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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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收到小丫頭通報時,她正在練字。
平原侯府之事她己經知曉,設計好的局,能死的都死了,爵位肯定也保不住。
但平原侯府的爵位削的這麽快,仍然讓她意外。按理說,藩王是不能與京城官員有聯係的,就是皇上支持韓驍,也不可能支持到這種程度。
反過來說,韓驍都己經得到皇上的全力支持,何必理會程王妃,直接送她去廟裏休養都可以。
雖然沒有證據,韓容也沒有提過,她總覺得平原侯府的事,是另有高人布局,並不是韓驍做的。
會是誰?平原侯府的仇人,還是韓驍的好友?
“世子妃請姑娘過去。”小丫頭說著。
沈秀意外又不意外,周喜家的己經看到她了,程元娘要見她也在情理之中。
意外的是,平原侯府剛被削爵,程少牧也不在青陽。程元娘應該幫著料理才是,就是程王妃能幫忙,但程家百年侯府,錢財私房,還是自己經手才能放心些。
這種關健時候來找她?她有這麽重要嗎,還是程元娘真的如此輕重不分?
“我這就來。”沈秀放下紙筆。
雀兒拿來外衣,沈秀穿好,這才跟著小丫頭去了。
一路到世子府正院,剛進正麵就見綺霞扶著丫頭在院子裏走動。
難得天氣好了,她這個孕婦總是在屋裏也是辛苦,便扶著丫頭四處走走。看到沈秀進來,還以為沈秀是來找她的,便想上前招呼。
沈秀麵色凝重,向她搖搖頭。
綺霞頓時會意,這是世子妃找沈秀。頓時笑臉收了,也不扶丫頭走路了,轉身回了屋裏。
沈秀見她回屋,心裏也放心不少。一直以來綺霞雖然說不上聰明,但至少懂得自保。
“秀姑娘到了……”
守門的小丫頭一聲通傳,沈秀低頭進屋。
世子妃正房七間,鋪陣華麗奢侈。雖然因為娶親日子太急,沒有照顧到細節,但至少擺設的古董字畫,都是真實華麗。
進到裏間,程元娘榻上坐著,神情高傲。周喜家的站到她旁邊,眉頭微皺。
沈秀抬頭看到周喜家的,心裏頓時鬆了口氣,規矩見禮:“給世子妃請安。”
她都當了韓容的屋裏人,她並不認為周喜家的還會對她多和善。但周喜家的夠理智,不會在這個時候任由程元娘無故樹敵惹事。
“嗬……”程元娘一聲冷笑,“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沒說起身,沈秀依然跪著,卻是低頭不語。
這是被程太太難為多了,積累出來的經驗。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的。
那還不如什麽都不說,這樣錯處還能少點。任由打罵完,心裏惡氣出了,她也能退下了。
“因為你,陶氏被罰,因此含恨在心,這才……”程元娘心中怒氣湧了上來。
仔細想來,平原侯府的禍根就是沈秀。
要不是她勾引程少牧,陶氏不會因為嫉妒把她拐賣。程少牧發怒休妻,讓陶氏懷恨在心,這才會對程太太下毒。
對,全是因為沈秀的錯。
“……”
沈秀聽得越發無語,這也筆帳也能算到她頭上,她也是服氣了。
要是程元娘心裏有氣無處發,那就等她罵完,也就完事了。
“禍害,災星……”程元娘怒聲說著。
越說越氣,越氣越說,連罵幾句之後,程元娘好像也壓抑不住了,喝著道:“來人,掌嘴。”
沈秀:“……”
程元娘這也脾氣,還不如程太太,智商更是相差甚遠。
要是沒有周喜家的,在這樣的燕王府,也是夠嗆。
“世子妃……”周喜家的不得不出聲,笑著勸道:“這丫頭是有些不好,但看大公子的麵子,世子妃何必與她一般計較。”
原以為程元娘罵幾句就完了,沒想到竟然還要動手。
雖然她也厭惡沈秀,但是眼下並不是報仇的時候。現在把沈秀打一頓,等韓容回來,鬧個雞犬不寧,何必呢。
“哼,我今天就是要與她計較了。”程元娘說著,心裏那口氣越發壓不下去。
周喜家的便在程元娘耳邊道:“今天大公子在家裏呢,小姐就是心裏真有氣,也等哪天他不在時動手啊。”
她根本就不知道韓容在不在家,但是先把程元娘哄住。
程元娘這小姐脾氣,這時候心裏有氣,過些日子氣消了,也許就沒事了。
“便宜她了。”程元娘恨恨說著。
周喜家的心裏鬆口氣,剛想讓沈秀離開,就聽屋外傳來許梅的聲音:“姐姐在屋裏呢。”
話音落,許梅挑簾子進屋。
周喜家的看到許梅進來,心裏暗暗叫苦,怎麽這麽不巧,偏偏這個時候許梅來了。
程元娘還好,許梅對沈秀那才是恨之入骨。但要是沈秀在這裏出了事,就算是許梅動手,也是要算在程元娘頭上的。
“姐姐在呢。”許梅笑著對程元娘說,“知道姐姐心煩,來找姐姐說說話。”
平原侯府出事,程元娘心煩,她隻要無事便來找程元娘說說話。
兩人一起說說話,她心中的煩悶也會減少許多。
“正好你來了。”程元娘說著,“快看看這個禍害。”
許梅這才看到跪在地上的沈秀,頓時一驚,脫口而出道:“你怎麽在這裏?”
