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阿古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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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麗娜說:不然呢?

    逃犯說:行,既然你們這樣執著,我就帶你們去,但你們可千萬不要後悔。世上的很多後悔,都是由執著導致的,太多的事情,如果知道停下來,停下來就圓滿了,執著地走下去,卻走到了死局。

    逃犯帶頭走出了咖啡館,出門就遇上了一隊士兵,士兵仍然邊走邊吼道,說:窩藏逃犯者,死。

    逃犯轉身就撲在拉菲爾的懷裏,恐懼地說: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我。

    拉菲爾把逃犯扶起來,說:站好,他們如果能看見你,你躲得了嗎?

    逃犯站在街道中間,一個接一個的士兵迎麵走向他,逃犯驚呆了,士兵一個接一個的走向逃犯,穿過他的身體就過去了,士兵們走遠後,逃犯突然驚恐地大吼起來,說:他們穿過了我的身體,他們穿過了我的身體?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我的身體是什麽?難道我並不存在嗎?這是什麽魔法?

    阿尼莎的刀也驚呆了,說:這是什麽魔法?這麽多人穿過他的身體,怎麽像是穿過了虛空?這樣,你站好,站好,讓我也穿一下。

    阿尼莎不顧一切的走向逃犯,用力過猛,直接就把逃犯撞在了地上。逃犯在地上痛苦地叫道,說:你是要撞死我嗎?

    阿尼莎的刀說:我怎麽就過不去呢?我怎麽就過不去呢?

    艾米麗娜對阿尼莎的刀說:這並不是什麽魔法而是意識之力,也可以說是意念之力。

    逃犯一頭霧水的看著艾米麗娜,艾米麗娜對逃犯說:剛才我看見士兵走向你,你已經沒有了躲避的時間,所以我開啟了意識之力。

    逃犯看著艾米麗娜,像是在研究艾米麗娜的臉,突然轉身就跑。逃犯沒有料到剛跑幾步就撞在了牆上,逃犯後仰翻倒在地上,說:那裏來的牆?你們放過我行嗎?

    艾米麗娜說: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跑?

    逃犯從地上爬起來說:我為什麽不跑,你們和他們就是一夥的,騙著我好玩嗎?

    艾米麗娜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逃犯說:什麽意思?還裝。你剛才說的什麽意識之力,他們也會。他們想是什麽就是什麽,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門和限製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麽四處張望了吧?因為,他們無處不在。對,他們就是意識,具象的物質存在僅僅隻是他們的外殼,或者說僅僅隻是他們的一件外衣,從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星球,他們隻需要刹那的時間,他們是生命萬物的製造者和控製者。你們就是他們,你們要抓我就抓吧,你們不要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行嗎?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一個王。

    逃犯絕望地說:你們能讓我覺得有一點點王的尊嚴嗎?不,我不奢求王的尊嚴,你們能給我一點點生命的尊重嗎?

    逃犯的臉上現出淒涼和悲傷。

    艾米麗娜說:我?我,怎麽跟你解釋呢?

    逃犯說:走吧,不管你們是什麽人,不管你們是不是他們,現在,我落在你們手裏,你們就是我的王,我是你們的奴隸,世界的規則從來都是一樣的,製定遊戲的人是王,被遊戲的人就是奴隸,這個規律永恒不變。

    艾米麗娜的內心升起了悲憫,對逃犯說:我們不用你帶路了,你走吧,你自由了。

    逃犯看著艾米麗娜說:真的嗎?你不是玩我吧?

    艾米麗娜真誠地說:遇見你僅僅隻是一種偶然,並不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所以,遇到還是不遇到你,都不影響我們的計劃,也就是說:沒有你,我們仍然可以找到他們。我們都來到了這個星球,即使我們不找他們,他們也會找我們,這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你說是嗎?

    逃犯轉身離開,說:原來,你們和他們還是不一樣,可是,怎麽看起來又是一樣呢?

