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道一,輪回

字數:7656   加入書籤

A+A-




    “不要再過來了。”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製止了李道一的前進。

    李道一停下了腳步,警惕著不知隱匿在何處的說話之人。沉默了一會,聲音沒有響起,一時,陷入了靜謐之中。

    這麽過了一會,李道一說道:“你是誰?”

    “李道一。”那個聲音響起,隨著聲音響起,李道一看清了說話的人。說話的人就這麽站在麵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似乎一直就存在那邊。但是在這看清的刹那之前,卻是毫無所覺。

    眼前這個和自己重名的人長得也和自己一樣,看著另一個自己,李道一的第一反應自然不是相信,而是後退一步,眼神淩厲,時刻做著反擊的準備。

    為了區分,這個自稱李道一的人,就用虛道一來稱呼。虛道一說道:“你來遲了,停下吧,回去吧。”

    李道一沉默,但是手上卻是出現了飛刀,無垠。戰鬥的氣息一觸即發。

    虛道一卻是不以為然,直接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因為處於現在這個情景,我一定不會信任。攻擊吧,你應該會明白一點。就是無垠,也真的無垠的地方。”

    李道一飛刀出手,傷敵,傷不了敵,仿佛是兩個虛空。無垠刀無論如何也無法跨越那難以分辨的絲毫距離。

    李道一收回飛刀,如此的場景讓李道一疑惑,警惕。明明有一種感覺,能夠很輕易地跨入,但是攻擊,卻是無論如何都到達不了。

    虛道一說道:“聽我講一下吧,現在的情況。”

    “先說一下我現在所處的空間,的確,雖然看起來很近,但是我們的距離差距是兩個天地。我知道,你的疑惑,你感受到了吧,渴望來到這邊的渴望。不要急,或許是個陷阱,不是嗎?”

    “這裏是個特別的地方。很特別,這裏,隻能存在一個存在力。簡單點說吧,因為我已經存在了這裏,所以‘我’不能再次來到這裏。”

    李道一說道:“時空悖論?”

    跟虛道一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能感受到一種,舒適的感覺。再怎麽孤僻的人,也絕不會排斥自己。一個人永遠無法真的成為另一個人。雖然對於自己的微小動作,潛意識不會察覺。但是,冥冥的也會有種感覺。現在,李道一看著虛道一,就有種看著自己的感覺。這,絕不是幻術、易容能夠模擬的。

    虛道一說道:“時空悖論?不存在的。未來的自己,我應該見過了,不是嗎?一秒後的自己和一秒前的自己,即使是同一個人,在存在力的表現上,也會有細微差別。而那差別,卻是能夠同時存在的原因。”

    “但,我現在所處的天地。是真的隻能容納一個存在力。很奇特,事實上,我所處的空間並沒有多麽難以到達,所要求的的實力在我生平所見的各地奇景之地連前十都排不進。但其奇特的規則的約束力,卻是出奇地強悍。”

    “跟你說一下吧,或許未來會有用到的時候。任何人都隻能進入這個空間一次,因為這個空間隻容納一個存在力。所有人都能夠輕易地離開,也永遠無法離開。因為,會由一個複製的存在永遠地留在這裏,就如我。”

    “李道一,很遺憾,我已經用完了唯一的一次機會。隻能換一種途徑才能實現自己的目的了。”

    虛道一絮絮叨叨講了很多,很多小細節也不放過,就是純粹地將真實灌輸。因為不想會害到自己。

    李道一聞言,對視虛道一的眼神。雖然在兩個空間,但是,有一些東西是阻擋不了的。眼神是心靈的窗戶,李道一凝視了一會,直接轉身離開。

    “等等。”虛道一卻是叫住了李道一,說道:“還有一些東西要和你說。”

    李道一沒有說話,依然邁步離開。

    “我知道我不會相信,哪怕我已經用最容易使自己信服的方式來說服自己。這是最基本的警惕。但是,接下來的這番話還是需要牢牢地記住。這可是千金難買的知識,好歹也讓我這個囚徒能發揮一點餘熱。”

