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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目小組的組長把財務報表按照秦婉婉給的樣本填好，交了上來。
    秦婉婉粗粗核算了一下，便發現集團撥給項目的投資和最後報上來總數差了一百多萬。
    “果然有問題。”秦婉婉帶著幾分興奮和緊張自言自語。
    隻是，證據確鑿，她卻為難了起來。
    到底是罰還是不罰呢？這事要是深究起來，足夠把經理和組長都送進牢裏。可是不殺雞儆猴，這麽止住這股歪風？
    她一直琢磨這件事情，以至於吃飯的時候都有點心不在焉。
    上野小百合叫了秦婉婉好幾聲。
    秦婉婉都沒有聽見，隻是盯著茶杯，動作僵硬地夾了麵前的薑片往嘴裏送。
    上野小百合倒吸冷氣，皺眉看著秦婉婉，搖頭咂嘴：“嘖嘖，這麽個吃法，得多酸，多辣啊。”她把酸薑上擠了好多芥末，然後幸災樂禍地等著看秦婉婉出醜的樣子。
    慕容又寒不動聲色把酸薑移開，秦婉婉夾了個空，終於從呆楞中驚醒。眨了眨眼，她茫然地問：“怎麽了？”
    上野小百合拍著手大笑起來。
    慕容又寒都忍不住垂下眼，嘴角抽了抽。
    秦婉婉紅了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秦婉婉，你到底在想什麽，走神走得這麽認真。”慕容又濬一邊笑一邊搖頭。
    上野小百合朝秦婉婉擠眉弄眼：“難道是寒昨晚上太厲害了，讓你到現在都還在回味。”
    “胡說什麽！”秦婉婉惱羞成怒，舉起筷子作勢要打她的樣子。
    上野小百合縮了縮脖子：“切，難不成你在想別的男人？”
    秦婉婉一聽，立刻在心裏哀歎：要死了，小百合這麽說，搞得她進退兩難。要是承認，慕容又寒還不直接把她撕成碎片；要是否認，等於承認了上野小百合剛才的話。
    她有些囧，紅了臉，悄悄瞟了一眼慕容又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有什麽想不通，直接問。你自己一個人想破了頭也沒有用。”慕容又寒垂眼淡淡回答。
    也是。秦婉婉歎了一口氣：“還不就是影視項目的財務報表問題。”
    “財務報表有什麽難的，寒不是給了達標線，盈利30％嗎？達到了就獎勵，沒達到就罰唄。再不行就炒了。”上野小百合滿不在乎地說。
    “要是有那麽簡單就好了。”秦婉婉搖頭苦笑。
    “我也被你弄糊塗了，你就直接說吧，別繞彎子了。”上野小百合皺眉看著秦婉婉。
    這些事情，方不方便讓上野小百合知道呢？秦婉婉有些不確定的看了一眼慕容又寒。
    慕容又寒沒有給她任何提示。
    好吧，她就當是默許了。秦婉婉這才把她查出來組長挪用公款的事情，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事情，說了出來。
    上野小百合冷笑了一聲：“秦婉婉你是傻，還是真的大公無私啊。你明知道秦穆朗挪用公款，你還查？現在你就覺得為難了？秦穆朗負責的項目完成的時候，才是你真正為難的時候！”
    秦婉婉垂眼默默聽著不出聲。
    上野小百合接著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數落著秦婉婉：“你查了別人，查不查秦穆朗呢？查了秦穆朗，發現他挪用得更多，你罰還是不罰呢？罰得比別人重，秦家說你不照顧他們，你罰得輕了，別人說你徇私包庇。”
    秦婉婉長歎一聲：“這些，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這是行規。可是這種不規範的操作方法，沒可能一直繼續下去。與其讓他們在私底下絞盡腦汁這麽做，不如建立製度，把好處擺到明麵上來。這樣，誰還願意冒險？”
    上野小百合微微張嘴，看了一眼慕容又濬。
    慕容又濬朝她遞去一個若有所思的眼神。
    原來秦婉婉的目的不是拆秦家的台，而是在幫秦穆朗把挪用公款合法化。若是能逼著他悄悄把錢退回來，就更好了。
    就算是她不查。難保有一天，慕容家的其他人不查。別人被查出來尚好，偏偏秦穆朗的身份讓秦婉婉那麽為難。要是有人抓住這個不放，說秦婉婉指使秦穆朗侵吞公款為秦家牟利。到時候，不單單會牽連到她，對慕容又寒也不好。
    慕容又濬輕歎：“這一點，我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人永遠不會滿足。”
    人性是貪婪的，你獎他一百萬，他還想要兩百萬。
    一直沉默的慕容又寒忽然淡淡出聲：“按照盈利的百分比例給項目組獎勵。不單單獎勵組長，組長以下所有組員都可以分獎金。分配比例由組長決定。”
    秦婉婉一拍手：“誒，對啊。這樣組長就不敢私吞公款，因為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組長為了讓下麵的人努力幹活，也要好好權衡分配比例。頒布嚴厲的財務製度，所有投資不直接撥派到項目組，由公司直接掌控。凡金額大於一定數額的都要總部高層簽字才能拿到錢。”
    “這個，不太可能。”慕容又濬笑了笑，“項目那麽多，用款那麽雜，都要簽字，我們非得累死。”
    “那怎麽杜絕投資的流失呢？”秦婉婉皺起眉頭來，滿臉愁容。
    “這個我來想，先吃飯。”慕容又寒在桌子下悄悄握了握秦婉婉的手。
    秦婉婉低下頭，應了一聲：“哦。”
    剛才不覺得，現在一靜下來，怎麽肚子裏火辣辣的，像是吞了一個木炭一樣。秦婉婉揉了揉胃部。
    慕容又寒不著痕跡把裝壽司的盤子朝秦婉婉挪了挪。
    秦婉婉忙吃了一塊來減輕肚子裏的灼燒感。
    “嘖嘖。秦婉婉你快被寒寵成巨嬰了。”上野小百合譏笑秦婉婉
    “從今天開始，你隻準叫我哥或者慕容先生。”慕容又寒冷冷瞥了上野小百合一眼。
    上野小百合有些忿忿不平，卻也不敢抗議，隻能規規矩矩把手放在膝蓋上，坐直鞠躬，一邊歎氣一邊說：“是，慕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