    逃犯走了十多步,又轉過身來,說:我還是帶你們去吧。盡管看起來是去送死,可我還是欽佩你們的勇氣。

    艾米麗娜說:我剛才說了,你是自由的,我們沒有強迫你嘔?

    逃犯對艾米麗娜說:我自願的,我看到了你的真誠,至於說自由,那裏還有什麽自由呢?生命從誕生那一刻起,就不是自由的,自由隻是生命的一種渴望和追求。為什麽會有高度這個尺度呢,因為,高度隻是用來仰望的,能抵達的都不叫高度,自由就是那個高度,可以仰望,也可以想象,但抵達不可能。

    阿尼莎的刀說:以我天才的判斷,能對自由和生命有這樣的理解,你這人還不算傻。

    艾米麗娜對逃犯說:你真的是自由的,他們的基地在那裏?你告訴我一個方位就可以,我們可以自己去找。

    逃犯對艾米麗娜說:你確定你們自已可以找到?那個基因編碼基地位於阿古特特區,阿古特特區是他們的核心基地,基地主要負責靈魂修改和靈魂交換。基地的主要構成是基因編碼控製中心,以及靈魂修改總廠和靈魂交換總廠。基因編碼中心控製著星辰中生命萬物的生成和死亡,決定著星辰中文明的起源和走向。靈魂修改總廠和靈魂交換總廠在基因編碼控製中心的指令下,負責星辰中生命萬物中個體生命的命運。被控製星辰中的個體星球上,通過製造我這樣的“國王標本”和“精神領袖”,在權力和信仰的影響下,決定著被控製星球的命運,以及被控製星球上個體生命的命運。讓所有生命都認為規律不可逆轉,讓所有生命都認可宿命。你們想想,一個可以生產有情感有感知有溫度有記憶的人類的“他們”,我們在他們的世界裏,或許連一隻螞蟻都不是。在星際文明相互隔離屏蔽和相互防備的狀態下,個體的生命星球都會在無知的迷失中認為自已就是宇宙的主宰,我曾經也是這樣想的。我們被控製和製造的想象力,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生命的起源和文明的生死,都在阿古特特區基地的基因編碼裏。他們說來,就來了,悄然如我背後的影子,也如眼前的一道光。說走,就走了,無聲無息。他們的飛船,是非物質材料的飛船,你們說的意識就是飛船的材料。我們星球生產的鋼鐵飛船,在他們的眼裏,就是深層歲月中考古發掘出來的古董,他們稱為原始飛行器。我被從第33宇宙綁架到這個星球,相當於一個神話,他們隻用了刹那的時間。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我並非是第33宇宙的原生生命,而是被他們控製的一個派遣者。意味著他們突破了時間,突破了空間,突破了距離,突破了速度,突破了物質,突破了材料,在我看來,就是突破了一切。

    拉菲爾說:在如此神一樣的力量麵前,你怎麽做到的逃跑?

    逃犯說:我做不到逃跑,是他們讓我跑的,是一個遊戲,如果他們找不到我,那我的逃跑就算是成功。如果逃跑成功,我可以在靈魂修改和靈魂交換之間作一個選擇,還可以去做一個統治者。

    拉菲爾說:哦,如果是這樣,你接受的苦難是值得的。

    逃犯說:你怎麽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呢?當你知道你是一個木偶時,你對接下來的戲就沒有了激情,而是無奈和絕望。

    阿尼莎的刀說:一般瘋子的話都比較有個性,我差一點就相信你了,你就明確地告訴我們,你能找到你說的阿古特特區嗎?

    逃犯說:我不敢確定,這個星球的人都知道阿古特特區是一個真實存在的虛無。甚至沒有人敢提“阿古特”這三個字。

    阿尼莎的刀說:現在我可以得出結論了,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逃犯說:我不是瘋子。

    阿尼莎的刀說:對,你不是瘋子,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