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武棋,傅青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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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勝了佐佐木,李道一並不是很高興。臨陣突破,靈光一閃終究隻是運氣。雖然李道一常常在賭,那也是李道一拚盡了一切,盡了人事,隻能聽天命了。
而且,這其中帶著巧合,讓李道一不喜。
雖然不喜,但總歸是件好事。李道一不在多想,其沒有在這個停留。迅速離開了東廠。並抓緊一切時間恢複。
此刻的李道一受到天命影響,不由自主地挑戰各路英豪。總是能在最巧合的地點,最巧合的時間遇到需要挑戰的人。因此,必須抓緊時間恢複,否則,這連番的戰鬥,李道一隻能被不斷地削弱,難有好下場。
李道一離開東廠後,並沒有尋什麽隱蔽的地方,反而往人多的地方走。該來的總會來,賴不掉的。什麽是在劫難逃?若是跑得掉,就稱不上是劫數。
混跡在人群中,反倒是比人跡罕至的地方更加安全。就算對方冥冥中被牽引來到你附近,也不會一眼就見到你,然後和你開戰。這叫渾水摸魚。
可惜,這種好事沒有上演。該來的總會來。這是劫數,在劫難逃。
李道一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是該大笑還是該苦笑。前不久追的自己到處亂竄,不過使自己得到了一柄趁手的兵刃,倒也算是福源。現在自己突破宗師,在遇到卻又是自己重傷的時候遇到。不說報仇,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再說。且,李道一突破宗師,原本缺失的記憶差不多都回來了,感應到少的那部分也無關大礙,拿回來更好,沒有也就這樣。
傅青吾看著李道一也很開心,說道:“好久不見道一兄。”
李道一說道:“好久不見,傅兄。”
傅青吾說道:“未曾料到再見兄台卻已是宗師之境了。我真是汗顏。”
李道一說道:“僥幸罷了。傅兄天縱英才,天賦遠在我之上。我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
傅青吾自然是攔住李道一,怎會讓其輕易離開。說道:“今日相見,心中甚是歡喜。道一兄定要和我下盤棋。”
李道一說道:“傅兄記錯了吧。我卻是不會下棋的。”
傅青吾說道:“道一兄,有所不知,此事有一棋種,有趣的很。下的是棋,比的是武。”
李道一說道:“武棋,是好。隻是我還有事,還是下次再下。”
傅青吾點頭,說道:“也好。這下棋終歸不是實際動手,略顯無趣。難怪道一兄是沒有興致了。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李道一皮笑肉不笑,看來是躲不過去了。下武棋就下武棋吧,剛好可以靜心修整一下。李道一下定決心,說道:“傅兄如此盛情邀請,若是再不答應卻是我不識相了。也好,請。”
傅青吾帶著李道一來到雇傭馬車處。李道一說道:“傅兄又是何意?”
傅青吾說道:“道一兄多次提及有要事去做,我自然也要為道一兄解決一些煩惱,否則,若是道一兄心掛要事心思煩躁,我贏了也沒有意義。”
李道一心想,看來是要坐馬車出去,等到人煙稀少在跟我比鬥啊,怎能如其心願。於是說道:“不急,我們還是先下棋吧。”
傅青吾佯裝惱怒地說道:“道一兄之前多次說有要事要做,現在又說有事。是在誆騙我還是不相信我!”
李道一摸不清傅青吾心思,於是繼續虛與委蛇,說道:“我的事就在此城中,並不需要雇馬車。”
傅青吾說道:“原來就在這城中。早知如此,我也不必非要拉住道一兄下棋了。我先幫道一兄辦完事,我們再,好好地續個舊。”
李道一說道:“我的事耗時甚多,怕耽誤傅兄功夫。”
傅青吾拍拍李道一的肩膀說道:“哎,我們這麽好的關係,這話說出來可就不對了。”
李道一說道:“我要觀察這城中的各式人物,感受他們的悲歡離合。”
既然要耗,李道一卻是相出了這個法子。反正拖延對自己有好處。自己可是受重傷的宗師,雖然實力跟你現在比差不多略占下風,但等我實力恢複,絕對是你想跑,我想留了。
傅青吾卻是說道:“道一兄,我有個法子。卻是能更好的幫助你。”
李道一自然隻能說道:“傅兄,請說。”
傅青吾說道:“我們雇輛馬車,我們再裏麵下棋,外麵卻是森羅萬象,豈不妙哉。”
李道一不動聲色,說道:“甚好。隻要傅兄有錢就行。”
李道一看著傅青吾的舉動卻是摸不著頭腦,隻能繼續虛與委蛇,在下棋上進行試探了。
馬車走起,棋盤擺好。兩人麵對麵坐定。傅青吾說道:“一直是我拉道一兄走。就由道一兄先行吧。”
李道一也不客氣,下了一子,嘴中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傅青吾捏著棋子卻是說道:“我未曾急著道一兄是學道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李道一說道:“一直仰慕道家學說,卻是獻醜了。”
傅青吾搖頭,說道:“道一兄,我卻是要多嘴一句。這道理雖好,不是自己的卻沒有什麽用處。這武棋,還是用自己懂得叫好。”
說著傅青吾落下一子,並說道:“劍是殺人器。”
不見傅青吾有什麽動作,李道一下的子卻是被自動彈飛了。不是李道一說的比不過傅青吾,是李道一的信念完全敗給了傅青吾的決議。當然,這是因為,李道一原本就說的是自己沒搞明白的,因此這枚棋子才完全落了下風,並不是說李道一徒有虛名,完敗給傅青吾。
傅青吾說道:“道一兄卻是放棄先手優勢,處於不利地位了。”
李道一卻是笑道:“若是你想比輸贏,我認輸就是。傅兄也拘泥於這人為附加的條條框框嗎?”
