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0 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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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

    “嗯哼?”他很曖昧地眨了眨眼,“想要?”

    “……”突然不太想了。

    黑衣南明與晝的惡趣味很相似。

    見她不答話,他嬉皮笑臉地問她“那我送給你?”

    嗬嗬。

    蘭疏影嗤笑“那你對自己的信用度評估可太高了。”

    他的逆鱗是南明。

    所以,隻要她別提那個名字,損他都不要緊。

    殺戮位麵的那個女巫,死活不想回她原本的世界,還反複強調七宗罪的力量強大、地位超高。

    要是那七個都是黑衣南明的手下……

    以他這種吊兒郎當的性格,不護他們是有可能的,但他會白白送出來給她升級?

    喝多了吧。

    “掃興,果然是他的弟子,跟他一樣討厭!上次就想順手弄死你,要不是看你有用……”黑衣南明眯眼打量她。

    眼神透著涼薄。

    不是開玩笑。

    他是在認真考慮到底是卸磨殺驢,還是幹脆早點殺了不聽話的驢?

    “我怎麽不知道有什麽用?”她冷笑。

    從他現身開始,她的態度漸漸強硬起來。

    隻有晝神在場的話,她拿了人家的免費答案,等階懸殊而且有求於人,所以配合出演,還很示弱。

    可是眼前這家夥,都把殺她的威脅掛在嘴邊了,難不成她還要繼續放低姿態,跪著去接?

    “這是有了新靠山就瞧不上我了啊,哈哈哈!我說你療個傷還磨磨唧唧那麽久都沒完,加了神格碎片的藥你也不肯吃,果然是想爽約!”黑衣南明欺身過來拉她衣領,加重語氣問道“做我的使者不好嗎?”

    他一根食指搭著圓幾,指尖正好指著另一邊的晝神。

    “或者,你是更想當一個囚徒的走狗?”

    蘭疏影不怒反笑。

    熊熊業火瞬間騰起,以她被觸碰的地方為起點,頓時把他整個人都卷在火裏!

    這火不一定能傷到他的神軀,但他這身“五彩斑斕的黑”顯然先撐不住了,布料燒灼的氣味很難聞。

    就在黑衣南明撒手的一刹那,她留意到

    他手指頭,一塊深色痕跡!

    灼傷!

    鬼瞳將患處信息反饋回來,那片灼印很小,但在緩緩擴大。

    這與晝身上的情況相反。

    晝是自身不斷愈合,而詛咒時刻破壞;

    黑衣南明則是灼傷在緩緩感染、擴散,他嚐試讓傷口加速愈合,結果患處殘餘的業火反而吞了他的力量,黑色痕跡猛然擴大到硬幣大小!

    蘭疏影笑了。

    惡魂……

    哈哈哈,跟她猜的一樣。

    紅蓮業火是這類東西的克星,就算他已經證得了神位,那個讓他惡心和憤怒的出身,同時也是他最大的弱點……弱點,不分等階。

    “你最好能殺了我。”她一臉溫和無害地說。

    “收了它,立刻!!!”

    “你沒聽說過四個字嗎,燃盡方休?”

    她在繼續試探他的底線。

    黑衣南明惱了,麵上浮出一張鬼臉,對她厲吼一聲!

    她覺得瞬間喪失了視覺、聽覺、包括靈識在內的一切感知,部都是暗的,好像又回到奪情獄裏的時候。

    這是幻覺。

    他想抓住她對奪情獄的恐懼。

    哼,不是說想殺她嗎,嘴皮子功夫。

    蘭疏影定了定神,並不慌亂。

    就在她穩住的下一秒,溫暖的金光充斥了整個世界。

    晝的聲音振聾發聵“開眼!”

    她聽明白了。

    金光裏鑽出一隻豎瞳,猛然睜開!

    幽光一閃,仿佛瞳孔裏連接了一座滿是火焰的禁地,從中傾瀉出一條用業火堆砌成的長河!

    她隱約聽見一聲悶哼。

    金光消失了,一切感官,也都得以恢複。

    她還是坐在晝的庭院裏,連坐姿都沒動過。

    旁邊的黑衣南明嘴邊掛著一絲血跡。

    他不在意地揩去它“不錯啊,真有長進!”

    “瞧瞧……這就是你合作的態度。”

    這一句,他是衝著晝說的。

    言下之意,要是沒有晝攪局,他已經讓她嚐到挑釁他的教訓了。

    蘭疏影默默坐著,她想聽一聽他們談的是什麽合作。

    直覺說,與她有關。

    晝吹了吹茶杯裏的熱氣,若無其事地說“我隻是個囚徒,哪有資格與你合作?南明這次無功而返,還被迫閉關,你就緊跟著弄成這樣……你們倆還真是難兄難弟啊!”

    她彎起嘴角。

    小心眼,摳著那句諷刺不放了。

    晝不僅是個話癆,他還毒舌,知道哪兒痛就往哪兒紮,不但扯了南明,還把兩人拉到一塊貶了,幹得漂亮!

    蘭疏影一度以為黑衣南明會被他氣得拂袖而去。

    然而他的臉色變幻數次,最後竟然忍了這口氣,放下姿態跟晝認錯。

    他把手掌按在石板上。

    石板縫隙裏有東西在流動。

    一股又一股,像蟲子一般扭動的紫黑液體被吸過來,融進他體內。

    從他控製不住的猙獰表情就知道,這樣做很痛苦。

    與此相對的,晝的傷口上,那些時刻在搞破壞的黑線像突然被打了麻藥,活動比先前緩慢許多。

    哦,他把詛咒吸出了一部分,算作賠禮道歉。

    能屈能伸,這點比南明那種死要麵子的人強多了。

    偏偏這家夥對她態度變來變去,前一秒笑眯眯談合作,後一秒就想弄死她,這種神經病,他越成器,對她就越不利。

    “無用功。”晝明明是得了實惠的,卻淡淡地評價道。

    他轉向蘭疏影,說“那枚丹藥可以吃,裏麵的神格碎片不用管。等你拿到魂珠再回來找我。”

    “嗯。”

    怪不得那藥味讓她饞得很,是添了她想要的東西。

    可惜了,是碎的。

    “手伸出來。”

    她順從地遞出左手。

    晝在掌心留下一個金色印記,又在她眉心點了一下。

    來自靈魂深處的輕快感。

    像是鐐銬的鎖孔裏被裝進一把鑰匙。

    這層束縛鬆鬆掛著,隨時可以掙開的那種感覺。

    “這是?”她驚訝地想確認。

    “能幫你直接傳送到歸墟的東西,用之前得看清楚了,如果裏麵有黑線就再等等,沒有大事不要擅闖。”晝笑笑,“共生契你隨時能解開,好好利用它。”

    這口餡餅好像甜過頭了。

    她想了想,“有別的事需要我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