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秘密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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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好義話音一落,高傑就見殿門推開,那個儒生衝了進來。
待看清楚殿內的情形,他稍稍一愣,隨即大步來到王好義身旁,恭敬問道:“二公子,怎麽回事?”
王好義冷笑幾聲道:“沒什麽,不過又是位前來蠱惑我的小人罷了,還是交給你處理吧!”
儒生道:“您不相信他?”
王好義道:“信與不信,有何區別,我早已決定潛心修行,豈會再受外物所誘!”
儒生猶豫道:“萬一聖物真的在他手上。。。”
王好義打斷他的話道:“我已有決斷,不必多說,帶出去處理了吧!”說罷,鬆手任高傑癱倒在地,背轉身去,不再言語。
高傑沒想到這王好義說變就變,拒絕出山也就罷了,竟然還有興致在自己麵前演了場戲,然後再以雷霆手段製住自己,簡直就是個變態。此時再聽他吩咐儒生的話,還要“處理”自己,一時間憤懣難抑,想要出聲唾罵幾聲,卻發現連啞穴都被點了,哪裏又罵得出來。
儒生見王好義心意已決,不再多勸,俯身伸手去拖高傑。
高傑陷入危局,此刻終於冷靜下來,開始開動腦筋,思索脫困之法。
正在此時,異變再生,高傑忽覺一股大力在頭頂破空而過,同時聽到“砰”的一聲悶響,然後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儒生如遭重擊,身軀橫空飛出,狠狠撞在殿內一根粗大的柱子上,震得偏殿屋頂簌簌地落下一蓬灰層。他臉色灰敗,幾道鮮血從口鼻耳中流淌而出,癱倒在殿柱下,眼見是不活了。
還沒等震驚莫名的高傑想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就覺身體一輕,已被王好義從地上拉了起來,同時身體恢複了自由。
沒等高傑說話,那儒生撲地咳出一大口鮮血,掙紮著抬起頭來,顫聲問道:“公子,這是為何?”
王好義緩緩走到他的麵前,蹲下身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複雜地道:“上官,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你為什麽要背叛我呢?”
儒生艱難地搖搖頭道:“屬下不明白。。。”
王好義盯著儒生的眼睛,淡淡道:“你都要死了,又何必再狡辯呢!”
儒生聞言,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臉上愈發抽搐得更加劇烈,眼底浮現出不甘、後悔的意味,虛弱地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對不起,公子,我也是迫不得已。。。”
沒等他說完,王好義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掌已經捏住了他的脖頸,隨著輕微的“哢嚓”聲響起,生機從儒生身上迅速消散,他的頭顱無力地耷拉在胸前。
王好義蹲在儒生麵前,靜靜看著他,半晌沒有起身。
高傑遠遠站著,心情複雜難明,此刻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
不久,王好義終於起身,來到高傑麵前,臉上重新露出了笑意道:“讓你受驚了!”
高傑搖搖頭道:“他真是王好賢的人?”
王好義笑容稍斂,沉聲道:“我早年闖蕩江湖,結識了三個最好的朋友,他們曾是我最信任的人,最親密的兄弟。上官是其中智謀最高的一個,這三年來,外界所有的消息都由他收集整理,然後分析給我聽。於是,我漸漸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希望,甚至失去了對徐大哥的信任。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懷疑過他,直到剛才你將有關徐大哥的真相告訴了我。”
高傑道:“而且,你早已察覺到他在外麵偷聽,所以才會讓我小聲說。。。”
王好義點點頭道:“否則,他剛才怎麽會問及聖物呢?!上官出自千載寺,武功高強,若不是我故意擒住你,讓他放鬆了警惕,很難一舉將其重創。情況緊急,沒有事先打招呼,希望你不要怪我!”
高傑轉頭看了看已經死去的上官,黯然道:“我明白!”
正說話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個老僧和王睿衝進了殿內。老僧猶自拎著一根破破爛爛的大掃帚,一眼便發現了上官的屍首,驚呼道:“這是怎麽了?”
王好義歎了口氣道:“老魯,上官已經被我弟弟收買,早已不是我們的兄弟了!你速速前去將青雲喚來,我們要離開這裏了!”
姓魯的老僧隻是微微一怔,便恢複了鎮定,應了一聲,轉身出殿而去。
不久,一個挽著道髻的瘦削道士跟著魯姓老僧匆匆回來了殿內。
高傑從這個道士身上,隱隱也感受到不弱於儒生的強大氣息,暗想,他們便是王好義口中那三個好朋友吧。
王好義沒有多解釋,笑了笑道:“老魯,清風,咱們終於要離開這裏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叫清風的老道眼中精光四射,臉上毫無表情,簡簡單單說了一個字:“好!”不過,從他的話音裏,高傑隱隱聽出了一絲興奮之情。
魯姓老僧手中的爛掃帚不知去了哪,此刻早已換了根金剛杵。他將碗口粗的金剛杵在地上一頓,花崗岩鋪就的地麵頓時出現了幾道裂痕,大笑數聲,他高聲道:“俺此前還以為公子決定一輩子憋在這個鳥寺廟裏,心中著實憋屈得很,沒想到您是在等待時機啊!”
