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舊情複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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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心跳的非常快,攥緊拳頭,努力讓笑容顯得自然,“我……我剛才在換衣服。”
葉殊城神色微頓,好幾秒,笑了一下,“這裏隻有我和你,沒有必要遮遮掩掩,反正我都看過了。”
她緊張的掌心都在冒汗,慌張低頭別過臉,“那又不一樣……”
他盯著她,眸色很沉,笑意不達眼底,好幾秒,輕吐一口氣,“我去做飯。”
說完就轉身走了,蘇念腿發軟,渾身都有些虛脫,慢慢靠了牆,摸到額角發現全都是冷汗。
——其實還是怕的。
洗漱過後,她心情平複一點,才出去。
有飯菜香氣一點點,由著廚房飄過來,抽油煙機的一些聲響,還有炒勺和鐵鍋撞擊的聲音傳入耳中,她腳步停在廚房門口,卻沒有進去。
已經十二點多,這好像一個尋常的,無比安逸的春天午後,她和他賴床睡大半個早上的懶覺,然後他給她做飯……
她臉色黯然,腳步退回來,去了陽台抽煙。
尼古丁的澀意浸入心肺,也沒能緩解心底裏的焦躁,心髒都像是失重一樣,她眼眶發澀,使勁揉了揉,一遍又一遍做深呼吸。
葉殊城做好飯出去,就見她背對著他,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
他喚了一聲她名字。
她緩緩側身回頭,煙在唇間牽扯出一縷輕紗樣的白煙。
他走過去,隨手就取掉了她嘴裏的煙,眉心微皺,“你現在煙癮很重?”
她麵色無謂,撇撇嘴,“和以前一樣啊。”
他篤定道:“可你最近抽煙確實比以前多。”
她沉了口氣,“你管我?”
他深深看她一眼,“我是想管,不能嗎?”
她咬咬唇,好一陣,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他眸子微微眯起。
“成年男女,各取所需,”她垂眸漫不經心道,“上過床不代表你可以幹涉更多。”
葉殊城沒說話,瞳仁緊縮。
可她旋即又仰起臉,衝他笑的明媚,“我覺得以我和你之間的過去,最好不要談更多了,對你我彼此都比較安全,就像你說的,偶爾見見麵,說說話,喜歡的話就一起過夜……不要把事情變得那麽複雜,我不喜歡。”
他麵色微微發白。
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她一字一句都從他心口碾壓,讓他不能呼吸。
她又看他一眼,很快轉移話題,“飯好了嗎?我去看看,餓死了……”
說話間人已經向著廚房去,步伐急促的簡直像是在逃。
葉殊城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手中那支煙燃到盡頭,他在煙灰缸熄滅了,去餐廳。
飯桌上氣氛有些沉悶,兩個人都不說話,葉殊城沒有什麽食欲,草草塞了兩口就不吃了,坐在那裏靜靜看著她吃飯。
她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你怎麽不吃了?”
“沒食欲。”
他摸過紙巾擦了嘴。
“胃不好的人,更要注意飲食。”
他扯扯唇角,“你在乎嗎?”
她一愣,“啊?”
“你不在乎,我毀掉自己的身體也好,怎麽樣都好……”他自嘲地笑了笑,視線卻還貪戀地凝著她的眼睛,“我剛才突然想到,我死了你會不會有感覺。”
她還攥著筷子,心口狠狠抽了一下。
抿唇,好幾秒,低下頭,她沒有回答他。
他苦笑著低頭,“罷了,是我咎由自取,不怪你。”
她攥緊了筷子,唇動了動,沒能發出聲音來。
不能信他,相信他本來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他突然轉了話鋒:“餘總下周什麽時候回來?”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和我說周四到。”
他扳著手指數天數。
今天周五,剩下六天。
“他回來以後……”他頓了頓,“我和你,還能見麵嗎?”
她放了筷子,也沒了興致吃飯,“他不喜歡我和你接觸。”
他並不太意外,身子往後仰,靠了椅背,“你聽他的話?”
“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她抬頭看向他,表情是認真的。
什麽是“最困難的時候”……
——他和陸容安訂婚的那個時候,他把她扔掉的時候。
糾結過去那些事情不是什麽明智做法,他默了幾秒,“所以現在,我們算是……”
他努力斟酌用詞,最後問:“炮,友?”
她眼簾低垂下去,“你說是就是吧。”
他好半天沒說話,最後起身,“你吃吧,我想抽煙。”
說完就徑直離開,在客廳裏麵點了煙。
蘇念也沒了什麽食欲,視線掃過餐桌,兩個人的飯而已,他做了四菜一湯,都挑著她喜歡的做,卻都沒動幾筷子。
她覺得好浪費,他其實很少做飯。
她硬著頭皮又往嘴裏塞,味同嚼蠟,最後連塞也塞不下,眼淚就在眼眶打轉,一把扔了筷子。
收拾完出去,他在客廳抽煙,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將臥室裏麵的筆記本電腦拿了出來,對著屏幕敲擊鍵盤,她慢吞吞走過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扭頭看一眼,“你要走?”
