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點妝閣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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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剛剛駛出皇宮不遠,白幽蘭驀然間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輕輕掀開車窗上的棉簾向後望去,那裏有一輛馬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她所乘坐的馬車。

    今日,白幽蘭並沒有乘坐宮裏派出來送她的車,她感覺那樣子很不自在,於是就讓莫林來接她,乘坐的馬車看上去很是普通,並無景王府的標誌。

    “莫林,轉去彎寶街,我去買點東西。”

    莫林在前麵沒有注意到那輛馬車,聽白幽蘭如此說不疑有他,立即應聲:“是,王妃。”

    在白幽蘭乘坐的馬車緩緩駛入了彎寶街的時候,後麵的那輛馬車失去了蹤跡,白幽蘭輕舒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莫林見到了這條街上,白幽蘭並沒有出聲說在哪裏停下,於是詢問道。“王妃,您要買什麽?”

    “胭脂店。”

    莫林微微愣了一愣,隻因平日裏白幽蘭並不喜歡用胭脂水粉一類的東西,王府特定的都沒有用過,此時居然要去胭脂店,實在有些奇怪。不過,莫林還是在這條街上最有名的胭脂店門前停下了馬車。

    白幽蘭下了馬車,抬頭看了看這家名為“點妝閣”的胭脂店,舉步向裏行去,隻是剛走到門口,從裏麵就有一丫鬟殷勤的為什麽人打著門簾出來,迎麵就撞向了白幽蘭。

    眼見那個小丫鬟隻顧回頭獻殷勤,倒退著就要撞上自己了,白幽蘭微微向旁邊以側步,將其讓了開去。

    誰知那小丫鬟終究是沒有注意腳下,“哎呦”一聲驚叫中,從門口滾了下去。

    “司棋,小心啊。”

    說話的女子一襲白衣,麵龐隱在白色絲巾後麵,見小丫鬟摔了出去,立即出聲,聲音輕柔,隻是轉眸看見了正要進入店裏麵的白幽蘭,不禁輕呼出聲:“是你!”

    白幽蘭本沒有在意,不過是些毫不相關的人罷了,及至聽到那女子的驚呼聲,這才轉眸看了她一眼,見她如此的裝束,忽然間恍然明白過來,眼前的女子是誰。

    居然是自三日回門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白心柔!

    衝著她露出一個輕輕的笑容,白幽蘭轉身施施然的進入這間點妝閣。

    看白心柔明顯憔悴了不少的樣子,她和陳氏身上的鳩羽殘心粉應該還沒解掉,白幽蘭此時並不想與她過多糾纏,是以根本沒有搭理她。

    隻是,有的人就是那麽奇怪,你不屑於搭理她,她卻非要來惹你。

    白心柔不去管掙紮著爬起身來的叫做司棋的小丫鬟,轉身也回了點妝閣,見點妝閣的老板並沒有親自招待白幽蘭,就知道這店老板並不知道白幽蘭的身份。

    揮手趕開了店裏的夥計,白心柔用她一貫輕柔的聲音說道:“白幽蘭,獨守空閨的滋味可是很好受?”

    白幽蘭的腳步一頓,豁然轉身,仿佛第一次見到白心柔一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眼,緩緩勾起唇角,說:“白心柔,不知道當丞相大人知道,他的寶貝女兒早已與人私定終身,會有何想法?”

    白幽蘭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聽在白心柔的耳中,無意於晴天霹靂,她震驚的看著白幽蘭說不出話來。

    白幽蘭三日回門之時,白心柔就已經知道她的事情被其知曉,但是她絕對沒有想過,這樣私密的事情,也會被白幽蘭知道!

    當時明明隻有她和他兩個人!為何會……

    看著呆愣在那裏的白心柔,白幽蘭帶著一種怪異的笑容,轉身繼續挑選自己所需要的胭脂水粉。

    其實,她並不知道那些事情,對於白心柔的私事她也不感興趣,隻是聯想到白心柔很早就與一個人男人糾纏不清,恐怕私定終身這種事情,白心柔不會做不出來,所以就那麽隨口一說,誰知居然是真的!

    而愣了一會兒的白心柔,勉強定了定心神,走到白幽蘭的身旁,搶在她前麵拿起了一盒胭脂,聲音故作鎮定的說道:“白幽蘭你以為父親是會相信你說的話,還是會相信他的親生女兒?再說了,無憑無據的事情是不會有人肯相信的。但是,你這王妃形同守活寡可是全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呢!”

    說完,白心柔還發出一陣嬌柔的笑聲。

    聞言,白幽蘭沒有如白心柔料想的一般動怒,隻是看了一眼白心柔,輕輕的靠近她,在她的耳畔說道:“白心柔,你知不知道每月十五子時必會降臨的痛苦,會一次比一次難熬!”

    “果然是你這個小賤人!”