王好義躬身抱拳道:“二位兄弟,情非得已,對你們多有隱瞞,我在此賠罪了!”
魯姓老僧擺手道:“公子,隻要你重新振作起來,怎麽都好!”
王好義深深看了魯姓老僧和道士一眼,朗聲道:“說得好!今兒便是咱們重出江湖的日子!”
王睿突然插嘴道:“既如此,咱們趕緊走吧,王好賢的人應該發現我們進來了!”
高傑也道:“沒錯,王前輩,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從後院衝出去嗎?”
王好義微微一笑道:“不必,我們從正門走出去!”
高傑和王睿茫然相視,眼中盡是不解之色。
王好義微笑道:“你們且隨我來!”說罷,便當先而行,出了殿門。
高傑和王睿跟在王好義身後,重新來到韋陀殿。
在他們不解的目光中,就見王好義在韋陀像高高的底座下摸索了一下,底座側麵便突然出現了一個低矮的暗門。
進了暗門,是一個幽暗的通道,一行人彎腰而行,走了約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盡頭。
王好義側耳聽了片刻,隨即又觸動了一個機關,秘道口輕聲開啟。
走出通道,高傑發現他們又到了一座不大的偏殿之中。這座偏殿門窗緊閉,蛛網處處,空氣汙濁,好似許久沒有透過氣似的。看著殿內堆放的東西,高傑判斷這裏應該是一個存放不常用物件的所在。
此刻,窗外隱隱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就像是已經到了街道上似的。
王好義看上去對這裏非常熟悉,示意高傑等稍等,便輕輕來到門前,將門打開了一個縫隙,探頭向外看了看,隨即閃身而出。
片刻後,殿門再次被打開,王好義衝他們招招手,高傑深吸了一口氣,頗有些緊張地和大家一起魚貫而出。
出了殿門,噪雜的人聲和明亮的光線撞進高傑的耳朵裏、眼睛裏。
如今他們好像是來到了一個龐大的院落,其間煙霧繚繞、香氣彌漫,整個院中熙熙攘攘,人非常多,不時有人從他們身前走過。院子正中有一座巍峨雄偉的大殿,看上去比韋陀殿還要壯觀,殿門牌匾上有“菩提殿”三個字。
高傑一愣,想起來之前徐鴻儒的描述,方才明白原來他們已經來到了菩提寺的前院正殿。
菩提寺在聞香教教都石佛口,是第二大寺廟,占地約兩千畝,其最著名的便是供在“菩提殿”內那尊兩米多高的千手千眼佛像。菩提寺和神主寺一樣,一年四季香火旺盛,前來朝拜的信徒絡繹不絕,此刻高傑他們便穿行在摩肩接踵的香客們之中。
很快,在王好義的引領下,他們便混在人群中,悄然離開了菩提寺,又在街道上幾家店鋪中前門進後門出之後,翻牆潛入了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中。
高傑剛剛落地,就見四合院裏一個叼著旱煙的老頭傻傻望著他們,似乎被這幾個不速之客嚇呆了。
在高傑還在擔心這老頭會不會大喊大叫之時,就見老頭丟掉了旱煙,向前疾行數步,撲通跪倒在王好義麵前,激動道:“二公子,你終於來了!”
王好義微笑點頭,將老頭扶起,沉聲道:“老周,事情緊急,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石佛口!”
這個叫老周的老頭連連點頭,立即跑去後院,不多會便牽出兩匹馬,還趕了一架馬車。
在老周的安排下,高傑和王睿換了身衣服,騎上了那兩匹馬,而王好義等三人則坐進了拉上簾子的馬車車廂。老周打開門,四下張望片刻,便趕著馬車出了院子,順著土路,緩緩而去。高傑和王睿隨即也打馬離開,向灤州方向而去。
待他們走後,四合院的正房房門打開,一個五旬老婦匆匆走了出來,從後院牽出一頭小毛驢,隨後便混入了街道上的人群中,不知所終。
午時,灤州城外,在進城的百姓中,出現了一架馬車,駕車的是一個叼著旱煙的老頭。
馬車上,布簾悄悄掀開了一角,露出一雙精光閃爍的雙眼。王好義望著這個十分熟悉、卻又多年未見的城鎮,麵色凝重,神情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高傑和王睿,此刻早已進了城,正牽著馬,緩緩而行。順利離開聞香教教都石佛口,回到了灤州,他們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此時,劉春和兩個裝扮成砍柴人的高手,仍舊在菩提寺後那座小山上,眼巴巴地盯著寺廟高高的院牆,等候著高傑和王睿的出現。
劉春沒有如高傑想的那樣,帶人衝進寺去。因為他的任務是守住寺廟後院,發現可疑之人,便秘密抓捕,帶回去審問。這三年來,王好義雖然失勢,但畢竟還是先教主王森的親生兒子,在教中威望猶存,加之他一直隱居寺內,毫無動靜,就連王好賢都對其不好下手。所以,劉春沒有得到王好賢的命令,也不敢貿然衝進寺去。不過,他很有信心,進去的那兩人不可能逃過他的耳目,因為整個後院都被他的手下圍了個水泄不通。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在韋陀殿中竟然有個秘道,而且這個秘道可以從後院直接通往前院。
更想不到的是,上官還沒來得及傳出消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