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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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引著俞永昭進門,沈秀依然在裏間榻上坐著。

    可能與外貌有關係,長的眉清目秀的俞永昭,看起來十分溫良無害。

    “拜見側妃。”俞永昭見禮。

    “起來吧。”沈秀微笑說著,又給音兒使了眼色。

    音兒會意,帶著屋裏的丫頭婆子出去。

    等屋裏人走完了,沈秀指指旁邊椅子道:“坐吧。”

    俞永昭似乎有幾分猶豫,道:“側妃麵前,奴才不敢失禮。”

    “我竟然不知,俞先生是個如此講理之人。”沈秀笑著說,“那你隨意吧。”

    一聲俞先生讓俞永昭有幾分發愣,從來沒有人這麽叫過他。

    他跟隨的主子不少,但絕大部分都不會太當他是回事。還有程少牧則是嫌他手段過份,過於奸滑。

    在他看來,何謂奸滑,最快達到目的,才是最好的方便。至於手段如何,根本就不用在意。

    人命也好,道德也好,廉恥也好,他全部都能舍棄。

    “謝側妃。”俞永昭說著,依言坐了下來。

    沈秀看他坐下,意味深長的笑了。雖然出身不好,但俞永昭的野心著實不小。

    當他侍奉的主子,無法滿足他的野心時,也就是他叛主之時。

    “說吧,你查到什麽了?”沈秀開門見山問。

    俞永昭道:“王總管是郭長史安排在平湖秋月的,十六淨身進府,今年四十歲,因為成了平湖秋月的管事,才有了七品官階。”

    王府的太監也是有品級的,雖然很低,但有沒有官階,卻是一個重大轉折。

    像王總管這種,四十歲了才當個小管事,何謂是不得誌的典型了。

    沈秀想了想道:“如此不得誌,這是為何?”

    程王妃治理下的燕王府,雖然不能說十分公平公證,卻不是黑暗之所。

    就算是苦熬,這麽多年了,也該升遷了。

    更不用說,王總管的表現還算可圈可點的。

    “也是他運氣不好,他的幹爹原是燕王的心腹太監,他本是前途無亮的。奈何……”俞永昭沒說下去。

    奈何燕王癱瘓了,程王妃當權。不止他一個,燕王身邊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原本前程無亮,瞬間一無所有。要是王總管當時能忍住一口氣,低聲下去熬下去,也能早出頭。

    奈何年輕氣盛,如何消磨了幾年,以前的人脈也斷了,就這麽在府裏熬了起來。

    “有才卻不得誌,郭長史把他分配給我,我真是運氣好啊。”沈秀說著。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運氣好,而是韓驍安排的。

    一直不得誌,卻想上進的小人物,一旦努力起來會很努力。

    也就怪不得,第一次見麵時,王總管那麽極於表現。

    這大概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世子爺寵愛側妃,自然如此。”俞永昭笑著說,話音一轉道:“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回報側妃。”

    世子妃程元娘就要咽氣了,以沈秀的得寵程度,扶正指日可待。

    若是沈秀能成為世子妃,將來的王妃,他這個下屬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沈秀道:“俞先生請說。”

    “女官蘇懷玉。”俞永昭說著。

    沈秀聽得心念一動,道:“王總管也曾說過,這位蘇女官很是不一般。”

    但這個不一般,到底是怎麽樣的不一般,王總管卻說不清楚。

    “我仔細調查過蘇懷玉的身世,她出身將門,因為蘇家人才凋零,她自小是當男孩養的。”俞永昭說著,“我問過蘇家放出來的婆子,據她所說,蘇懷玉自小習武,性格更是殺伐絕斷不輸男子。”

    這樣養大的蘇懷玉,竟然會被婆家欺負,成了棄婦,不管想覺得不可思議。

    “自小習武,殺伐決斷不輸男子??”沈秀重複著這句話,道:“她既是安華郡主的伴讀,必然知她的底細……”

    難道是安華郡主安排的?

