人已經忘了什麽是恐懼!”說完這句話,年輕人便憑空消失不見。
客棧中起了一陣風,吹散了地上的灰塵,也吹開了時空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