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變故,失去籌碼,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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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

    在林劫剛一進入石道之中時,他身後的大門便是自動關了起來。

    而在石門關上的一刹那,無邊的純粹黑暗便是湧了上來,沒有一絲光線,睜著眼睛和閉著眼睛沒有絲毫的區別,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

    林劫眉頭一皺,準備從噬環之中拿出當初綺菱送他的曜石,點亮,照明這片空間。

    噌!

    然而他剛有這個想法之時,自他旁邊幽暗的石壁之上,一盞燈火陡然升騰而起,將這個狹隘的石道照亮了一些。

    不過這道火並不是普通的焰火,不是特別明亮,而是呈幽藍色的,即便散發出了光線,周圍也還是昏沉沉。

    不過聊勝於無,對於林劫來說能夠看清路就夠了。

    噌噌噌~

    緊接著,自那一盞幽火升騰而起後,沿著石道路徑的內壁又有許多幽火升騰而起,順其而下,延綿不絕,顯然應該直通這個石道的盡頭了。

    沒有駐足太久,林劫便是邁動步伐向下走去,腳步很輕,但是在這寂靜的可怕的石道裏,他的腳步聲依舊清晰可聞。

    而林劫的目光也是一直警惕的盯著前方,不過前方卻並沒有什麽異象,隻有一片寂靜的幽暗。

    走了片刻後,林劫發現這個石道已經走到了盡頭,而前方依舊是一個通道,不過比起狹隘的石道來說寬闊的多,而且這通道並不是向下延伸,而是一片平地。

    前方依舊寂靜,不過林劫卻更為謹慎,因為他知道司徒鑒被關押的地方應該不遠了!

    鐺!

    突然,一道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傳蕩而來,林劫眉頭猛的緊皺,而就在他眨眼的瞬間,眼前原本幽暗的通道之中,鋪天蓋地的血水擠滿了石道,如崩壩一般瘋狂的向著林劫衝擊而來。

    麵對這奔騰的,如張牙舞爪的洪荒巨獸一般的滂湃血水,林劫眼神一凜,胸口都是有些被壓的喘不過氣來,若是一般人麵對這般恐怖的景象說不定會意誌潰散而逃。

    雖然迎麵而來的壓迫感很強,但是他卻沒有動。

    呼呼~

    雄偉的血河依舊是洶湧的衝擊而來,甚至壓迫空間發出一陣呼嘯聲,在與林劫隻有近在咫尺的距離時,他依舊麵不改色,但也沒有任何的防備動作。

    而在血河即將衝垮那道單薄的身影時,卻是陡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而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呼~”

    對此,林劫也是鬆了一口氣,果然如他所料這隻是假象,但即便是假的,也依舊具備著如此強烈的壓迫感,而這明顯是關在其中的司徒鑒施加於他的。

    這讓他不禁暗暗驚歎司徒鑒的恐怖實力,不過想起上一次塞班爾監獄因為他陷入如此之大的暴動,也能看出他的實力絕對極為的恐怖!

    “咕嚕!”

    不由咽了一口唾沫,林劫調整好狀態繼續向前走去。

    不到片刻,在前方的一個拐角處,一個十分寬闊的空間矗立於其中。

    而這個寬闊的空間之中,有著無數的鎖鏈如粗壯的蟒蛇一般重重疊疊的纏繞在一起,在空中交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蜘蛛網一般。

    不光這些盤根錯節的巨大鎖鏈,地上和頂上還有兩道刻畫而出的巨大術陣,這無數的鎖鏈便是借助著這兩個術陣互相交織在一起,環環緊扣,看似雜亂之中又有著深層次的奧妙!

    而如此之多的鎖鏈隻為束縛住中間那道削瘦的身影,此人披頭散發,低著頭看不見容貌,身上穿著破敗的暗沉衣裳,幾道破碎處還有著沉澱許久的汙血。

    雖然經曆了如此長時間的埋汰,但依舊可以看出曾經應該是一襲幹淨的白衣。

    和他想象的不同,雖然沒看到麵孔,但是卻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身材壯碩的狂徒,而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甚至給他一種此人曾經是一位文弱書生的感覺。

    但是他知道,此人是整個北莽大陸之中最為危險的人物之一!

    就這樣,兩邊都沒有開口,林劫就靜靜的站在此人的麵前,而那人也是沒有絲毫動靜。

    這讓他不禁感到疑惑起來,先前那血河肯定是他造成的,也就說明他肯定知道了他的到來,而現在的他卻是無動於衷。

    繼續沉默的對峙了片刻,林劫不禁皺起了眉頭,心道:“不知道這司徒鑒的精神狀態是不是處於正常狀態,能不能正常溝通?”