    白心柔驚怒,自從見過白幽蘭之後,每個月十五的子時,她和母親都會痛苦難當,恨不得將自己撞死在牆上!父親四處延請名醫,卻沒有絲毫好轉。

    而由於那時,白心柔和陳氏毒性發作,早已被白博寧點穴昏了過去,是以後來與白幽蘭之間的衝突,她們並不清楚,白博寧也沒有告訴白心柔,這件事是白幽蘭做的手腳,導致白心柔雖然心內懷疑,卻也從未確定過。

    今日,卻親耳聽到,從白幽蘭口中說出這件事來,白心柔頓時知道根本就是白幽蘭給她們下的毒,哪能不怒?

    恨火在燃燒,白心柔猛地抬眸,正對上了白幽蘭冰冷的目光,隻是心底的惱怒恨意已經蒙蔽了她的雙眼,使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片冰冷,白心柔一揮手就狠狠的向白幽蘭臉上扇去!

    “啪!”的一聲響,是手掌狠狠扇在臉上的聲音,但是挨打的卻不是白幽蘭,而是白心柔!

    白心柔被這一巴掌整個的打懵了,她捂著自己火辣辣疼痛的麵頰,難以置信的看著白幽蘭,唇角已然有一絲血跡滲出。

    “啊!小姐!”

    白心柔身旁的司棋呆了一呆,反應過來,尖叫著衝上來,隻是並不是去查看白心柔的傷勢,反而衝向了白幽蘭,一副要和白幽蘭拚命的樣子。

    白幽蘭手指微動,就在司棋即將撲到白幽蘭身前的時候,“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好似在跪拜白幽蘭似的,怎麽也爬不起身來了。

    白心柔一直呆呆的看著,見此情景終於反應了過來,感受到臉頰的劇痛,白心柔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令人一看之下就心生憐惜。

    此時,眼見白丞相最得寵的義女挨了打,點妝閣的老板哪裏還呆得住,趕忙走上前來。

    “陸伯伯……“

    白心柔顯然與這個店老板很是熟悉,見他過來,立即哽咽著說道:“心夢隻不過是給這位小姐,介紹了一下哪些胭脂水粉比較適合她,誰知她,誰知她……”

    說到這裏,白心柔眼淚掉的更急,哭的說不出話來。隻是實際上是臉頰的劇痛讓她不得不閉上嘴巴,要知道白幽蘭那一巴掌可是不輕。

    這被稱為陸伯伯的店老板當即變了臉色,招來一個小夥計,讓他立即去請大夫前來,為白心柔診治。

    然後陸有財看了看白幽蘭,見她穿著樸素並不像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再則就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千金,哪一位是他不認識的,卻沒有見過麵前這個女子,又見她身邊沒有跟著丫鬟或者下人,當即心中有數了。

    冷哼了一聲,陸有財說道:“這位姑娘,你怎可隨意打人?可知這京城是天子腳下,不是什麽人都能亂來的!”

    “噢?照你所說,有些人就可以隨意亂來了?”

    “有沒有人可以亂來,陸某並不清楚,陸某隻知道姑娘你會為你的亂來付出代價!”

    陸有財盯著白幽蘭,陰測測的說。他陸有財雖然名字俗氣,但是他開的點妝閣可是京城第一大的胭脂店鋪。

    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一點,這陸有財是吏部尚書的親妹夫!單單這一點,幾乎就可以讓很多官職低一些的官員巴結奉承了,而陸有財很會為人做事,在各個官員之間很是左右逢源,也因此甚少有人敢惹這背^景深厚的陸有財。

    白幽蘭並不知道這些,她扇了白心柔一巴掌,也僅僅是因為她口中的“小賤人”三個字罷了。

    見點妝閣內外圍上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而這陸有財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白幽蘭微微搖頭,阻止了莫林想要過來的舉動。

    看著略顯得意的陸有財,白幽蘭心道你不是想玩兒麽,那咱們就玩兒的正規一些,玩兒的大一些!

    白幽蘭輕緩但是無比清晰的說道:“敢問這位陸老板,有誰可以證明,是我打了她呢!”

    司棋終於停止了不停磕頭的狼狽行動,從地上爬了起來,大聲說著:“奴婢可以證明。”

    “你是她的丫鬟,自然會向著她。”

    “姑娘想要證據,陸某也可以作證!”

    白幽蘭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看著陸有財說道:“她稱呼你為陸伯伯,而我隻不過是第一次見你,你會偏袒於誰,不用想大家也知道了。”

    有百姓不怕死的嚷道:“是啊,陸老板,拿出證據來也讓我們大家夥兒知道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就是啊……”

    陸有財氣的臉色鐵青,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圍觀的百姓,卻找不出來帶頭喊了那一句話的人是誰。

    惱羞成怒的陸有財當即吼道:“來人,將這些人全部攆出去!我陸有財的點妝閣豈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

    陸有財話音剛落,就聽一男子沉聲說道:“陸老板真是好大的威風啊,難道比當今皇上還要威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