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曾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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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太監揮手帶著小太監們走了,走的幹脆,走的俐落。

    “果然是王妃手下的人,很懂得分寸火侯。”沈秀讚歎說著。

    不管是趁著蘇懷玉沒到強行搜屋,還是最後的離開,都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進退有度,思慮周全,程王妃用人有道啊。

    “能在嘉樂堂當二十年總管太監,自然不是一般人。”蘇懷玉笑著說,看向沈秀道:“你也厲害,能把他勸退。”

    沈秀苦笑道:“實話實說而己,羅姨娘生了個兒子,王妃顧不過來。”

    重頭戲是世子之位,隻要能把韓驍趕出燕王府,她這個懷孕的側妃,生什麽都無所謂了。

    這一出連開幕前戲算不上,她又何必浪費力氣。

    “也是。”蘇懷玉說著,也不禁歎口氣,“要開始忙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請了。”

    說著,蘇懷玉轉身就走。

    隻是不等她走出門,隻見王總管帶著胡太監匆匆過來。

    “這個時候才過來,黃花菜都涼了。”蘇懷玉說著,對胡太監招手,“走吧,事情完了。”

    王總管和胡太監皆是一怔,尤其是王總管,驚詫道:“完了?怎麽完了?”

    唐太監怒氣衝衝來,事情不可能善了。

    “嗬~~”蘇懷玉一聲輕笑,對胡太監招招手,道:“走了。”

    胡太監雖然不知前因後果,但蘇懷玉都叫他走了,他便向沈秀行禮道:“奴才告退。”

    兩人離開,王總管還有些莫名,沈秀就道:“護主有功,院裏眾人每人二兩銀子賞錢。王總管,你來發放安置。音兒,扶我進屋。”

    “是。”王總管趕緊應著。

    音兒上前扶起沈秀,主仆倆人進屋。

    “側妃快歇著吧,今天著實辛苦。”音兒說著,扶著沈秀到羅漢床上坐下來,又拿來大靠枕讓沈秀靠著。

    今天這通鬧騰,沈秀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肯定累了。

    “唉,事非不斷啊。”沈秀說著。

    她也想好好安胎,但哪裏由得她。

    事情一件接一件,總是擾得她不得安寧。

    音兒滿臉擔憂,道:“沒想到羅姨娘竟然真生了兒子……”

    “是啊。”沈秀輕聲歎氣,“這也算是天意吧。”

    “世子爺……”音兒越發擔憂。

    皇家的事情她不懂,但是民間過繼,過繼後又生親生,都會讓過繼的兒子歸宗。

    有親生兒子在側,如何會把家產給外人。

    羅姨娘生的,可是燕王的親生兒子,比韓驍這個過繼的兒子,擁有更理所當然的繼承權。

    “燕王府世子也好,永壽郡王也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沈秀輕聲說著,“若隻是郡王側妃,未償不好。”

    永壽郡王府沒有燕王府大,永壽郡王並沒有燕王的權力。

    但閑散宗室,不掌權不管事,樂得一生逍遙自在。

    “側妃……”音兒聽得滿是驚訝。

    沈秀揮揮手道:“我也是糊塗了,竟然說這些。去倒茶吧,我潤潤喉。”

    一生清閑也意味著一事無成,這樣的生活,她能過,但韓驍肯定過不下去。

    那樣一個男人,讓他無所事事,不如殺了他。

    “是。”音兒轉身去倒茶。

    王總管把院中的下人安撫好,轉身進了裏間。

    從婆子嘴裏,他己經知道事情經過。沒想到他離開這一會,竟然發生這麽多事,實在是後怕。

    “側妃,外頭的丫頭婆子都安置好了。”王總管說著,“我又安撫幾句,現在都去當差了。”

    “嗯。”沈秀點點頭,問:“那個叫鳴夏的丫頭呢。”

    王總管道:“回後院去了。”

    “她什麽都沒說?”沈秀問。

    王總管搖搖頭,道:“和其他人一起謝了恩,就回後院了。”

    說來也是奇怪,沈秀明明說了讓她跟著音兒,也就是提拔到屋裏侍侯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要主動沾過來,免得主子忘記了。

    這個鳴夏卻是例外,跟著眾人一起謝了恩,就回後院去了,完全沒有進屋侍侯的意思。

    “查查她的身份來曆。”沈秀說著,“一丁點都不要漏下。”

    唐太監的反應要是在情理之中,那鳴夏的反應就在她的意料之外。

    一個看起來笨笨的丫頭,反應之快讓她側目。

    音兒和王總管雖然很可靠,但是俞永昭不在,她身邊總少了一個機靈的人。

    要是鳴夏身份沒問題,她倒是很想收在身邊使喚,她可以省些心。

    “是。”王總管應著。

    沈秀又問:“世子爺呢,他在府裏嗎?”

