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5 神女有個出軌前夫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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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閃雷鳴,浪花如同油墨揮灑。

    一浪又一浪,瘋狂翻湧,宣泄著怒火。

    這樣壓抑的天氣以前在無妄海從來沒有過。

    自從蘇蘇和藥尊被塞進海底監獄,大家就漸漸習慣了。

    可是從來沒有哪天像現在這樣。

    如果說他們習慣的程度是細雨如酥,那麽今天這樣,應該就是在下冰刀子。

    鮫大爺手持銀色長戟,堪稱行走的避雷針!

    你來我往,一道道雪色電光仿佛在為他們伴舞。

    詭異的是竟然沒有一道雷是衝著他來的!

    電光如靈蛇飛舞,絲毫不受那柄金屬長戟的吸引,而是機靈地繞開了他。

    它們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不請自來的青年!

    “哇哇哇!左邊左邊!”赤霄從一名看客變成了指點風雲的格鬥狂熱者,“啊不是,看右邊啊!”

    青年操控他的軀殼躲閃,十指跳躍。

    嘴角掛著無奈的笑意,乍一看甚至還帶著點寵溺。

    這個傻孩子。

    他可能不知道,要是沒有他在這兒大呼小叫地打岔,眼前這鮫人根本沒法撐到現在。

    “時間緊迫,恕我無禮了。”青年欠了欠身。

    他的指尖發散出去十根黑線,該是由霧氣構成的,卻給人一種無比堅韌的觀感,它們無限延長,裂變,最後構成一張巨網浮在頭頂,縫隙之間有透明膠質,甚至能把落雷彈回去!

    “你究竟要找什麽人?”

    這是鮫大爺的第二次讓步。

    即使有天雷相助,他也沒把握打贏青年,而且兩人鬥法的過程中已經有不少水生種族遭殃了,再打下去,對無妄海沒好處。

    “一個女孩,叫蘇蘇。”

    鮫大爺立即對應到了人:“你要殺她?”

    又一次撞擊,赤霄手背滲出鮮血,卻被一層黑色鱗甲覆上,比原本的皮膚可靠數倍。

    青年反問:“你肯嗎?”

    鮫大爺搖頭:“她是我家主人抓來的,我不能決定。”

    “可惜主人家不在,我也等不及。”青年在惋惜談判破裂,他指指頭頂,解釋道:“它不想讓我動手。”

    鮫大爺的眼角狠狠一跳,他似乎明白了青年說的是什麽。

    他固執地抓穩了武器,此刻,他就是最後一道屏障!

    “後生,我也不喜歡它,但是職責所在,我不能讓你過去。”

    “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青年很無奈,他知道這位不好對付,展示過實力,也嚐試過溝通,全都不奏效的話,那就隻能拿出招牌本事了。

    他的虛影驟然出現在鮫大爺背後!

    一根食指輕巧地點在鮫人滿是細鱗的後頸,他柔和地勸道:

    “你很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這次的黑霧跟之前不太一樣,裏麵穿梭著無數個靈動的光點,像是某種昆蟲。

    黑霧裏平靜了十幾秒,隨後裏麵的人劇烈掙紮起來!

    青年有點意外。

    更多黑霧從他指尖爬出來。

    一層又一層,把鮫人裹成一個大粽子!

    赤霄懵了:“你對他做了什麽?”

    “催眠,一門有趣的藝術,要是過了今天我還在,或許可以教給你。”

    搞定了鮫大爺,青年好像很累,一下也懶得動,看看赤霄的軀殼。

    它晃悠著靠近他,恭請他跳上來。

    他就像邁出浴桶的貴妃,以伸出纖纖玉手的姿態……一按,順著風翻坐到赤霄肩膀上。

    靠,拿老子當坐騎呢?!赤霄磨牙。

    他倆跳海了。

    不是殉情,而是奔向一個紫色貝殼。

    赤霄路上跟他確認:“你真沒殺他啊?還是幻術?那他要是醒不了,會死?”

    “會有人救他出來的。”青年肯定地說。

    “你怎麽知道,對了,這是哪,蘇蘇是你最後的目標?……靠,這麽多禁製!!”

    “無妄海。”

    青年嫌他問題太多,隻答了三個字。

    他喚出白骨鞭,讓軀殼咬開手指放血,在上麵繪製了好些怪異的文字。

    一鞭下去,刀切豆腐般寂靜無聲,毫無阻礙。

    所有禁製都被這一鞭給分開了,露出裏麵那個形容枯槁的少女。

    青年眼中首次浮現出激動。

    幾乎讓人覺得,他不是來殺人,而是來與夢中情人相會!

    他歪頭打量著蘇蘇。

    仿佛是跟某個隱形存在確認過了。

    不等少女開口,他駕著赤霄的軀殼躍過去,抬手直接刺穿對方的胸膛!

    披著黑鱗甲的手,穿透皮肉。

    掌心在她身後,收攏,小心護住某團還在跳動的器官。

    蘇蘇第一眼看見他,驚訝之後就是笑。

    她以為,這是一位踩著五彩祥雲來救她出去的英雄。

    沒有祥雲。

    不是英雄。

    他一句廢話都沒說。

    如果真的讓他對她開口,他會說什麽呢?

    “我來,娶你?”

    不是那樣的,應該是……

    “取你-小命!”

    女孩的雙眼失去神采。

    雷聲更響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更加憤怒!

    那是信仰被人踩在腳底下的羞憤,威力勝過親眼看見女兒被豬拱了!

    不過,雷聲再大,也蓋不住近在咫尺的咀嚼聲。

    咕呱咕呱。

    吧唧吧唧。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那頭隱形的豬,一口接一口,吃掉了二人組的勞動所得。

    但它好像吃上癮了。

    吃完最後一小塊,它沒有停止,而是舔起殘餘的血液。

    “哈,哈哈,癢啊……”

    赤霄很想把它拍開,可惜動不了。

    他斜眼看著青年,好像想說:哥們,你管管你家的豬啊!

    直到手上一疼!

    碎裂的鱗甲落地,手掌邊緣飆起新鮮的血,他笑不出來了:

    “有病啊,還吃上癮了?!!”

    青年好像在疑惑,盯著那團正在撕咬赤霄手掌的空氣,斟酌片刻,他認真地問:“你要賴賬?”

    赤霄聽不到那頭豬到底回答了什麽。

    他隻知道,青年生氣了。

    他對青年的觀感其實是逐漸轉好的:

    打架很猛,下手夠狠,沒架打的時候好像脾氣還不錯。

    那麽現在他懂了:

    有的人,可以很溫和地陪你玩,也可以翻手摘走你的腦袋!

    青年怔了一會,然後開始發笑。

    赤霄見過他的笑,儒雅的,包容的,輕鬆愉快的,唯獨沒見過這樣……極其耀眼、也極其嘲諷的笑。

    它藏著冰,淬了毒,異常危險。

    他暫時沒有發作,對那團空氣做了個輕柔撫摸的動作,邊笑邊說:

    “我等這一天,等了七十多個輪回,你現在告訴我,你,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