    囚徒,這個詞讓李道一產生了一點異樣的情感。這是,第一次給了李道一,這個虛道一不是自己的感覺。是的,哪怕就是自己,不同時間段會有不同的閱曆,這很正常。但是虛道一的這一情感不同於此,是真正的異。

    李道一停下腳步,重新看向虛道一。

    虛道一說道:“你知道嗎,我的室友都有誰?事實上,雖然進入這裏的難度並不高,一般的大宗師就可以嚐試。但是,能找到這片時零之地,也是需要莫大的機緣的。”

    “時零?”李道一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問道。

    虛道一說道:“沒有時間的地方。沒有時間線,隻有一個點,不代表記數的零點。”

    “點,隻能容納一個。零,一切為空。”虛道一補充道,這其中的意味在明顯不過。暗示著存在於零點的......

    “好了,話說回來。說到哪了?對了,能夠找到這裏的,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問題雖然有一個,就是來到這裏的時間點。可能是初出茅廬的小家夥,可能是巔峰無我的鼎盛時期,可能是日益垂暮的老者。明白了嗎?”

    “這裏,匯聚著的,是無盡的力量啊。哪怕是什麽都不懂的懵懂少年,也代表著非凡的潛力。也可以吸收這裏的知識,變得更加恐怖。而且,時零,這裏沒有時間的束縛,”

    虛道一的話變得有些輕佻,帶著的是嘲諷的意味:“也可以稱得上是永生呢。”

    李道一說道:“聽起來,是個巨大的寶庫。”

    虛道一卻是搖頭,說道:“你並不明白。因為此情此景,我也不會明白。這裏並非隻有過去,還有著未來。這裏是時間的埋葬之地,這裏,沒有時間。”

    這是個巨大的誘惑。李道一卻並未展露欣喜之意。而是說道:“你無法交給我的,對嗎?”

    “不,否則,我來到這裏沒有意義。阻止你進入?不用,哪怕這裏充斥著無盡的誘惑。已經進入過一次的我,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李道一說道:“能夠輕易傳播地知識,除了無用,還有什麽?”

    “輕易嗎?”虛道一低語,“李道一,我比你想象的還要知道的多。是的,是我,比你。我已經不是我了。就這樣吧。”

    李道一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天旋地轉,在最後的時候,看到的是虛道一的消失。和最後的低語。

    “跨過無我之地,你就能前往想去的目的。那是一切的虛無之地,比沒有時間的時零之地還要恐怖。那裏否定的是自身!”

    ......

    感覺腦子裏被塞了許多東西,但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一切茫然,卻並非空洞。腦子都像是阻塞,一團糊漿。

    漫無目的的行走,走馬觀花。不知去往何地,不知有何目的。

    天色已晚。

    隨意踏入一家冷清的酒家,靠著門口就近坐下了,也沒有其他的理由,隻是不想走了。安靜地等了一會,卻沒有人來招待。抬眼看了一眼店家,隻有一老人家坐在櫃台,打著算盤。

    “咳,店家,溫二兩酒來。”

    老頭的眼皮微微張了張:“要燒刀子還是,還是~”說著說著,老頭就打了個哈欠,留了半天的話最後出口還是“燒刀子。”

    “就來這個。”就將頭轉向了窗外,沒有再看老頭了。

    ‘恩’?隻是轉眼的功夫,已經開始落起了下雨。

    “你的酒。”隨著一道聲音響起。‘砰’一聲一個大碗砸在了桌子上。

    沒了興致,隨意地說道:“多少?”

    “誠惠二兩黃金。”

    摸了摸口袋,沒有錢。怪事,沒有錢怎麽會想著來喝酒,吃霸王餐可不是風格啊。

    一天,兩天,三天......掃地、燒飯、砍柴......