她“嗯”了一聲,“我得去公司。”
這房子裏麵氣氛太壓抑,再呆下去,她覺得要窒息。
他合上電腦熄滅手裏的煙,站起身,“我送你。”
她一怔。
見他要去拿外套,她突然出聲,“不用了。”
他腳步一頓,回過頭看著她。
她抿唇,似乎是考慮了一下,“昨晚是開我的車來的,我開回去就可以。”
話音落,拿起包,逃命一樣要走,他緊追了幾步一把拉住她的手。
她回頭就見他擰眉看著她,表情十分複雜。
唇動了幾番,他才艱澀出聲:“我不問了。”
“不問了,也不催你了,”他嗓音幹澀,“我們就像你說的那樣就好。”
偷來的幸福也罷,能多偷一天是一天,能多偷一秒是一秒,他沒辦法現在就放手。
她鼻尖發澀,眼圈有點紅,一瞬不瞬凝視他,“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喜歡你了吧?”
他麵色慘白,點頭,“我知道。”
她又說:“你也不要喜歡我,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樣,說讓我誤會的話,你知道就算你說了,我也不會信。”
他攥緊拳頭,“我不會了。”
她點點頭,深吸口氣,抬手覆在他心口,輕輕按了按,“我們就這樣。”
他扯著唇角艱難笑笑,重複她的話,“我們就這樣。”
她也笑了一下,剛後退一步要拉開距離,又被他一把拽過去抱在懷裏。
他抱的很緊,遂又低頭去尋她的唇。
他吻她,有些急迫的糾纏她的舌頭,像是什麽情緒找不到發泄點,在有限空間裏肆意流竄。
那些沒有說出來的話,沒有說完的話,都堵在心裏,像是大山壓頂卻無法逃離。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
昨夜的一場暴雨將整個城市蕩滌的煥然一新,明媚陽光下,路邊綠化帶春日裏的綠葉熠熠生輝,蘇念離開酒店後心底裏的鬱氣才散了一點。
葉殊城送她到恒易樓下,照例說:“六點來接你。”
她點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回頭揮揮手,見車子走遠,收回視線往公司裏剛走幾步,抬頭便對上一臉驚訝的喬曄。
喬曄目瞪口呆,手指著車子離去方向,“蘇姐,剛才那個……是葉總?”
蘇念像是做賊,四下看了一眼,拉過喬曄的手把人拽一邊,豎起手指做噤聲狀,“小心點,萬一被公司裏別的人聽見了,我跳黃河都洗不清。”
喬曄還沒回神,“什麽情況?你怎麽會又和他在一起?他可是當初……”
喬曄本來想說個“當初甩了你的人”,結果話到嘴邊繞了繞,“他可是競爭公司的總裁啊!”
蘇念早就看穿喬曄心思,猶豫一下,解釋:“我和他也沒什麽,就是普通朋友,我們的接觸不牽扯工作的。”
她不想說太多,喬曄比較咋呼,事情沒有頭緒之前,說什麽都是多餘。
喬曄蹙眉,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難道就那麽原諒他了?”
她愣了愣,淡淡笑,“糾結過去的事情沒什麽意義。”
“可那時候他太過分了啊。”
喬曄抱怨一句,歎氣,“再說餘總很明顯也不想你和他接觸……”
頓了頓,“餘總之前老說你該找個對象,我看你也該找了,葉總那種男人,看起來光鮮,但是對你不好,有什麽用?他心裏哪怕有那麽一點點在乎你,當初就不會把事情做的那麽過分!”
蘇念心口緊揪,表情無法自然。
這就是她和葉殊城的過去,且不論她自己怎麽想,在別人看來,他用最糟糕的方式拋棄她,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結果。
而很可笑的是,她在這一夜前前後的時間裏,不止一個瞬間,有過動搖。
她麵色訕訕道:“算了,不說他了,我們上樓吧。”
兩個人進了電梯,喬曄有些遲疑,小心翼翼問她一句,“你該不是還打算和葉總在一起吧?”
蘇念攥了一下拳,搖頭,“當然不會。”
喬曄鬆口氣,又問:“那蘇姐,你是……站在恒易這邊的對吧?”
蘇念一怔,旋即麵色有些難看,“我當然是站在恒易這邊的,我是恒易的員工,而且餘總是我爸爸,喬曄,你怎麽會問這麽蠢的問題。”
喬曄腦袋縮了縮,“我就是擔心嘛……”
“有什麽好擔心?”
