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

    “更精彩的？”赫尤拉心中一緊，隱隱有了些不太妙的預感，“你又要玩什麽鬼把戲？”

    我施施然地搭著手，答非所問地道：“atman，你覺得人命算成前能值多少？”

    “無價。”

    “迂腐，也在意料之中。”我聳了聳肩，微微一笑，“不過在我看來，生命這東西是能用錢來衡量的。你先別急著反駁，聽我算筆賬再說。”

    我打了個響指，巫女小姐姐便從身後浮現出來，恭恭敬敬地從包裏取出個保溫杯。璿妹子親手泡的香茗不愧是大佬專供，緊緊隻是打開蓋子時溢出的香味就能瞬間飄滿整個頭等艙，讓人心情平靜下來。

    “一個黑戶偷渡客，他這輩子能獲得的金錢大概在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之間。刨去兒時的培養用花費以及九年義務教育的投資，以及一生中得病、購房、買車、娶妻、生子、育兒、日常用度的支出，能夠後代和父母親人留下的淨利潤滿打滿算也隻有二十萬。”

    “如果他碰到了奸商，很可能用幾千萬塊就讓黑戶偷渡客去殺人，這對當事人來說無疑是大賠特賠的如果他碰到了有良心的商人，那對方隻要能花二十萬買命對他來說就是回本，再花二十萬是買餘下人生的可能性。至於多花個二十幾萬，那是商人的良心……”

    “詭辯！”

    赫尤拉猛地一拍，將那金屬製成的扶手直接砸得斷裂開來。

    “你剝奪了一個人追求幸福的權力！他不能再和父母歡聚，享受不到娶妻和成為人父的快樂。不會再笑，不能再哭，人生變成了短短的一個片段！”

    “可你也不能否認，我讓他不必再麵對父母死去時的生離死別，弟弟妹妹爭奪遺產時的醜陋麵目，妻子孩子帶來的種種重負，疾病纏身後經曆的人情冷漠。”

    我偏過頭，靜靜地凝視著赫尤拉蝙蝠麵具下的眼睛。

    “我給了一個美滿的人生，讓他在父母親人心裏永垂不朽。”

    “……你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他的父母會哭到昏死過去。”

    ok

    “然後呢？”我嗤笑一聲，搖搖頭，“之前哭花了眼的老人家會抹去眼淚，用兒子匯來的錢給小兒子在城裏置辦一套房產，為女兒買出十裏八鄉都要羨慕的嫁妝，順便再給自己買幾件新衣服，添點新家具。每個人都是滿足的，這難道不是死者最想見到的一幕嗎？”

    我挑了挑眉，反問道：“或者說，你想看到那個偷渡客灰溜溜地被遣送回國，在父母咒罵著不爭氣、弟弟和妹妹鄙夷的目光中苟且活過下半生？究竟誰才該被稱一聲殘忍呢，atman？”

    不等她搭話，我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除了溜門撬鎖再無一技之長的日本竊賊，拋下父母跑來法國追求刺激人生的美國黑客，除了殺人再也不懂其他生存之道的俄羅斯退役特種兵，閑著沒事就要去各種遺跡裏逛一圈美其名曰探險的英國貴族盜墓賊……你覺得他們又能對你所秉持的正義有多大益處？”

    “從本質說，我選中的每個人都有著成為超級罪犯的潛質。讓他們為摧毀聖徒信條貢獻出生命，難道不才是這一生中最燦爛的綻放嗎？”

    赫尤拉死死地盯著我，沙啞的聲音帶著惡狠狠的怒意。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小子。隻要一通電話，法國的羅賓就能篩選出……”

    我朝機艙裏掛著的液晶電視呶呶嘴，平靜地道：“打開電視，看看什麽叫最精彩的。”

    赫尤拉愣住了，巫女小姐姐卻沒有。這位最佳替身順勢按開屏幕，畫麵裏便出現了女主播略顯緊張的麵容。

    “……插播一段新聞。據新華社駐法國記者報道，盧浮宮遭遇不名武裝勢力襲擊，目前傷亡人數不明，損失情況……”

    我關掉屏幕，笑著衝赫尤拉比劃出一個口型。

    “urprise。”

    “我不會放過你的，小子！”

    赫尤拉猛地揪住我衣領，麵具下的眼睛似能噴出無窮怒火。

    “等飛機落地，我就會把你捆起來送進阿卡姆瘋人院。你是個禍患，不該……”

    “嘿，鳥和兔子還沒打下來呢，就要藏起弓箭煮了狗？”我挑挑眉，試圖掰開她的手指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比力氣是個莫楓捆一起也不是這家夥的對手。

    “與其想著怎麽處理我，還不如關心關心聖徒信條。你以為那群阿拉伯大胡子是怎麽潛入盧浮宮的？就憑一個異類留下的盜洞？真當狂信徒是瞎子麽。”

    “你……出賣了我們的情報！”

    赫尤拉怒不可遏，就連艾琳和塞西莉亞也忍不住側目。眼看氣氛越來越緊張，像是要爆發的火藥桶，誰知一聲呼嚕突然響了起來。

    ……不是紅發睡魔愛露絲忒，而是八重道雪。隻見她懷裏抱著奇怪的赤色提燈，口水滴到麵都沒發覺。

    “呃，咱們其實可以先冷靜一下。”我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敵人勢力有多大，不用點特殊手段怎麽可能瞞過對方。想要不著痕跡地救出潘多拉，怎麽可能不付出點代價呢。”

    赫尤拉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冷靜再次占領了智商的高地。

    “原來如此，你要分兵。怪不得讓我提前準備了兩個降落傘，打的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把戲嗎。”

    “對。聖徒信條已經獲知我們即將抵達法國的消息，所以肯定會提前去機場布置防禦，也就給了難民闖空門的機會。哪怕她們發現事情不對也不要緊，中、美、俄、英、日五國都有公民死在難民手裏，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法國政府也別想壓下來……他們也壓不下來，我還有後手。”

    我頓了頓，胸有成竹地道：“迫於國內輿論，四大流氓國將同時施壓，徹查盧浮宮事件。聖徒信條算是有家難回，而你和2不會連普通人的包圍圈都潛不進去吧？”

    “環環相扣，惡毒的詭計。”

    赫尤拉緩緩鬆開手，嫌棄地道：“我討厭你，小子。”

    “你要是喜歡我，某人才頭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