    思緒瘋狂翻騰,片刻後,林劫終於是決定打破了僵持,率先出聲,“前輩可是司徒鑒前輩?”

    雖然他知道眼前之人應該就是司徒鑒無疑了,但是畢竟沒有認證過,萬一出了點變化,而且現在也沒什麽好的切入點,他總不可能直接聊血宗覆滅一事吧?

    不然恐怕這司徒鑒到時候暴走了也說不定,所以他現在率先確認的是他的身份和精神是不是正常,能否正常溝通,循序漸進。

    ……

    司徒鑒沒有出聲,甚至一動沒動,仿佛未曾聽見,這讓林劫不由皺起了眉頭。

    正當他準備問血宗之事,試圖激起他的一點波瀾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陡然傳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與不是對你來說重要麽?”

    聽的司徒鑒此話,林劫眉頭一皺,看來他並沒有多大興趣和他談話,不過這也證明了他的精神狀況還是正常的。

    不過雖然他沒有什麽興趣和他談話,但是為了齊衡城,他隻能硬著頭皮接著說了。

    簡單的斟酌了片刻,林劫沉聲說道:“不知道數十年前擊敗前輩的是何人?”

    雖然他知道這麽說可能會觸怒他,但是如果不拿出一點噱頭的話,恐怕他壓根不會跟他聊下去。

    在等待那人反應的寂靜之中,林劫瞳孔卻是一縮,隻見那人低沉著的頭微微抬起,而嘴角一道嗜血的狹長弧度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中,一雙仿佛容納著無邊血海的嗜戮眸子直攝他的眼睛。

    在那一刻,林劫仿佛看到了滔天般洶湧的血海,那般的氣勢磅礴,讓的他都是不禁向後退了一步,看來這件事觸怒他了!

    盡管被無數鎖鏈束縛著,但司徒鑒還是帶著令人膽寒的氣勢,嘴唇翕動,“你恐懼死亡麽?”

    對於司徒鑒答非所問的回答,林劫眉頭微挑,那滲入人心的恐怖氣勢讓的他冷汗直冒,但他還是強行冷靜了下來,抬頭直視司徒鑒刺眼的目光,從容道:

    “死亡不就是每個人的歸處麽?何來恐懼之說?我隻害怕碌碌無為,弱小,沒有能力保護想守護之人而窩囊的死去!”

    以前的他或許對死亡有懼意,但是星瀾大陸一事之後,他發現有比死亡更為恐怖的東西,那之後,他便不再覺得死亡有多麽恐怖。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在麵對一次次可能付諸生命的機緣中,他才會奮不顧身,因為比起死亡,他更害怕自己的軟弱,無力,什麽都保護不了的狼狽模樣。

    “哈哈哈~”

    司徒鑒突然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聲音時而尖銳,時而低沉,引的那些束縛著他的鎖鏈都在震動轟鳴。

    片刻後,笑聲戛然而止,司徒鑒嗜血的目光注視著林劫,嘴角一咧,“有趣!”

    在林劫驚訝的目光中,司徒鑒竟然向前邁出了一步。

    “鐺!”

    一道清脆響亮的金屬碰撞聲不知從何處陡然傳來,而當林劫注意到那聲音傳來處之時,他的瞳孔卻是猛的一縮。

    隻見在上方的術陣之上其中一根束縛著司徒鑒的鎖鏈竟然是崩斷了開來!

    這一刻,他意識到,他目前唯一的籌碼也消失了,這個陣法已經束縛不了司徒鑒了!

    他忽然想起了他上次來塞班爾監獄,牧止平息暴動後愣愣說的話,待到它下次再度爆發,連牧止城主恐怕也無法壓製它了!

    而如今差不多兩年時間過去,司徒鑒的實力又是恢複了許多,如今就算不是全盛狀態也不離十了,而這陣法日漸羸弱,自然束縛不住他了。

    此時麵對如此嗜血和強大的司徒鑒,他的處境極為危險,手上唯一的籌碼失去後,他連和他談話的資本都沒有了,此時的他將任由他宰割!

    不過越到這種時刻,他越不能表現太過懼怕,顫抖,甚至落荒而逃,因為他知道他一旦潰逃,那麽他連司徒鑒的興趣都引不起來,最後等待他的就隻有一死!

    “鐺鐺鐺~”

    “我倒是要看看,什麽樣的人連死都不怕!”

    司徒鑒緊緊的盯著林劫,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一步踏出仿佛都有血海在湧動,那些束縛著他的鎖鏈一根接一根的崩斷,響亮的聲音震蕩著林劫的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