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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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拉特對於自己所做的並不感到後悔。

    隻是一想起阿蘿拉那張明月般美麗而皎潔的麵容, 還是頗有些惋惜。

    沒有alpha不會為阿蘿拉這顆“帝國瑰石”而心動,但僅僅的心動卻抵不上薩拉特對於自身顏麵的看重。

    阿蘿拉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而一同消失的還有安妮卡。

    本來他怒不可遏,這明晃晃的打了他的臉,說明她們二人早有串通,隻有他被瞞在鼓裏。

    課好在有副官提醒了他, 薩拉特如今地位並沒有想象中的穩固, 憑他也不願意輕易得罪特別軍的那群人。

    安妮卡的身份特殊, 如果貿然問罪的話, 也不好給特別軍交代。

    難道說安妮卡拐跑了他的前未婚妻?這個理由隻會讓他人看他的笑話而已。

    並不是他就要忍下這口氣, 就算是他不要的東西,沒有他允許也容不得別人來染指。

    這個時候薩拉特早就忘記了是他開口曾說出要將阿蘿拉送給安妮卡的這種話。

    扯了扯軍服上有些緊的領結, 他端著一杯酒對來人表示敬意。

    那人同樣是軍部出身,但與薩拉特不同的是他是帝國的二王子, 真真正正的天之驕子。

    二王子諾亞一襲深藍色軍裝卻顯得如身穿華麗禮服一般充滿了貴氣, 他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這是王族的血脈象征。

    諾亞回敬了薩拉特, 咽下一口醇香的酒液。

    他一開口便道:“聽說上將閣下您的未婚妻失蹤了?您怎麽如此的不小心,這可是我們帝國最美麗的瑰石啊。”

    他的語氣並不顯得輕佻,可卻偏偏戳中了薩拉特的死穴。

    如不是顧忌現在是在眾人麵前的晚宴上, 若不是知道麵前的人士帝國的二王子殿下, 他一定會把酒杯裏喝剩下的酒全潑到那人臉上。

    二王子抿著唇, 似笑非笑的模樣。

    “上將閣下是生氣了嗎?”

    薩拉特黑著臉, 強笑道:“殿下您開玩笑了。”

    若是二王子懂一點社交禮儀,就不應該在眾目睽睽下戳他的痛處。

    他甚至想了想自己沒有哪裏得罪過這個二王子啊。

    二王子又抿了口酒,施施然道:“我看將軍閣下是對您的未婚妻一點都不在乎。”

    “殿下您多言了。”

    薩拉特話外之意就是不關你的事。

    可他好似並沒聽出那一層意思,笑起來像一隻花枝招展的孔雀。

    拍了拍薩拉特的肩膀,二王子從他身邊走過。

    用隻有他們二人聽得到的話說:“上將閣下勿見怪,我想不久以後阿蘿拉小姐會親自來找你的。”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薩拉特猛地轉過頭去,二王子卻隻像是對某人揮了揮手,再也沒投來一句諺語。

    宴會的一角,威廉一副衣冠楚楚的紳士打扮,二王子諾亞卻和他如老友一般熟悉。

    “今天見了見這位上將,其實也不過如此。”

    諾亞臉色平淡的說道。

    “在戰事上有幾分手段,可作為一個人來說,讓人作嘔。”

    威廉一隻手握住叉子擺弄著一份看起來十分甜膩的蛋糕。

    “諾亞”他熟悉的叫著二王子的名字。

    “您這麽說的話,阿蘿拉小姐可不會高興的。”

    諾亞擺了擺手,他笑了聲:“我對阿蘿拉小姐的心意就這麽容易看得出來嗎?威廉,我以為隻有我自己知道。”

    威廉毫無節操的出賣了溫阮。

    “是安妮卡小姐告訴我的,原以為是她鬧著玩,沒想到確實是真的。”

    “你和阿蘿拉都十分推崇的這位安妮卡小姐我卻沒有見過,這可有些神奇,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安妮卡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

    諾亞好奇道:“還有你看不懂的人?”

    威廉笑了笑,把蛋糕都已經戳成了糊狀,看著都沒有之前一點精致的樣子了。

    “隻有安妮卡是個例外。”

    ------

    時隔一個月後,威廉終於完成了由提取溫阮體內血液所改製的基因藥劑,此藥劑僅僅隻對omega擁有效用,可副作用也十分明顯。

    在露西緹自願使用了藥劑後,強行在活體內修改基因,使他疼暈過去了數次,雖然最終是熬了過來,可也讓威廉與溫阮知道,露西緹的意誌可以說十分強大都受不住藥劑的副作用,就更別說其他養尊處優慣了的omega了。

