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牢獄中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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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妮有些犯難,就算知道凶手是合歡宗也無濟於事,現場處理的太幹淨,除了林劫的口頭指證,沒有什麽證據能指向合歡宗。
而林劫現在又是犯人的身份,所以他的話肯定不能作為供證,所以單憑此並不能拯救林劫,擺脫嫌疑。
正在蘇妮對此有些犯難時,林劫接著說道:“有北鬥學院的人和合歡宗串通一起!”
“是誰?”蘇妮眸子一尖,要知道勾結外人陷害本院的學生,這可是大罪。
從目前林劫所遭受的情況來看,北鬥學院內確實有著合歡宗的內應,如此一來他們才能準確的得知林劫的位置。
“王長老!”林劫咬牙沉聲道。
“王長老。”蘇妮眯了眯眸,也沒有太過驚訝,因為目前來看,王長老確實對於此事過於上心。
“你得罪過他?”蘇妮問道,能讓王長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想來林劫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
林劫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才說:“我想此事背後牽扯到的另有其人!”
“你們可以去調查一下最近王長老頻繁接觸到的人都有誰,再查一下那人的底細,真相說不定就會浮出水麵。”林劫說道。
“嗯。”蘇妮點頭,“此事我會暗中操辦的。”
林劫接著說道:“還有,那檢舉我的人證應該是王長老發現合歡宗行動失敗後臨時布置的,所以他們不可能到過差木山脈,應該隻是臨時偽造的不在學院證明,在他們身上可以找到突破口!”
一旁的赫牙應下此事,“這事我去辦。”
“對了,許清呢?”祈綠好奇的問道,“剛剛一路走來都沒有發現他的影子,不會被偷偷轉移了吧?”
林劫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十分,聲音也很低落,“他在隔壁。”
“怎麽會?我剛剛走來都沒有看到,裏麵隻有一個渾身汙血的人……”話音一頓,祈綠瞳孔放大,她突然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難道那個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人是許清?
“他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林劫抬頭,目光看著蘇妮他們,情緒有些低落,“請你們給他服用些護命的藥丸。”
“放心,許清可也是我們的朋友。”祈綠應了下來,快步來到隔壁牢房,急匆匆的打開纏繞著的鎖鏈。
眼前的一幕讓三人都大吃一驚,許清好像從血池中浸泡出來,渾身沒有一處地方不被血液覆蓋,有的已經結痂幹裂,而有的還在流血,看來剛行刑完不久。
他早已沒了當初清秀的模樣,活力的朝氣,散亂的頭發被結痂的血液黏並在一起,透過掩麵的發絲,可以看到流過眼睛的血液也已結了痂,致使眼睛都難以睜開。
此時的許清氣息極其的萎靡,正常情況下都感覺不到鼻內的呼吸,危若累卵。
這副慘狀難以想象之前是受了多麽慘無人道的虐待、折磨。
看著這副慘狀,祈綠看著久久失了神,許清在她的印象裏一直是貪生怕死、油嘴滑舌的人,所以她對他的印象一直都不怎麽好。
就上次在黑暗狩獵戰發生時那一次奮不顧身才讓她對此有所改觀。
沒想到這次許清更是鐵骨錚錚,寧願受盡萬苦也不願出賣朋友保身,她看著很被觸動,因為上次之後她已經真正的將許清視為自己的朋友。
“他的身體怎麽一顫一抖的?”祈綠眼尖的注意到,許清渾身的肌肉都在以一種細微的頻率顫抖,嘴唇也有些發白。
蘇妮凝眸上前將手按在許清手腕上,霍然皺起眉頭,“怎麽這麽冷?”
