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不作死的車遲國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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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遠商行是這些商行裏麵實力最強,規模最大的,隻可惜那位趙管事已經死在了火焰異蟲的嘴下。現在大概已經燒得隻剩下一堆灰燼,連個人形都看不出來了。
因此,剩下的這些商行管事再也沒人敢跟張遠山對視,都低著頭等候著自己將要到來的悲慘命運。
就跟他們之前想的一樣,這荒山野嶺的,就算將人全部殺了,隨便往地一扔,幾天就被野獸給啃光了,誰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之前他們隻當這是自己的擋箭牌,而如今卻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如此諷刺,更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關搏掐了個隱身法,躲在一邊看熱鬧。
對於行商一事他不懂,張遠山也沒什麽經驗,不過既然已經全權交給張遠山處理,他到現在為止也沒什麽明顯的失誤。關搏自然不會越俎代庖,影響下屬的主觀能動性。
鐮錘城如今不缺錢,不缺人,就缺能夠獨當一麵的人才。張遠山是他寄予厚望的下屬,將來肯定是要有大用的。
張遠山倒也不覺得關搏在一旁看著有什麽不妥,依舊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處理。
隻聽他咳嗽一聲,對那幾位瑟瑟發抖的商隊管事道:“事已至此,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幾個商隊的人聯合一起,要搶我們的東西。如今打劫不成,我們鐮錘城商隊不計前嫌,就你們一命,難道不應該感恩戴德嗎?”
這話聽著沒什麽火氣,語氣倒也平和。又因為張遠山看著年輕,長得也和善,便有人覺得這位鐮錘城的管事是個好說話的人。
再加之前他二話不說就送了兩支異蟲燈籠作為講和的條件,因此便有人覺得這人應該是好欺負的那一類性格。
一個獐頭鼠目的管事抬起了頭,試探道:“這個,張管事怕是誤會了,我們可沒有打劫你們的意思。那完全是恒遠商行趙管事一個人的主意,我們真的沒有參與。更何況,那異蟲燈籠是貴商行的東西,如今一隻蟲子讓我們損失慘重,貴商行是不是也有一定的責任呢?”
張遠山不置可否,反問道:“閣下是哪位?”
這人索性站了起來,對張遠山一拱手道:“威海商行,張家成。”
張遠山聽了點了點頭。
這位張管事還以為張遠山同意了他的話,心想這人武功雖然厲害,卻是個傻子,說不定多說幾句,還能讓他們給自己一點補償。
張家成正要繼續用三寸不爛之舌混淆黑白,忽悠張遠山,卻聽他對身邊一位鐮錘城商隊的人道:“名字記住了?等會兒埋起來的時候記得給做個木牌。”
“埋……埋起來?”
張家山還沒問出什麽來,就看到了一抹寒光閃過。還沒感覺到痛,張家成就眼前一暗,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張家成的腦袋咕嚕一聲,掉在了地。無頭的屍體從脖子的傷口處噴出幾丈高的血柱,將其他管事淋了滿頭滿臉,才倒在地。
“呃,張管事,他叫啥來著?”旁邊那位鐮錘城商隊的人似乎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問。
“不是讓你記住麽?我哪裏會記住這種不知死活的人的名字。”張遠山故作生氣道。
“可是,我也忘了啊。”這位下屬一臉無辜道。
“那就隨便寫個無名氏……算了,連牌子都省了,直接扔一邊喂狼吧。”張遠山似是不耐煩道。
“領命。”這下屬臉露出了笑容,連忙將張家成的屍身給拖了出去。
其他商隊的管事看到張遠山一言不合就將人砍得身首分離,也感覺到脖子一涼。連臉的血汙也不敢擦,驚恐萬分地跪在地。
張遠山看了一眼這些服服帖帖的管事,心裏暗笑。自己對於行商是沒什麽經驗,但卻是從江湖中刀山血海裏麵廝殺出來的。
如果覺得自己軟弱可欺,那就真是有眼無珠,死不足惜了。張遠山對於屠殺千人可能有些不忍,但這種不知好歹的人殺個十來個,卻是半點不會手軟。
“哦,剛才我們說到哪來著?誠意,你們得讓我看到誠意,我們商隊可是損失慘重啊。”張遠山用痛心語氣道。
換了不明真相之人聽了,大概也會覺得鐮錘城商隊真的損失慘重,但在這些管事聽來,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昨天夜裏,他們死的死傷的傷,還有倒黴的貨物被那火焰異蟲燒了兩車。千人的幾個商隊,光是被蟲子咬死的就百,相互踐踏死亡的還要翻幾倍,更別說黑暗之中慌不擇路失蹤了的,現在大概隻剩下一半人手了。
不說耽誤行商的損失,光是死傷的補償,就足夠他們傷筋動骨。
反觀鐮錘城,除了一支異蟲燈籠給扭曲變形之外,簡直是屁事沒有。哦,如果昨晚不小心弄斷的一根車軸也算得損失慘重的話,那他們也無話可說。
而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遠山說損失摻重,那便是損失慘重,君不見剛才想反駁的人已經被拖出去喂狼了?