蘇念心底裏湧起些火氣來。
孟易平質疑她,現在就連喬曄也開始質疑她。
喬曄別過臉不敢看她,“女人要是遇到讓自己栽跟頭的那個男人就會失去理智,我覺得你現在和他斬不斷就是不甘心,可是到頭來很可能又把自己賠進去……孟易平說過你剛開始不願意認餘總這個父親,所以……”
蘇念憋屈極了,孟易平這家夥平日裏看起來倒是一本正經的,誰能想到什麽話都和喬曄說,電梯門開了,她最後瞥了一眼喬曄,“我的立場我自己清楚,我不會做被感情衝昏頭的那種蠢女人。”
說完就走了出去。
心底有氣,腳步生風,到辦公室一把甩了門,坐在椅子上發愣。
煩躁。
起初是因為心不定,不知道要怎麽做,可是決定做了之後,這種煩躁感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嚴重。
還一再地猶豫,退卻,止步不前,搖擺不定。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回想她人生裏麵其實這樣迷茫的時候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她都能做出判斷和決定,管他錯的對的,至少她方向是明確的,不會停滯在原地。
可她現在就是在原地踏步。
在酒店有個瞬間,她覺得算了,就這樣吧,不拿什麽數據庫了,就這麽和他一刀兩斷,還他個清靜好了。
為什麽僅僅聽他兩句話又改變心意?
她發覺自己手裏哪裏有什麽主動權,到現在,依然會被他的一字一句左右。
有人敲門,她沉了口氣,“進。”
孟易平推門進來,手裏拿一份文件,到跟前了,放她眼底,“一早上找不到你,這是這周更新的大終端客戶信息數據庫。”
她動手打開,“完成度多少了?”
“按照目前規劃的終端看,完成度百分之三十左右。”
孟易平拉開對麵椅子坐下去,看著她,“我聽說剛才葉總送你來上班。”
蘇念一愣,很快就想到,肯定是喬曄說了。
喬曄那性格是不能指望保守什麽秘密的,她鬱悶道:“是又怎麽樣?”
孟易平提醒:“下周四餘總會回來,到時候就算我想幫你隱瞞也瞞不住。”
“我知道——”蘇念尾音拖長,有點情緒,煩極了孟易平催命一樣給她施壓,“我會想辦法,盡量趕在我爸回來之前……”
頓了頓,“可你也不能把注全押在我身上,畢竟我和葉殊城接觸有限,我現在作為恒易的業務總監,也不可能去r.s.,今天見到他房間裏的電腦,但是設有密碼,我不一定有機會拿到數據庫。”
孟易平眸子微微眯起,說:“要不是你告訴我你是在幫恒易拿東西,我會以為你和他舊情複燃。”
她抬頭與他對視,無比篤定道:“那種事不會發生,你想太多了。”
“是嗎?”孟易平笑笑,“但願。”
孟易平的笑大多都是皮笑肉不笑,蘇念恍然發覺,認識孟易平這麽久,好像沒見過這個機器人一樣的人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和這種人說話,真累。
恒易的大終端客戶信息數據庫建立的速度非常緩慢,她翻過一遍,越看越沒信心。
而小終端簽約雖然有進展,但是距離她給自己設立的目標還差一大截,眼看餘昆就要回來了,她十分急躁,下午聽說有業務員晚上約了飯局和一個幾天談不下來的目標小終端談簽約,她索性也跟了去。
飯局在市內有名的一家海鮮酒樓,抵達的時候已經六點,她滿腦子簽約,完全把葉殊城要去接她這事兒拋在腦後。
這個包廂是連ktv一體的,那個小終端負責人是個麥霸,來去幾首歌都是嘶吼式的,不是《離歌》就是《死了都要愛》,震的蘇念耳膜都在嗡嗡響,自己手機在包裏響了幾遍渾然不覺。
那小終端負責人唱盡興了,也吼累了,才過來吃飯喝酒。
蘇念假情假意給人鼓掌半天,這會兒跟著業務員打著擦邊球往簽約的事情上繞。
結果,才沒說幾句,那人說:“哦,簽約啊,沒問題,協議帶了嗎?”
蘇念和一起來的業務員不約而同愣住了。
那個負責人哈哈笑,“你們什麽表情,覺得我很難纏?”
蘇念趕緊搖頭。
對方繼續,“其實我本來確實是有些猶豫,想再觀察看看,你們也知道,之前我和寰亞本來做的是獨家,寰亞這獨家一撤,確實太突然,不厚道,我本來是想要再磨一下,畢竟那邊以前獨家協議的讓利點還是挺大的,再說產品又差不多,結果今天那邊葉總下午給我打電話說了些話,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蘇念愣住了。
旁邊,業務員還在好奇發問:“說什麽?”
