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盤桓在空中的客機緩緩落進跑道，慢慢停在了機位。隨行的機長和副機長一如往常般摘下耳機，笑著互相打趣，順便整理起隨身的行禮。

    然而頭等艙內的空氣卻極為沉重，每個人都陰沉著臉不包括紅發睡魔和青蓮劍仙。

    “……塞西莉亞，艾琳女士，咱們怕不是中計了。”

    我摸著下巴，咬牙切齒地看著窗外。盧浮宮方向火光漫天，即使在機場都能看見夜空中那抹鮮豔的赤紅色澤。警笛聲不絕於耳，地勤人員已經帶著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趕到每一架飛機前，警惕地盤問起旅客。

    名義是“保護”，實則是在排查可能存在的恐怖分子。

    “中計？”艾琳愣了愣，從外麵收回目光，“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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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姐已經打開機艙，微笑著走到我們身邊示意下機。她們早已從塔台得知即將被暫時看管起來的消息，因此臉的表情大多都帶著擔憂，笑容也有些勉強。

    “等會再說，先應付完眼前的事情。”

    赫尤拉登機前就安排好了落地後的諸多事宜，不過她肯定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那些預先布置的手段統統成了無用功，我們這些沒有護照和簽證的黑戶一旦與地勤方正麵對質……妥妥要被收押，或許還要被當成可疑人員逮捕起來。

    所以當地勤和士兵迎麵走來時，聰明伶俐的塞西莉亞手杖微晃，抬手就是個群體魅惑人類。沒有絲毫法術抗性的普通人愣了愣神，接著便將我們一行幾人引進了員工通道。托“偽裝術”的福，大家的奇裝異服並未引起軍方注意，沒過多久便離開了機場。

    平平安安，未起波瀾。

    “嗯……就那個吧。”

    塞西莉亞看了看四周，在眾多警車和軍車中找到了幾輛沒來得及離開的taxi。車主似乎在嘟囔著什麽，臉帶不滿地準備離開。

    她在員工通道時就施展了群體隱形，此刻幹脆就大大方方地帶著我們走到車邊拉門而入。司機很明顯也是普通人，完全抵擋不住魅惑人類的威力，乖乖地帶著我們脫離了軍方倉促間布下的包圍圈。

    “ro，下一步咱們做什麽？”

    塞西莉亞抱著木質手杖，用力地揉著太陽穴。

    “對了，你之前不是向聖徒信條透露過我們的消息嗎？為什麽她們沒設下埋伏？”

    “很簡單，咱們神特麽被擺了一道。”我指著窗外映紅了大半片天的火光，低聲說道，“赫尤拉是個不殺人主義者，她絕不會鬧出這麽大的動靜2與微刀釵日和號的火力也不夠強，因為我沒能從scp1818裏買到重火力裝備。僅憑兩支六管高斯電磁雷神炮，你覺得能弄出這種驚人的陣仗？”

    塞西莉亞和艾琳對視一眼，心中泛起陣陣不妙的預感。

    “你是說……？”

    “我的計劃從未跟任何人透露過，找的那些棋子也都是可有可無的普通人。聖徒信條就算能監控全全城網絡，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提取出幾條互不相關的信息，更別提做出相應的對策部署。那麽事情的真相就隻有一個了……”

    我磨了磨牙，冷聲道：“咱們之中有內奸。”

    “不可能！我們……”

    我抬手攔住塞西莉亞的話頭，看著她激動到泛紅的臉，輕聲說道：“臨行前八重同學就蒙蔽了天機，讓預言類法術不能生效。就算是此時此刻，她也在用僅剩的那點仙靈之氣護著咱們，順便擋住了外界的探測類法術，否則你以為我會在飛機直接言明所有布置？”

    塞西莉亞頹然地癱坐在椅子，眸子裏帶著難以置信的意味。這次行動的參與者全都深得她信賴，就算從未打過交道的愛露絲忒也有我背書，按理來說絕不可能會出現內奸。

    但事實擺在眼前，“聖徒信條”很明顯早就知道我的計劃，並且在關鍵時刻反打一手。我們這群外來客已成了軍方眼中的“恐怖分子”，造成法國顏麵盡失的罪魁禍首，用“過街老鼠”來形容都沒有絲毫違和。

    若是所料不差，過不了多久我們幾個的大頭照就會散播到全世界，底下用紅字寫著“恐怖分子某某某”幾個大字。不用懷疑它實現的可能性，換成是我也會這麽做的。

    “ro，赫尤拉和2不會有事吧？”

    艾琳看了看好友，順勢轉移了話題。她暫時還能維持理智思考，沒被突如起來的“內奸說”擊垮。她和我接觸的畢竟還是少了點，信任倒也沒那麽多，至少遠遠不及塞西莉亞同學。

    “應該沒事。”

    我搖搖頭，苦笑著道：“另外有時間擔心她們兩個，不如想想咱們為妙……我可不覺得聖徒信條隻想放個大煙花惡心人。”

    “這還隻能算……惡心人？”艾琳瞪大了眼睛，懵逼地看著我。

    “狂信徒是瘋子，不湊巧，我也是。大概瘋子之間都有共鳴吧，我完全能猜出她們下一步的行動。”

    言語是梳理邏輯的優秀方式之一，當我口述時，腦子裏已經浮現出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排除掉那些不靠譜的和太過離奇的，剩下的毫無疑問就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實。

    “次在天朝時聖徒信條背了個大黑鍋，這次她們是準備讓咱幾個當替罪羊了。如果離場對換，把我放在那群狂信徒的立場，你覺得我會做什麽？”

    “不知道，但肯定喪心病狂……”

    “對，就是特麽喪心病狂！”

    我一拍座椅，惡狠狠地道：“炸掉盧浮宮？那不過是打法國政府的臉，還不足以讓政客們痛入骨髓，恨到發狂。要是我來安排計劃，第二步必然是把更多人給卷進來，無論男女老幼，無論他們是不是法國人！”

    艾琳捂著嘴，倒吸了口冷氣。

    “不會吧……”

    “會的，妥妥會。”

    我歎了口氣，腦子裏思緒電轉，接著猛然蹦出一個猜測。

    “大規模殺傷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