傅青吾說道:“道一兄教訓的是,請。”
李道一說道:“我也不懂,倒是覺得傅兄說的有道理。飛刀也是用來殺人的。”
語畢,落子。雖然李道一看似是隨意而為,但顯然其是認同著這個觀念的。因此,這棋子卻是站住了根腳。
傅青吾在李道一落子之後,直接一子跟上說道:“殺人何須用劍。”
麵對傅青吾的壓迫,李道一也有些傷腦筋,說道:“傅兄不愧是天生的劍客。對劍的領悟堪稱當世巔峰啊。”
雖然傅青吾隻是說了一句話,但從中展現的劍道領悟卻是令李道一心驚。世間竟有如此的劍客,將劍道掌握到這般地步,卻依然是不是宗師,是在刻意壓製,圖謀著什麽嗎?
傅青吾說道:“道一兄,雖然時間還很長,但是,也請你不要浪費時間。”
聽到傅青吾的話,李道一卻依然沒有動的樣子,而是說道:“我已經下了。”
李道一當然沒下,其動都沒動。現在的棋盤上的棋子數也很少,數都不用數,一眼就能看出來有幾顆,這謊也太不會撒了。
但是傅青吾沒有生氣,而是眼神凝重,看了棋盤半響,說道:“劍,就是劍。”
這在傅青吾的武道感悟中也算是高深的了。但其棋子落下,卻是被莫名彈開。傅青吾沒有驚訝,似乎早有所料。
傅青吾說道:“棋盤無子,心中有子。在下佩服。”
李道一也說道:“傅兄的‘劍,就是劍。’也真是鋒銳無比,硬生生刺穿了棋子。”
傅青吾說道:“道一兄,得罪了。能要破開道一兄無子之意的,我隻能全力以赴。否則,卻是這剛開始就結束了。豈不是讓道一兄笑話。”
李道一說道:“這一番交手,卻是讓我有點興致了。接著來吧。”
傅青吾說道:“請。”
兩人你來我往,各領風騷。但漸漸的,卻是傅青武占了上風。雖然李道一是宗師,但其根本就是個幸運兒,對大道的探索還不如傅青吾高。
但李道一並無愧色,其微笑著,看了好一會形勢。
李道一捏起棋子,卻是說起了故事。
“我曾聞,在海上有一座島,名叫蓬萊。蓬萊有一位棋手終日與人對弈。其技藝很高,近乎戰無不勝。但是,他並不高興,有人問他為什麽。”
“原來他不僅要贏棋,還要擺出一局好看的棋形。結局時棋子擺出的形狀不好看、不美觀,比輸了棋更讓他遺憾。”
“後來,這個蓬萊人過於注重棋形,卻是導致了連連的失敗。但是他輸棋越多,卻是越高興。又過了很久,才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蓬萊人落子的時候幾乎不假思索,出手飛快,似乎不再仔細分辨棋局,卻十有八九能贏。這樣的對弈進行下去,不知多少人敗下陣來。”
“卻是這樣的境界:出子不加盤算,直奔心目中那個好的棋形,而這個形又隨著棋局自然而然地在棋盤上衍生出來。隨著一個理想棋形的生成,一局棋也就完成了。”
“不關注也不需要知道彼此誰贏誰輸,隻要這局棋的棋形是美觀的,蓬萊人便因此而滿意和高興。”
李道一講完故事,卻是問道:“你可知這蓬萊人是為何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