    王總管搖搖頭,道:“世子爺去校場了,奴才己經派人去報信。我聽前頭小太監說,開陽鬧起了海盜,事務煩多。”

    “鬧海盜?”沈秀微微一怔。

    開陽,就是匯豐船行的大本營,也不知道沈越怎麽樣。

    王總管道:“以前沒鬧過,突然鬧起來了。世子爺便格外忙碌,還特意點了將才,弄不好要出兵呢。”

    燕王府有前後衛所,算是軍隊了。但是一直以來天下太平,突然間要打海盜,總覺得有點像夢裏。

    “世子爺辛苦啊。”沈秀不禁說著。

    內優外患,隻是眼下的局麵,要是韓驍不解決府中之事,怕是沒機會解決外患。

    “是啊。”王總管說著,卻不禁道:“但總是府裏的事情要緊些。”

    沈秀看他一眼,卻是揮手道:“我乏了,要歇一會。”

    “奴才告退。”王總管順勢說著。

    音兒帶著小丫頭上前侍侯沈秀午休,沈秀躺在床上,雖然疲憊卻沒有多少睡意。

    從她進入王府那天起,程王妃就好像一柄利刃,無時無刻懸於頭頂。

    現在終於把親兒子抱在手上,她有預感,程王妃與韓驍之爭,也將到終點。

    “音兒……”

    沈秀躺了一會,出聲喚人。

    音兒就在床邊守著,趕緊上前道:“側妃有什麽吩咐?”

    “世子爺還沒有回來嗎?”沈秀問。

    音兒搖搖頭,道:“王總管派人在前門等著,有消息會馬上傳過來的,側妃就安心吧。”

    沈秀歎氣道:“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隻怕是有事情拌住了。”

    但還有什麽事比府裏的事情更重要?

    除非是……

    “羅姨娘那個兒子剛剛生下來,能不能養大還不知道呢,側妃何必太擔憂。”音兒不禁勸著。

    沈秀道:“躺了一會,有點精神,扶我起來吧。讓廚房備飯,我有點餓了。”

    音兒一邊吩咐小丫頭去廚房傳飯,一邊侍侯沈秀起身。

    剛剛收拾完畢,王總管進門來,道:“側妃,安華郡主突然離開王府了。”

    就在剛才得來的消息,安華郡主以為燕王祈福為名,去了青雲寺。

    留下話說,燕王病好之時,她才會回府。

    以燕王的身體狀況,潛台詞就是,燕王發喪之日,她才會回來。

    “噫?”沈秀有幾分意外。

    安華郡主乃是程王府的親女兒,雖然與郭長史不清不白,但羅姨娘生子,對她來說總是喜事。

    這個時候她卻選擇搬進青雲寺,這是不打算摻和王府之事。

    在程王妃最得意之時,安華郡主卻離開,母女之間必有嫌隙。

    “老奴也覺得奇怪,特意去問過。安華郡主己經離開了。”王總管說著。

    因為走的急,安華郡主東西都沒怎麽收拾。

    沈秀道:“安華郡主孝心所至,也是難得。現在府裏事多,關心眼前事吧。”

    算了,人家母女之事,她何必操心。

    王總管會意,道:“還有一事,側妃讓老奴調查鳴夏身世,真是出乎意料啊。”

    “嗯?”沈秀問,“如何出乎意料?”

    王總管道:“鳴夏本姓曾,出身青陽名門曾家,其父更是探花,現在京城為官,乃正三品大員。”

    “啊??”沈秀驚訝,“那她為何……”

    落難千金入府為奴不奇怪,但親爹還是正三品大員呢,女兒如何為奴。

    “這件事細說起來,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了。”王總管緩緩道來。

    曾家乃是青陽名門望族,族人眾多,家產也多。曾鳴夏的父親曾澤秋乃是長房長子,卻是庶出。

    庶出長子比嫡長子年長,向來被視為亂家根本。爾曾澤秋卻格外優秀,生的漂亮,從小就有神童之稱,十歲就考上秀才,十八歲中進士,名次還相當靠前。

    如此優秀的庶長子,曾家哪裏還會管嫡庶之別。曾家上下格外優待,把嫡子都擠的沒地方站。

    曾家張羅了一門不錯的親事,乃是名門閨秀,結果曾澤秋不願意。他跟生母回娘家時,對村裏教書先生的女兒錢氏一見鍾情,要娶她為妻。

    曾家如何會願意,其父勸了許久,但終架不住他執意要娶。

    最後曾澤秋如願娶了心愛的女子為妻,名門進士娶寒門女子為妻,當時在青陽城很轟動的。

    才子佳人,尤其是門第不相符這點,讓青陽城多少平民女子感動不己。

    開始的幾年是很好,夫妻恩愛,生下二子一女,但是最小的兒子生下來後,就出事了。

    錢氏與表哥偷情,被現場抓奸。

    曾澤秋大受打擊,一病不起。曾家宗族卻不能容忍這樣的媳婦,休棄錢氏不說,還把三個孩子全部從宗族除名,一起趕出曾家。

    理由也是現成的,錢氏偷人,不能保證兒女血脈。有可能是偷人所生之子,就不能留在曾家。

    錢氏雖然大呼冤枉,但是鐵證如山,無力翻案。

    再後來,曾澤秋病好之後便進京了,娶了名門閨秀,一路官運亨通。

    至於錢氏,背負著偷人的名聲,娘家雖然收留她,但生活辛苦,不久病故。兒子年齡小,沒能活下來,女兒賣入郡王府為奴,反而活了下來。  “原來如此。”沈秀聽完,“喚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