因此,沒人敢反駁張遠山這堪稱厚黑的話,但同樣地,也沒人願意第一個開口。誰也不知道張遠山的胃口有多大,這次他們虧了老本,自然也慷慨不起來。
張遠山倒也不急,讓人搬了張椅子,沏了杯茶,優哉遊哉地坐著慢慢喝。跪在地的管事們就慘了,如今隆冬時節,雖然地的雪清理過一遍,但泥土也是冰冷無比。跪久了,堅硬的凍土稍稍融化就化作冰水滲入到褲子裏麵。
那滋味,真是猶如針刺,就算沒病長時間了都要凍出風濕關節病來。年紀大的商隊管事第一個受不了,便開口道:“鐮錘城商隊損失慘重,這是我們的過錯,自然是要應該賠償的。”
這一句話,就將所有人都拖下水了。
其他管事自然對他怒目而視,但這人卻死豬不怕開水燙,指著其他人的鼻子道:“鐮錘城商隊的損失,難道不是我們的責任?你們誰敢說一句不是?”
這話沒法接,大家也隻能加幾分力氣繼續怒目而視。
這位卻像是決心破罐子破摔似的,絲毫不為所動,繼續道:“還請張管事示下,這鐮錘城的損失究竟有多少,我們幾家算一算,分攤一下。諸位家大業大,都是長安城裏麵的大商行,自然是不在意這點小錢的。”
一句話又將其他人的家底給賣了,這人也算得狠心。
張遠山饒有興致問道:“你又是哪家商行的人?”
這位年紀不小的半百老頭對張遠山恭敬道:“小人乃是車遲國的三清商行管事,一個邊遠小國,怕是張管事沒聽說過。”
車遲國,張遠山確實沒聽說過,但關搏卻是門清。西遊裏麵,被孫大聖打死的妖怪有許多,但多半是實力不濟,死得不算冤枉。
偏偏隻有車遲國的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三位國師,明明是文鬥的遊戲,輸急了眼跟孫大聖動手,這才枉送了性命。
其實那些個賭鬥,隻要自己捏鼻子認了個輸,最多丟點麵子。人家國王都喊“國師不要再賭了”,也沒打算讓這三位退位讓賢,但這三位卻偏偏不聽。結果一個接一個做了棒下亡魂,真是不作不死的典範。
算算日子,唐僧一行人過了這個冬天應該就要到車遲國的國境了,隻希望那時候不要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不過看起來,這位車遲國來的商隊管事並沒有學到這三位國師的作死本色,倒是個挺懂得審時度勢的人。
張遠山也沒想過將這些商隊全部弄死,不敢抱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想法,才要讓他們出點血。
至於讓他說鐮錘城具體“虧”了多少,他一時間還真說不來。
想了想,張遠山便轉移話題道:“我其實挺好奇,你們為何要強搶這異蟲燈籠。難道你們覺得這東西很值錢?”
這也是張遠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明明跟那趙管事說了,鐮錘城糧食豐收,遍地黃金,這種異蟲家家戶戶都有。
為何他們就為這區區數十隻異蟲就要殺人滅口呢,在張遠山看來,這完全是得不償失的。
張遠山卻沒想到,對於鐮錘城之外的人來說,一個畝產兩千斤就已經讓所有人將他當成瘋子和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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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車遲國的管事已經決定了“投敵”自然不會有什麽隱瞞,便將這之前大家商量的異蟲燈籠的炒作方式給說了一遍。
張遠山這才明白過來,運作得好,這便是一本萬利的寶貝,是生金蛋的母雞。
在一邊旁聽的關搏也不得不佩服這些商人的頭腦,怪不得那位趙管事能成為恒遠商行的管事,光是這份眼光關搏就自歎不如。
“但無論有多少算計,最後終究逃不過生老病死。這樣算計一生又有什麽用處?”關搏心裏感概道。
隨著修為日深,這些蠅營狗苟算計便越發的不放在心。
這邊,張遠山也已經想好了需要的“賠款”。
隻聽他對這些商隊管事道:“既然你們知道這異蟲燈籠的價值。你看我這燈籠都毀了,蟲子也掉了一條腿,你們算算這個值多少錢吧。”
說完,張遠山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些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