與程元娘不同,許梅對沈秀的恨意,一點不比陶氏少。
一直以來她明戀程少牧,程少牧卻是完全不理會,隻是喜歡沈秀。
以前有程少牧護著,她就是恨沈秀也是無可奈何。現在這裏再見沈秀,心情頓時複雜多了。
“哼,這個禍害現在是燕王府的人了。”程元娘冷哼說著。
許梅頓時大喜,道:“姐姐把她買進府了嗎?好啊,也省得她出去禍害別人了。”
平原侯府被削爵,下人也都四散了。
程元娘趁機把沈秀買回來,也是有可能的。要真是如此,她一定要讓沈秀好看。
趁著程少牧沒回來,先把沈秀弄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我才不會買她。”程元娘冷哼說著,“她啊,現在是大公子的屋裏人了。”
“什麽?”許梅頓時愣住了,有點沒反應過來,“大公子的人,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她勾引了大公子,自然也就是大公子的人了。”程元娘冷聲說著。
許梅聽得怒上心頭,指著沈秀罵道:“表哥待你那般好,你竟然又跟了別人!”
“……”沈秀依然低頭不語。
一個程元娘說不清,許梅更是說不清的說不清,說什麽都不對,那就索性不說了。
“我就說嘛,這個女人水性揚花,果然是如此,果然如此。”許梅越發憤恨。
周喜家的見情況不妙,一個程元娘己經要動手了,再加上一個許梅。總不能真在這裏動手傷了沈秀,到時候如何跟韓容交代。
雖然話有逾越,周喜家的也忍不住,便對沈秀道:“今天是你運氣好,大公子保了你,下回就沒這樣的好運了,還不快走。”
沈秀哪裏敢反駁,周喜家的給了說詞,她趕緊走人重要。
不然留在這裏,吃了程元娘和許梅的虧,就是韓容能給她報仇,這個虧也是吃了。
“奴婢告退。”沈秀趕緊走了。
許梅心裏怒氣未出,喝著道:“你給我站住。”
說著就要上前拉住沈秀,周喜家的上前攔住,沈秀趁勢快步走了。
“媽媽,你讓開,我要打死這個小賤人。”許梅怒聲說著。
周喜家的笑著道:“夫人消消氣,別為一個丫頭氣壞自己,想打想罵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眼下大公子尋她,就讓她先回去吧。”
“夫人是燕王府的主子,什麽時候處置一個丫頭都是隨意的。”周喜家的笑著說。
不管許梅是打了沈秀,還是罵了沈秀,韓容得知了,也隻會找許梅的麻煩,與程元娘無關。
“哼,真是便宜她了。”許梅冷聲說著。
又是勸又是哄,終於把許梅勸住了。
程元娘招呼著許梅坐下,周喜家的連忙喚來丫頭倒茶。
“我想與妹妹說說話,媽媽到別處忙吧。”程元娘對周喜家的說著。
從剛才她就看出來了,周喜家的還是挺護著沈秀。在平原侯府時就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她雖然不懷疑周喜家的忠心,卻也覺得周喜家的太煩了。
“老奴退下。”周喜家的說著,轉身離去。
程元娘讓她離開,不外乎是想跟許梅一起大罵沈秀,再不然就是一起商議著如何整治沈秀。
也罷,兩人都是怒氣難消,這樣強壓下來也不好,讓她們一起罵罵,也能出出心中怨氣。
等周喜家的轉身走了,程元娘便對許梅道:“這個老奴,總是說不能得罪韓容。哼,一個丫頭,韓容能怎麽樣。”
“我是咽不下這口氣,表哥對她多好,她竟然轉身……”許梅心中怨氣更深,咬牙切齒道:“要是這麽放過她,我才要被氣死。”
“要不是因為她,我母親也許還不會……”程元娘心中怒氣無法發泄,就是理所當然算在沈秀頭上。
許梅道:“那個賤人,打死她都是便宜她了。我心中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讓她死的難堪。”“妹妹有什麽好辦法,快說起來,我們一起商量。”程元娘說著,“看著她就來氣,至少也得讓她滾出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