“葉總說,市場要走向良性競爭才能保持常態,寰亞前期的讓利是為了開拓市場,以後不可能那麽做下去,這種情況下,建議我倒不如給自己多拓寬路子,非獨家就可以多簽約幾家公司,他甚至還好心給我提了幾家,不過裏麵在晉城做大了的,除了寰亞,也就是你們恒易了,所以我想著,反正這協議是五年的,而且也是非獨家,就簽了吧,我也不糾結寰亞那個獨家的讓利了,看葉總的樣子,糾結不來。”
蘇念笑容僵硬,而業務員笑開花,“葉總說的確實有道理,畢竟每個公司要考慮的都是長期發展。”
那負責人笑笑,“是呀,其實我都沒想到,你們和寰亞應該算是死對頭,結果葉總居然還推薦,可見葉總這人其實挺豁達的,挺有遠見,是想要晉城這個理財市場好好發展下去。”
蘇念眼角抽了抽,心想,哪裏豁達。
可是很快,神色又黯下去。
接下來的簽約水到渠成,幾個人舉杯慶祝,共呼合作愉快,然而蘇念一直心不在焉。
那種煩躁的感覺在加劇。
她不過是昨天隨口和葉殊城抱怨了一下工作而已……
這算什麽?
她明明就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要他不要對她抱有希望了,他還做這種多餘的事情,擾亂她心神。
真是多管閑事。
可是回頭想想,這好像都是他慣用的手段,總是這麽不清不楚,讓她困惑。
蘇念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酒。
倒也沒醉,簽約挺順利,用不著拚酒,業務員送客戶走了之後,她一個人在包廂,困倦地靠著椅子,表情呆愣。
腦子是麻木的,不轉,包裏麵,手機鈴聲又響起。
她動作緩慢,摸出來,看到是葉殊城,才想起來,她忘了和他說晚上有應酬。
接起,聽見他在那端語氣有些著急:“你在哪裏?”
她深吸口氣,“吃飯呢。”
那端停頓幾秒,“有應酬?”
“嗯,”她應聲,揉揉眉心,“我忘了和你說,你把車子開你那邊去吧。”
他問:“你喝酒了?”
“一點點。”
“我去接你。”
“……”她費力喘口氣,“我今晚不想……”
那邊似乎是愣了幾秒,“蘇念,我隻是想接你而已,我可以送你回去。”
她歎口氣,“好吧。”
遂報給他地址,掛了電話,她才看到手機上十幾個未接全都來自於他。
還有信息,都是問她在哪裏,是不是出什麽事情,為什麽不回電話……
她閉眼,努力讓心沉下來,沒用,怎麽也靜不下來。
最後頹然放棄,出去結賬,站在飯店門口等。
眼前車來車往,燈紅酒綠,她眼神空茫,春天的風裏麵挾著點點柳絮,也惹人心煩,她抓了一團,在手裏展開來,又被風帶走。
餘昆很快回來,她隻剩下這最後幾天,沒時間猶豫了。
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進入r.s.去接觸葉殊城的工作文件,唯一的契機就是他在酒店套房的那個筆記本電腦,要獲取密碼難度很大,除非是在葉殊城開機之後的情況下離開。
這樣的機會絕無僅有,她必須花更多時間留在他身邊。
可她不想。
和他在一起實在是……
她想起什麽,一拍腦門,趕緊在飯店附近找藥店。
72小時事後藥真是偉大發明,給了一整天腦子都混混沌沌的她一顆定心丸,她在便利店順道買了水,才折回飯店門口,合著礦泉水吞了藥,車子已經駛過來,停在她跟前。
車窗被降下來,葉殊城眉心緊蹙看著她,“吃什麽藥?”
她覺得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事兒,“你昨晚沒做措施,我當然要想辦法。”
話出口,才覺察不妥。
孩子是個話題禁區,連帶著避孕好像都成了什麽禁忌話題。
葉殊城手無意識攥緊方向盤,很多亂七八糟畫麵腦海中過。
——是她指著桶子說那是他的孩子。
他麵色晦暗,低頭,好幾秒,不看她,淡淡道:“上車吧。”
因為頭有點暈,她在車後座躺著,他發動車子離開,一邊問:“很難受?”
她揉著太陽穴,“還好,就是……”
她歎口氣,“老了,沒有以前那麽能喝了。”
他輕笑一聲,隔了幾秒,突然說:“藥對身體不好,以後不要吃了。”
她一怔。
他又說:“下次我會注意。”
她沒回應。
“說到老了……”他在紅燈前減速,攥緊方向盤,問:“你已經跟了餘總四年,都沒能熬出結果,以後還打算一直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