    修養了十多天後,露西緹開始了自身的訓練,如今他的體質大大改善了,可要達到Alpha的高度,還需要自身的努力。

    訓練室中沒有柔軟的天鵝絨,也沒有精美的膳食,更加沒有嬌豔的鮮花與華美的衣裳。

    露西緹堅持了下來,他本來就是吃過苦的人,如今得到了變強的辦法,他隻會以一種自殘般的態度去緊緊抓牢。

    此刻麵前的全息影像是一個強壯的士兵,他一手抓到了露西緹的右手,手上的武器——一柄銳利的尖刀被打落在地。

    隨即士兵用膝蓋壓製住了他的後背,讓他連翻身都無法做到。

    露西緹被壓得喘不過氣,想到訓練中的應急招式,他反手握住了士兵的脖子,可由於力氣不夠大,反而激怒了士兵,將他雙手反剪到了頭頂,嗡的一聲,士兵那鋼鐵一般的拳頭就擊中了他的後腦,頓時露西緹隻覺得頭暈眼花,耳膜間嗡嗡作響,瞬間失去了反擊的機會。

    始終觀察著他的溫阮關閉了全息影像,作為對戰目標的強壯士兵刹那間消失在空氣之中。

    露西緹的樣子很狼狽,汗水打濕了他的肩背,飄逸的長發也因為失去了發帶而散落在肩頭。

    他喘著粗氣,抹幹淨臉上的汗,奮力地爬起來,說道:“再來一次,再一次我一定能打倒他。”

    溫阮說:“就算再來十次你也會現在這樣被打倒在地。”

    露西緹垂下眸,握緊拳頭。

    “我隻是不甘心,對不起安妮卡,我一定讓你失望了。”

    “我有什麽好失望的。”她走近了他。

    “你掌握了力量可還不懂得技巧。”

    溫阮把地上的利刃撿了起來,用手指抹幹淨了冰冷刀麵上的塵土。

    它如同鏡麵一樣變得明亮起來,正對著路西緹的那一麵正好映照出了他的失落的麵容。

    再次打開了全息影像,對戰的另一方依舊是那個肌肉壯碩的士兵。

    “我不需要觸碰到他。”

    溫阮對露西緹說著。

    士兵已經逼近到了溫阮麵前。

    “我也要注意不能讓他觸碰到自己。”

    彎腰躲過了士兵粗壯的手臂。

    “這個時候要想辦法控製住他。”

    由於慣性,士兵的身體沒法立刻轉過身來,在一兩秒中保持著向前撲的狀態。

    “怎麽控製,當然是找到他的軟肋。”

    溫阮一腳踢向了士兵的膝彎,那龐大的身子控製不住了平衡,當頭便摔倒在地。

    “人體結構中,手肘與膝蓋是最有力的攻擊武器,可相對的,膝彎與手肘彎十分脆弱,隻需要稍稍用力,在對方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帶來的疼痛感也足夠了。”

    士兵很快就要爬起來,溫阮坐到他的後背處,雙腳壓住他的腰身,一隻手用力扳住他的下顎,迫使他的頭抬起來。

    “人類的咽喉是非常薄弱的,就像是一層紙一樣。”

    就算士兵不斷掙紮著,可他的姿勢卻扭曲的如撲扇著翅膀的大鵝一樣。

    利刃劃過他的喉嚨,留下一道鮮豔的血線。

    沒有鮮血的噴灑而出,士兵的身體僅僅姿勢化作光點,很快就變成了透明。

    溫阮站起身來,重新將利刃塞進露西緹的手中。

    “比起心髒還有大腦這種會被保護好的位置,我更喜歡的是切斷敵人的氣管。”

    “有時,技巧比力量更為重要,你能明白嗎?”

    露西緹抬起頭來,目光追隨著她淺笑盈盈的雙眼。

    這時候想對她說什麽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那個他始終打不過的敵人,卻在溫阮手中抵抗不了一分鍾。

    這樣的差距讓他想到了天塹。

    是天與地之間的距離,也是他與她之間遙遠的相隔。

    “安妮卡......你是要走了嗎?”

    溫阮的神情頓了頓,歪頭疑惑地看著他。

    “為什麽要這麽說?”

    “安妮卡的心情是這麽告訴我的。”

    “你很開心,因為你的眼睛在笑,這非常美麗。”

    吸了口氣,露西緹握住了手裏的刀子。

    “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哪裏,可在走之前能否告訴我一聲。”

    他微笑起來,笑顏明媚而柔軟。

    “我想給你一件禮物,至少......請不要忘記你曾經遇到過一個叫露西緹的人。”

    在溫阮默認著離開後,露西緹打開了與全息影像對戰的開關。

    身材足足有兩個他加起來那麽高大的士兵向他衝了過來。

    咽下口中腥甜的味道,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隻有疼痛使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