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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笙從未覺得時間如此難熬。
    總裁辦與茶水間就隔了二三十米的距離，她能清楚地感知到陸西洲在那邊。同樣的，她也知道楚繁星在。
    她時不時地就往茶水間外麵看一眼，看會議是否結束。
    她想起上次來這邊的時候，在她推開陸西洲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裏麵正在開會。打斷他們的會議，她很抱歉。
    但那時候陸西洲沒有說她半點不是，還讓她坐在那邊吃東西。
    這一次，餘笙怎麽都不能推開那扇門進去。
    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在她決心與陸西洲執子之手時，她發現陸西洲的熱乎勁兒可能已經過去。
    餘笙不知道以後的路，怎麽走下去。
    不知道等了多久，餘笙聽到茶水間外麵有動靜，她從椅子上起來。
    可能是因為坐了太長時間，她肩背很不舒服，酸酸的。
    但是走到茶水間門口，看到從陸西洲辦公室出來的人之後，她覺得不舒服的，不止是肩背。
    戳心。
    工作一天的陸西洲早已經將西裝外套脫去，隻穿一件淺色襯衫，衣袖被一絲不苟地挽在手臂處，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單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裏麵，目光落在楚繁星身上。
    餘笙和陸西洲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她分得清他目光中的各種意思。
    比如現在，他看著楚繁星的時候，似有幾分讚賞在。
    喜歡一個人，無非是因為對方身上散發出吸引你的點，而後你會對她好奇，想深入了解。
    楚繁星身上有吸引陸西洲的點？
    餘笙心一顫，她沒繼續看下去，而是選擇躲回茶水間。
    她腦袋裏麵亂成一鍋粥，腦海裏麵不斷地閃現出陸西洲看著楚繁星的神情。她像一個害怕失去自己糖果的小朋友，心神不寧。
    直到陸西洲進來，她都還沒回過神來。
    “阿笙？”陸西洲喊了餘笙一聲。
    餘笙慢半拍地回過神來，抬頭看著陸西洲，他目光平靜，甚至在這平靜的目光之下，還有幾分疲憊。
    是否，現在的陸西洲看著她，就隻有疲憊？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感情了？
    她一直好奇陸西洲為什麽喜歡她，好吧，就算她是八年前的那個小姑娘，讓陸西洲對她一見鍾情之後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但是他們有八年沒見，這八年間他的審美肯定會發生變化。
    難道八年過去了，他對她的喜歡隻增不減？
    她就想知道，她是憑什麽得到他的喜歡的？
    “你和楚繁星待在一塊兒將近十個小時？”開口，餘笙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問出了這樣的話。
    在丈夫辛苦工作之後，還要麵對妻子的質疑。
    所以不意外，陸西洲的眉頭微微擰著。
    “我們在工作，陸氏和楚氏有個合作，她是楚氏那邊的設計師。”雖然累，但陸西洲還是坐下來跟餘笙解釋，“先前跟你說了我在開會，怎麽不先回去？”
    先前就算陸西洲開會，依然會抽出時間回複她的消息。
    餘笙猜到剛才那個秘書在她來了之後會通知陸西洲，但陸西洲的態度是在辦公室繼續會議。
    餘笙真不知道是什麽變了。
    “其實接觸過之後，你就會發現楚繁星並不像她表麵那樣看起來討厭。她有她吸引人的閃光點，不然，你們的會也不會開十個小時？”
    陸西洲的眸色，暗了下來。
    因為餘笙的語氣與口吻，是要和他吵架的架勢。
    “先不說這個，我們回家。”
    “為什麽？因為你心虛嗎？你害怕承認你可能會被楚繁星吸引？”
    “阿笙，你現在很不冷靜，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討論楚繁星……我不覺得楚繁星是個需要探討的話題。”陸西洲凝著餘笙。
    餘笙同樣回望著陸西洲，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
    “那你告訴我，你永遠不會喜歡楚繁星。”
    “餘笙，這句話很沒意思。”
    “是沒意思，還是你不敢？”餘笙眼底全是冷色，“還是說，你們男人的喜歡來得快，去得也快？昨天還大手牽小手地暢談未來，今天就你是誰你算哪根蔥？”
    餘笙的話，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刻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像個蠻不講理的女人一樣。
    變成她曾經最不想要的那種女人。
    “好，如果你覺得有意思的話，我說。”陸西洲沉吟片刻，“我永遠不會喜歡楚繁星。”
    聽到這話之後，餘笙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麽喜悅與高興，以及放心。
    她覺得……很累。
    她隻覺得臉頰上似乎濕濕的。
    當她伸手去摸的時候，發現臉頰上掛著眼淚。
    不知不覺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是真的覺得，這些天心力交瘁的。
    她又不想讓陸西洲看到她的眼淚，連忙將淚水給抹掉。
    難堪，難受。
    可是眼淚像是抑製不住一樣掉了下來。
    彼時，陸西洲遞過來手帕，看著餘笙眼淚決堤。
    這時候，似乎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他說，可能她會哭得更凶。
    但是他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和楚氏中斷合作，他們簽了合約，投了錢，毀約會賠償很多。關鍵，和楚家關係變僵。
    而他，處境會更糟糕。“陸西洲，我不知道我怎麽了，變得神經敏感，說出做出一些連我自己都覺得詫異的事情。但我覺得這樣很累，和你在一起，很累。”餘笙盯著自己的膝蓋，也沒看陸西洲
    。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餘笙覺得和陸西洲在一起很累，不像剛開始那樣。
    不需要考慮太多，就是一日三餐的生活。
    但隨著相處下去，各種問題就都出來了。
    這是不是閃婚的問題所在？
    而麵對餘笙的問題，陸西洲保持了沉默，似乎在用沉默來回應餘笙的這個問題。
    他們之間，的確不像一開始那麽輕鬆。
    “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我工作很忙。”陸西洲的眉心都擰成一個川字。
    顯然，陸西洲選擇回避這個問題，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不耐，但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告訴餘笙，他現在不想談感情的事情。餘笙本來心中有太多話想說，但是在陸西洲這話之後，她選擇將那些話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