凝目感知了片刻,蘇妮沉聲說道:“他好像被服下了凍體丸。”
祈綠和赫牙都是臉色異樣,他們知道凍體丸是一種加重痛苦的丹藥,它的藥效能冰封原力,加劇痛感,將肉身變的和普通人一樣,更加難以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那幫混蛋!”祈綠氣憤的罵道。
察覺到異響,許清遲鈍的反應過來,費力的睜開已經黏合起來的眼睛,那種撕扯著眼皮的痛苦對比他先前的經曆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當眼前的人不是那凶神惡煞的親信,而是他最思念的同伴時,他麻木的情緒也在此刻波瀾起來,布滿血絲的瞳孔不自覺的震顫,但被他死死的遏製著。
即便在他最狼狽的時候,他也不想出醜。
“把這個服下。”祈綠拿出一枚繚繞著丹紋的丹丸放到許清嘴邊。
沒有拒絕,許清立馬將丹丸含入嘴中,丹丸的藥力很快便發作,滋潤著他疲憊的筋脈和肌肉,壓下了凍體丸散發的寒冷,他奄奄一息的狀態才緩解了一些。
“好些了吧?”祈綠關切的問道。
許清腦袋輕點,但看著祈綠近在咫尺的臉龐,他下意識的閃躲,費力的說:“放心,我一定不會把林劫供出來的!不用擔心我,你們快點離開吧。”
雖然心裏對他們的探望高興,但又很排斥,因為他不想讓祈綠看到他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這刺激到他內心深處的自卑。
下一刻,令許清沒想到的是,香風撲麵,祈綠柔軟的身體環了上來,給了他一個擁抱,完全不顧他身上的肮髒和難聞的臭味。
許清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祈綠,眼眸都在震動。
昏暗的牢房,光鮮亮麗和肮髒汙穢格格不入的相擁,又顯得溫情感人。
赫牙和蘇妮也顯然沒想到祈綠會有這樣的舉動,旋即下意識的微笑了一下,不謀而合的退到牢房外麵。
無聲的相擁了片刻,祈綠才微粉著臉頰退開,她幹淨的衣裳和臉頰上不可避免的沾染到許清身上血色的汙漬。
“對不起,把你弄髒了。”許清很慌張,心跳的很快,不知道這種場合該說什麽,沒頭沒腦的選擇道歉。
“看得出來,你是真的沒話說了。”祈綠隻是笑了笑,臉上的羞紅很快淡了下去,朝著他揮了揮手,“那我走了。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走出牢房,祈綠便遇上在外麵等待著的赫牙和蘇妮,小臉桃紅,什麽話都沒說便直徑向著通道外麵走。
前麵也有一個男人向著裏麵快步趕來,是王長老的那名親信,從守衛那得知有人來探訪林劫和許清後,他的步伐便急促起來。
現在正巧與蘇妮等人撞見。
親信率先冷笑一聲,“這些事不是你們這些小屁孩管的起的,小心惹禍上身!”
“哦?聽你話似乎有什麽含義?不知能否明說?”蘇妮對著他皮笑肉不笑。
這般顯眼的套話,親信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說出口,隻是冷冷的說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句話用於現在的你們身上正合適,一語成讖。對了,奉勸你們停止你們的私刑,人一旦出了什麽事,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我在盯著你們呢!”
蘇妮笑了一下便收斂起來,冷臉霜眸,沒有再說什麽,從他旁邊擦身而過。
回頭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親信凝了凝眸,眸子深處透著陰沉之色。
他先是到林劫牢房看了一眼,然後回到許清的房間,見他的氣息雄渾了些,他立馬就知道肯定是那三人搞的鬼。
氣衝衝的拿起皮鞭,一頓,想了想,他放下皮鞭,操起一旁的木棍,對著許清的腹部狠狠掄了過去。
“砰!”
沉悶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許清便噴出了一大灘鮮血,五髒六腑都在震動。
“你以為你找一些小鬼來我就不敢拿你怎麽樣是麽?”親信怒目盯著許清,聲音上揚至尖銳,“我會怕幾個小鬼?”
本來就因為許清的遲遲不肯妥協導致他挨了王長老的斥責,剛才小鬼的話又讓他怒火中燒,無處發泄憤怒的他便將許清當做出氣孔。
親信又掄了一棍,許清繼續吐血,剛回暖的氣色又萎靡下來,他大聲吼:“說!是林劫殺害了四名隊友!”
“呸!”
許清將一口血水有氣無力的吐向親信,宣誓著他的堅定。
這舉動徹底點燃了親信,他一棍一棍瘋狂的掄向許清,許清的腹部也在一記記悶棍下變得血肉模糊,但隻要有片刻的喘息時間他便會喪心病狂的笑起來。
許久後,親信打累了,也不敢打了。
如今的許清又變回了奄奄一息的模樣,再打恐怕就要硬生生的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