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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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吳氏談的不歡而散,周喜家的離開暖香塢,卻沒有世子府,而是去了嘉樂堂。

    這趟過來,一時為了探試吳氏,二是為了兩房聯合一起排擠沈秀。吳氏的態度出乎意料之外,不但早己知情,而且完全置身事外。

    吳氏的話不能相信,但有句話應該是她的真心話。

    侍侯韓驍多年,深知脾性,不敢違抗。

    要是韓驍執意讓沈秀進府,不,不行,雙方恩怨己深。沈秀進府,必與程元娘纏鬥不休。

    與吳氏商議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隻能回稟程王妃。

    沈秀,絕對不能進燕王府。

    “這麽熱的天,嫂子怎麽來了?”

    剛進嘉樂堂,守門婆子就迎上來,笑著招呼著。

    周喜家的笑著道:“王妃吃午飯了嗎?”

    “正吃著呢。”婆子笑著說,道:“嫂子來的不巧,今天陳側妃也在呢,上午就在了,王妃又留她吃飯,隻怕要到下午了。”

    周喜家的當然知道陳側妃,不過也隻是知道。

    她進府時間不長,又一直世子府侍侯。對這位纏綿病榻的陳側妃,一直無緣相見。

    “原來陳側妃在啊,無妨,我等一會。”周喜家的笑著說。

    天氣太熱,中午走來走去太辛苦。能等到就等到,等不到她也先休息一下。

    不然從嘉樂堂走回世子府,不好再借道暖香塢,實在有些遠。

    “那嫂子先來屋裏坐著。”守門婆子引著周喜家的到偏房坐下來,又拿來綠豆湯,“這時候過來,嫂子也是辛苦了,喝碗湯吧。”

    “多謝。”周喜家的說著,她沒吃飯過來,確實有些餓了。

    守門婆子又令小丫頭去門口守著,一旦陳側妃離開,就馬上回報。

    “陳側妃是有什麽事吧。”周喜家的說著,要是一般的請安問禮,根本就不用這麽久。

    守門婆子笑著道:“當然是有事,為了兩位郡主的親事。”

    “噢……”周喜家的明白。

    陳側妃的兩個女兒,安和郡主和安寧郡主也都到了說親的年齡。

    雖然郡主的婚事由長史官張羅,但是陳側妃身為生母,就是病中也要操心的。

    更關鍵的是嫁妝,女子出閣後,能不能過的好全看嫁妝多少。像安華郡主那般,就在王府住下,吃穿用度全是王府供給,自己又有豐厚的嫁妝,可謂是幹什麽都行了。

    安寧郡主和安和郡主想留住王府,隻怕有難度。但是好好拍拍程王妃的馬屁,讓程王妃開恩,另賞一套宅子,多給嫁妝還是有可能的。

    “郭長史好像列出了名單,陳側妃知道了,便過來看看。”守門婆子說著。

    周喜家的笑著道:“陳側妃關心女兒,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守門婆子笑著說,隨即把聲音壓低了,道:“說起這兩位郡主來,安寧郡主倒罷了,這安寧郡主,實在是……”

    周喜家的淡然聽著,一點都不意外,有安華郡主做榜樣,兩個庶出郡主再怎麽樣也出不了格。

    投胎成燕王府郡主了,自然可以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嫂子也聽說了吧。”守門婆子一臉神秘兮兮說著,“這也是奇了,府裏這麽多男人。這安寧郡主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

    安華郡主未出閣時就不消停,成親後更不消停。先不久還親去郭長史家裏,把他給……

    不過,安華郡主的玩,好歹也在圈子裏的。安寧郡主這種,就真讓人看不懂了。

    周喜家的驚訝道:“最近天氣熱,我一直在世子府,並不知這邊的事。”

    郡主不守規矩不是什麽大事,前朝有臣子,還有各種侍衛。

    連年長無貌的郭長史,也被……

    要是能安寧郡主能玩出圈,這也是本事啊。

    守門婆子不禁把聲音壓低了,道:“現在府裏都在傳,安和郡主與郡王爺……”

    “啊?”周喜家的不禁驚呼出來,“這,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安寧郡主這是瘋了吧,那麽多年輕漂亮的侍衛可以找。幹嘛要找自己的姐夫,安華郡主豈是好惹的。

    “都被撞見了。”守門婆子說著,“不然就安華郡主的脾氣,誰敢胡說八道。”

    周喜家的聽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道:“……王妃知道了嗎?”

