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入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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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
    馬蹄踏過草長鶯飛的綠地,車隊經過兩千多裏的長途跋涉,抵達了青峰山外的郊野。
    曹華騎乘高頭大馬,迎著春風,一襲白袍獵獵,天生冷峻的雙眸帶著幾分如釋重負。
    終於到了。
    回首看去,靖柳帶著花環,和玉堂、綠珠在花叢旁邊不停舒展筋骨。坐了將近一個月的馬車,繞是靖柳文質彬彬的性子,也顯出了幾分不穩重,和小姑娘似的蹦蹦跳跳伸懶腰,就差追著蝴蝶到處跑了。
    路上的行程無驚無險,前期消息封鎖暢通無阻,後麵消息傳開遇到幾波追兵,都被他單槍匹馬衝過去斬了主帥,直至入蜀都沒遇上大的變故。
    不過這一路也不是很安安穩穩,主要的原因,就是隊伍裏多了個祝曲妃。
    祝曲妃人很端莊,什麽都懂,就是性子太開朗,有點話癆。
    那天晚上過來,為了警告祝曲妃,狠狠收拾了她一頓,前前後後收拾了兩個時辰,硬生生折騰的祝曲妃話都說不出來了才罷手,後麵幾天祝曲妃都沒下車,看見他就腿軟發抖。
    本以為這麽警告一下,祝曲妃會老老實實當個乖巧媳婦,懂得什麽叫‘家有家法’,結果倒好,第三天緩過來後,祝曲妃就開始了。在馬車裏悶的發慌,李師師又不搭理她,便跑去找洛兒拉家常。
    洛兒出生王侯之家,瞧見家裏新進的丫頭,自然也拿出大夫人的做派很有禮數。祝曲妃也很端莊有禮,不知怎麽得兩人就從家事聊到了房事上麵,然後祝曲妃就說了句“公主完事後老趴在曹華身上睡不好”,洛兒臊的是滿臉通紅,把他叫進去就凶了一頓,質問為什麽啥事都給別人說。
    他無語之下,把祝曲妃拎出來威脅一頓,祝曲妃老實了半天,又瞄上了趙霏。瞧見趙霏一個小寡婦,還是他大姨子,和他眉來眼去不清不楚,頓時來了興趣。她和趙霏年紀相仿,便以交朋友的名義,跑去和趙霏插科打諢,祝曲妃的小嘴,說起葷話他都扛不住,更別說趙霏了,明明羞的頭皮發麻,還作出端莊模樣聽著。
    對於這個,他倒是沒什麽意見,可時間一長趙霏有意見了,偷偷跑過來找他,讓他管管祝曲妃。他不管,又跑去找靖柳做主。
    靖柳最守禮法規矩,對此自然是義不容辭,把祝曲妃叫到跟前就開始說教,什麽‘禮義廉恥’,什麽‘三從四德’,祝曲妃覺得是在說她不守婦道,委屈哭了,又來找他抱怨。
    就這樣東一下西一下,一路過來他是心驚膽戰,生怕一不小心後宅就炸了。
    與之相比,香凝就要安穩的多,自從李師師來了後,香凝便和李師師坐在一個馬車。李師師對所有人都心平氣和讓人如沐春風,唯獨對祝曲妃似乎是有不共戴天之仇,隻要出現在視線中就冷言相向。祝曲妃有了其他聊天的對象,倒是不怎麽搭理李師師,自然也沒去勾搭香凝。
    春風徐徐,豔陽幽幽。
    曹華瞧著荊雪坐在馬車邊緣編著花環,勾了勾嘴角:
    “給我也編一個。”
    荊雪修長的雙腿在馬車上晃晃蕩蕩,手腳麻利的編織了一個花環,跳下馬車,跑到跟前伸出手:
    “給男人帶著,不好看吧”
    曹華俯身,讓她把花環扣在腦袋上,嗬嗬一笑:
    “誰說的,你看荊鋒,帶著不挺好看的。”
    荊雪回過頭,才發現自己親哥騎在馬上,腦袋上頂著個花環,旁邊的李家姑娘還在嗬嗬笑,明顯帶著幾分調侃。瞧見親哥被欺負,荊雪頓時火冒三丈,插在小腰就開始了:
    “姓李的,你有完沒完,欺負我哥老實是不是?”
    “哈哈哈”
    諸多黑羽衛頓時笑出聲,荊鋒滿臉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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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遠處聲傳來馬蹄聲。
    曹華抬頭看去。
    一襲紅裙獵獵,長發隨風飄舞。
    英氣的雙眸帶著幾分笑意,離得老遠便抬起手,胸脯隨著馬匹奔跑,帶起驚濤駭浪。
    曹華驅馬飛馳到跟前,伸手做出托舉的動作:
    “小心,別顛壞了。”
    謝怡君臉上滿是笑意,在曹華身邊停下,還沒明白這話的意思,正疑惑之間,便發現曹華的雙手把她胸脯拖住,一臉心痛的模樣。
    “你——”
    謝怡君滿眼錯愕——她接到曹華的秘信後,日日夜夜盼著曹華過來。畢竟以前她是反賊,曹華是官,兩個人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一直想讓曹華造反。現在曹華終於想通棄暗投明,彼此成了一張床上的螞蚱,心裏激動之下,恨不得現在就傾訴萬千柔腸。
    結果倒好,曹華見了麵就動鹹豬手,半點不正經。
    謝怡君柳眉輕蹙,想了想,偏頭哼了一聲,挺起胸脯:
    “看在你棄暗投明追隨我的份兒上,便不與你計較,想摸就摸吧。”
    曹華嗬嗬輕笑,認真揉了兩把,才在馬背上探身,抱住了謝怡君:
    “沒騙你吧?說了我是個好人,不會和那些奸賊同流合汙,說到做到。”
    謝怡君挑了挑眉毛,抬眼看向後方的馬車:
    “既然有投名狀,以後就是一個寨子的兄弟,我收下你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叫你‘主公’?”
    “隨你叫我大王也行,反正我打不過你,你說了算。”
    曹華抱了片刻便分開,抬手招呼黑羽衛跟上,與謝怡君一起踏上了險峻蜀道。
    經過片刻的激動後,謝怡君逐漸安靜下來,驅馬與曹華並肩而行,偏過頭輕聲道:
    “你不是說等朝廷打不過遼金才造反嘛?怎麽忽然提前了。”
    “皇帝把我娘子軟禁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走不行。”
    “就因為這個,你把皇帝全家都殺了?夠狠的。”
    謝怡君眼中有些意外,雖然大快人心,但感覺這不像曹華的作風。
    曹華歎了口氣,想了想,回頭看向汴京:
    “我覺得皇帝扶不起來,隻想殺個皇帝,隻是太後想要康王上位,把其他皇子也宰了
    我是康王的女婿,這麽一來,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我想讓康王上位才下的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康王當皇帝後,肯定會對我趕盡殺絕,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得這不做
    太後也忌憚我,怕康王日後重新啟用我,才借我的手殺人,還把殺皇子的罪名栽贓給我。這步棋,把所有人都將死了,根本沒有回頭路。”
    謝怡君點了點頭,略微琢磨了下:
    “那你準備怎麽辦?直接起兵自立,還是就這麽藏著?”
    曹華吸了口氣,想了想:
    “世上能困住我的,還沒生出來。先說說西蜀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