    有一種淡淡的悲哀。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的,隻是,隻是...就如遠行的那種,略微的孤獨,還是寂寞。

    不想多想,也沒有多想。下意識地避開,什麽都不在乎。隻是,隻是,剛剛被奸商老頭的胡鬧帶著忘卻了悲傷,再次被悲傷縈繞的話,,,、

    走了,走了。站起身,直接離去。

    “去哪?”老頭過了好久才出聲說了這麽一句。

    “走了。”頭也不回,但語氣還是很尊敬的,平和、平和。

    “你還沒還清債呢?”老頭的話依然是那麽不急不緩,能把人等死。

    “還清了。”停下了腳步,覺得應該做好告別。

    “沒有。”老頭反常態地說的很快。

    “有。”很隨意,但這是正式的告別。

    “你沒地方去的。”老頭忽然話鋒一轉,變了。

    “恩,到處走走。”是的,沒地放可去,有的話,也不會在這裏待很久了。

    沒有再說話,變得安靜。轉頭看了一眼,老頭已經打起了盹。搖搖頭,起身離開。

    ......

    ......

    ......

    破酒家,進入。

    冷清,坐下。抬手,等,沒有人。抬眼,一個老人。

    “酒。”

    “燒刀子”

    已經開始落起了下雨嗎。

    “你的酒。”隨著一道聲音響起。‘砰’一聲砸在了桌子上。

    “沒錢。”

    “幹活。”

    沒有廢話。一天,兩天,三天......掃地、燒飯、砍柴......

    忽的,一種感覺浮現。就如剛剛進這破酒家的時候,有一種淡淡的悲哀。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的,隻是,隻是...就如遠行的那種,略微的孤獨,還是寂寞。

    走了,走了。站起身,直接離去。

    “去哪?”老頭過了好久才出聲說了這麽一句。

    “走了。”頭也不回,但語氣還是很尊敬的,平和、平和。

    “你沒地方去的。”老頭忽然話鋒一轉,變了。

    “到處走走。”隻是不想待在這裏,不想一直待在這裏。

    “你沒地放去的。”難得的,老人重複了一遍。

    “到處走走,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也沒有什麽意思。”還是堅持這個想法。

    “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老人說道。

    “不知道。”老實的回答,就是不知道,但應該不重要,應該吧,應該。

    “你是誰?”老者又問道。

    “忘了”還是覺得這不重要,“這不重要。”

    “是不重要。”老者說道,“重要的是,你連這個概念都不知道。跟你相對的是什麽?”

    搞不明白老者的意思,搖搖頭道:“不知道。”

    老者說道:“既然有了你,那麽,你的存在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搞不明白,如實說道:“?搞不明白”

    老頭是你,那麽,跟老頭對話的?是什麽,剛剛劈柴,現在想走,喝酒沒給錢等等是誰?是,是,是...

    “這裏,是迷途之地,一切虛無的歸宿。所有,沒有存在力的最後收容之地。不,這裏,已經...”

    “也不能說是虛無,能感覺的到時間的流逝,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隻是沒有了‘?’而已。”

    ......好像,好像明白了點什麽。有點印象。不,不對,不是經曆過,陌生,沒有,沒有熟悉感。是什麽,什麽。

    好像,有點想起來了。無,之地。少的是什麽,什麽,究竟是什麽?

    絞盡腦汁也無法想起,隻差臨門一腳,就差一張紙就能捅破。但這層紙,卻是天與地的差別。在這裏,所能做到的極限,隻有如此。能夠感受到少了什麽但無法通達,這是對追尋真相的懲罰。

    但,這就真的是極限嗎?賣酒的老頭的表現就比極限更近了一步。哪怕真的是極限,也一定存在著超越的的界限。

    內應做到了極致,所差的是外因。

    從內往外無論如何都差了一點,就從外麵補上。

    “我知道了。我,我!”李道一的記憶浮現在自己腦海,依然不是親身經曆。但也不是之前那充斥腦海的虛道一給的知識。是,在這片天地中,殘存著的,不知什麽時空的李道一闖關留下的殘憶。

    自己給自己留下的‘遺產’,真是有趣。至於那個李道一是如何突破這裏的,卻是另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