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 你是什麽色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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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疏影記得很清楚,大叔跟她說過,他在這裏開了二十年旅館。

    到昨天剛好滿這個時間。

    最後一封信是三十年前寫的,中間隔了十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那一定是格林市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

    蘭疏影小心地把書櫃底下恢複原樣。

    這一夜她睡得不太好。

    半夢半醒間總是聽見什麽噪聲,離這裏很近,但找不出具體的位置。

    就像用棒槌捶打衣服的那種悶響,一下一下,很有規律。

    她想去找,被夢魘纏繞住了,睜不開眼。

    看來是更改不了的劇情。

    既然沒往閱讀室來,她索性翻了個身,掀起枕頭把耳朵蓋住。

    ……

    清晨,愛莎過來敲門,叫她去吃早飯。

    蘭疏影洗完臉出來,忽然愣住了。

    壁爐裏的火很旺,老板娘回過頭,朝她瞥來冷冷的一眼。

    讓她驚訝的是:

    老板娘手裏拿著一件燒了大半的衣服,從剩下的這一小部分看,它是寶藍色的!

    身後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

    蘭疏影回頭,看見一張發白的少年臉,他穿著橙黃色的運動外套,傻愣愣盯著壁爐,像是被嚇到了。

    一個沉穩青年拍拍他肩膀,兩人關係看起來很好。

    青年發現了她的注視,回望過來的眼神很平靜,不卑不亢,隱約透著希望合作的味道。

    蘭疏影默不作聲,轉了回來。

    事實顯而易見,對應藍色的那名玩家,昨夜死了。

    她夜裏聽到的異響就與這事有關。

    老板娘殺人的規律難道是每天選一個?而且……蘭疏影回想著自己被魘住的感覺,殺人過程似乎無法製止。

    愛莎扯扯蘭疏影的衣角,把她拽到自己裏側,用身體擋住老板娘陰森森的視線。

    這應該算是投桃報李昨天那頓早飯是蘭疏影對她表達善意,現在的“保護”則是愛莎的回應。

    如果,之前的善意是實打實的,或許這會是一段友誼的開端。可是蘭疏影知道,她是為了任務才去跟愛莎接觸。因此,麵對少女滿是信賴的眼神,她感覺很微妙。

    愛莎今天沒化妝,微腫的眼睛邊上有粉紅蔓延開了她不擅長表達好意,被蘭疏影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有點害羞。

    早餐是噴香的小甜餅,烤了很多盤,每個座位還配有一杯鮮奶。

    旅館免費供應一頓早餐,所以,在這張桌子邊吃飯的人很多。

    落座後,蘭疏影左右分別坐著愛莎和小傑米,從小傑米右手邊開始,是女巫和青蛙夫婦倆,還有大叔。

    對麵,與愛莎座位相對的是老板娘。

    再往右看,就是三樓的房客。

    他們的模樣就不必細述了,隻需要知道,他們分別穿著綠色衛衣、橙黃運動外套、最後一個,跟她對視過的青年,是用白襯衫配著紫馬甲。

    隻有三個房客,加上這邊的蘭疏影是四個。

    沒有誰主動提起缺少的人。

    大家沉默著咀嚼甜餅,其實嚐不出什麽好味道,氣氛很僵,一向活潑的小傑米也沒說話。

    老板娘往嘴裏填食物的樣子很機械,她最先吃完離桌。

    臨走前,她在三名玩家的後腦勺掃視一圈,自言自語:“下一個,是誰呢?”

    “……”

    對麵三個房客臉色齊齊一變。

    大叔警告地看著她:“別影響客人吃飯。”

    “嘿嘿嘿……”

    老板娘笑得很神經質,去了櫃台。

    終於不用挨著她了,房客們鬆了口氣。

    他們明顯都知道出局的兩個對手是被誰解決的,因此對老板娘很忌憚。

    強敵麵前,他們三個似乎有抱團取暖的打算,麵麵相覷,眼神交流。

    蘭疏影猜他們是想換家旅館住。

    愛莎垂下頭,借著進食的動作,掩蓋掉眼裏的同情。

    飯後,蘭疏影在大叔的授意下,去櫃台領了一把鑰匙,把她的東西從閱讀室拿到三樓。

    新房間不大但很整潔,是愛莎打掃的。

    愛莎說她來打掃的時候這裏像沒人住過一樣,蘭疏影就明白了:這是屬於黃衣人的那一間。

    因為,前天,還沒到就寢的時間他就被拖走了,所以這裏幾乎找不到使用痕跡。

    假如這裏是藍衣人那間,至少床應該是用過的。

    蘭疏影仔細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遺留的東西,有點失望。

    再想想也就釋然了。

    她手裏已經有【給朱麗斯的信】和【陳舊的掛鍾】,兩個都沒開始調查。貪多嚼不爛,這個時候再去繼承一條支線不一定是好事。

    唯一可惜的是……

    如果她能觸碰到出局玩家的屍體,或許能接收他們的技能和道具……

    黃衣人和藍衣人,至少該有一個技能吧。

    不知道老板娘把他們藏哪去了。

    蘭疏影試著跟愛莎打聽,愛莎愣了幾秒,伸手來捂她的嘴,嚴肅地警告她:“不要問這個,她會聽到的!”

    確實,有腳步聲從樓下靠近這裏,到了,在門口停留了一陣,又下去了。

    愛莎鬆了口氣:“她走了。”

    蘭疏影麵無表情地吐槽:“她耳朵真好。”這裏可是三樓。

    女孩很害怕她的母親。

    那種恐懼明顯不是擔心被管教,事實上,蘭疏影沒見過她們倆交流。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種感覺就像家裏混進來一隻怪物:明明知道這件事,但是沒辦法趕走它,隻好忍著畏懼跟它一起生活。

    這家人,藏著秘密。

    ……

    愛莎失戀了。

    比失戀更難堪的是,大叔打算今天帶她去醫院檢查。

    大叔說過,他曾撞見愛莎喝完牛奶之後嘔吐。

    去醫院……應該是想驗證女兒有沒有懷孕吧。

    愛莎其實也能猜到老爹的心思。

    她笑得很狡黠:“當然不是啦,那家夥是個慫包,我揍了他一頓,他就不敢碰我了。”

    那麽,她的“嘔吐”也是故意惹大叔生氣的咯。

    “調皮鬼。”蘭疏影說了她一句,然後摸摸頭:“幹得漂亮。”

    前麵是說她不該這樣對大叔,後麵是肯定她的自我保護意識。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如果她能把心懷不軌的高壯小夥子打到服氣,這個本事也很值得表揚。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