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裏的消防斧滴滴答答的正滴落著黑紅色的血液，腥臭帶著腐爛氣味的液體，在那男子進屋後便開始一下子的彌漫開來，嗆得老婦人不得不再往後麵退了退。

    男子的臉色泛白，眼中透著濃濃的血絲。

    老太太看著如此狼狽的兒子，老人的眼中開始閃起了淚光。“兒子！怎麽就你一個人呀？鳳和小武他們那娘兩呢？”老人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漸漸的升起來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媽！”男子帶著血絲的眸子漸漸的泛起了濕氣來，可是已經悲傷過度的他，卻是怎麽也無法再讓自己掉下淚來。哽咽著，低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消防斧。眸子是半點兒也不敢看向自己的母親。手臂微微的顫著，已經是滿是紅血絲的眼，此刻也更是被他給瞪得大大的，似是恨不得要把它給瞪出來一般。

    老母親見等了半天，也不見自己的兒子回話。心中的不安感是越來越強，她顫微著步子慢慢的來到兒子的身前。抬起的手，在男子的身上比量了半天。看著兒子身上的傷痕，老太太的手最終還是沒有忍心拍下去。

    手放下，老人家看著兒子手臂上的傷。心中擔憂的向著他詢問道：“你倒是說呀！他們娘倆到底是怎麽樣了？好半天了，你就這麽的戳在這兒，就像個木頭似的！你呀你！你這是想急死我嗎？啊？”

    “媽！”男子的聲音繼續的哽咽著，紅血絲的眼睛也更是紅了幾分。

    見著兒子如此的樣子，老太太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轉回身，慢慢的走回到她之前坐著的沙發上，身子慢慢的從沙發上坐了下來。整個人陷在沙發裏，抬著眸子看向自己的兒子。

    “說吧！他們娘倆怎麽變成那樣的？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你連自己的孩子和老婆，你都保護不了！你說你，你的這心裏麵他虧不虧？啊？虧不虧？”老人說著，眼眶又開始微微的泛起了紅來。今天一天，她這眼淚流得比那一年都多。老太太看著還杵在那裏，像個電線杆子似的兒子，老人心中隻覺得沉甸甸的。那份沉重感，壓得她好像有些喘不過氣來。

    “唉！”老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看著在門口杵著的兒子。動了動自己的嘴唇說道：“人死不能複生！這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誰又能夠想到會攤上今天這樣的事情？”老人的聲音頓了頓，想到自己之前從窗外所看到的景象。她本能的將自己的身子，又往著沙發的裏麵坐了坐。

    吸了口氣，幹幹的咽了口自己的唾沫。“說說吧！這好好的，他們娘倆怎麽就攤上了那事兒了？”說著，老人用手指了指那邊的陽台。“嗬！嗬！吼！”這時，客廳的門外接連的傳來一聲聲，似是獸吼、又似是其它某些物種的嘶吼聲。老太太那指著陽台的手一頓，隨後便慢慢的將手指轉移到了門的方向。手指，直直的指向那門口，看著自己的兒子，等著他的回答。

    老太太的兒子聽著門外，也不知是從誰家那裏傳出來的那怪物的聲音。將自己手中的消防斧下意識的再次的緊了緊。即使是現在，他也還是覺得拿著武器更加安全些，也更是讓自己能感受到一點點的心安。

    “媽！”男子看向自己的母親，已經幹裂的嘴唇，在哪裏稍微的抿了抿。繼續說道：“小武中午放學的時候，他就說他有些不舒服！他說他渾身沒勁兒，頭還有些不好受！我就想著，這天兒這麽熱，也許這孩子有可能就是中暑了。所以，我在臨走前，就讓他媽給他喝了點兒解暑的藥！”

    說道這兒，男子就好像是又想到了什麽。眼睛又再次的紅了紅，稍稍的停頓了下後，又繼續的說道：“可是沒想到，那解暑藥喝下去還沒一會兒，小武那孩子就又開始的發燒了！於是我就讓他媽先拿著錢去醫院，我想先去給老板請個假，然後再到醫院去和他們娘倆個回合！”

    “中午就病了，我那時候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麽不早說？”老太太聞言，抖著手指的指著他的，小聲的抱怨道。

    “我就是怕你擔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我那時候就以為是感冒發個燒什麽的。所以也就沒有怎麽在意！”男子看著自己的母親，見母親望著自己。於是，微頓了下後，又繼續道：“我跟老板請完假，還沒有走到我辦公室的門，我整個人便覺得眼前一黑，之後我便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男子的眼睛紅紅的就像隻兔子，白白的眼球上布滿著血絲，那模樣看上去很是瘮人。手裏的消防斧上，幹枯了的血液也早已經泛黑。黑紅黑紅的血，幹在那上麵，更讓人有一種陰森感。

    男子的聲音說到這裏就停頓了下來。他腳步放輕的小心的來到母親所坐著的沙發前。彎了彎身，便尋著老太太的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帶著紅血絲的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心中充滿了哀傷的道：“媽！等我醒來，再給小武他媽媽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聽到電話的那邊，好像是有什麽東西的嘶吼聲。然後，還不等我向她問清情況。緊接著的就聽到了，那邊，小武媽媽的慘叫聲！我不知道他們那邊到底是怎麽了？所以就想著趕緊的過去看看。可誰知道？誰知道還沒有等到我過去，小武的媽媽就在電話的那一頭出言阻止了我。”

    “她說！”坐在沙發上，男子的手依然是緊緊的攥著消防斧的斧柄。“她說，我現在過去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她說，她親眼看見一個得了怪病的人，把一個人給咬了。然後，那個人在不久後也被傳染了，樣子就和那個得了怪病的人一模一樣。”

    男人的眼紅紅的，此時是真的想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大哭上一場。可是，眼淚呢？眼淚早已經奢侈的沒有了。整雙眼睛都是幹瑟瑟的疼，疼痛的感覺就像是被火烤著一般。（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