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竹入睡，秦風讓她靠著岩壁，自己則走到剛才狐婆子逃生的通道附近。

    透過洞窟的月華石，秦風看到鮮紅血跡。

    那狐妖雖然跑得快，但還是沒躲過，看血跡怕是受傷不輕。

    “看你的了。”

    秦風輕聲說道，悄無聲息的拿出碧眼雪蠶。

    通道內傳出濃鬱的死氣，碧眼雪蠶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

    做完這一切，秦風走到葉清竹旁邊，盤膝坐下。

    碧眼雪蠶有天賜鬼火，那狐妖奈何不得它，若是真受傷不輕，怕是要被活活燒死。

    果然，不消一刻鍾，碧眼雪蠶便從通道內爬了出來。

    它身上的氣息比之前有了變化，忽強忽弱，很不穩定。

    秦風撿起雪蠶，能感受到些許不同，這碧眼雪蠶好像比剛才胖了一圈。

    仔細一想，隻怕是那通道後另有天地，碧眼雪蠶當是吞了什麽東西。

    仔細查看後，確定雪蠶沒有問題，秦風這才把它收好。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秦風和葉清竹便出了洞窟。

    夜雨過後，山裏霧氣更深，尋常人目力所及不足一丈。

    以秦風的目力，也至多不過五丈。

    這樣一來，秦風又迷路了，他本來就沒什麽方向感，加上這濃厚霧氣，更令他找不到方向了。

    秦風尚且如此，葉清竹就更不提了，更沒個方向。

    “走這便罷。”

    秦風指了指方向道。

    葉清竹眨巴著眼睛，好奇道“叛徒，你認得方向？”

    秦風自若道“不認得。”

    “那你憑什麽說走這邊啊？”葉清竹一下好奇起來。

    秦風沉了沉神，認真道“直覺。”

    “……”

    葉清竹一臉無語，奈何她也是個路癡，還真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

    沿著一個方向前進，一直走了兩天也沒再出什麽意外。

    路上秦風倒是采到了不少藥草，年份大都在四五年左右。

    路上，葉清竹有氣無力的道“叛徒，還要走多久啊？”

    秦風也蒙圈了，無奈道“不知道。”

    “我走不動了。”葉清竹撅著小嘴，大有耍賴的意思。

    秦風嘴角上揚，揶揄道“那要不然我背你？”

    原本男女授受不親，秦風料定葉清竹再跳脫，也不會讓他背。

    可這一次秦風想錯了，葉清竹小手往前一揚，露出春風般的笑意來“好呀，好呀。”

    這一次輪到秦風愣住，看著這個滿臉笑意的丫頭，心裏有些異樣。

    秦風往前邁了一步，伸手輕敲了敲這丫頭光潔的額頭，笑道“多大的人了，少耍賴。”

    直至多年以後，秦風時常在想，如果這一刻他真的背起這丫頭，情況會不會大不相同？

    至少這雨後的山穀，隻會有一排腳印。

    ……

    又走了三日光景，四周霧氣更深。

    “叛徒，我們是不是要死在裏麵了？”葉清竹手裏捏著一個野果，無力吐槽。

    秦風步子一停，駐足道“到了。”

    一陣山風吹過，四周霧氣飄散，露出一座村子。

    村門是有岩石堆砌而成，位居高處，村門前有山澗橫穿而過。

    秦風仰頭看著這村落，屹立於這古怪山穀之內，難免有些神秘色彩。

    彼時，村內有人出來，沿著開辟的石階走下，走近之後便看到了秦風和葉清竹。

    來人是一個婦人，背上還背著一個孩子，看到了秦風之後不禁愣在原地。

    “你們……”

    婦人用蹩腳的官話，蜀地方言大多相近，但有些地方的方言卻大不相同，少有人能聽懂。

    大漢天子普及官話，現在蜀地也都說官話，但這偏隅的村落卻不是如此，能知道官話就不錯了。

    “這裏是關門村嗎？我們是來助你們除妖的！”

    葉清竹見到生人，立刻來了精神，連忙說道。

    女人臉上帶著畏生之色，低低道“是……是莽子哥嗎？莽子哥跟你們一起回來了嗎？”

    秦風心裏一想便明白她意思，想來是去大佛寺的那個人，他自然不會走這山穀橫穿，估計要回來還早。

    秦風道“他隨後就到，我們先替你們解決妖獸困擾，不請我們進去嗎？”

    女子聽了，怯弱道“跟我來吧。”

    “好嘞。”

    葉清竹發揮出她自來熟的性格，上去就和這個婦人搭訕起來。

    隻是這婦人對外人一直有所防備，下意識的又和葉清竹拉開距離。

    也索性這丫頭根本沒這心眼兒，又傻乎乎的貼上去，倒真是讓她拉進了些關係。

    婦人臉上畏懼之色稍斂，開口道“我們村子一直被野獸襲擾，村裏的人都惴惴不安的，這些日子裏，更是不時有人不見，想來是被這些畜生給害了。”

    “除了我們還有別人來嗎？”秦風突然問道，他不相信沒有任何人來過。

    婦人扭頭，眼裏露出驚色道“沒……沒有了。”

    “叛徒，你別說話，嚇著人家了。”葉清竹連忙安慰這婦人幾句，轉而又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離開這裏嗎？”

    此地偏僻，自然不可能有什麽金山銀山，守在這裏也沒什麽用，早些搬離是最正確的選擇。

    婦人說道“我們祖輩都生活在這裏，離了這裏，又能去哪兒？”

    葉清竹立刻道“不如跟我們去吧，這家夥是有錢人，養活你們不成問題。”

    秦風這次罕見的沒有反駁，峨眉長老名下都有良田，一部分會劃入長老私產。

    秦風作為峨眉的小師叔，陵風真人的弟子，自然也有，隻是他不曾關心過，峨眉也派雜役弟子替他打理，銀兩最終會落到秦風手裏。

    這些人若真是毫無辦法，秦風讓他們去替自己打點，吃穿不說，一年到頭手裏也會落下些散碎銀子。

    婦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又搖頭“別人的飯，哪能養活你一輩子，吃自己的才踏實，有沒有吃穿自己心裏有底。”

    婦人說著說著便打開了話匣子道“以前聽老人說，這山裏本不是那麽艱難，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山裏的霧連太陽都快照不開了。”

    “嗯？”

    秦風聞言，心頭一動，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村口。

    望了一眼村口，秦風也沒說什麽，繼續跟這這往裏走去。