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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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確實辜負過一個女孩。兩年前,有一個女孩追求我,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她,所以一直沒有接受她,我還告訴她不要對我好,可她不聽,依舊傻傻地對我好,有一次,我打籃球受了傷,那個女孩便跑去校外的藥店給我買跌打損傷藥,可……可她在回校的路上……遇到了車禍……唉……都怪我,我當初要是接受她,或者明確地拒絕她,她就不會死了……”

    說到此處,一滴淚水從郝警官的眼睛中滴落下來。

    “對不起。”錢萬倉拍了拍郝警官的肩膀,禮貌性地安慰了一下。

    與此同時,他從郝警官的眼睛裏,看到了那個出車禍死掉的女孩,

    發現她正是出現在郝警官噩夢中的兩個女孩之一。

    也就是說,郝警官之所以會做那樣的噩夢,正是因為火災中的那個女孩喚起了他對兩年前死去的女孩的回憶。

    錢萬倉相信,隻要能消除郝警官對車禍中死去的那個女孩的愧疚,就能消除他的噩夢。

    可是,如何才能消除郝警官對那個女孩的愧疚呢?

    不如……給他們安排一次見麵?

    嗯,這個主意不錯!

    “郝大哥,你先躺在這兒休息一下。”錢萬倉指了指沙發。

    郝警官一愣“我不累。”

    “我知道你不累,嗯……你先躺下,我要對你進行心理治療。”錢萬倉誠懇地說道。

    “好吧。”郝大哥揉了揉眼睛,順勢抹掉眼角的淚水,然後雙腳一抬,屁股一擰,利索地躺在了沙發上。

    錢萬倉坐在對麵,心中默念起《莊生築夢術》中的口訣,運行起了其中的遮目術。

    很快,錢萬倉感到大腦和胸口兩處有些發熱,

    他知道,與遮目術相關的生物電正在產生……

    等到生物電積蓄到一定程度時,錢萬倉望向了郝警官的眼睛,準備把生物電注入郝警官的身體。

    可是,當郝警官躺倒在沙發上之後,錢萬倉和他的眼睛之間就產生了偏角,這就導致生物電無法順利注入郝警官的身體。

    錢萬倉知道,要想讓生物電迅速且有效地注入郝警官的眼睛,他必須得和郝警官對視,最好是垂直對視……

    忽然,錢萬倉站了起來,身體往前一仆,趴到了郝警官的身上。

    為了防止郝警官反抗,錢萬倉趕緊抓住郝警官的手,和郝警官十指相扣在一起。

    “你……你要幹嘛?”郝警官疑惑地問了一句。

    由於錢萬倉的臉和他距離比較近,所以郝警官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

    與此同時,由於錢萬倉壓在他身上,導致他的呼吸有些困難,所以郝警官說話的語氣也有些無力。

    這種無力的、微弱的、好似責備一樣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怪怪的,似乎帶著一些曖昧的味道,讓人感覺羞羞的。

    林雅倩站在門外,聽到了郝警官的聲音,心中瞬間激動起來,連忙把耳朵貼到治療室的大門上,偷聽起了治療室內的動靜。

    “別說話,看著我的眼睛。”錢萬倉直直地望著郝警官的眼睛,仿佛是在下命令。

    聽到這句話,林雅倩瞬間腦補出了一幕酸腐的畫麵,雙手按在門上,肌肉緊繃,恨不能立即推開門,去親眼看一看門內的情況……

    郝警官聽到錢萬倉的話,臉色瞬間紅了幾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臉紅,可能是被一個男人摁在沙發上,還被強勢要求看對方的眼睛,讓他產生了一種被征服的羞恥感吧。

    “你是在給我心理治療嗎?”郝警官小聲問道。

    錢萬倉點了點頭“看著我的眼睛,別亂動。”

    “嗯。”郝警官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本著對醫生的信任,他隻好聽從了錢萬倉的命令。

    忽然,錢萬倉的雙眼變得異常明亮。

    緊接著,伴隨著“嗞”的一聲細微的聲響,一道若有若無的光線從他的眼睛裏射出,射向郝警官的眼睛。

    那一瞬間,郝警官的眼前變成了漆黑一片。

    郝警官想要去揉一揉眼睛,可身體根本不受控製,無論他怎麽用力,那雙手始終都抬不起來。

    很快,郝警官感到一陣濃烈的困意,控製不住地陷入了昏睡……

    不知過了多久,郝警官從睡夢中醒來。

    “你醒了。”一個女孩歡笑著闖入了郝警官的視線。

    看清女孩的麵容之後,郝警官渾身一顫,猛然向一旁躲去“你……你是人是鬼?”

    郝警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孩,竟然就是那個在給他買藥的途中出車禍死去的女孩小安。

    小安依舊笑嘻嘻地望著郝警官“你怎麽了?剛才睡午覺做噩夢了?”

    “我……”郝警官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停了下來,因為他忽然發現周圍的環境竟然如此熟悉。

    綠油油的柳樹,高高的藍漆鐵絲網,紅彤彤的塑膠地麵,鏽跡斑斑的籃筐……

    這裏不就是大學校園裏的籃球場嗎?

    我怎麽會在這裏?

    郝警官一臉疑惑,連忙望向四周,卻發現除了他和小安,周圍空無一人。

    “你剛才打籃球打累了,說要在這裏睡一會,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可沒想到,你還真的躺在地上睡起了午覺,嘻嘻。”

    小安忽然說道。

    郝警官沒有搭理小安,他認為自己肯定是在做夢,因為小安早已經死了,而他也早已經畢業離開了學校。

    “你怎麽了?”

    小安忽然有些不安,秀眉微蹙,關心地問了一句,然後伸出手摸向郝警官的額頭,想要看一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見小安的手伸向自己,郝警官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有一個預感,那就是當小安的手碰觸到自己的時候,肯定會忽然變成那個燒焦了的女孩……

    一想到那具燒焦了的屍體,郝警官就恐懼萬分,他猛然從地上站起,迅速朝籃球場的出口處跑去。

    悲劇的是,由於跑的太著急,郝警官腳下忽然打滑,身體竟然朝前方倒去。

    此時此刻,錢萬倉通過意識,正在注視著郝警官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如果郝警官跌倒後,沒有感覺到疼痛,他肯定會認為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

    所以,為了讓郝警官認定他不是在做夢,必須得讓他在跌倒時候感受到疼痛才行!

    錢萬倉操控意識,暫停了郝警官的夢境,讓郝警官瞬間懸浮在了空中。

    然後,錢萬倉驅動自己的意識,進入了郝警官的夢境,仔細研究起郝警官的姿勢。

    如果按照這個姿勢跌倒,郝警官肯定是臉著地,也就是說,待會郝警官的臉與地麵接觸的時候,必須得讓郝警官臉疼才行。

    而且,這種臉疼必須得是硬質的東西碰到臉上產生的疼痛,因為地麵很硬。

    那麽,如何去模擬這種臉砸地麵的疼痛呢?

    錢萬倉靈機一動,想到了診所門口的花盆……

    他記得,門口的花盆是土陶材質,質地較硬,而且花盆上有泥,砸在臉上不光很疼,還能聞到泥土的芬芳,這種體驗和臉摔到地上的體驗應該相差無幾。

    主意已定,錢萬倉驅動意識,從郝警官的夢境中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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