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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陸西洲還沒有做出在辦公室要了餘笙這種事。
    主要是，這裏到底是辦公的地方，他不去開會的話，一天得有七八個小時在辦公室待著。
    要是想著在這個地方和餘笙那什麽過，恐怕以後都不能好好工作了。
    所以，等著回家之後再收拾餘笙。
    但今天回陸宅吃飯，是已經定下的。
    這幾天連續發生太多的事情，勢必得給家裏人一個交代。
    陸西洲就是覺得，可能今天會有點艱難。
    果不其然，陸西洲帶著餘笙回陸宅之後，就感覺到了家裏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但老爺子並沒有在客廳裏麵。
    蘇茹見兒子兒媳回來，臉色也沒有往常那般笑容，隻是說道：“你爺爺病了，在房間裏麵休息，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去吵他。”
    “病了？醫生怎麽說？”陸西洲問。
    “氣得，怒火攻心。血壓升高好多，醫生說再受不得氣。”蘇茹意有所指。
    老爺子是怎麽病倒的，在座的都心知肚明。
    “我去看看。”陸西洲捏了捏餘笙的掌心，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一般。
    餘笙心知老爺子肯定是被這幾天陸家接二連三地上頭條而感到生氣，想說和陸西洲一起去看看老爺子。
    但又怕自己這一進去，讓老爺子更加不開心。
    好像，她並不是老爺子特別滿意的孫媳婦。
    “別去了，老爺子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了。”蘇茹沒給兒子半點麵子，“行了，去吃飯吧。”
    蘇茹招呼著大家去吃飯，仔細一聽，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的感覺。
    本以為晚餐就要在這麽平靜的環境中度過了，卻沒想到吃到一半，老爺子從房間出來，被傭人扶著到了餐廳裏麵。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從椅子上起來，倒是不知道老爺子忽然出來是什麽意思。
    大抵，是知道孫兒回來，所以從病中起來。
    他們都知道，老爺子對陸西洲很嚴厲，幾近苛責的嚴厲。
    但他們也知道，老爺子隻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陸西洲身上，所以才會對他嚴厲。
    其實在這個家裏，他最疼的，就是陸西洲。
    愛之深，責之切。
    老爺子坐下之後，揮了揮手，示意讓其他人也都坐下。
    有了老爺子的令，眾人才紛紛坐下。
    但是這氣氛，比先前要凝重多了。
    老爺子病中都要出來，那必然是有事情的。
    大家都沒說話，等著老爺子開口。
    沒人再動筷子，惴惴不安。
    良久，老爺子輕咳一聲，說道：“人都齊了吧？”
    除了前兩天出國去將剩下課程完成的陸南思之外，其他人都齊了。老爺子點點頭，“年紀大了，動不動就生病，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一命嗚呼了。但是這麽大一家子，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最近又出了這麽多事情，浮躁得不行。我就在想啊
    ，要是我真的死了，這個家怎麽辦？”
    “爸，您別說這些話。”陸西洲父親沉聲說道，到底不是什麽愉快的話題，還是不要再說。
    但是，回避就能解決問題嗎？
    不能，回避隻能讓問題越來越大，越來越麻煩。“我自己身體什麽情況，我心裏清楚。”老爺子道，“既然今天人都回來齊了，那我就借著這個機會宣布一個決定吧，從明天開始，南風到總公司去，擔任副總裁，董事會那
    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老爺子的話一出，餐廳裏麵徹底安靜下來。
    幾家歡喜幾家愁。
    “爺爺？”最先開口的，還是陸南風，臉上的表情莫測，有種談不上的情緒在裏麵。
    “南風，你做事，我還是放心的。這幾年來，南風控股在你手中蒸蒸日上，我心裏清楚。”老爺子似乎像是在消除陸南風心中的疑慮。
    是啊，陸南風向來沉穩，辦事從來不讓人擔心。
    如果上麵不是有個陸西洲這樣一個優秀的哥哥壓著他的光環，恐怕他的成就會超過陸西洲。
    可偏生，他有那麽一個優秀的哥哥。
    這個世界上，隻有第一和其他人。
    他做不了第一，就隻能做其他人。
    “我知道，你們一直想分家，那就如你們所願，分吧。分了之後，陸家就散了吧，散了。”老爺子似乎解脫一般，好像堅持守著陸家，對他來說，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現在，這件艱難的事情，終於可以畫上句號。
    “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老了，老了，管不了你們了。”老爺子撐著拐杖站了起來，搖搖頭。
    好像，沒有什麽可以再說的了。
    一時間，眾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是遵從老爺子的意思分家，還是一直以陸家這個整體生活下去。
    他們在想，在思考。
    他們沉默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從椅子上起來，準備從餐廳離開。
    但是剛剛走了兩步，老爺子就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然後，老爺子直楞楞地栽倒在路上。
    所有人先是頓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有人去喊醫生，有人去聯係醫院，所有的事情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但是他們都慌，怕老爺子就這麽一倒不起，更怕陸家在老爺子倒下之後，真的散了。
    所以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得讓老爺子醒過來！
    陸宅這邊有專業的醫生和設備，但是為了保險，還是在簡單的檢查之後將老爺子送到私家醫院去了。
    突發心梗，得做手術。
    正值晚上，好幾個專家醫生匆匆從家裏趕來，準備通宵給陸家老爺子做手術。
    沒人說要先離開，都等在手術室外麵，等老爺子的手術結束。
    難熬。
    餘笙當時隻想到兩個字，那就是等待手術結束的這個過程。
    大概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熬的事情了吧。
    她一直注意著陸西洲的情緒，自從老爺子暈倒之後，他就沒怎麽說過話，一直都在做事情。
    聯係醫院，聯係醫生，詢問病情。
    現在，等在手術室外麵。
    餘笙鮮少見這樣的陸西洲，低沉，抑鬱。
    甚至還能從他臉上看出來自責。餘笙現在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握著陸西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