    但是為什麽呢,一直以來安華郡主並沒有涉入程王妃與韓驍之間的權力爭鬥。

    “我也是這麽想的。”俞永昭說著,“想必側妃也聽說了,安華郡主與郭長史之間……”

    沈秀不禁笑了,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許多王府秘辛,對府裏的人來說不算什麽秘密。但是俞永昭才跟她進門幾天,己經把人物關係全部了解,這就比較難得了。

    蘇懷玉是安華郡主的伴讀,郭長史安排蘇懷玉掌管後花園,安華郡主又與郭長史私情頗多。

    這樣關係串起來,最合理的解釋,蘇懷玉是安華郡主的人。

    “既然要侍奉側妃,這都是我份內之事。”俞永昭說著。

    沈秀笑著道:“和俞先生相助,我也能放心不少。”

    事情說完,俞永昭站起身來,道:“事情回稟完畢,我告退了。”

    “嗯。”沈秀點頭說著,“先生身邊的銀子若是不夠了,隻管開口。”

    打探消息,辦差事,全憑銀子開道,不是憑嘴說的。

    她既然打用俞永昭,在銀子上自然不能小氣。進燕王府之前,她就拿了一千兩給俞永昭,讓他自由支配。

    本就沒什麽主仆之情,銀子最現實。

    “還有很多。”俞永昭說著,低頭道:“側妃對在我的信任,我一定不會忘記。”

    沈秀的大方,也完全出乎意料。

    “我既然敢用先生,就定不會懷疑。”沈秀說著,話音一頓,“還有一件事,希望先生幫我留意朝哥兒。”

    “朝哥兒?”俞永昭微微一怔。

    他當然知道朝哥兒是誰,韓驍的第一個兒子。

    這個兒子,對別的妻妾也許很重要。對沈秀卻是無關緊要,而且情況紮手,不沾最好。

    “先生覺得我多管閑事?”沈秀笑著說。

    俞永昭語氣稍頓,道:“一個丫頭生的庶子,側妃何必在意。”

    沈笑就養在匯豐船行,那是韓驍和沈秀的親生兒子。

    己有一子,還能再生,何必在意一個庶出。

    相反的,若是沾了手,被魏翎鑽了空子,倒是白惹一身麻煩。

    “不瞞先生,我與朝哥兒的母親,也算是相識一場。”沈秀神情感慨。

    當日同住在世子府前書房,綺霞常與她聊天說笑。

    沒有太多心計,也沒有太多追求,隻想有個安身立命之處,這上小富貴的生活。

    但就是這樣,在這諾大王府裏也是不可能的。難產而亡,母死子活,標準的後宅劇本。

    “原來如此。”俞永昭會意,卻是問:“側妃打算撫養朝哥兒嗎?”

    沈秀搖搖頭,道:“把他抱到我身邊,才是真的害他。我希望你能留心,隻是希望……唉,平安就好。”

    她現在是眾矢之地,連親生兒子都不能在身邊。撫養朝哥兒,隻會把他置於危險之中。

    白露雖然身份低微,卻是難得的良善。若是她能一直撫養朝哥兒,朝哥兒定然能平安長大。

    “王府之事,誰能保誰平安呢。”俞永昭說著,“不過側妃就是要關心,也別顯露出來,不然……”

    憑白惹身麻煩,還會給朝哥兒帶來危險。

    這樣孩子己經歸於程元娘名下,沈秀不沾手,對誰都好。

    “我明白,所以才希望你能留心。”沈秀說著。

    俞永昭道:“側妃既然叮囑了,我留心即是。”

    “辛苦你了。”沈秀說著。

    俞永昭道:“屬於下告退。”

    說著,俞永昭轉身離去。

    等他出門走了,音兒這才進到屋裏,卻是疑惑道:“這個俞永昭,原是平原侯府的人,側妃真要用他?”

    “無所謂。”沈秀說著,神情卻顯得有幾分末落。

    提起朝哥兒時,她想起了沈笑。

    以前在匯豐船行時,她並沒有關心過沈笑。  真的分開了,她突然掛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