    “下麵的人都知道了,王妃……事務這麽多,哪個敢在她麵前說這些閑話。”守門婆子說著。

    東西三所,嘉樂堂的下人是都知道了,程王妃知道也不奇怪。

    不過,這種丟人的事情,管不管就不知道了。現在己經給安寧郡主議親了,趕緊把她嫁出去,醜事壓下去也就完了。

    “也是。”周喜家的說著,心裏卻不這麽認為。

    程王妃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能是真不想管。

    但以安華郡主的性格,荊皓和安寧郡主這麽給她難堪,隻怕此事不好善了。

    兩人如此閑聊著,小丫頭進門道:“王妃請周嫂子過去。”

    周喜家的站起身來,又先謝過守門婆子的招呼之情,便跟著小丫頭去了嘉樂堂正房。

    程王妃正在屋裏喝茶,與陳側妃說了許久,她也有些累了。

    陳側妃是個平常又軟弱的婦人,操心女兒婚事也是理所當然。這些年來陳側妃也算老實,她也就耐著性子聽了。

    “見過王妃。”周喜家的上前見禮。

    程王妃眉頭微皺,周喜家的此時過來,必然是有事,問:“又有什麽事?”

    “老奴聽到一個消息,有些坐不住了,便想向王妃討個示下。”周喜家的說著,留意程王妃神情,“有婆子說,世子爺把沈秀養在外頭了。”

    “什麽?”程王妃聽得一怔,“這怎麽可能!”

    先不說韓驍的作事風格不會如此藏著掖著,就是沈秀能咽下這口氣,沈越也咽不下去。

    “老奴也覺得不可能,便去了暖香塢探了郡王妃的口風。”周喜家的說著,“郡王妃好像早知道此事,而且不打算過問。”

    程王妃沉思,要是吳氏早就知道,那此事應該不是假的。

    “老奴本欲拉攏郡王妃,奈何……”周喜家的低頭說著。

    程王妃接話道:“奈何她不敢管。”

    周喜家的低頭不語。

    “你來尋我是何意,難道這後院添人之事,還要我料理?”程王妃說著,語氣中含怒。

    周喜家的道:“老奴也知此事不該麻煩王妃,但是沈秀,非一般女子,她的兄長沈越,更有匯豐船行,都可成為世子爺的助力。”

    她一直疑惑平原侯府出事是沈越的手筆,更懷疑過沈秀入府的目的。

    這樣的女子入府,不但是程元娘的麻煩。她的兄長沈越,更有可能是程王妃的麻煩。

    “沈秀是官奴籍。”程王妃突然說著。

    周喜家的頓時會意,沈秀這個官奴籍,沈越有本事走關係給她“借屍還魂”,那利用燕王府的權勢,把這個官奴籍做實了,也不難。

    就是韓驍從中做手,隻要時間抓的合適,也一樣可以把沈秀的身份定死。

    一個官奴籍,就是生下孩子,孩子也會隨母親成為官奴籍。

    雖然這個禍害不能徹底除掉,卻能減少危害。

    “不過,就像你說的,沈秀入府確實不合適。”程王妃說著,“但婆子隨便說一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也要查明白了再說。就這麽跑到我這裏來,難道讓我事事給你辦了。”

    說話間,程王妃召手喚來胡婆子,胡婆子從裏間拿出一塊腰牌。

    “這是腰牌,可以調動府中管事太監。”程王妃說著,“你是個明白人,要是中間出了岔子,或者再辦不好差事,我就不會現在這麽好說話了。”

    周喜家的會意,程王妃雖然沒力氣管,卻給了她權利。

    腰牌不能出岔子,這回事情的也得辦妥了。

    “老奴定不付王妃所托。”周喜家的接下令牌說著。

    程王妃說著:“府中事多,還有兩個郡主要出嫁,我實在管不過來。若是查出事情有異,非你能力範圍內,再告知我不遲。”

    “是,老奴明白了。”周喜家的說著,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程王妃都這麽說了,那就表示事情大了,她來兜底。

    沈秀肯定進不了燕王府的門。

    “下去吧。”程王妃揮手說著。

    “老奴告退。”周喜家的說著,這才轉身離去。

    等周喜家的走了,胡婆子便上前來,憂心忡忡道:“若是世子爺打定主意要納沈秀進府……”

    “一個女人,還是侄子的屋裏人,並不足為慮。”程王妃說著。

    真正讓她憂慮的是沈越,沈家的嫡長孫,京城裏還有無數人脈關係,更有匯豐船行這個大金礦。

    若是能斬斷沈越與韓驍的聯絡,她才不會管韓驍納誰。

    “那王妃的意思是……”胡婆子說著,“難道是要……”

    “嗬嗬,要是沈越這麽容易死,豈能活到現在。”程王妃說著。

    消滅敵人最快的辦法就是肉|體死亡,她明白,沈越更明白。

    胡婆子當即低頭不語。

    程王妃想了想,道:“你親自去衙門一趟,查看沈秀的戶籍檔案。”  雖然她提醒了周喜家的,但若是沈越親自打點的,隻怕沈秀的戶籍難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