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血濺紅花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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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上喧囂聲不斷,漕幫的人馬大批出動讓不少小勢力側目,有趕來湊熱鬧的,也有站在各處觀望的,平民百姓都緊閉了門窗。
    楊垂柳等人衝入房間,卻見窗戶開著,祝曲妃的身影剛剛消失在窗外的屋簷下方。
    “追!”
    鄧玉鋒一聲令下,漕幫打手離開從樓梯跑下,繞向紅花樓的後方,幾名身手好的則直接從窗口躍下追趕。
    晁宗向來脾氣火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手持直接從窗口躍下,落在了酒樓後麵的小巷中。
    不曾想剛剛落地,便聽到“哢—”的一聲脆響,晁宗市井出身,自幼打獵捕魚,知曉踩到了什麽東西,臉色驟變。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左腿便傳來一陣鑽心劇痛,被捕獸夾的鐵齒刺入血肉之中。
    “小心——!”
    晁宗痛乎出聲,想要往後退,卻發現捕獸夾的鎖鏈鎖在廊柱之上,便蹲身想掰開捕獸夾。
    可惜已經晚了。
    晁宗腿被夾住的同時,等在酒樓後方屋簷下的曹華,便是迅猛至極一腳,直接踹在晁宗的後背心。
    嘭—
    很清晰的骨骼斷裂聲,晁宗胸口幾乎變形凸起,手中銅鞭往回揮到一半便被抓住,整個人往前飛撲,左腿被捕獸夾扯住,竟是硬生生撕掉了小腿的一層皮肉,可見白骨。身體撞在了對麵巷子的牆壁摔下,落在了滿地寸餘長的鐵釘之上。
    “啊——”
    淒厲至極的慘叫響起。
    一切發生的太快,鄧玉封和楊垂柳已經從窗口躍出,尚且身在空中,便瞧見了下方這一幕,駭的是肝膽俱裂。
    楊垂柳輕功了得,用手抓住酒樓窗戶下方的飛簷,硬生生掛在了上麵。鄧玉封無處接力隻能落下,眼神銳利如同鷹隼,腳尖準確無誤點在兩個茅草遮蓋的捕獸夾之間停下身形,耳根微動,便是一劍削向側後方。
    鐺—
    金鐵交擊的脆響。
    鄧玉封的劍磕碰在銅鞭之上,直接被勢大力沉的銅鞭敲的脫手,餘勢不減繼續砸向鄧玉封側臉。
    這一銅鞭,較之晁宗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砸在臉上,恐怕直接能把腦袋拍飛出去。
    曹華眼神微冷,正準備將落下來的匪人斬殺,不曾想心中一寒,頭皮發麻的危機感傳來,讓他迅速收起銅鞭,朝著頭上揮去。
    “曹賊受死!”
    一身怒喝傳來。
    曹華抬頭看去,卻見一個身材壯實的中年漢子從天而降,手持一杆紅纓槍,銳利槍尖直接刺向他的頭頂。
    漢子雙目血紅,麵有刺字,顯然也是個逃犯。
    曹華雙目微沉,身手矯健至極的磕開了長槍,左手抓住槍杆猛的一扯,把身在空中無處騰挪的漢子扯到了跟前,不等他鬆手,便是一記淩厲的鞭腿掃在了漢子胸口,同時把銅鞭順勢丟向了楊垂柳。
    嘭—
    林衝滿眼驚愕,胸口被踢中,肺腑之間翻江倒海,和晁宗一樣摔了出去,被地麵的鐵釘刺的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
    誘敵的祝曲妃折返而回,手持匕首從院牆上急衝,身形近乎鬼魅的來到了楊垂柳的側麵,直接一刀刺向了掛在房簷上的楊垂柳。
    楊垂柳絕非浪得虛名,腦袋未動,似乎在觀察下方的局勢並未發覺,待到祝曲妃躍起一刀刺向他後頸,才悍然爆發一袖子抽向後方。
    縫上鐵皮的道袍大袖,如同一扇鐵門,帶著駭人破風聲。
    祝曲妃猝不及防,急忙抬手格擋,隻是躍起的時候那裏能躲開,隻能咬牙用胳膊護住腦袋。
    便在此時,一根銅鞭飛了過來,砸向楊垂柳的胸腹。
    楊垂柳早有提防,隻得收力躲避,可大袖還是抽在了祝曲妃側身上。
    隻聽‘嘭’的一身輕響,祝曲妃整個人橫著摔了下去,手肘當即見了血。
    祝曲妃臉色煞白,正想強行穩定身體以免落在自己布置的陷阱上,卻忽然發覺腰上一緊,被人直接給夾住上了院牆。
    鄧玉封和楊垂柳已經乘機穩住身形,並列站在紅花樓下,如臨大敵表情凝重。
    左右巷道腳步聲密集,顯然漕幫的打手已經圍了過來。
    “卑鄙小人,今天看你怎麽跑。”
    鄧玉封怒發衝冠,撇了一倒在地上滿口血水的晁宗,眼裏恨意更深。
    漕幫的老幫主當年在江南圍殺曹華,結果身受重傷回來不久便病死,可以說是有殺師的大仇。鄧玉封對曹華的武藝早有估算,可現在轉瞬之間把四個名震一方的高手逼退,哪怕是偷襲,也有些駭人聽聞。
    曹華夾著祝曲妃站在院牆上,左右打量一眼,火光四起不知有多少人圍過來,硬戰討不著好,便朝著巷子外急奔,同時冷眼道:
    “不怕死就跟著。”
    “追!”
    鄧玉封那裏肯讓曹太歲活著離開柳山鎮,一身大嗬,讓漕幫上百打手追殺,他和楊垂柳率先跟了上去。
    隻是巷子裏布滿了陷阱,諸多打手剛衝進來便接連中招,慘叫聲此起彼伏。隻不過追出百步的距離,便隻剩下鄧玉封、楊垂柳和幾個好手能順著曹華落腳的位置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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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追殺之人的離去,紅花樓後方的巷子血腥味彌漫,殘留著許多受傷之人的哼哼聲。
    林衝身體抽出幾下,咬牙從地麵爬了起來,看了看曹華離去的方向,眼中意味莫名,有難以企及的絕望,也有技不如人的落寞。便如以前看著娘子被高衙內禍害致死卻無能為力一般,不知何去何從。
    林衝爬起來撿起了紅纓槍,擋著拐杖杵著在地上,步履蹣跚的往巷子外走去。
    走出幾步,卻見地麵上托出了一道血跡,滿臉絡腮胡的晁宗,口鼻全是鮮血,後背骨頭脊椎被踹斷,下身已經沒了知覺,僅靠著雙手在地麵往前爬,渾身血流如注。
    “死定了,要不要給你個痛快?”林衝頭發散亂,低頭看了一眼。
    晁宗雙眸衝血,神識已經渾渾噩噩,依舊咬牙一點點往巷子外爬起,嘴角血水橫流,恍恍惚惚的說出了一句:
    “回家了,不出去闖禍了”
    林衝緊握著長槍,看著晁宗一點點爬出巷子,搖了搖頭。
    入了江湖,橫死荒野就是善終,那來的家可回。
    或許是想到了自己以後的結局,林衝看向了汴京的方向,良久後,輕輕歎了口氣,扛著長槍離開了柳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